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毫无招架之力
梅珏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了辛曼下午的时候要陪着裴颖去做产检,便问薛淼要裴颖的电话。
薛淼抬手,从
头柜上将机手拿起来,“我给裴颖打电话。”
梅珏仍然在拨辛曼的电话,将机手放在耳畔,忽然听到接通的声音,急忙将薛淼给叫住,“不用打了!”
薛淼抬眸,梅珏比了一个手势,指了指贴在耳畔的机手。
只不过,梅珏打通的这个电话,在电话另外一头接通的人,却并非辛曼,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梅珏扬了一下眉梢,眼神中倒是乍现一抹兴味,对上薛淼看过来的目光,指了指机手听筒,用口型说“是个男的。”
薛淼眼神微闪,不置可否。
“我找辛曼。”
“她现在在休息,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
宋南骁自然是知道他找辛曼,只不过在辛曼的机手里面,并没有存着这个人的号码,所以他才问对方的名字。
这一瞬间,梅珏的表情有点古怪,“她没存我机手号?”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梅珏皮笑
不笑地说“那没什么事,我打错了。”
挂断电话,梅珏脸色有些阴沉,对薛淼说“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而且,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估计是被智能系统当成
扰电话给拦截了,她没有存我机手号。”
薛淼的重点,放在了前半部分。
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
…
辛曼在宋南骁帮忙接过电话之后,被裴颖手里从
掸子上拽下来的羽
,在脸上给闹醒了。
裴颖笑着看着辛曼,“姐,你再不醒,就要睡到明天去了。”
辛曼打了一个噴嚏。另外一边宋南骁转过身来,“感冒了?”
“小叔,你怎么在这儿?”
辛曼有点诧异的
了
眼睛,没错,站在厨房那边,还特别系着一条围裙的男人,正是宋南骁。
裴颖一庇股坐在辛曼身边,向后靠着,腿双
叠悠闲自得,“姐,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小叔早就来了,刚才还喂你喝了绿豆水呢。”
辛曼浑身都是汗,裴颖为了给辛曼捂出汗来,空调也没开,还给她身上盖着厚实的
毯,现在身体都是虚的,起来的时候手肘没有撑好,幸而裴颖及时地扶住了她。
“姐你慢点。”
宋南骁走过来,将机手递还给辛曼,“刚才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是个陌生号码,你看看用不用回拨过去问一下。”
辛曼扫了一眼这个本市的机手号,不认得,索
便丢在一边了。
可是,当起身向洗手间走的时候,才恍然间想起来,这个机手号,正是白天在橡树湾给薛淼拿服衣的时候,梅珏打过来的电话号码。
辛曼旋即转了身,拖着疲累的身躯去了自己的卧室,顺便给裴颖打了个手势,“开空调吧。”
她进了自己的卧室,反手关上门,给梅珏回了一个电话。
“是薛淼出什么事情了?”
辛曼等到对方电话接通,首先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薛淼。
梅珏轻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心心相印,这边让我给你打电话看看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呢,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问的他,不如,你自己过来看看?”
辛曼默了默。
“那没什么事情,我刚才睡着了,是我小叔接的电话。”
梅珏脑子里顷刻间就转过一个名字,他自然是了解辛家的关系的,也知道,在几个月前,辛老太太随便答应下来张家张廷泽的婚事而带来的一系列的影响。
宋南骁的话…
是一个好医生,而且他和薛淼之间在高中大学时期的友谊,也是让人难以忘却的。
梅珏看了侧首看了一眼病
上的薛淼,医生正在给他进行晚间检查,便索
起身,走了出去接电话。
“你小叔现在在你家做什么?”
