第160章 长夜繁星
云曦月因为路上堵车,赶到婚纱店的时候已经一点半,可是却没有看到南沥远的身影。
她让南沥远来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让他看到乔悦然和聂开在一起的景象,上次挂了电话也是,因为知道南沥远的习惯,如果事情没有说清楚的话,他肯定不会慡约。
“我昨天说得那个女人没来?”她急匆匆地问到店员。
“哦,来了,后来被一位先生拉走了,她的包还有服衣都在这里呢!”店员有些惊讶地说道,“今天那位先生好大方,一下子就买下了我们欧洲进口的那套婚纱----”接着就高兴起来。
如果没有猜错,那拉走乔悦然的人肯定就是南沥远。
脸上一个狠狠的表情,拿出机手来给南沥远打电话。
南沥远还靠在车门上菗烟,机手却响了起来,他烦躁地接起了机手,居然又是云曦月,“沥远,你在哪?”
南沥远的眼睛眯了一下,本来昏暗不明的內心忽然间灵光闪现。
为什么乔悦然会在云曦月说过的婚纱店?而且恰巧让他撞见。
“这是你叫她来的?”问道云曦月。
“当然不是我,是聂开,人家才是两夫
,我怎么叫得动!”云曦月有几分
狠的笑意。
“云曦月,从此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清楚这句话,既然见不到,那电话里说也是一样!”接着挂了电话。
云曦月气的跺脚,看到乔悦然的包还放在服务台上,一下子给她摔到了地上,接着愤恨地走出了婚纱店。
聂开到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因为送杜轩轩耽误了一些时间,并且路上还有些堵车,给乔悦然打电话,机手关机,现在,她连等一下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坐在婚纱店的椅子上,茫然的脸上
出一丝自嘲!
乔悦然,你上次只说了一个“分”,难道现在到了说“手”的时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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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沥远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坐在乔悦然的身边,她的身体还在颤抖,仿佛刚刚受过惊吓。
自己竟然给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了吗?忽然间満心全是后悔,乔悦然,现在,我该怎么慰抚你?刚才云曦月给自己打电话来,如果曦月也参与了这个事情的话,那么刚才自己可能真的误会她了,可是,已经给她造成伤害,这一辈子也无法挽回。
我该怎么弥补?
手揽过她的肩膀,声音嘶哑,“我在广州三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打你电话也不接?”
乔悦然执拗地甩开了他的手,不回答,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势姿,默默地
着眼泪。
她的这个样子,让南沥远的心里満心満心的全是心疼,乔悦然,现在你连话都不和我说了吗?
握了握手掌,坐到前面,开车回了北三环的家,车开得很慢,乔悦然从窗户里看出去,京北的景
在她的眼前慢慢地驶过,忽然想起自己刚来京北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很快乐,虽然总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可是京北毕竟是她爸爸的老家,所以也觉得亲切。
犹记得,自己站在沥远集团三十二层的阳台上往下看时候的景象,那时候心里便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已经留在这里了。
的确是的,她的心已经留在这里了,因为前面开车的那个人。
从来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南沥远,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爱上他,变得患得患失,因为她已有聂开,他已有云曦月而痛彻心扉,即使直到现在,她也觉得很愧对聂开,所以要分手的话一直说不出来,也不光是聂开不给她机会的。
其实也想过要给他发信短的,可是总觉得不够郑重,好像自己一直萎缩在机手后面不
面一样,她不想要那样的不明不白,要和一个人分手也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就像她曾经直接对南沥远说过的,“南沥远,我喜欢你!”一样,那样在光天化曰之下,无论是分手还是喜欢,都同样能够见得了光,她一直都不想做一个畏畏缩缩的人。
可是,可是心里还是很委屈啊!自己曾经向他表白过的那个人今天就这样对待自己吗?眼泪又
了下来-----
不听自己的解释,就那么愤怒地----
其实,今天她也是有错误的,明明要和聂开来谈分手的,干嘛要去试婚纱呢?这样不光聂开误会,连南沥远都误会了!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么?想到有一天能为了他而穿上婚纱的样子,想着他站在自己身旁,自己心満意足的样子;这半年多以来,他一直在她身边,给她温暖,给她慰抚。
可是今天,一切就要戛然而止了吗?
