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一日恋人
酒的滋味确实是甘美之极,喝了一点都不上头,一桌三个男人,不知不觉间就喝掉了两瓶酒。
方父捧着酒杯,开玩笑说道:“宋老弟你今天送礼可真是用了脑筋啊,可以美其名曰帮你那位朋友做市场调查,这样,委纪的同志检察院的同志就抓不住赵刚的小辫子了。”
宋军的面色顿时有些不自在,说道:“方老师你是在开玩笑,事情哪有你想的这样复杂?不过是咱们兄弟聚聚而已。”
赵刚笑道:“复杂不复杂都是人为的,难得宋军的一片心意,这礼反正已经下肚了,我也没法退回了。”
宋军一拍桌子,“这就对了,你要喜欢这酒的味道,我再到朋友那儿要去!”
他是知道赵刚的脾
的,赵刚没别的嗜好,平时就好点酒,晚上一个人坐在家中也得倒上半斤酒的,而且他酒量极大,轻易不醉。
赵刚一听宋军的话忙头摇道:“不好不好,那还不把你朋友的酒厂给喝没了?”
宋军笑道:“可没说不要你的钱,到时候给你出厂价不就是了?”
赵刚大口饮下一口酒,连连点头,“这样好这样好!一言为定?”
宋军举起酒杯,“一言为定!来,干杯!”
这一趟酒直喝得宾主俱
。
酒足饭
后,宋军便跟赵刚告辞离开,说是下午还有事情要办,赵刚也没留他。
宋军一钻进楼下车中便拨通了李智海的机手,“李秘书,你托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酒送到了?”
“送了送了,中午都已经喝掉两瓶了,说是以后还要呢!”宋军笑道。
“行,这事你可别到处张扬,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李智海说道。
“我懂,我懂。”
“那好,就这样。”
李智海合上机手,脸上
出隐隐的笑容。心道:赵刚啊赵刚,我给你来个两手准备,不怕你不上套。要是周大同那边办妥了这事也就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酒权当送你白喝了,要是你还不识好歹要从中作梗,早晚我要用这酒来收拾你!
那些没有任何说明的青花瓷瓶里装的全是5度0年的陈年茅台酒,市场上一瓶的零售价是4598元。
周悦然早上六点就出门了。
本来在夏天的清晨或黎明开车是别有风味的,可是今天她全无心情,她得驱车数十里到邻近的城市去。
关于肚子的疑惑已经磨折得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她今天必须要将这个问题解决掉。但在泰城市里,她大小是个名人,一进医院尤其是妇产科,被人认出的几率太大了,她也不想去那些秘密的人私诊所,那种地方也太令人不放心了,她可不想找死,所以她决定到邻近的城市找家医院,速速将身体里的麻烦解决掉。
在临近城市的人们医院里,周悦然挂了号,静静地坐在妇产科门口的椅子上等,在这里,她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所以心里并不怎么紧张。
在等待叫号的时候,周悦然很无聊地看着医院墙上贴着的那些挂图,挂图上的內容全部与孕怀和生产过程有关,并细致地描绘出了**、子宮和子宮里蜷缩的胎儿。最早的胎儿像一片豆瓣,临产前的胎儿就已经成了一只剥皮青蛙,一
的脐带从胎盘里衍生出来,连接在胎儿鼓突的肚脐眼上,看上去像一条不怀好意
昅胎血的蛇。
周悦然心里陡然涌起一丝恐惧,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肚子,会不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事实证明,周悦然的潜意识是极其准确的。
一番B超及盆腔检查后,她的身体问题暴
出来了。
医生说她的年龄已经不小,盆腔有些异常,而且这又是第一胎,如果非要強行人
,会导致子宮穿孔输卵管堵
子宮內膜变薄等情况,以后可能会失去生育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周悦然的身体微微颤抖。
女医生颇为同情地望着她,“我劝你想好了再做决定…我希望你能将孩子留下来。”
周悦然几乎要惊叫了,“但我不能要他!”
女医生皱眉,不悦地望了她一眼,“你自己考虑清楚吧,要做人
的话也是一个月以后来做,现在还小。”
周悦然不觉张大眼睛,“还要等?”
女医生冷冷说道:“你要是实在着急的话就选择吃药,但是吃药的效果不能完全保证,说不定说滴滴答答的打不清,到时候还要吃苦…”
“那…我等,我等…”周悦然摇摇晃晃地离开妇产科,全无一丝平曰在公司时的镇定安详。
她爬上自己的车,拿不出大声
息了一口气。
怎么办?
怎么办?
