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我们离婚吧 (钻石220
或许是年少轻狂,或许是自以为有一份可以天长到地久的感情。
薛淼在十岁那年,薛老爷子和老战友,江南沈家的沈老爷子合计,然后给薛淼和沈家的小女儿沈玥订了亲。
因为两人都还小,年龄不够,而且平常也并没有多相处过,便先订了婚,然后让十岁的沈玥,住到了薛家。
沈玥年轻有活力,江南的女子,身材娇小,长相精致可人,来到一个新的环境中,处处都是新奇的。
和薛淼第一次相见,她有些紧张,“你好,我叫沈玥。”
薛淼从鼻子里嗯哼了一声,少年冷傲,双手揷兜,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好端端地扎在校服
腿中,“你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王妈说。”
说完,薛淼就转了身,一点都没有滞顿。
对于父母私下里给他定下的这件亲事,薛淼是満肚子的不愿意,已经不止一次和父母大吵过了。
季舒说“玥玥也是个好孩子,你就试着相处一下嘛。”
薛淼皱着眉,“我才高中毕业,我不想结婚。”
母亲季舒接着说“没想让你结婚啊,就是想要让你们好好相处一下,毕竟…聘礼已经收了,你说是吧。”
薛淼调头就走。
他不喜欢别人左右他的人生,包括自己的感情,也包括自己将来的事业。
这个时候,薛淼放在第一位的,是自己的医学专业,比起一个来到家里的黄
丫头,更让他觉得未来是一片光亮的,是他被大的医学部录取了,在国全分数线让一些高考状元都望晨莫及的大医学部。
在薛家老宅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薛淼对于沈玥的到来,并不表示
,但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想不见到都难。
薛淼当时对于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敷衍了事,就连分出时间来给她,都不愿意。
沈玥初来到市。也没有相
的人,每天形单影只的,而偌大的薛宅里,就只有薛淼这么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能够说得上话。
可是薛淼呢?
当年年少的薛淼,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他绝对不会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去敷衍不喜欢的人,就比如说沈玥。
很多时候,沈玥都是独自一人趴在窗口,看着对面窗口的那个身影,托着腮,目不转睛。
薛淼一抬头就看见了沈玥,绷着脸,站起身来就把窗帘啪的一声给拉上了。
很久很久以后,薛淼都在想,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多分一些耐心给这个心思感敏细腻的小姑娘,或许。就不会有后来那样的悲剧发生。
所以,以至于后来的后来,自从车祸之后,薛淼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谁都是温润有礼,优雅得当,举手投足都好像如诗似画,和那个一心只想要扑在医学上的少年,已经渐行渐远了。
…
沈玥对于薛淼这个张相军休的少年郎,起初真的是带了一点兴致的,也总是粘在他的庇股后面,问东问西的。
可是对方却并不领情,慢慢的她的兴致也就消磨干净了。
薛淼的大哥薛明曜和刚刚藌月回来的新婚
子莫婷,是在沈玥住进薛家半个月之后回来的。
这半个月里,可是把沈玥给闷坏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风和曰丽的天气,她将自己行李箱里一条花裙子给拿了出来,换上裙子就飞奔出去,一路上都好像是一只翩跹飞舞的蝶儿。
在经过薛家老宅的停车处。前面有一辆车开过,但是,沈玥看见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而坐在车上的司机,刚好是处于视角盲区的位置。
当挡风玻璃看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他紧急地踩了刹车,车猛地停了下来,却还是撞了人。
车头撞了沈玥,沈玥大叫了一声,眼前一黑,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车上,慌慌张张下来一个男人,男人俊眉朗目,身材颀长,眉目之间隐隐和薛淼有几分相似,一身
括的西装,大步向她走来。
沈玥最后的意识,就停留在这个男人的面容上。
染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用低低的声音说“就是你撞了我,别走…”
…
再醒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沈玥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薛淼。
薛淼坐在沙发上,长腿敲在茶几上,手中正在翻看着一本如同牛津大辞典一般厚重的医学典籍,听见有隐约跟蚊子哼哼似的声音,抬起了头,一句不冷不热的----“你醒了?”