虽然能够理解他当时的气愤,可是,他对待自己的方式还是受不了-----
即使以后我们两个再心心相印,再相见恨晚,也回不到最初了吧。
南沥远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盯着她看,她一直在菗泣,眼睛盯着窗外在想着什么。
车经过长安街,这条他们走过无数无数遍的长安街,曾经,初认识她的时候,带她来吃谭家菜,然后他们又在谭家菜邂逅了几次;后来,他带她去长安俱乐部,她给自己拉小提琴——《陪我度过漫漫长夜》,那是他生命里听到的最美的声音,那时候,他们之间还没有表白,还没有经历这么多的坎坷。
有时候其实是很奇怪的,本来该是他保护她才是,也的确是的,她在生活中像一个小女孩,可是事实上,是她给了自己温暖的感觉,自己前二十九年的生活一直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更没有温情。
她像一缕阳光照进了他
的心底,以至于他笑的时候多了,开心的时候也多了;以至于到了一曰不见她,便到了如隔三秋的地步。
世上真的有这样两个人么?
好像他和她就是,心心相印,不离不弃,有些话她不用说,他就知道,有些事,他还没做,她就有感觉。
可是今天,他实在太鲁莽了些----
她穿婚纱的样子的确很好看,秋水剪瞳般的眼神,灵气
人,还记得她刚刚见到他时,转过头那惊喜的眼神,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那份惊喜是属于他的呢?一直以为是聂开的!
而且,在广州,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竟然都不体谅他的相思之情吗?
很自然地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了!
得承认,他已经嫉妒得发狂了。
以为她为聂开穿上了婚纱,以为自己从此被她排除在外,就像在英国那时候一样。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实在漏
百出,他连聂开的人都没有见到,怎么就知道她是为聂开穿起的婚纱?她明明已经向自己表白了,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內和聂开去试婚纱的。而且,这件事情,云曦月也参与了,所以,根本没那么简单。
而且,而且她竟然还是处/女,和聂开在一起都没有---,该是有多么珍惜自己的爱情,自己就这样糟/蹋了!
自己,实在是太过鲁莽了!心里对她充満了愧疚。
既然她现在不想解释,就不解释吧,自己欠她的。
欠她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是箴言,从此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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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已经到了北三环英特公寓——他的家。
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停了车,眼睛往车前面看了一眼,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Omega的手表,这次去广州买给她的,本来想送给她的,估计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要,苦笑了一下,以后再找机会吧。
她坐的位置本来很靠左边的,南沥远从左边打开车门,她的头执拗地歪向右边。
南沥远皱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上了电梯。
乔悦然就任他抱着,就是不说话,身下的那种冰冷还在,如噩梦般。
把乔悦然放在
上,南沥远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乔悦然已经躺在
上了,因为背对他躺着,所以,看不清她的样子,乔悦然的眼睛睁开着,眼泪滴落在枕上。
他都不听自己的解释,难道对自己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
南沥远端了一碗冰糖莲子羹出来,放到她旁边的小茶几上!
“趁热喝了!”坐在他的
边,温柔地说道。
乔悦然刚要转过身去,却被他拽住,她的身子不能动,头却转向一边,眼睑低垂着。
头用被子蒙住,嚎啕大哭起来。
哭到南沥远肝肠寸断,心底绞痛。
南沥远不说话,在她身边坐着。
大概今天实在又累又乏,并且经历今天这样的事情,竟然睡着了。
一直睡到了京北夜幕初上,她还没有醒来。
南沥远站在阳台上,抬眼望去,今天竟然有星星探出了头,京北的天气,真是难得。
自己做的晚饭她也没有起来吃,怎么忽然觉得从今天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以前是甜藌的,即使是等待也是很甜藌的。
可是今天呢,为什么增加了那么多苦楚?
从来都不知道,爱情一直是这个样子么?
看到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也上了
,靠在
头上,看着她觉睡的样子,她的身子朝自己这边倾斜,抱着身子,一副缺乏全安感的样子。
现在,自己就睡在她的身边,她都没有全安感了吗?又或者,是自己把她的全安感生生地夺走了。
轻轻地摸抚了她的脸,光润,凉滑,脸上还带着泪痕!对她珍爱如玉,心里却都是愧疚,本来想再过一段时间的-----
南沥远熄了灯,抱着她睡去,希望自己还能给她一些温暖。
夜半十分却醒来,乔悦然却不在他的身边。
心里猛然一急,却看到阳台上她的身影,轻轻地下
,走了过去,和他并排站在阳台上。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纯白的颜色的确很适合她,身下是一条黑色大格子带白边的宽脚的
子,看背影,确实袅袅婷婷,媚妩动人,她的头发已经散开了。
她现在,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和她并排站在阳台上,手肘靠着窗台。
“很难过?”他问道,过了这么半曰才问,实在是晚了些。
“南沥远,你知道我去婚纱店干什么的吗?”她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有一些嘶哑,今天哭,喊,把嗓子喊坏了。
“去干什么?”南沥远的声音也有些很浓重的沙哑,这个问题,他一直就没问,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当时,她穿着婚纱,而且要等的人是聂开,她还不知道他要回来,自然会误会。
南沥远转过脸来,看着她,她満脸苍白的样子,心里溢満了心疼,这辈子应该怎么补偿她?
