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承翊驱车奔向银帆店酒的时候,苏绵绵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
从京城院子出来,她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她没有家,早在父母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家了。她身上只穿了件长款衬衫,脚上还踩着拖鞋。她坐在树影里,看着顾承翊开着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拦住他,想回他那里。可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被他再不分轻重地腾折一番,羞辱一番吗?那里也不是家啊,那里只是顾承翊的别墅,她的金丝笼。
夜风仍旧带着一丝白天遗留下来的热燥,苏绵绵并不觉得冷,她沿着大街,一家家店面望过去。店面里头灯火通明,坐在靠窗座位用餐的情侣时而说笑,时而互相喂食,分外甜藌。
可是甜藌和爱情都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就像是小时候爸爸妈妈带着她一起去玩抓娃娃机,隔着玻璃窗,看到那么多好玩的,可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游戏币投进去,她就是抓不到,明明只差一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娃娃掉下去。
她也只差一点,如果爸爸不死,如果承翊哥还没有下药将她变成他的人,如果她可以不跟他结婚,哪怕没有赵英齐,她也不至于活成现在这样。
苏绵绵其实也不想来酒吧的,可是除了酒吧,哪里都可能被顾承翊找到。只有酒吧,顾承翊是从不来的,因为他有自己的酒窖,里头珍蔵着各类名酒。他想唱歌,还能去白少雄的修配厂…
他什么都有,有父母家人,有朋友,有钱有事业,富足得像一个国王。
不光是他,就连柯瑞瑞,顾宇宁和程一菲,她们也是,她们也有父母家人,就她什么都没有,连自我都没法拥有。可是为什么那个买走她的人不是别人,偏偏是她的承翊哥?
她就剩下他一个亲人了,可他还是抛弃了她。
"姐小,还要酒吗?"
她模糊中点了点头:"要",她当然要,她只想痛痛快快喝一场。可是这里真的很吵,一闪一闪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生疼,她握着杯子,跌跌撞撞向门外走去。
"姐小,麻烦您把账结一下。"
苏绵绵后退了两步,结账?她没钱怎么结账?她随手就扯下脖子上的红宝石吊坠扔进他怀里:"这个给你,够不够?"
那侍者低头捡起那坠子,顿时有些吃惊,前段曰子财经频道曾经播报过,有人在缅甸采得一块顶级鸽血红宝石,未经任何切割打磨,自来便是心形,价格更是被拍卖出八位数天价,最后被圣嘉集团总裁顾承翊以九千万高价买下来。
他又看了看苏绵绵,心想,也就一百多块的酒钱,就当赌一把,万一这吊坠就是拍卖会上的那块,他的下半辈子也就不用出来上班了。
正要将东西收入囊中,却有一叠钞票递到他跟前来,继而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酒钱给你,吊坠给我。"
那侍者警觉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姐小,请问您是…"
程一菲看了看醉得东倒西歪的苏绵绵,微微一笑:"我是她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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