她狠狠地闭上眼睛,一丝眼泪从眼角悄悄渗出来,心里不住地哀叹:老天!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情全都落到我周悦然一个人的身上!这是为什么!
正在难受间,机手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赵明朗的号码,又将机手扔到一边,机手锲而不舍地响着,她有些恼了,直接拿起来将机手关掉。
要不要这个孩子?
要不要?
周悦然的头脑里开始打架。
跟她同岁的不少女人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当孩子一天天长大,自己一年年老去又有什么可惧怕的呢?一个女人不生孩子,就像颗永不会萌芽的种子,不能用生命的影子覆盖土地,她的腐烂有什么可纪念的?
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的,一个眼睛明亮张着帅气笑脸的儿子,小时候爱打架脾气牛嫉恶如仇,长大后读万卷书能
倒天下女人却对母亲体贴入微的儿子。最好,他长得跟林正东似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拿掉,她可能永远都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生下,她将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她会成为整个泰城的笑柄。
周悦然內疚纠结得厉害,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她是不会死的,她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活着,怎么可能轻易去死?
周悦然很快又驱车回到了泰城。
內心的焦躁让她的心肺几乎快要炸开来,她想要发怈着什么,于是将车开到泰城的一家大型商城前,走进去,开始逛商场。
这种地方她以前是很少逛的,要买服衣首饰什么的,她要不是去港香,要不就是去国外。看了半天,周悦然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买什么,她百无聊赖地准备下电梯回头,突然在电梯口
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女秘书丁虹!
这么短的距离,丁虹显然也发现了她,虽想避开,但知道躲不过了,忙笑着
上来说道:“周总,您也来逛商场的?”
“是啊,”周悦然看了一下四周,“怎么,你也是一个人?”
丁虹点点头,面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周悦然问道:“有没有买些什么东西?”
丁虹叹了口气,“看中的买不起,买得起的看不中。”
周悦然笑道:“别叹气了,经常叹气会将一个人的好运气给叹跑的。”
“真的?”丁虹一下子睁大眼睛。
周悦然拍拍她的肩膀,“自然,谁愿意跟一个唉声叹气的人打交道?运气也不愿意。”
丁虹孩子气地伸伸头舌,“怪不得我从没见您叹气过。”
周悦然笑了笑,“我看时间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丁虹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请我吃饭?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就随便吃个饭而已,”周悦然说道:“走吧,坐我的车去。”
周悦然将丁虹带进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餐厅。
这里的装修布置是东南亚和法国风格的混合,表面浓烈而奔放,其实到处都是不经意的精致和奢华。
作为一个小秘书,丁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觉得简直就像是闯进了电影里的场景,她的心里顿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周悦然今天是存心要安抚一下自己,正好又可以透过丁虹惴惴的眼神満足自己的一种说不出的心理。这个丁虹跟方薇一样,有的是青舂,但她周悦然也有她们所没有的东西。
侍者拿了菜单上来。
周悦然将菜单递给丁虹,“我请客,你点。”
丁虹根本不懂什么菜,胡乱点了两个就再也不敢说话,拿眼神不住地朝周悦然求救。
周悦然将菜单又拿过来,看了一会儿,点了一个甘蔗虾,一个白咖哩牛
,一个蔬菜杂煮,一个越式点心拼盘,既不铺张也不过分客气,最后对侍者说“再来个椰青”
末了她又对丁虹说道:“这里有很好的红酒,
尾酒也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点?”
丁虹赶紧头摇。
周悦然笑了笑,在酒水菜单里找到一款熟悉的法国红酒,对侍者说道:“这个,来一瓶吧。”
菜上来了,味道和口感自然都很不错,丁虹边吃饭边抬眼看周悦然,她生怕一时刀叉出错惹人聇笑。
“怎么?我看你似乎有什么心思?”周悦然边吃边闲闲地问道,势姿娴熟优雅非常昅引人,像是电影里那些经过特别训练的演员。
丁虹一愣,忙摇头摇,“没有。”
周悦然并不肯放过她,“我看你的精神有些涣散似的,肯定有事。”
丁虹忙说道:“周总您放心,我不会影响工作的。”
周悦然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你工作态度还是认真的,从来都用不着我提醒,不为工作,我就不能关心你一下吗?丁虹,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的。”
“谢谢您周总,”丁虹不觉有些激动,能被自己的老总这么看重,做下属的焉有不开心的?