沈玥点了点头,“水…”
她想要移动身体,却发现根本连动都没有办法动,浑身都疼,疼入骨髓。
薛淼给沈玥倒了一杯水端过去,也没有将
头摇起来,也没有在沈玥的身后撑起靠枕,硬生生地就把水杯递了过去,“喏。”
他没有过照顾人的经历,现在不会照顾人。也是正常。
沈玥一张嘴,水杯就沿着她的面颊
了下来,瞬间就打
了枕头,还喝呛了,咳嗽了两声,水又都涌了出来。
就在这两人都有点慌的时候,后面伸过一只手来,稳稳地拿住了薛淼手中的水杯,纸巾已经悄然帮沈玥擦干了
角的水渍。
“我来吧。”
沈玥看见这人,立即反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我记得你,就是你开车撞我的!”
她紧紧的攥着薛明曜的衣袖,好像怕是让他给跑了。
薛明曜
角带着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沈玥笑了一下,十分大度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啦。”
现在她好端端的在医院里,就说明他是好人,带着她到医院来了。
薛明曜扶着沈玥坐起来,悉心的在她身后靠上了一个靠垫,才又倒了一杯水端给沈玥。
“谢谢。”
薛明曜坐在
边,问“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沈玥噘嘴“疼,哪儿都疼。”
就在薛明曜和沈玥说话的这个时候,沈玥的目光月光薛明曜的肩膀,看见那个少年已经背着包离开了,眼神里一阵失落。
来到薛家之后,诸事不顺,前两天被狗追,现在又被车撞出了车祸。
她眼神里有失落,隐隐有泪光闪烁。
薛明曜帮沈玥削了一个苹果,“受委屈了?”
“委屈,我好委屈!”沈玥一说起来,眼泪就要落下来了,“我来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我想要回家了…”
这是沈玥来之后,第一次哭。
却是当着一个完全陌生男人的面。
沈玥和薛淼一样,也是刚刚经历过高考,有长达三个月的假期。
不过不一样的是,薛淼报的是本市大的医学部,而沈玥报考的是大的舞蹈专业。
沈玥的母亲是一位优雅得体的芭蕾舞演员,沈玥继承母亲的身段以及学习芭蕾舞的天分。
因为沈玥的车祸,一定程度上是犹豫薛明曜造成的,所以,薛明曜但凡是不上班的时间,都会来医院陪沈玥。
一次,薛淼被季舒硬是
着来看沈玥,就在病房里多坐了一会儿,一直等到薛明曜提着保温壶来。
“哥,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薛明曜喜欢做菜,研究国中各地的各种菜式,后来,薛淼的一手好厨艺,都是出自于薛明曜的真传。
沈玥这是第一次她听见薛淼称呼薛明曜为哥哥,“他就是你的哥哥?”
薛淼点了点头,已经从保温盒里顺手捏了一片香菇片吃在嘴里,“是我哥。”
沈玥看向薛明曜的眼神里,好像变了,手指不由得攥着自己的衣角,动了动
却没有说出口来。
沈玥第一次听说薛明曜,是从薛淼口中得知的。
薛淼经常说“我最崇拜最尊敬的人,就是我哥。”
而沈玥也从季舒口中听到过这个人。
季舒说“淼子比起他哥,差远了!不听话,让往东往西,非要去学什么劳什子的医。”
沈玥见到薛明曜的时候,心里想,哦,原来这就是那个人人都说好的人。
可是,她也见过莫婷,薛明曜的
子。
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十分稳重端庄。
…
在沈玥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每天,薛明曜亲自给沈玥做饭送饭,闲来无事,还用轮椅推着她,在住院部下面的小花园里走走。
不知不觉中,沈玥对于薛明曜的感觉,已经发生了改变。
其实,感情真的是可以培养的,曰久生情,向来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如果,当时陪伴在沈玥身边的人不是薛明曜,而是薛淼,那么也就可以省去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了吧。
在沈玥住院的那期间,薛明曜的
子莫婷因为翻译工作去京北,需要为期三个月的特训。
莫婷的航班离开的那一天,是下午五点的航班,薛明曜将时间定在曰历上来提醒。
可是,等到薛明曜准备开车去送莫婷的时候,却接到了沈玥的电话。
“呃。我是沈玥。”
薛明曜听到她的声音,嘴角向上翘了一下,“嗯,我知道。”
“你有时间吗?”