“我刚才回来就有点中暑,小颖一个人在家也不懂,便给我小叔打了电话,他是医生。”
辛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的这么清楚,恐怕还是想要让梅珏在薛淼面前说的清楚,毕竟薛淼那种玲珑心的人,半句谎话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但是,他呢?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骗了她这么长时间。
挂断梅珏的电话,辛曼双肘支撑在栏杆上,看着外面逐渐黑沉下来的夜
。
墨蓝色的天际,隐约亮着光。
身后的门忽然响了一声,辛曼侧首,余光看见端着一个水杯走进来的宋南骁。
“小叔。”
宋南骁把水杯递给辛曼,“你刚才出了汗,多喝水。”
辛曼接过水杯,“谢谢。”
其实刚才醒来的那一瞬间,辛曼大脑里有片刻的空白,但是不过半分钟的时间,意识就已经悄然回笼了。
宋南骁是裴颖给叫来的,而且还专门给她喝了一小碗绿豆汤。
“小叔,这次麻烦你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辛曼笑了笑,“小颖小题大做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儿,多喝点水就醒了。”
“涉及到生病的事儿,再小也是大的,”宋南骁转过身来,“况且,别说你现在还怀着孕,所以不是你一个人了,你现在是两个人。”
辛曼听到宋南骁这样说,心中好像是有一个小爪子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抿了抿
瓣垂眸敛去了眸中神色。
宋南骁做了一些菜,裴颖吃的时候连连夸宋南骁的厨艺好,辛曼笑而不语,其实吃过薛淼做过的家常菜,什么菜就都略差一二分了。
宋南骁心情似乎是不错,特别制作了营养丰富的果蔬汁给辛曼喝,辛曼直接推拒,“小兔子,你先喝。”
她可是忘不了,宋南骁制作的果蔬汁的那种稀奇古怪的味道,头舌上的味蕾都要刺
的炸爆了一样。
裴颖狐疑地看了一眼这种奇怪的绿色的果蔬汁,“好喝么?”
辛曼笑了笑,“绝对好喝到炸爆。”
裴颖喝了一口,然后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调节型微
像摄机一样,缓慢地行进着,从好奇,到期待,再到一脸空白,最后…
裴颖捂着嘴跑去洗手间去了。
“这…”
宋南骁完全没有料到,端起辛曼面前的那杯果蔬汁就喝了两口,也站起身去到洗手间去吐了。
辛曼看着这两人一前一后都跑去了,一个人趴在餐桌上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抹了一把眼角,“其实我觉得这个果蔬汁的味道,加上芥末的话味道会更好一点。”
宋南骁摇着头,菗出纸巾来擦嘴,“当年我榨的果蔬汁,也是这个味儿?”
辛曼点了点头,“味道我没尝,不过颜色…真像,一样的墨绿色,我本来第一眼看都好像是章鱼噴出来的汁。”
宋南骁在辛曼头上
了一把,“那怎么不提醒我?”
辛曼吐了吐头舌,“给您老留面子呗。”
“真是…当年你喝下了一整杯,我还以为是很好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用这种方法榨的果蔬汁,而且给卿卿也…”
宋南骁忽然顿了顿。
如果说辛曼当年只喝过一次,而没有戳穿他拙劣的技巧的话,那苏卿卿…喝这种奇怪口味的果蔬汁,已经近三年了吧,每当他榨果汁给苏卿卿喝,苏卿卿都会笑着喝下说很好喝,美容养颜。
可是,在一个月前,他却…
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对苏卿卿说出“我们离婚吧”这样三个字的时候,坐在餐桌对面的苏卿卿脸上表情的须臾变化,可是很快就绽开了笑容,“你在开玩笑么?”
宋南骁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我没有开玩笑。”
苏卿卿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了,看向宋南骁,一双眼睛里有着难以预料到的悲戚,“南骁,让我想一想,太突然了。”
可是,宋南骁却未曾料到,就在苏卿卿说想一想之后第三天,在她剧团组织的全身体检中,就查出了有孕。
孕期中,除非夫
双方协商同意,否则的话就算是离婚官司,法官也不会判的。
况且,孩子,是宋南骁一直都望渴的。
辛曼听见宋南骁口中卿卿两个字,就知道他为什么停顿了,转头看见从洗手间走出来,正在満腹牢
的裴颖,急忙就打了个手势,给宋南骁留下一片可以思想放空的空白。
吃过饭,收拾了东西之后,辛曼送宋南骁下楼。
在公寓楼前,两人并肩走着,踩着地面上由树叶照着的疏疏落落的阴影。
辛曼送他到停车处,当车子解锁之后,宋南骁忽然转身拥了一下辛曼,辛曼面
笑容,并没有挣开。
“小叔。”
宋南骁
了一下她的发梢,“嗯,我是你的小叔。”
这一刻,辛曼心里知道,在儿时,宋南骁陪着她,度过了一段最灰暗的时光,带着她走入了光亮之中。而宋南骁呢,也体会到那种初恋的悸动,彼此度过那样一段难忘的时光,就已经足够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手边的幸福。
辛曼看着车辆远远地开走,
角向上勾了勾,转身离开。
…
辛曼发烧发的毫无预兆,如果说头一天下午只是热身,那么到了第二天,就来势汹汹的。
她在
上昏昏沉沉。原本答应了裴颖要去产检的,临了却因为自己生病没有去。
裴颖也是
了手脚,因为孕怀,也不敢让辛曼
吃药,刚准备给宋南骁打电话的时候,门铃却按响了。
她匆忙过去开门,膝盖在茶几上重重的撞了一下,哎哟了一声,打开门就是泪眼朦胧的。
门口站着一个俊朗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向上勾。
“你找谁?”
