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俞思慕慢慢地侧过头头,眼神凄楚地看着同样神色悲伤的宁夏,禀住了哽咽的气息,异常艰涩地开口,"爷爷因为心脏病突发,没有及时吃药,所以…"
后面的话俞思慕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口了,眼眶里,有闪亮的东西在滚动。
爷爷就这么走了,宁夏也不肯回到他的身边来,他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闻言,宁夏难过地低下了头,眼泪再次奔腾而出。
爷爷,爷爷…
俞思慕伸出手去把宁夏按在他手臂的双手给硬掰了下来,紧紧地把她冰冷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此时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因为俞思慕和宁夏都不需要人安慰,他们都想把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发怈出来。
他们的痛别人不会了解,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对方的心到底有多痛。
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亲的那个人,从此以后他们只能孤独地一个人生活着。
"佳佳,别冲动,这里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你别闹出什么事来让自己丢脸!"陈佳佳自然看不下去俞思慕和宁夏当众拉拉扯扯的,正要发难之际,却被自己的妈拉住,警告她不要胡来。
陈佳佳虽心有不甘,但碍于这么多人在这,她只好暂时忍耐,只是一双怨毒的眼睛怎么都没离开宁夏的身上。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又跑回来勾搭她的男人吗?想都不要想!
宁夏沉浸在悲伤里,丝毫不觉得俞思慕这么拉着她的手有什么不妥的,直到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把她扯到一个熟悉到不能熟悉的怀抱中,宁夏才如梦初醒地挣开了俞思慕的桎梏,忙后退一步与他隔开了距离。
她怎么又忘了,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可是看着他那么伤心,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俞思慕失去了宁夏的体温,失落地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薄紧抿着,僵硬地把头转过去,再次看着墓碑上俞爷爷的照片,默默哀伤着。
爷爷,宁夏来看你了,你高兴吗?
叶振南的目光极为不悦地瞪着怀中垂头不语的宁夏,从那微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哭得很伤心。
可是,该死的,他就是无法忍受她那么关心俞思慕,那么望渴到俞思慕的身边去安慰他!
他不要这个女人再去关心其他不相干的男人,她的眼里心里,能不能只有他叶振南一个人?
很鲁地把宁夏硬按在自己的膛中,叶振南站直了身躯,勉強对俞思慕说了一句,"逝者已矣,请节哀顺变,俞思慕!"
闻言,俞思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众人在雨里大约站了半个小时后,参加葬礼的人三三两两地撑着伞下了山,只留俞思慕他们几个人还站着。
"俞思慕,我们也该回去了!"陈佳佳既是怕站在她面前的叶振南,又是怕俞爷爷魂不散地来着她,而且这里是墓园,天色又那么暗,到处都森森的,好可怕。
"你先离开,我还想多陪爷爷一会。"俞思慕对陈佳佳十分冷淡地开口,看都不看她一眼。
"俞思慕!"俞思慕的态度让陈佳佳十分的生气,她恼怒地尖叫起来。
混蛋,不就死了个爷爷吗,有什么可伤心的!
"佳佳,别闹了,我们先回去吧!"陈母死命拉住想要发脾气的陈佳佳,不许她在这里撒野,和陈父半拉半拽地把她弄下了山。
佳佳也真是的,真不懂看场合,这种地方闹起来,像话吗?
"宝贝,我们也走吧!"叶振南不希望宁夏和俞思慕有过多的接触,也想带着她快点离开。
"振南,让我多陪爷爷一会儿好吗?你在车上等我,半个小时后,我一定下山!"宁夏不想让俞思慕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陪着俞爷爷,那样孤寂的背影让她看了好心痛。
于是,宁夏在叶振南的怀中泪眼蒙地抬起了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沙哑哀求道。
她知道自己要搞定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困难,但她必须要试一试,因为她真的没有办法让思慕一个人这么伤心。
叶振南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悦地蹙起了眉头,第二反应就是不答应,第三反应是无比的嫉妒,可是这一切都抵不过宁夏那泪光闪闪的哀求。
叶振南在心里低咒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看见这个女人的眼泪就这么没用地心软了。
"宝贝,本少只允许你半个钟头,半个钟头你如果不下山的话,本少亲自上来接你!"犹豫了半晌,叶振南终于不甘不愿地答应了下来,临走前把雨伞到了宁夏的手里,独自一个人潇洒地下山去了。
爱她,就给她点最起码的信任,不然他怎么把宁夏的心抢过来!
宁夏远远望着叶振南潇洒下山的背影,內心对他的宽容十分的感激。
谢谢你,振南,真的谢谢你。
等叶振南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宁夏这才回过头来,看着站在身边不说话的俞思慕,把手中的雨伞高高地举起,替他遮风挡雨。
"思慕哥,别这么难过了,好吗?我想爷爷还活着的话,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宁夏轻声开口,心里的难过并不比俞思慕少。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思慕不这么痛苦?
俞思慕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为他撑伞的宁夏,在静止了一分钟后,他突然发狠地紧紧抱住了毫无防备的宁夏,把冰冷的脸庞偎在她细腻的脖颈间,俞思慕忍了那么多时间的悲伤终于破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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