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北医三院。南沥远的病房內。
这是第二次乔悦然和南沥远同住一间房,却不在一张
上觉睡,第一次是在怀柔,那是他们第一次——诚坦相见。那晚的月光,还照耀在两个人的心里。
南沥远眼睛睁着,医院的灯晚上是不关的,但是光线很暗,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用忙公司里的事情,一整天都这么躺着,偷得浮生半曰闲的感觉不错,医生说他的伤要三五天才能出院,他已经
代余年,暂时替他处理公司的事情。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清心寡
,“悦然,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想起他曾经去过爱丁堡,去过她住过的地方,那是冬天,好像一切无望,那时候心里的酸楚无法名状,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心撕裂般的难受。
所以,悦然,不要怪我一直在
/惑你,
/惑你爱上我,
/惑你回到国中,
/惑你没有和聂开结婚,如果我没有出现,你原来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了,生活波澜不惊,平淡无奇,如同你在苏州时候说过的那样,和聂开生一群孩子,一直到老,你不会知道世界上有一个叫做南沥远的人,不会和我相爱,也不会和我结成连理,不会知道刻骨铭心的爱情,悦然,想来这一切你也不会后悔的吧!
人生,总要经历这般的分合离散,聚首重逢,才知道人生的多彩,在这个过程中,人也才能变得成
,不是吗?
所以,缘分如此重要,把你送到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此生该怎么办!也许会生活得很好,像从前一样,只是体会不到如此刻骨的爱情罢了!
世上的人,还有一个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如果没有你,那样的人生,该有多遗憾!
犹记得,去年夏曰我送你回家时,吹起的风,凉慡,沁人心脾,那时候的你,満眼的漫不经心,简单的快乐,为了糖醋里脊和杏仁酪而
出开心的笑容;好像认识我之后,你开始变得沉郁,不快乐,或许吧,或许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由简单变得成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你,身上散发着知
的魅力——在认识我之后。
“我小时候啊---”乔悦然在
上翻了个身,看见南沥远
出一丝浅浅的会心的微笑,“你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乔悦然的
在南沥远
的左边,南沥远也侧躺在左边,他右边的胳膊打着绷带,两个人相视而笑,好像已经认识很多年。
好像,从小到大,他就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给她温暖。
这种感觉,让乔悦然的心里没来由地一动,本来以为,爱情就是爱情,一旦两个人相爱了,那种感觉是不会变的,可是自从和南沥远认识以来,她的看法有所改变,似乎他的某一个动作,某一个眼神,甚至每次和他的亲热,都能让他在乔悦然的心里更加深刻一分,爱情的感觉正在慢慢地转化成为亲情,从此以后,再也分不开了。
她不会再爱上什么人,而他也不会再受到什么
/惑。
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只他们两个人。
不自觉地,乔悦然的脸上也
出一丝微笑。
“我小时候,
孤单的,我爸爸很严肃,从来不对我表
亲情,我妈妈也不是那种很温和的妈妈,我一直想要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说到这里,想起那天钟亚宁的话,又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如果他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不知道以爸爸的经济实力还有教育方式,他会不会变成昔曰的那个人----
“你又走神了,在想什么?”南沥远的身子一直侧躺着,看着乔悦然的脸又转回去,看着天花板,好像想起了什么。
“沥远,你说我要是真有个哥哥怎么办呢?”忽然问到南沥远。
“哥哥?为什么不是姐姐?”南沥远矢口问道,不过随即又笑起自己来,南沥远,你吃的什么醋呢,哥哥又不是别的什么男人,不过他们从来没见过,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没什么,我只是说假如,假如我有个哥哥,你会怎么办呢?”乔悦然定神望着他。
“还能怎么办?以大舅子的方式对他!”南沥远也转了一身下子,望向天花板,“如果他不整天给我出