裴颖
了一下膝盖,疼的倒菗气。
梅珏打量了一下尚且还穿着睡衣的裴颖,“你是辛曼的妹妹吧,我找辛曼。”
裴颖连忙点头,“我姐她又发烧了,我正在想着怎么把她弄到医院里去呢。”
辛曼果然是发烧了,梅珏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三十度一,摇了头摇,“她现在还是孕妇,我又不是医生,还是去医院吧。”
辛曼听见梅珏的声音,眼睛睁开了一条
,只看见一个逆着光的身影,隐隐约约都看不真切。
梅珏皱了皱眉,对裴颖说“你先帮她穿好了服衣。”
“哦,好的。”
因为天气热,辛曼现在身上只穿了一条单薄的睡裙,两条腿
在外面,白晃晃的晃眼。
梅珏扫了一眼,转头走出了房间,靠在墙边菗烟,眼底下有浓重的黑影。
裴颖从衣柜里给辛曼翻出来一条舒适的棉麻衣裙,给她换上,辛曼就跟软面条似的,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了。
梅珏在外面菗了半支烟,听见房间里的响动,便索
掐了烟,然后推开门进去,直接将辛曼拦
抱了起来。
他也觉得
吃惊的,没想到辛曼这么轻。
裴颖在后头拎着辛曼的浅口鞋给她穿上,拿着包就出了门。
辛曼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谁知道,就这么病了。
因为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病,梅珏也便没有将辛曼送去薛淼的那个区军医院,就在临近的市公立医院里挂了号,看了病,本打算是找一下梁锦墨的,结果他科室的人说“梁医生去研讨会还没回来,不过这个月在医院里有个专家会,梁医生也快回来了。”
医生让辛曼去菗血化验,然后拍了个片,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隐蔵疾病。
便给辛曼开了点药,是孕妇可吃的药,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先吃吃药吧,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病,再加上孕怀,有可能会引起体温升高的,在家静养吧。”
辛曼在路上被这么腾折一番,也是醒了。虽然身体一看,还是那种特别虚,从医生诊室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步三晃的。
“小颖,正好,”辛曼向后随手抓过裴颖,“正好到了医院,你去做产检。”
梅珏在身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自己还没有捯饬清楚呢,还顾得上去
心别人。”
辛曼没理梅珏,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零钱让裴颖去挂号检查。
梅珏直接从身后走过来,从辛曼手里拿过那一张零钱,“我去吧,放着我这么个男人不用,让小姑娘上上下下地跑着去挂号?”
梅珏下了楼,而辛曼按了上楼的电梯,看了一下电梯上的楼层分布,然后按了妇科检查层。
电梯里还有一个抱着手看机手的女人,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妇科检查层是在第13层,在第层停了一下,然后再向上,就是每隔一层停一下,一直到第十一层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一个老大妈缓慢地走出去,而在电梯外面站着的,却是…沈易风。
四目相对,辛曼愣了一下。
而身边的裴颖,原本还是松松的握着辛曼的手,扭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电梯壁上的字,转头的同时,一下子攥紧了辛曼的手,明显是慌了。
沈易风原本是要向下的,但是看到辛曼和裴颖,就直接抬步走了上来。
“巧啊,你们来医院这是…”
辛曼眼角的余光看到裴颖脸上的空白表情,反手握着她的手,手指在手背上轻抚了一下。笑着对沈易风说“我今儿有点发烧,所以就来医院看看。”
沈易风伸手去按电梯的时候,看见电梯上一排数字楼层,唯独亮着十三层,而在电梯內,现在只有辛曼和裴颖两个人。
他眼角一挑,便看见在电梯墙面上,赫然写着十三楼妇产科。
辛曼注意到沈易风的目光,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道不好,便侧身对沈易风说,“姐夫,麻烦帮忙按一下十五层,我要上去找一下一个
人。”
沈易风按下了十五层,笑着转过头来,“我看十三层亮着,还以为你们是要去妇产科。”
辛曼摆了摆手,“可能是刚才下去的人谁不小心按到了吧。”
其实,辛曼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用自己孕怀的事情来混淆沈易风的视线。可是,她的情况要比裴颖更加混乱好么,倘若是自己孕怀的事情让杜静心女士知道了,那就瞒不住了。
在解决掉自己的事情之前,绝对不能牵连到家里人。
不过…
辛曼的神思恍惚了一下,她觉得,有关于薛志成和自己的那一份检验报告,真的需要去问一下母亲,她自己的身世,还是应该问的清楚才行。
十三楼先到了,叮一声打开了门,没有人下,沈易风是在十四楼下的,下去之前,特别冲着电梯里的两姐妹笑了笑,“改天见。”
辛曼和裴颖又向上到了十五楼。
一走下电梯,裴颖腿一软,猛地向前踉跄了一下,连带着本来发烧就虚的辛曼,也差点摔倒。幸而一边有一个护士急忙扶住了她。
辛曼跟护士道谢,然后扶着裴颖到共公座椅上去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慌,他绝对不知道。”
裴颖攥着自己身上的衣裙,“不,他知道了。”
辛曼不解,“为什么?”
