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开着暖气,上凌乱放着她的被子枕头,还有几个茸茸的玩偶。被子里还是暖暖的,乔希钻了进去,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眼泪也跟着了下来,她马上就要失去肚子里不足三个月的宝宝了。
白太太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句一句,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片,沙沙地刮着耳膜:
"我劝你不要去找顾盛宣,他现在只不过是圣嘉集团的一个高管而已,他手下的所有关系,都是搭建在家长身上的。若没有顾承翊,他什么也不是。乔亚馨的案子闹得这么大,如果他揷手进来,就必然要惊动家里。而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顾盛宣的,到底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
"而且,一入侯门深似海,你以为豪门是那么好呆的?尤其你,怀着一个不清不楚的孩子,怎会不招人冷?顾盛宣或许很爱你,但他是男人,有事业要忙,不可能时时护着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也不要以为男人喜欢你你就万事大吉了。"
"再者说,你的那个母亲,除了会给顾家丢脸之外,什么也不会。所以我猜,即便你勉強能嫁入豪门,他们也不会去救乔亚馨的,他们巴不得她在牢狱里过一辈子,省得她四处招摇,给顾家丢人!"
…
乔希的手死死攥着被子,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着一块浮木。
可是她知道,她很没用,什么结果都改变不了。可是她做不到啊,她不能承认这个孩子是程实的,她宁愿做掉他,也不能承认这是程实的骨。
这是白太太最后的底线,她做掉孩子,远走国美。
为了生她的母亲,抛弃一段前程未卜的婚姻,似乎也算是很值得了。
只是,她真的舍不得,她盼了好久的宝宝啊,她最亲的亲人…
乔希狠狠捶打着垫,像是在宣怈些什么,可是徒劳无功,她还是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讲,就好比她和白芮芮,分明是姐妹,却还是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有钱有势者主宰这个世界,她却轻如一叶浮萍,风吹到哪,她就要漂到哪。
没有公平,没有道理,只有弱強食,适者生存!
做手术的医院是白太太预定的。
那天下着小雪,白太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大衣,定制款,看不出牌子,但是看面料和剪裁,就知道那是极好的服衣。她挎着自己的LV包包,斜倚在医院门外的一辆迈巴赫边,颇有些得意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乔希一脸冷漠:"没什么不敢的,我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我希望你也诚实守信。"
"放心,我说到做到。而且,我要是想收拾乔亚馨,早几年我就收拾她了,不用等到现在。我只不过是借着她,告诉你某些道理罢了。"
乔希冷嗤一声,语气尖锐:"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时时刻刻在这里跟我炫耀你的成功,因为我母亲就是那么一个女人,你赢了她,这没什么了不起,更不能证明你的优秀。"
白太太的脸色倏然一冷,随即转身朝医院里头走去。乔希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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