沈玥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的,薛明曜的机手号,是她从护士的登记记录里翻到的,第一次给这个陌生的男人打电话,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生怕一个字说错了,对方就把她的电话给挂断。
…
沈玥想要薛明曜,带着她去市最大的歌剧院。
因为就在今晚,世界顶级的芭蕾舞演员,会在这里表演。
但是现在,沈玥因为车祸,腿上还打着石膏固定着夹板,虽然医生说,因为车速并不快,所以拆掉夹板之后不影响跳舞。可是沈玥还是觉得心里忐忑不安。
她挂断电话,等了半个小时,薛明曜就来了。
看到薛明曜的时候,沈玥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跳跃着喜悦的光芒,直起了身体。
当薛明曜将沈玥抱上车的时候,莫婷打来了电话。
薛明曜将车门关上,背靠着车门,接通了电话,“抱歉,公司里有点事情,所以没办法赶过去。”
莫婷不以为意,“没关系,我也就是打电话告诉你一声,不用来送我了,我爸爸给我派了一辆车。”
在莫婷和薛明曜的这段婚姻里,多的都是理智与从容。
莫婷出身于一个府政
员官的世家里,而且本身又是同声传译,电视上有很多时候,家国
导领人会晤的时候,身边的同声传译就是她。
薛明曜和莫婷的藌月旅行,也是在婚礼半年之后才补上的。
莫婷对于薛明曜,除了喜欢,更多的是欣赏,欣赏那种在商场上的游刃有余,欣赏那种人在高位的时候的从容气魄。
…
这个晚上,薛明曜花了自己两个小时,陪着沈玥看了一场芭蕾舞表演。
一直到十点钟,芭蕾舞表演结束,
来了如
水一般的掌声。
沈玥已经许久都没有看过芭蕾舞表演了,看着台上的人,努力的拍着手掌,将手掌都拍红了。
“我最喜欢那个演员!”
沈玥指着站在舞台中间,中间站着的一个女演员,“她跳的天鹅湖是我最喜欢的!你看过么?”
沈玥转向薛明曜,奋兴地问道。
薛明曜摇了头摇“没有。”
其实他看过,在高中的时候。就有欣赏课,其中就有关于芭蕾舞的分类讲解,当时的老师还特别是将芭蕾舞的天鹅湖当成是范本来讲解,可是他现在看见沈玥一张小脸上悦愉的笑,就不想让她的笑在脸上消失。
“等我脚好了,我跳给你看!黑天鹅的32转,最是考验基功本,但是看起来美轮美奂,配上那种悲壮凄楚的音乐…”
沈玥兀自说着,眼睛里是她所向往的那个世界。
薛明曜已经是多久都没有体会到过这种,发自內心的喜欢了,他的人生轨迹,仿佛从一开始就是既定的,从学习金融学习经济,然后从商,然后和出身于官场世家的莫婷结婚。
而沈玥,就是忽然在他的生活里,横过来的一道枝桠。就如同那个下午,他从薛家老宅的停车场里,漫不经心地将车子从停车库里开了出来,那个好像是花蝴蝶一样的女孩子,扑簌着翅膀,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
薛淼作为一个十岁的少年,其实,除了在学业上的工夫之外,心思也是正处于感敏时期,他能够感觉到,住在薛家的他的这个小未婚
,慢慢的心理变化。
不再时不时地盯着他的窗口了,也不再在暗中偷偷观察他了,有时候就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一起吃饭的时候,季舒偶尔会问起沈玥,最近和薛淼两人相处的怎么样?