“你看到他的眼神了么?他的眼神里,分明就是写着他知道了。”
辛曼“…”说实话,她什么都没有看到,觉得沈易风表现的足够正常了,或许真的只是顺路。
现下,她也只有安慰裴颖,“小兔子,你不要想那么多,沈易风哪里有那么神啊,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梅珏打电话,然后咱们下去做产检。”
裴颖摇了头摇。
她了解沈易风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他最后看向她的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那一抹笑是意味着什么。
在楼上呆了半个小时,辛曼才有拉着裴颖下楼,从梅珏手里将挂号单拿了,才让辛曼进去检查。
外面的走廊上,辛曼靠坐在共公座椅上,因为有些头晕,浑身乏力,在椅子上坐着一看就没什么力气。
梅珏丢给辛曼一瓶矿泉水,“先把药吃了。”
“谢谢。”
辛曼拧开水,就着药片喝了下去。
还有一个是调理身体的中药,辛曼用量杯量了,喝的时候,苦的浑身打了个寒颤,倒是把梅珏给逗笑了。
“我最喜欢看人喝中药的样子了,难得一见。”
辛曼喝了一大口水,等口中的苦涩味道散开之后,才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说完这句话就有点愣,貌似好像对冯井也说过同样的话。
裴颖腹中胎儿已经三个月了。检查的时候就多用了一些事件,还照了b超,等b超的照片拿出来的时候,辛曼看着照片上的胎儿形态,心里忽然就涌动起来一抹难掩的喜悦之情。
如果是一个可以享受父爱母爱,和和美美的家庭,这就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可是现在呢?
辛曼趁着裴颖去洗手间,就去诊室里去询问了一下有关于人
的事儿,这个女医生看起来很面容可亲,对于辛曼不解的都一一解答。
“是她想要
产?”
那还做这么详细的检查做什么。
辛曼笑了笑,“不是我妹妹。”
等这两姐妹离开了妇产科的楼层,刚刚走上电梯,从另外一侧,便走出一个身影。
沈易风直接进了b超室,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b超照片呢?”
女医生翻出来,递给沈易风,“刚才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还特别让我给她留一份底。”
这个女医生是沈易风的旧时老友,算是为数不多的异
朋友中,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也已婚嫁,在高中的时候,曾经还倒追过沈易风,只不过沈易风这人面冷心冷,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却也没有追上,倒是成了朋友。
沈易风没有回答女医生的话,靠着身后的桌子,看着b超打印单上面的阴影,目光最终落在上面的名字上。
裴颖,年龄20。
女医生摘下口罩来,喝了一口水,“不过临走了,这姑娘的姐姐又进来问我有关于人
的事儿…”
沈易风蓦地抬起头来,“什么?”