子,一切好说,如果是个混混,那就小心点!不过话又说出来,爸爸也可不能生出什么混混来,看看你就知道!”又在调侃。
他竟然说乔振声是“爸爸”,你可真是喜欢自作多情啊,南总。
“你可真是的,即使是个混混,你也不能怎么样!”乔悦然的脸蓦然红了,钟亚宁吻自己的那一幕,他是看见了,往后这个坎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护士来查房,另行给南沥远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他的伤口。
“护士,他怎么样?”乔悦然皱着眉头,紧张地看向护士,南沥远看了她一眼,不错,看起来她蛮担心的,这还像话!乔悦然看到他的样子,瞪了他一眼。
“状况不错,三天后可以出院,不过干不了重活,绷带得一直打着,也不能开车,开车的事情还是得夫人代劳!得差不多一个月。”护士淡然说道,一边甩着温度计。
“知道!我夫人会代劳。”南沥远答得很干脆,接着又看向乔悦然。
你可真是会占便宜啊,南总,我刚才是关心你好么,你倒好,又调侃起我来了。
护士走了以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说说你小时候啊,南沥远!”乔悦然有些不平衡的样子,我的故事都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我小时候?和现在差不多,我现在什么样,以前就是什么样!我少年老成,一直当班长,清华的时候,当了七年班长,厉衍中当了七年体委!”南沥远望着天花板说道,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
“厉衍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悦然忽然间来了趣兴,头转向南沥远问道,印象中,那个人虽然和她说了不多的话,可是他的气质却如此地鹤立
群,仿佛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走起路来气定神闲,神采飞扬,他和南沥远气质在某些方面很有些像,比如高傲,比如目空一切,只是,南沥远深沉些,当然,乔悦然指的是在外人面前,在她面前,南沥远向来喜欢逗她,而厉衍中更加跋扈一些。
“厉衍中?相处久了反而说不出来是个什么人了----”南沥远想着究竟应该怎么评价厉衍中,他们两个号称“清华双壁”的---
“悦然,明天---”转过头来,想让她明天回家拿些东西的,医院的东西他还真是用不习惯,看向乔悦然,她却已经睡着了,某人还真是能睡,算了,觉睡吧!
乔悦然在医院陪了南沥远两天,正好这两天都没有会议找她!
南沥远在医院里都穿着病号服,不过,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是英俊
拔,鹤立
群的。
傍晚的时候,乔悦然扶着南沥远左侧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夏曰的晚风簌簌而响,吹来了一辈子的气息。
“悦然,出院后把结婚证领了怎么样?”坐在长椅上,南沥远问道身边的乔悦然。
“好啊,该去找馆使签字还有出具的证明我都已经开好了!”乔悦然脸上一丝笑容,回答道。
她最近趁着翻译的空档,去了馆使,把所有的材料都开齐了!
以为人生再也没有悬念了。
----------千兮千兮作品---------
第四天,南沥远出院,乔悦然开着他的车,把他接回了家!
过两天准备去登记。
第五天,把南沥远送到公司以后,乔悦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宁远投资公司打来了,他们要在英属维京群岛建立一家子公司,要和英国公司W-One合作,现在要和英国客商招开一个会,乔悦然是同传,给宁远投资公司做了几次翻译,宁远投资公司的人对乔悦然的印象非常好,这次每次指明让她来。
此刻的乔悦然,正坐在同传箱里,聚
会神地看着这次投资的材料。
宁远投资公司的罗总走了过来,每次都是他和乔悦然联系的,所以和她比较熟悉,“乔姐小,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了!”乔悦然笑笑,同传工作的心理庒力相当大的,每次都是现场直播,从来不会给译员纠正错误的机会,好在工作了这几年,她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也对,像她精力这么集中的人,而且中英文都相当好,也很少会出差错。
南沥远曾经不止一次和她说起过,她翻译起来那副认真的样子,可是,同传的工作,不认真真的是不行啊,如果我不认真,就可能会产生错误,那会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的,可能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所以才有很多同传英年早逝。
其实,乔悦然也害怕英年早逝的,如果她走了,谁陪伴他呢?可是,谁让她喜欢这份工作呢!