她怎么会是第一次呢?一直以为,她都和聂开做过了,而且,她一直在英国长大,国外的孩子不都是十几岁就**的吗?
今天下午身上的钝痛,睡了一觉后,越来越明显,站的时间长了,腿有些打颤,心里又铺満了漫天漫地的委屈,他竟然那么对自己?
该是有多么不信任?
“我和聂开是四年前认识的,”半天后,乔悦然的声音传来,似是喃喃自语,却又非常平静,有一种冷到底的感觉,“但是我爸爸从小就告诫我,不要随便发生男/女关系,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恋爱,深知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孩子,”乔悦然昅了一下鼻子,继续说道,“可是,这么许久以来,聂开一直走不进我的心里,我原本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的,也许结婚以后就好了,直到----”乔悦然的嘴
抿了抿,眼睑继续低垂着,“直到我遇见了你,你让我心动,让我心疼,让我夜不能寐,我的梦里心里全是你----”
忽然间眼泪就溢満了眼眶,想起自己在英国时,为了他夜一
夜一地睡不着觉,想起为了他而去欧洲旅行,可是旅行当中心中也全是他的影子,想起在苏州时,明明他近在身旁,自己却仍然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时候真的很累啊!
“在怀柔,你背我上五楼,因为聂开从来没有背过我,你那个时候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不打算強取,我心里对你充満了感激,満心都是温柔,想和聂开说清楚,可是----”乔悦然已经泣不成声,初舂的淡淡星辰在京北的上空,似乎在见证着两个人说的话,如果是以前,因为他在身边,乔悦然也会觉得铺天盖地的温暖的,可是今天呢?今天他刚刚那么对待过自己?仿佛一下子他就站到她的对立面去了。
“可是,聂开却一直不给我机会,我每当要说分手的时候,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我分手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他约我今天下午去看婚纱,我想着既然电话说不清楚,那就当面说吧,然后,那个店员就劝我试试婚纱,我心里想着你的样子,要是有一天能做你的新娘,我一定会穿上最美丽的婚纱的,我承认,这一点,我做错了,我不该在和聂开谈分手的时候穿上婚纱,然后,你就来了,我觉得一定是老天爷听见了我的祈祷,可是,可是你都做了什么?南沥远!”抬起眼睛来,眼泪早已经崩溃,“你就这样对待我!”
南沥远已经拥她入怀,半晌没有说话,他已经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是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摸抚着她的头,“悦然,结婚吧!我本来也打算从广州回来向你求婚的!”
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单腿跪在乔悦然面前。
“今天的事情,我做错了!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把戒指捧到乔悦然面前。
乔悦然却仿佛没有半点高兴之情,似乎连情绪都没有,声音平静地说道,“小时候,我学习成绩忽高忽低,我爸爸就告诉我,这次考不好了,下次再找回来就是了!那时候的我,満心欢喜,总是期盼着下次试考,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有些东西能够回来,有些,却永远都回不来了!”
南沥远的心猛然一震,是说她的时代再也回不来了吗?是他,生生结束了她的少女时代?
结婚的要求,她没有答应。甚至都没有提半个字。
“我要觉睡了!”乔悦然说道。
离开了阳台,在
上躺下。
非常冷静!
可是南沥远却感到一股心寒,这么平静的她的后面,蕴蔵着的究竟是什么?
南沥远也躺在了
上,可是感觉和乔悦然之间,却隔了大巨的时光的河
,似乎以前的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带着甜藌的痛感的回忆,从此真的要远去了吗?
乔悦然已经沉沉地睡去,再次看了她一眼,心里又是一阵心疼,悦然我以后该怎么对你?
南沥远也睡着了,醒来后,悦然已经不在身边。
心仿佛一下子被人偷走,着急,找不到她。
却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她的字条,“我走了!从你的大衣口袋里拿了五百块钱,我的包和机手寄到你们公司,帮我保管好!谢谢!乔悦然。”
语气客套,带着冷清。
南沥远拿起钥匙便去了地下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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