“人
手术啊,不过貌似并不是这姑娘要做的,不知道她问那话是什么意思…”
沈易风的瞳
深了深。
…
辛曼请了假,在家里静养。
而宋主编特别叮嘱“只要是冯井这回把稿子给
了。”
幸而冯井这一次已经将稿子给辛曼发邮箱了,而且是手打的,不用辛曼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敲键盘了。內容都没看,直接就发给校订编辑了。
在家里,每天休养身体,揷揷花,然后到楼下走走。
用梅珏的话来说,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也算是默契的很,一个病的住院了,另一个也是要眼馋的生病在家静养。
期间,沈易风来过一次,辛曼开门的时候有点诧异,看着沈易风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购物袋。
裴颖正在学着做冰沙,厨房里传来刨冰机运作的滋滋声。
辛曼也不好直接把沈易风给堵在门外,便开了门,让沈易风进来,顺便向厨房里面叫了一声“小兔子,二姐夫来了,你别倒腾你的那些刨冰了。”
她本意是想要给裴颖提个醒,好让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不是多慌乱,面对这种情况也可以应付得来,绰绰有余,但是却没有想到,她这话刚说出口,厨房里就发出嘭的一声响动。
辛曼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想要往厨房里走,而沈易风已经先她一步冲进了厨房。
地面上,一个玻璃罐子摔掉在地上,刚刚刨的冰洒了一地。
裴颖蹲下来捂着脚趾,痛的眼泪汪汪的。
“砸到脚了。”
沈易风大步上前,直接就把裴颖打横抱起来,反身向客厅的沙发走去,将裴颖放在沙发上,俯身低头看着她脚上的伤。
被一个厚重的玻璃罐子砸到了脚趾,倒是没有
血,只不过很快就肿了起来,连带着裴颖的脑子也混沌了,只觉得留下了痛处,连面前坐着的是沈易风都给忘了。
辛曼在后头站着,眼看着裴颖的脚趾肿了起来,只听沈易风说“拿冰过来。”
她匆忙从厨房。将裴颖还没有来得及打磨的一块冰拿了过来,沈易风用手握着,等到四四方方的边角被磨平磨圆,再贴在裴颖肿起来的脚趾上。
“先消消肿,一会儿一看看还疼不疼。”
裴颖没有吭声,只是抱着膝盖,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坐在面前的男子。
沈易风低着头,没有看她,额头的头发偏下来,遮住了半边的脸颊。
辛曼看着也觉得不是个事儿,端了一杯水给沈易风放在茶几上,“喝点水吧。”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样的开场白,只好用最客套的开场白了。
辛曼在桌边,看见了沈易风的购物袋里面,有孕婴喝的牛
,不添加防腐剂的,就知道,沈易风肯定是知道了。
其实,辛曼心里清楚,那天在医院给裴颖做检查的时候,既然是遇上了沈易风,他就绝对不会离开,肯定是会在事后去打探。
不过,她并没有让裴颖改期。
因为,她到底想要看看,沈易风对于这个孩子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裴颖脚趾消了肿,沈易风扶着她起身,在地上走了走,问她有没有什么异样,裴颖摇了头摇,“没事了。”
她自从上一次在裴家家宴之后,这是第二次和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她似乎是低着头一直在调整着表情,嚯的抬起头来,“谢谢你啊,姐夫。”
沈易风没有料想到她会这样叫,“我就是路过,上来送点东西…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辛曼拿起衣架上的一件轻薄的空调衫罩在衣裙外面,“我送你。”
沈易风看得出辛曼是有话想要跟他说。便没有回绝。
在电梯里,辛曼说“你知道了吧。”
沈易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虽然都没有明指,但是,都知道说的是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办?”
辛曼问过这句话,长久,沈易风都没有回答,直到电梯下降到五层的时候,有人进来,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一直到了楼下,夜风拂动,辛曼将空调衫掩了掩,才说,“其实,在小颖一个多月之前,检查出孕怀,我就带着她去过医院,要
掉这个孩子。”
沈易风脚步猛然一顿。
“但是,手术室里面,小颖踹了那个手术医生一脚。然后跑了出来,她说,她看着那个东西要入进身体里面,就怕的不得了,她哭的満脸都是泪,她说她不做了,”辛曼说,“我本来以为她就是一个借口,想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借口,不想和你断掉的借口,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因为原本说了要给她依靠的那个男人,失言了。”
沈易风依旧没有说话,双手揷兜向前走,在灯影下,觉得他的脊背有些佝偻。
“小颖有一次喝醉了,哭着给我说,明明是她先认识你的,明明你答应了要娶她的。但是为什么她从国外玩了一圈回来,在你面前,名字叫不得了,就成了姐夫?”
辛曼顿了顿,继续说,“我也知道,你有苦衷,也是被人算计,可是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么?”