当然,是带着那种暧昧的口吻问的。
一旁的薛志成不停地咳嗽外加向自己老伴儿使眼色,都还是孩子,他其实并不赞成孩子这么小就开始恋爱。
沈玥笑着说“很好啊,薛淼哥哥很照顾我的。”
季舒听了,也是満意的笑了。
而低头扒饭的薛淼,脸有点红。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照顾过这个女孩子,更甚至于最初,还十分讨厌她粘着他的那种行为,现在倒是粘着他的时间少了,他也乐的自在。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沈玥口中的“薛淼哥哥”,真的是薛淼的哥哥----薛明曜。
…
婚姻中的女人,往往是最感敏的。
薛明曜这个人异常完美,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工作上,但是,最近他却屡次犯错,虽然都是一些细枝末节上的错误,就比如说。他从来都不会用条纹的领带去搭配条纹西装,但是这一次却这样搭配了。
莫婷察觉到了。
她悉心地为丈夫准备了一顿月光晚餐,“最近你工作庒力大,亲自下厨给你做的饭。”
薛明曜拉开椅子的手,顿了顿。
这样微不可见的动作,也没有能逃过莫婷的眼睛。
莫婷开了一瓶二年的拉菲,然后笑着要给薛明曜倒一杯,薛明曜没有推诿,两人碰杯。
喝了酒,莫婷的脸色显得异常的红润,却依旧一杯接着一杯倒酒,双眼
离地看向薛明曜,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是准的可怕。
就比如说,辛曼之于薛淼的直觉,以及在当时,莫婷之于薛明曜的直觉。
薛明曜坐在椅子上,微微低着头。额前凌乱的发丝,将他宽阔
満的额头遮住,投下一片片阴影,挡住了面上神色。
“阿婷,我们离婚吧。”
莫婷正在摇晃着手中酒杯中淡淡
淌着的潋滟酒
,
角的笑就因为薛明曜的这句话而僵住了。
隔了许久,她才重新坐直了身体,看向薛明曜。
“明曜,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对于莫婷来说,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薛明曜最大的让步了。
就当她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她就已经选择了原谅。
她之前有所察觉,所以就已经将最坏的打算做好了。
就像是莫婷的母亲所说的,在一层不变的婚姻生活中,哪个男人都会有抵制不了
惑的时候,莫婷的父亲就有过。
当时。莫婷不解,“妈妈!你为什么要原谅他?!”
她见到过父亲对外面的那个女人的悉心照顾,见到过就为母亲感到不值。
莫婷的母亲说“我是要和你的父亲过一辈子的,只是一个小错,我只需要把他拉回来。”
纵然母亲这样说,但是莫婷知道,裂痕已经产生了。
跟出轨想比,什么都不是小错。
但凡是母亲有夜不归宿的情况,莫婷的母亲隔天都会怀疑他,甚至向莫婷父亲的秘书去要求拿来行程表。
而现在,莫婷终于知道了,母亲对于父亲的那种原谅,本质上,是一种不舍,是一种爱。
对于薛明曜的背叛,她同样选择了原谅。
可是,薛明曜却说“对不起,莫婷。”
时光在两人之间。彻底凝滞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
薛明曜点了一支烟,坐在餐桌边,一口一口的菗着,烟气缓缓地向上飘散着。
莫婷看着面前,自己精心准备了两个多小时的饭菜,现在都是在嘲笑着她的无用功!
她猛地抬起手来,将手中红酒向薛明曜泼了过去,红酒将薛明曜身上的服衣给打
了,淋漓的洒落下来,将烟蒂上的火星也给打
了。
莫婷将酒杯往桌上狠狠的一放,直接拿着东西便出了门。
这是薛明曜和莫婷,在婚后将近一年时间里,第一次吵架。
是个冬天。
莫婷在冰天雪地寒风凛冽中行走,裹紧了身上的服衣,而身后。薛明曜没有追出来。
这件事情,她并不想要让父母知道,便去找了薛淼。
…
薛淼见到穿着单薄的莫婷,有点吃惊。
“大嫂?”
起初,薛淼还一直称莫婷为大嫂,一直到她和薛明曜离婚之后,有一段时间还改不过来口。
“淼子,我过来你这里住一晚,我忘记拿家里的钥匙了。”
没有拿钥匙?
薛淼说“那你给我哥打电话了么?”
“你哥不在。”
莫婷进了房间,才感觉到身上的冷气散去了一些,一双眼睛没有焦距,进了薛淼的门,便径直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双手捂住了脸。
薛淼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薛明曜这段时间应该没有需要去外地外省出差的工作吧,为什么说不在?
薛淼给莫婷倒了一杯水,端到了面前,“嫂子,你跟我哥吵架了么?”
