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人小心机
“听窃器?!”
顾潇整个人怔在原地,背对着白可松,觉得他正在用手拽自己的皮带,直到皮带上的东西被白可松拽下来,顾潇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来看,白可松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带着小铁勾子的听窃器。
“你身上怎么会有听窃器?!”
“这?这我不知道!”顾潇无奈地挠挠头,“我来你这儿的时候就已经两天没脫过服衣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顾潇的那股子深沉,似乎都像是后加上去佩戴的面具,勇气和着水,一层泥壳,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戳一戳,那层壳也就碎了。
顾潇急的发慌,虽然他也称得上是足够优秀的特队警员,可毕竟是一毕业就去参加任务的新人,基础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打的那么扎实,底气到底是不足的,也因此养成了一种避重就轻,向后仰的‘作战姿态’。
白可松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刚刚你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或者撞上了什么人,给你感觉十分熟悉,都跟谁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左手抚上右手手腕的腕表,向左向右地转了转。
“没有!”
顾潇摇头摇,一路上他都是开车来的!就算遇见了什么人,那人也不可能隔着一辆车在他
带上挂听窃器吧?
“这会不会是白可可做的?”
他问白可松。话一出口,他突然莫名的紧张。
白可可,她就算再罪再恶,十恶不赦,她也是白可松的妹妹,单柯都知道她是白可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要他全心对付白可可,是不是不太现实?
“嗯。”
白可松不看他,把听窃器随手丢到桌子上。又坐回到沙发上,“除了她,别人也没必要在你身上动手脚。”
顾潇表情尴尬的咳了两声,表情看上去有点木。他当然不会让白可松知道,他那句嗯,吓了他心脏一大跳,还以为他不由自主把心里想的说秃噜了。
“坐。”白可松向顾潇好脾气的点点头,“如果你不确定遇见过什么人,我们就先从录像着手。”
“那里的录像?什么时候的?”
“今天和昨天的。”
“这两天的?”顾潇无奈,“这录像就算能找齐也没什么意义。这两天我除了医院和察警局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啊!”
“白可可给你发信短前后的三个小时內你在哪。”
“前五个小时在察警局,后三个小时我就在这儿了!”
“不对。”
“不对什么?什么不对?”
“你完整的想一遍,细致一点。”
“真的就这两个地方了,为了把事情捋的更清楚。我连厕所都没去过!”
“嗯。就是这种细致。告诉我,你没去过厕所,你都去过哪。”
顾潇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他似乎明白白可松的意思了。“我出门,从楼道到下楼梯到大门口,只遇到保安小王。”
“有过近距离接触么。”
“没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正趴在登记执勤的桌子上觉睡,据我所知,他昨晚值了夜班,需要再等两个小时才能交接班。困了也是人之常情,肯定不是他。”
顾潇下意识地为小王漂白,白可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无知的信任。
“继续。”
“没有了。”顾潇头摇,“然后我就去开车了,我走到停——咝。等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背脊
得直直的,“布莱恩!我还遇见了布莱恩!”
“布莱恩?”
“对!就是布莱恩!我看到他从停车处走出来,身体大致对着的就是我那辆车的方向!布莱恩他说他来加早班。可我没看到他手里有局里为他临时配备的那辆车的车钥匙!”
?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当然,对于白可松而言,是可以称之为沉思的沉默,顾潇则情绪复杂。
“我猜他是为了卡斯拉的事情故意报复!”顾潇忍不住,最先猜测,“这是他在试图监视我!”
“你就这么想的?”
“不然?!”
“为什么你猜测了布莱恩,就忘了白可可?”白可松嗤之以鼻,转了转腕上的手表,“如果是可可用同样的方法找了布莱恩,要求合作呢?”
“要求布莱恩为了卡斯拉,对付我?”
“嗯?你自己说呢。”
自己说?说结果么?
“你来啦?”
顾潇正当尴尬时,身后响起一嗓子清清亮亮的女声。想都不用想,那人是单柯?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单柯裹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袍浴,
漉漉的,养的越来越长的墨发搭在额前,脸颊,她光着脚丫,手扶在三层楼梯拐角处向他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单柯穿白色,披散着头发,顾潇心里就说不出的犹豫,甚至会感到心慌,就像卡斯妮娜那样。
顾潇第一次跟着白可松见到实验室里的卡斯妮娜,卡斯妮娜也是穿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长袍,披散着头发,那天的卡斯妮娜刚好瞎了一只眼睛,她把自己裹在白色的长袍里不停滴哆嗦,最后疼的滚来滚去!那些渗出的汗珠打
了她额前的碎发,就像单柯现在这样,搭在额前,脸颊?
顾潇的异样太明显,白可松都不自觉地多瞅了他两眼。
“顾潇,顾潇?”
当顾潇回过神儿,单柯已经携带着卡斯妮娜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了,顾潇的喉结上下一咕噜。
‘叮叮当当——’
顾潇稍显幼稚的铃声从他的
兜里传出来,他木讷地掏出电话,转身去接,还没说够两句,顾潇就挂断了电话。他回过头,呼昅之间透着他的犹豫。
“白可松,保安小王死了。”
?
