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翊在小酒吧里坐了一下午,其中不断有年轻貌美的吧女过来搭讪。他不胜其扰,索甩出一张卡来,叫经理过来清场。顾夫人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没有接,握着高脚杯,看着自己的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牙印。
前两天苏绵绵因为这个还跟他小吵了一架,她的记简直差得可以,怎么都不记得这个牙印是在医院时她咬的,非说是顾承翊在外面的女人弄的。顾承翊万般无奈,只好找出当天护士站值班护士,让他们来给作证,当天顾承翊去了趟护士站,却没有上药,才导致落疤。
他还记得苏绵绵气得脸红脖子的样子,以及他亮出证据后,她含羞抱愧的小模样…
关于她的记忆,经常会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就好比现在,他还会回忆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赵英齐的尸体,不停地大哭。
他想,是不是在她心里,关于赵英齐的一切也是那样清晰,只不过多半时候都被她紧紧埋蔵起来。一旦赵英齐做了什么大动作,那记忆就如同水般袭来,瞬间将她湮灭。
这一次赵英齐真的死了,就在苏绵绵的眼前,被车撞死了。
顾承翊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也没有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发堵。赵英齐为了让自己永远活苏绵绵心里,赵英齐选择死在她面前。
至于他临死前和苏绵绵说了些什么,顾承翊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无非就是控诉顾承翊的罪状罢了。尽管顾承翊这么做是事出有因,然而苏绵绵还会觉得他死得冤枉,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他用命来拼一把,顾承翊又输了。
顾夫人又打电话过来了,这回是给司机打的。顾承翊没心情,晃动着酒杯里的一点残酒,道:"就说我一会儿有个应酬,没有空。"
"夫人说,她有重要的事跟顾先生说。如果顾先生没空,她就找太太说了。"
顾承翊无奈地一摔杯子,拿过椅背上的外套,坐车回家。
一进家门,顾承翊便觉察出气氛格外凝重。不过也都在预料之內,他若无其事地脫掉外衣,换上拖鞋。女佣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说老爷夫人都在书房等着他,顾承翊点点头,上楼去了。
顾瀚章的书房里是清一的中式装修,靠近落地窗的那一侧摆着红木沙发和茶几,父母二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对面放着一个脚凳,顾承翊走过去在脚凳上坐下,微微垂着头,像是一个准备接受审判的人。
顾瀚章阴沉着脸,顾夫人先开口问道:"绵绵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把她送回家去了。"
"这种女人你还好意思带回家去,我这张老脸都快给你丢尽了",顾瀚章越说越激动,抬起手便将一杯茶水泼了过来。顾承翊没有躲,只听着顾瀚章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真没想到,我们顾家的儿媳妇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老情人的尸体哭晕过去。顾承翊,我现在只给你两条路:要么你离开顾家,我立刻登报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要么,你跟苏绵绵离婚,立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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