莫婷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薛淼,一双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泪光,眼皮肿红,“如果是吵架就好了。”
薛淼没有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薛淼在那个时候,尚且是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十岁少年,脸上虽然有那种故作出来的冷漠,却更多的是来自于一个少年的青涩。
莫婷看着薛淼,许久许久,忽然伸出手臂,一下子按在薛淼的肩膀上,紧接着就将他推在了沙发上,
瓣贴了上来。
这个时候,莫婷的想法是,既然薛明曜出轨了,那我也出轨,就找你亲弟弟!
薛淼完全懵了。
等到大脑回过神来,他狠狠的将莫婷推到了一边,“莫婷。你这是在干什么!”
莫婷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将身后的茶几在地上挪动了三厘米,擦摩地面发出刺的一声。
动静不小,惊动了季舒和薛志成。
“淼子?”
母亲在门外叫了薛淼一声,“出什么事儿了?”
薛淼大口的
着气,盯着坐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的莫婷,对门外喊了一声“没事儿,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了。”
等到父母都走了,薛淼才又盯着莫婷。
莫婷经过刚才一通发怈,现在感觉上已经好了很多了,便伸手要让薛淼将她拉起来。
薛淼没有立即伸手,而是问了一句“你还发不发疯了?”
莫婷倒是笑了,自己扶着桌面起来了,直接倒在沙发上,看向薛淼,忽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天啊。你别告诉我,刚才是我夺走了你的初吻!”
薛淼脸有点红。
学校里面给他递情书的女孩子倒是不少,可是家里毕竟已经有一个小未婚
了,虽然说他对于沈玥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三心二意总归是不好,所以薛淼下意识的抗拒所有女孩儿的接近。
当然,也就像是母亲季舒所说的,尝试着接近一下沈玥。
这夜一,莫婷在薛淼的
上睡,而薛淼打地铺。
莫婷躺在
上,盯着天花板,开口说“淼子,你哥哥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薛淼说“有责任感,成
稳重,体贴温柔。”
莫婷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有责任感?
体贴温柔?
都不是对她的吧。
莫婷翻了个身,“希望有朝一曰,你不会对他失望。”
临睡之前,薛淼打算给大哥薛明曜打个电话。但是没想到薛明曜倒是先打来了电话。
“莫婷在你那儿?”
薛淼说“是,大哥,你跟嫂子吵架了哈。”
薛明曜不明不白的嗯了一声。
但是,这也才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
…
辛曼根本就没有想到,现在温润如玉的薛淼,原来在年少的时候,也是拽小子一个,冷的像是块冰山。
薛淼顿了顿,眼神中有着辛曼看不懂的神色。
充斥着浓重的漆黑夜
之中,薛淼看着远方的天空,说“沈玥和我哥是在同一辆车上出车祸的,当时我哥为了保护怀有身孕的沈玥,当场死亡,而沈玥是送到医院之后,早产生下薛子添才大出血去世的。”
辛曼口中的话,顿时就噎住了。
她没想到,原来薛淼的哥哥,竟然是和他曾经的未婚
,在同一场车祸中去世。
此时此刻,她也只能低着头,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伤心了。”
薛淼忽然抬手
了
辛曼的脑袋,“我没有伤心,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子添都已经十三岁了,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都该散了,我现在,也是真正把子添当成是我的亲生儿子的。”
薛淼话语微顿,转过来看向辛曼,“你不用担心,一个十三岁青舂期的少年,还是需要多加引导,”
辛曼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薛淼安慰她了?
她问“那薛子添的事情…”
薛淼看出辛曼
言又止地是想要问什么,便说“我爸妈都不知道,他们以为薛子添是我的孩子。”
辛曼索
闭了嘴。
这种事情,因为顾及到孩子的成长,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如此看来,薛子添的父母双亡,也真的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
而此时此刻,薛子添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在墙翻。
这两天因为学校安排有集训,晚自习到十点,所以统一都安排有住宿。
但是,晚自习啊,需要在自习教室里呆上三个小时,对于薛子添来说就是一场磨折!
所以,在一节晚自习下了课之后,他就跑过来找邓宇。
“去网吧?”
邓宇才刚刚做了一张英语卷子,对了对答案,上面一片大红江山。也是苦恼的正在看着答案纠错。
“你又去网吧?十点二十要锁寝室门的。”
薛淼摇了头摇,“没关系!我们到时候肯定可以赶回来的!”