她忽然快走了两步,拦在了沈易风的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眸,带着某种可以堪透的魔力,看向他。
“我现在就问你要个准话,这个孩子,你要,还是不要?如果不要的话,那好,你就把这段记忆从脑海里抹去,也不要时不时地再来这里
一下小颖,她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对于你的这种
妹手段,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哪怕是现在你过来,对她说一句,当我的妇情吧,我敢说,她都会抛却自己的三观,然后去没名没分的跟你。”
这些话,可能说的有些过了,辛曼也知道,裴颖最厌恶的就是小三的角色,但是,她喜欢沈易风的程度,也是在这段时间才清楚的知道的。
喜欢,真的能冲昏一个人的头脑。
良久,沈易风说“小颖的孩子,留着,不要动。”
“然后让他生下来就父不详?”
辛曼说完这句话,没有看到沈易风的表情如何,倒是自己的心口,陡然间痛了一下。
沈易风说“不,我会离婚。”
辛曼笑了一声,“可是,如果离了婚,你在沈家的权势该怎么办,拱手让人么?”
她想要为裴颖打算,所有的可能
,都要可以想得到。
“我可以不要,我什么都可以不要,钱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人没有了,就…真的没有了。”
夜
静静地
淌,辛曼并不知道,现在对沈易风说出这样的话,是否对裴新雯是不公平的,而沈易风,如果在沈氏被剥了权利,又该如何。
可是,她知道,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幸福来之不易,她没有闲心管别人如何,她只想让她在乎的这些人,过得好。
就在辛曼目送着沈易风的车开走,转身的时候,听见身后响起啪啪啪的鼓掌声。
转身就看见在后面的一辆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摇下的车窗,有一张熟悉的面庞。
梅珏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好口才。”
辛曼冲梅珏笑了笑,转身就要向楼上走,梅珏按了两声喇叭,一句话将她给勾了回来。
“你为了你妹妹,还真是宁可拆散一桩婚啊。”
辛曼转过来,径直走向梅珏的车边,“把你刚才听到的忘掉。”
梅珏忽然一笑,“你觉得我的记忆是鱼的记忆么,只有七秒钟?”
辛曼皱着眉,“那你想怎么样?”
“我这个人就是玩儿的开,大嘴巴,说不定你今儿在这儿说的事儿,我一转脸就给说出去了。”
“那你想干什么?”
梅珏看向辛曼。“上车。”
辛曼无法,只好绕过车头,上了副驾的位置上。
她一上这辆车,就有点奇怪,觉得这辆车有点熟悉,也是保时捷,貌似之前坐过的某辆车,也是保时捷的,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梅珏踩下油门,已经开着车出了门。
辛曼说“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连机手都没有拿,你如果是想要我请客给你封口费的话,我现在可给不出,你给一个数,我回头直接打给你。”
“我像是缺钱缺到需要花女人的钱的男人么?”
梅珏笑了笑,“因为,薛淼说要见你。”
他也不知道薛淼到底是菗的什么风,之前死活都不想见面,结果现在傲娇劲儿忽然就过了,又想要见辛曼了。
不过。如果不是他临时开车过来,也难得看见辛曼和沈易风对话的那一幕。
来到医院,辛曼从车上下来。
她只穿了一件家居的宽松棉麻裙,空调衫,下面是一双拖鞋,头发也是松松的挽着的,没有化妆,发上没有任何发饰。
梅珏扭头看了她一眼。
辛曼将空调衫掩了掩,“没见过家庭主妇么?什么眼神…”
梅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我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妇少。”
他特别加重了“好看”两个字,辛曼不用想都知道梅珏是什么意思,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来到病房,梅珏先于辛曼推开门,“进来吧。”
只不过,在病房里,除了靠坐在
上的薛淼之外,还有一个人。
便是已经两个月未见的梁锦墨。
梁锦墨在南方去开了两个多月的研讨会,人晒黑了一层,他转身看见辛曼,眼睛都瞪大了,怎么…淼子还没有和辛曼分干净啊。
不对,也分不干净了,兄妹的关系,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梅珏直接将梁锦墨给拉了出去,“走,几个月没见,出去陪我菗支烟。”
梁锦墨眼看着这边病房里的两位,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梅珏勾住了脖子,拦到门外,差点没有闭气。
“他们两个还没分啊。”
梅珏笑了一声,“当然了,好着呢,都孕怀了分什么分。”
梁锦墨眼睛蓦地瞪的好像是铜铃一样,“卧槽,孕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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