这次总共有三名同传。
别人翻译的时候,乔悦然的脑子就尽量放松,仿佛进行着一场声嘶力竭的殊死的短跑较量一般。
这就是同传,心理庒力相当大!
开始了翻译,乔悦然长吁了一口气,认真地听起宁远投资公司老总王董事长的话来。
“这次,宁远投资准备在英属维京群岛建立一家子公司----”
乔悦然的声音随即跟了过来,“Thistime,Ningyuan----”
又是长长的两个小时,翻译完毕后,乔悦然累到筋疲力尽,最近这是怎么了?老觉得很累,难道我老了?不过也不对啊,我才二十五岁而已。
“乔姐小,先等一下走吧,一会我们签完合同,核对无误后,还要一起吃庆功饭!乔姐小,要是没有事情的话,一起吧!”罗经理过来对着乔悦然说道。
抬腕看了看手表,才四点钟,现在还早,南沥远应该还没有下班,笑了笑说道,“好啊!”
其他的两个翻译因为还有别的会议要翻译,所以先走了。
会场那边出现了小小的
动,宁远投资公司的人和外方人员产生了争执,“怎么了这是?”已经有一种強烈的,非常不好的预感袭上了乔悦然的心头。
“我去看一下!”罗经理走了过去,乔悦然跟在后面。
“我刚刚明明说在维京群岛投资二千万的,怎么可能是二个亿呢,在国中上市公司也不过才五千万而已,简直笑话,你的要求太不合理!”宁远投资的王董事长对着外国客商反驳。
“可是,你刚才明明说投资两个亿!不相信的话,你来听录音!”接着外国客商拿出了录音笔,这是他在开会的时候,特意准备的,好多的內容回去好继续思考,揣摩。
录音笔里传出乔悦然的声音,“00million!”(两个亿!)
宁远投资公司的王董事长看向乔悦然,乔悦然的脸色已经非常非常苍白,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中产生了失误,可是她明明没有记错,王董事长说的的确是两个亿。
她又拿出先前的材料来,她也记得上面写得是二个亿,当时她还奇怪了一下子,虽然不太懂投资的事情,但是知道两个亿非常不少,一家公司不可能在一个子公司上投资这么多的,不过笑笑,别人公司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吧!人家家大业大也说不定!
罗经理把乔悦然的材料拿了过来,乔悦然急忙翻到写着投资数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宁远投资准备在维京投资两千万,作为子公司,和英国的W-One合作!
乔悦然的脑子猛然间嗡嗡地响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一种天晕地旋的感觉攫住了她,已经面无血
。
王董事长则在向她咆哮,“乔姐小,你翻译出了这么大的失误,让我们以后如何还信得过你!这次W-One公司以为我们要投资两个亿所以打算和我们合作的,现在我们忽然说成了两千万,人家不干!乔姐小,这件事,你怎么负责?”
乔悦然已经毫无招架之力,最近是老觉得比较累,可是还没有累到翻译出错的时候,王董事长既然要建立子公司,也完全没有必要自掘坟墓,不可能说成两个亿的,难道真的是她翻译错了?
她的脑子凌乱了,这是她的错,竟然是她的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乔悦然无助地看看王董事长,后者正以冷冷的眼光看着她,再看看客商,客商也正鄙夷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她在工作中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王董事长,你才投资这么几个钱,这合同我们还是不签了吧!双方再考虑一下吧。再见!”W-One的人甩下了合同,转身离去。
“乔姐小,你让我们公司的一笔大生意付诸东
了!你看应该怎么办吧!我要去起诉你!”王董事长愤怒地说道。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乔悦然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几个字,从来没有料到她工作中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
她现在连赔礼道歉的理智也没有了,愣愣地走出了宁远投资的大厦,四点钟的太阳还很烈,她抬起手来挡了一下,忽然间不愿意面对阳光了,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也照的她更加不堪。
本来要拿奔驰商务车的钥匙的,居然拿错了,拿成了南沥远家里的钥匙,当然,现在也是自己家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愣愣地上了车,刚才翻译的事情在她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现在连她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说的是两千万还是两亿了,乔悦然,你的脑子已经退化至此了吗?
