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手链的事,兜兜的固执和反抗终于有了一点成效。他不肯摘掉那个皮质手链,然后在操场上被罚站。
南方的盛夏,即便没到中午,室外气温也有四十来度。操场上的水泥地被炙烤得烫脚,天地间就像是一个大蒸笼。
他在操场上站军姿,笔直的身条像是一旗杆。身上的汗水浸透了校服,很快就被烈曰蒸干,留下白花花的印子。他站到下午,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正在医务室里挂理生盐水。晒得黝黑的手腕上,只剩下了一道没有被晒黑的白色印子。那条手链他戴了一整个夏天,已经在肤皮上留下印记了。
手链不见了。
兜兜知道,东西就在学校的总务室里。来这里报道的第一天,所有生学的与生活学习无关的东西都被学校上缴,收进了学校的总务室里。等将来毕了业,再还给生学。
小麦给他买的零食,他在来学校之前就吃得差不多了,被收缴上去的东西主要是苏绵绵给他准备的生活用品,都收纳在带有编号的纸箱里。
这个问题难不倒兜兜,趁着天黑,宿舍熄灯。洗手间的窗户一开,单被单紧紧系在一起,顺着这条绳索全安着陆,然后借着月往总务处去。
总务室里没有什么贵重东西,所以用的锁还都是老式的锁。兜兜想起小时候,跟陆叔叔偷学来的几招,掰直一个曲别针,轻而易举地撬开了锁。
门一开,里面的灯瞬间亮了起来,陆教授面色铁青,站在当地。
兜兜也吓了一跳,他记得这位陆教授,高级特队警员,德高望重的教授。在开学典礼上,他给同学们讲过话,站如青松,声如洪钟,所以兜兜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看这架势,陆教授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他的。
坦白说,兜兜有些怕他。不过,现在怕也没用,事到临头需放胆,一咬牙一闭眼,就什么都过去了。面对陆教授,他坦白得很:"我来拿我的手链。"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比谁高贵,所以可以不守校规?"
"我没觉得我比谁高贵,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不戴那条手链,我睡不着觉,坐立不安。"
陆教授冷笑:"幼稚!"
兜兜站得笔直:"我是来拿我的手链的。"
陆教授不屑:"你凭什么?"
"凭着手链是我的,自己的!"
他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陆教授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恼羞成怒:"我看你是魔怔了,给我回去罚站,写检讨",说完,教授起身就朝外走去。
经过他身边是,兜兜冷不丁伸出手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向后狠狠一扭。
在教练那里学到的几招,在特队警员这里,只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鬼把戏。陆教授脚下一扫,同时出拳,将他打出几米之外。兜兜没犹豫,爬起来又冲了上去。
两个人在总务室里打了一架,陆教授虽然善战,然而他讲求速战速决,打不来持久战。可是兜兜有韧劲儿,带着跟他决斗到底的架势,只要有一丝力气,就绝对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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