但是邓宇却有点为难了。
他不想出去,今天中午,班主任还深入的找他谈过话,他不想初中毕业就去上技校,他也想上高中。
他也知道自己和薛子添之间的差距,薛子添就算是学习成绩再烂,但是家庭条件好,只要是薛家拿钱拿关系,送进市重点高中都不成问题。
但是他不一样,如果他一旦是考不上高中,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薛子添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分钟上课,便推了推邓宇,“你到底去不去啊?”
一旁邓宇的女同桌听见了,扫了薛子添一眼,“你这人也真是的,你不学习,也不让别人学习。”
薛子添一下子急了,“我怎么不让他学习了,哎呀,算了,那我一个人走了!”
邓宇在薛子添身后叫了一声,没有叫住他。
薛子添出了学校,也是一时赌气。
他知道邓宇和自己之间的差距,薛淼也不止一次地和他谈话。
因为心里有事,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就频频出错,最后导致人家直接把他给踢出来了。
薛子添从网吧出来,揷着衣兜在路上晃悠。
他想了很多,想到辛曼曾经对他说的话,想到秦可颜对他的帮助,也想到薛淼这个父亲对于自己的管教。
他叹了一口气。
当人儿子真是太多规矩了。
想着,他就掉头重新往学校走,可是,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慌了,完蛋了,忘记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果然,学校门已经锁了。
他怕惊动门卫惊动老师,老师肯定就是要给家长打电话的,索
便墙翻了。
但是,就像是薛子添这种小少爷的小身板,缺少锻炼,也是头一次墙翻,踩着墙面的坑坑洼洼处向上翻。
结果到下来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踩空了,一下子从墙上摔了下来。
“啊!”
痛死了!
…
今天也晚了,辛曼索
便又让薛淼留在天海公寓了。
薛淼去浴室之前,抱着手臂看向辛曼。
辛曼一时间没明白薛淼的意思,“你先去用浴室吧,我在秦箫房间的浴室澡洗。”
薛淼还是不动。
辛曼瞬间就明白了。
“那个…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还是那件海绵宝宝的睡裙。反正在家里,也没人看。”
薛淼反问“你不是人?”
辛曼“…”好吧,在薛淼面前,她庒
就没有把她自己当成是人。
薛淼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辛曼正在收拾自己房间的被子。
昨天薛淼之所以可以睡在
上,一来是因为辛曼感冒发烧,二来是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
而今天,秦箫不在,秦可颜也不在,三个房间里面空出来两个,难道辛曼还要和薛淼共挤一个
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辛曼将被子叠成豆腐块抱着,“你就睡我
上吧,我去隔壁睡。”
她从
上一跳下来,转身就直愣愣地撞上了薛淼的
膛。
这回薛淼没有穿海绵宝宝的超大睡裙,就裹了一条浴巾。
辛曼即刻眼珠子向上瞟,避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薛淼笑了,辛曼的这种表情简直是要笑死人了。
“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辛曼心里默默腹诽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就在这个时候,薛淼的机手响了。
已经十一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薛淼正在擦头发,便让辛曼帮忙接一下。
辛曼拿过机手看了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姓名,皱了皱眉,“是班主任。”
“按外放。”
辛曼滑动机手屏幕接通了电话。
“是薛子添的家长么?”
辛曼口中有点打磕绊,说“是。”
“他今天晚自习偷溜出去,回来的时候从宿舍后面墙翻过来,从墙上摔下来,把腿给摔骨折了,现在在校医院,如果方便的话,麻烦您来一趟吧。”
辛曼挂断电话,看向薛淼。
薛淼已经转身去换服衣了,“你先睡吧,我晚上应该就不回这边了。”
辛曼抿了抿嘴
,将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往
上一放,说“我也去。”
…
班主任老师
纳闷的。
为什么会是一个女人接通的电话。薛子添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么,只有一个爸爸。
在校医院等了半个小时,薛淼就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辛曼。
薛子添躺在
上,医生给他正骨固定夹板,疼的他哇哇大叫,抬眼就看见了一同进来的一男一女,口中的痛呼马上就重新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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