保安小王死了,原本控监系统
密的察警局。录像带居然也被人删减掉了那最重要的一段!
简直太巧了!
单柯坚持为顾潇申诉,力证他的白清,可布莱恩偏偏说他早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潇神色慌张地从办公楼里跑出去开车。
是!没错!顾潇的确是神色慌张地跑出去。但那是着急去找白可松啊!
此时此刻,顾潇百口难辩,明明是布莱恩形
诡异,是他行为不正常啊!怎么现在反倒由着他来指正自己了?!
顾潇看向向来都宠信他的局长,而他的局长却像个法官一样,只知道严肃的站在尸体旁?
这些,白可松全都看在眼里,在单柯的催促下,他淡淡一笑,径自绕过顾潇。
白可松的体型要比顾潇的略微健壮些。还有那身为他加分不少的黑呢大衣,褪去了里面属于冬天的厚重棉服,显得他更加的
壮。
布莱恩眯了眯眼睛,白可松正从两米外的地方,风轻云淡靠近他。他最讨厌白可松这个样子。儒雅的看不出情绪。
“布莱恩警长,最近您是不是在医院的时间太多了?”
布莱恩整一整衣领,“soso,只去过一次。”
白可松稍稍低一低头,鼻尖动一动。“那怎么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穿深
中山装,您应该用不到漂白剂吧?”
?
布莱恩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危险的像条小刀拉开的血道子。
尸体就摆在地上。被白布单子盖着,白可松走过去,蹲在尸体旁,在众目睽睽下验尸。其实刚刚就在顾潇和布莱恩引起不小
的时候,白可松已经仔细地检查过尸体了,现在。他不过是装装样子,把刚刚找到的破绽在一番思虑后,达到既能一针见血,又能点到为止的效果。
这就是‘破绽’如今最大的价值,不是在于破案。而是在于如何能使之利益化。
白可松的手在保安小王身上似是而非地动了几下,保安小王的
口一片血红,是被人一刀刺进心脏后毙命的,手法极准。
“白教授,您看出点什么了么?”
胖局长抱臂依旧站在那里,他的声音低沉却十分浑厚,就像美声歌唱家的嗓音。
“当然。”白可松绅士地点点头,他点点保安小王血迹干涸的
腔,“死者被人一刀毙命,利器刺进心脏,除此之外再无他伤,手法利落准确。嗯,由此,我断定杀死死者的人,一定是熟悉死者的人,但一定不是死者熟悉的人。所以——”白可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布兰恩,“顾潇不是凶手。”
“白教授,这样的推断是不是太牵強?”
胖局长发笑,白可松一眼望进了他眼底的荒唐。
“呵呵。听上去,的确荒唐。好像一点因果关系也没有。”他拍拍手,甩开黑呢大衣的折褶皱站起身来,“不知道局长您是不是还记得当初招聘保安的要求,可能现在在这里说出来不太合适,毕竟也算是您局里的一桩秘密。”
“你是说?心脏?”
“嗯。”
白可松点头笑笑,笑得风度翩翩,人畜无害,“可能在场的各位都不知道,市安公局的保安,其实都是经过局长亲自筛选的,虽然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职位,局长却一直把它当做突发事件的一道锁,所有保安的心脏都长在正右方!局长,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儿,所有人都安静的只剩下丝丝微微的呼昅声。白可松停下来,平静,且耐心地看着这位当局局长,直到
得他不得不开口。
“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局长难得庒低语气,百年不眨一次的圆眼睛环视一周,“白可松说的没错,所有招来的保安,心脏都靠右。因为市安公的危险系数高于其他地区安公,接到的经常是各保密分局委派的人物,包括我们当中也有高层的人,我暂时不予公开。如果有一天,遭到顽固分子的打击报复,那么最后有可能成为防线的,就是这些保安!”
局长就是局长,面不改
心不跳,他抱臂英武,傲视天下般的解释姿态,恐怕每个十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所以这每天楼前楼后近三十的保安是为了负责保护我们的全安?”
一个站的直
的高个儿讽刺地笑问着,他的潜意思就是你觉得我们需要保安来保护么?
呵,可惜他们的局长没那么仁慈。
如果你想要打死一个人,第一
会选择崩哪里?
如果没有个人恩怨,深仇大恨,正常人是不会选择打脑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选择打心脏。
可惜这些保安没有一个人你打心脏能打的死。
先挨了弹子的,体力先恢复。而那些后挨了弹子的,体力就要比先受伤的恢复慢了。
很显然,先挨了弹子的是站在最外面的保安,在犯罪分子以为他们都死了的情况下,必然会掉以轻心,何况他们只是保安。
于是,保安便成了最后有机会在这些顽固分子视线外找外援,或是最后围追堵截的利器。
这些保安,也在入职前签署了保密协议。
尽管,只是局长一个以防万一的小心机。
?
“虽然这只是局长的一个小心机,算不上什么大谋划,但充分说明了一点,保安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能一刀刺中死者心脏,并能确定其死亡不再扎第二刀的,必定是知晓他心脏靠右的人!顾潇,绝不可能知道!”
ps:
关于疑点,是不是还记得白可松问道布莱恩身上漂白水的味道呢?~嘿嘿,下章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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