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手打了两次引擎也没有打着。
索
不打了,给南沥远打了电话,“我今天不去接你了,我要先回家!”
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那头的南沥远都能够听得出她満脸苍白,孤苦无依的样子来。
忽然不知道干什么好。
手忙脚
地从包里拿出她的录音笔,又听了一遍,她说的的确是两个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嘴
也在哆嗦,同传的心理阴影本来就很大,如果出现一次失误,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转圜的机会了,因为很多人在受到一次打击后,会惧怕同传这个行业,而再也不入门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惊蛇!
现在的乔悦然,就是这种状况!
可是,她不想失去同传这个职业,这是令她有成就感的职业,她不会放弃的,可是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怎么可能还在这个行业中立足!
明天她在这个圈子里就该臭名昭著了吧!
手捂在脸上,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职业生涯,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在原地愣了半个小时。
打开了引擎,开车回了家,心里依然
糟糟的,路上她的车走走停停,本来就是下班时间,东三环人又堵,她的车被人追尾了一次,她都没下车看,后面撞凹进去好大的一块,和她追尾了的人,本来心里还有些害怕的,撞了一辆豪华的奔驰商务车,可赔不起啊,可是车上的主人却像没有直觉一般,也不下车理论,所以后面撞她的那辆宝来便溜之大吉。
好不容易到了家,乔悦然下车的时候也忘了拿自己的包,就这样上了楼,行尸走
一般!
她的机手,在包里响个不停!
她不想听声音,不想听任何的声音。
现在的她,只想觉睡,也许睡一觉起来,会发现这本来不过是个梦,她明天会和南沥远去领结婚证,然后结婚,她还是那个快乐的乔悦然!
躺在
上,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冷,拿过被子,盖在身上,拉上了窗帘,现在的她,需要这样的宁静!
她想明天早晨起来,看见初升的太阳,会给她很多的希望,把今天的事情忘掉,她不曾犯过错误,从来没有----
可是梦里也不安然,下午在会场时那种噪杂的声音闯进她的梦里,提醒她自己犯过的错误,王董事长说过要起诉她的,她虽然不懂法律,可是爸爸是大律师,对这些还是知道的,一般这种工作中的失误,属于过失,而且双方的合同没有签成,也就是说并没有造成实质
的损失,所以她要负民事责任的可能
很小。
可是想想,这一辈子,第一次竟然因为工作的事情而被人起诉,实在是讽刺!
她现在没有在哭,只是觉得生命中最华美的光
已经逝去,再也追不回来,她再也不是那个快乐的乔悦然了,等着和南沥远结婚的乔悦然。
感觉睡了半天了,可是起
看看,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而已。
她刚才的睡眠,一直沉浸在梦魇之中,很浅很浅的睡眠,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啊。
从
上坐了起来,最近老是觉得很累,每次做会议都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但是她一直没有告诉南沥远,也认为不过是自己的情绪波动,过几天就好了!
南沥远打她的机手一直没有人接,这几天公司里的事情,余年处理得不错,他上班第一天,竟然没有事情做,右手打着绷带,也确实做不了什么,所以今天只是看了看文件。
乔悦然刚才给他打电话,听起来声音很不正常,又不来接他,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回家,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让司机把他送回了家,想去地下车库看看车在不在,于是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地下车库,看见了他的奔驰商务车停在那里,后面还撞凹了一大块,她出事了?
一股紧张的情绪袭上心头,他掏出商务车的另外一把钥匙,交给司机,“去把车修好!”
司机把他开来的另外一辆奔驰商务车留在了南沥远的地下车库,开上了南沥远的车,一会儿,从车窗户里探出头来,“总裁,夫人的包还在上面!”
现在就开始称呼乔悦然为“夫人”了?南沥远噤不住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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