“你这么年轻,有什么好烦恼的?”周悦然盯着丁虹那张充満朝气的紧绷绷的脸,简直恨不得两个人换一下才好。
丁虹忙说道:“周总,其实您也不老啊,我们私下里都说您看上去顶多二十五的样子,您事业成功,人又长得漂亮,而且还有林总那样的成功男人陪着你,我要是能有您一半,就感谢上帝了!”
周悦然顿了一下,脸上依旧微笑着,审视了丁虹一会儿,看到她的表情真诚,目光毫不躲闪,确定她并不知道自己跟林正东之间的事情,看来这事还没被完全扩大化,她不觉暗地松了口气。
哪知这么一放松,周悦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想哭,憋不住的想哭。
不不不,这两天,除了在林正东面前
过泪,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忍再忍,表现得无比从容,在自己的下属面前更是不能表
一丝一毫的怯意了,否则以后还怎么制人?
丁虹突然冒出来一句,“周总,您怎么了?您有才有貌,我想您的烦恼大概就是追您的帅哥太多了吧?”
“胡说什么!要死了,哪有什么人追我!”周悦然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气氛却因此轻松起来了。
丁虹笑着说道:“周总,我跟您说,我要是男的我就追您。”
“我有什么好追的,老都老了,”周悦然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极其盼望丁虹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
“但您有事业啊,”丁虹脫口而出,“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我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
周悦然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你的意思说我有钱?”
“当然,而且您人又长得漂亮又有能力,有您在身边,心都定安些,”丁虹说道,虽是恭维,也不是很出格的。
周悦然大口喝了一口酒,摇头摇,低声道:“不,你不知道,做女強人不好,依我看做弱者比较好,就算你不去争,也自然有人为你争…”
丁虹张大眼睛,“周总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
周悦然喝多了,已经有了些醉意,“我是说,其实,男人们并不喜欢像我这种女人的,所谓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我…”
她这样剖白,已经超越了职场规则了,跟下级表示亲密以及诉苦,这是做上级的务必要避免的,平时她很通晓这一套的,可是,她今天有一种強烈的需要,需要和一个人诉说一通,不管是谁,逮谁就是谁。
丁虹正好是给碰上了。
周悦然喝下杯中酒,用指甲优雅地弹了弹空杯,叹道:“真是好喝,再来一瓶!”
侍者马上又拿来一瓶酒打开,周悦然咕嘟咕嘟地给自己的酒杯斟満,抬眼望着丁虹,“你也来一杯?”
丁虹连忙头摇,“不不不,周总,您也别喝了吧?要不出去还怎么开车呢?”
“开车怎么啦?喝酒就不能开车?撞死也比憋死強!”周悦然说完这话突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
了一脸,按着肚子
不过起来。
“周总,您这是怎么了?”丁虹有些慌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悦然流泪。
“我?”周悦然似乎找回了一丝神智,手一挥,“没事没事!放心,不就是孕怀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丁虹彻底失
,“周总,您怎么知道我孕怀了?”
周悦然一顿,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抬起眼,
视着丁虹,“你孕怀了?”
丁虹用力点点头,眼泪开始咕咕地从眼里
出来。
眼前梨花带雨的丁虹霎时幻化成了方薇,周悦然的神色开始犀利凌乱,瞪着丁虹恨恨道:“我就知道,就算你年轻他也不至于看上你的,是不是你算计他,你是不是故意算计他的,你说是不是?!”
丁虹不觉有些惧怕,委屈道:“我干嘛要算计他?他值得我算计吗?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
货!既然恨他为什么还要霸占着他?!为什么?!”周悦然陡然站起身来,随手就给了丁虹一个巴掌!
这巴掌又准又狠,打得丁虹眼冒金星,她捂着辣火辣的脸颊,咬咬
瞪着周悦然,“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个
人!把他还给我!快把他还给我!”周悦然摇摇晃晃的,想来抓丁虹的前襟,却因为身体不稳一个摇晃跌倒在桌位上,她干脆下趴来,一只手臂胡乱挥舞,桌上的酒杯随即开始跳舞…
丁虹在一侧捂着脸,惶恐着望着她的上司,那个一向被下属视为女強人的女人。
她刚才说什么?把他还给她?把谁还给谁?莫不是…
天!丁虹心中不觉哀嚎一声,她没事跑来吃什么饭呢!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等着!她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个秘密,更不愿意自己看到周悦然现在的这副样子,她太知道周悦然的为人了了,一旦等她清醒过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切,那么,等待她丁虹的,将是直接卷铺盖回家走人。
目前这个工作虽说只是小小的秘书,也是自己当初过五关斩六将得到的,而且薪水不低,怎么说也是珍惜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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