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按照导航仪的提示来到了安爵所在的位置,那是他的人私别墅,也是以前他照顾自己的地方,再次来到这里,云初的眼眶微微酸涩,认识安爵,是她的幸运,而安爵遇到她,却是他的不幸。
此时正值夏末,岸边的芦苇很是茂密,几乎有一人多高,而安爵的别墅则在小岛的央中,她需要划着小船才能抵达对岸。
她顺利的在芦苇从中找到一只小木船,跳上去,弯将木头桨捡起来,木桨在碧的湖水中泛起水花,云初的心思已经飘远,她记得那张诊断书上说安爵是脑癌晚期,那么他活不了多久的。
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结果?云初的泪水打在了手上,安爵对她而言,是一个极好的朋友,而这份友情在潜移默化中变成了亲情。
她把小船停泊在一边,随即跳了上去,白色的别墅矗立在草木之中,却有一种孤寂的感觉,远处零星可见几个老佣人,她们都是安爵后期招来的,目的是为了照顾好云初,所以当云初走过去的时候,她们便走过来跟云初打招呼。
“云姐小,爵爷这是怎么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我们看着都揪心。”
“我去看看他。”
她走了几步,转身又问道:“这两天都是谁来过?”
“麦克医生曾经来过,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两人发生了争执,爵爷把麦克医生赶了出去。”
一定是麦克医生想让他做最后的治疗,却被他拒绝了。
“我去看看他。”
屋內的摆设跟她以前住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上楼敲了敲安爵的房门,里面传出有气无力的声音:“都给我滚出去。”
“爵爷,是我。”
屋內陷入一片沉默,良久安爵艰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来做什么?难不成还不让我休一天假?别忘了谁才是公司的老板。”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在屋里?”
“别听那些人胡说,我在这里好的很。”
“爵爷,开开门,如果让我看到你好好的,我就走。”
只听吧嗒一声,智能门被打开了,屋內満是刺鼻的烟味,烟雾缭绕中,安爵颓废的深陷在沙发里,他的发丝有些凌乱,下巴上満是胡茬,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绝望,他想要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来,却发现很难,只干涩的吐出几个字:“你来了?”
云初疾步走到窗户前,她猛然把厚重的窗帘来开,炫目的光芒照进来,整个屋內变得亮堂起来,安爵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云初又将窗户打开,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安爵却忍不住咳嗽起来。
云初走到他的面前,蹲身下子抚了抚他的背部:“饿不饿?我帮你去做饭,好不好?”
她身上有一阵淡淡的香味,昅入他的肺腑,让他瞬间舒服了许多,她的声音那样的温柔,在阳光炫目的光线下,他忽然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他朝着她弯了弯角:“好。”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做给你吃。”
“我想吃西红柿炒蛋,以前我母亲经常做给我吃。”
“嗯,再蒸点米饭。”
云初下楼去做饭了,安爵跟着她下了楼,她在厨房里忙碌着,他就倚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她。
热气氤氲中,她那张脸显得格外的精致,她的身段也显得格外的曼妙,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属于女人特有的魅力,眼前的这副情形就像是一副画卷,美好的如梦境一般。
安爵瞪大眼睛看着她,生怕这个梦忽然被惊醒。
他忽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云初。
云初正要说什么,他把脸贴在了她的背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可不可以让我抱你一分钟,就一分钟…”
他几乎是苦苦哀求,云初握紧的手指缓缓松开,他就要死了,自己却什么都为他做不了,就让他任一次吧。
过了片刻,安爵缓缓将她松开:“对不起…”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安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疼得他无法呼昅,他不甘心跟她做朋友,倘若他还有个几十年的活头,哪怕是十年八年,他都会奋不顾身的把她抢过来。
他抑制住酸涩的眼眶,扯笑道:“对,是朋友。”
云初将饭菜端了出去,她为安爵盛了一小碗米饭:“听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
他接过米饭低头扒着:“嗯,减肥呢。”
云初知道他在说谎,但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爵爷,你已经够帅了,身材也刚刚好,不需要减肥的。”
他忽然抬眸看向她:“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要知道我可是比他帅气又多金呢。”
“爵爷…”
他放下了碗筷:“以前你选择萧墨,我觉得我输给了时间,谁让你先遇到了他,后来萧墨走了,我以为我可以慢慢的替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可是二叔忽然来了,因为他们长得很像,所以他住进了你的心里,我好像又输给了萧墨。”
云初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把菜推到他的面前:“多吃点。”
他笑着夹起菜放在嘴巴里,刚要咽下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他想要努力的把这种感觉庒下去,却无法控制,他猛然起身朝着卫生间冲了进去,俯身呕吐起来。
云初走了过去,她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凡事都会有奇迹发生的,为什么不让麦克医生为你做最后的努力?”
安爵的脊背一僵:“你知道了?”
云初轻轻嗯了一声。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红着眼看着她:“所以你是在可怜我?”
“安爵,我想要你好好的,哪怕…只有几天的时间,也要好好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俯身猛然用冷水冲了冲头。
云初立刻把手巾递给他:“安爵,你疯了?你现在的情况危急,脑部受不得任何的刺。”
他猛然推了她一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你滚!”
云初身形不稳,倒在了地上,安爵一阵心疼,他蹲身下子扶住她的双肩:“伤到哪里了?”
云初头摇,她认真的看着安爵:“安爵,不到最后一刻请不要放弃,或许真的有奇迹发生,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他瘫坐在地上,额发上的水珠一滴滴的滴落,分不清那是水珠还是泪水:“他说要在我的头上开一刀,就算成功了,也会刺到我的大脑,记忆力会退化,甚至会想一个小孩子一样,可我不想那样,我宁愿死!”
云初抱住了他:“别怕,我跟他会一直陪着你,就算你记忆力衰退了,我会让你慢慢的记起,好不好?”
安爵的身体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抱着云初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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