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洒脫呢,到底通通去了哪里。
水池里的水哗哗的冲刷过指尖,包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还是那首熟悉的旋律,林若瞄了一眼机手屏幕。想也不想就径直挂断。刚打算走出洗手间,音乐又情高扬的唱起来。纤细的指儿犹豫一下,再挂断。
"对不起,您所有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一阵短促的忙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啪一声!
简昊重重的阖上电话,对着童梦菱和谈信礼貌的起身,"梦菱,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
"昊,是不是公司有什么急事?"童梦菱焦急的追问。
他已经起身,淡淡的弯了弯,"放心,我会处理的。"
说完,转身走出了饭店的包厢。手中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开始拨打起同一个电话号码,林若的手都被震麻了。
不好气的按下接听键,吼道,"简昊,你到底有完没完?本姑,现在很忙。你要是没事就别来烦我…"
林若本来以为简昊要发火了,谁知他却云淡风轻,像没事人一样,问一句,"在哪儿?"
努努嘴,"干嘛?"
"立刻回家!"又是上司命令下属的命令口吻。
林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得意歪歪的驳回去,"简昊,我告诉你,我偏不…"
嗒一声,切断通话。真是的,他那个大忙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管她?一个童梦菱还不够,还想顺上她,做梦去吧…死混蛋…
简昊一张俊庞,骤然阴沉下来。铁青着脸吗,直奔洗手间处。林若埋着头,刚走几步,经过一处转角时,猛然瞄见简昊愤然朝她的方向大步而来。心里登时慌了,千万不能被他给逮回去。丢了面子不说,说不定他还会想出什么招对付她?
眼神溜一圈儿,拔腿往回走。満头大汗的跑上一圈儿,赫然发现这条走廊竟然能直接通过全安出口的楼梯。机手又开始震起来,这一次,她聪明了。干脆利索的关机!
气死他!气死他!就气死他!
谁叫他对她这么坏…
走廊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林若一惊,什么时候连他的脚步声都分外熟悉了。盗汗!
小心翼翼的顺着楼梯一梯一梯的往楼下爬,耳畔传来低沉的楼道回音,是简昊在喊她的名字,"林若…林若…"
坚决不出声。
她侧首往七楼的楼梯口期一眼,那脚步声恍若跟近了。一个机灵,她躲进了摆放在楼梯处的一只天蓝色大桶子里蹑手蹑脚的拉上盖子,竖起耳朵聆听着楼梯外的动静。
脚步声好像近了,又远了…
大概是吃太的原因,大脑的血输氧特别的慢。林若的脑袋像是被人进了铁球,又晕又沉,瞌睡兮兮的扇了扇蝶翼般的幽长睫,竟然蒙头呼呼睡着了。也不知道睡到今夕是何夕的时候,猛地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了她。
林若扒开桶子的盖儿,顿时狠狠一愣!
妈呀,这到底是哪儿哇…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嘿咻嘿咻的爬出来,呀哟…
神马东西绊住了她的脚,狠狠的跌倒在地,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林若划开机手,借着那一点微弱的淡星芒,林若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汗珠子顺条的往下淌。堆得像草垛儿一样高的水蓝色桶子,齐齐満満的码起一座山,満了一个整整大货车后车厢。
嘴巴张大,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md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哪…
一脚踢开挡路的大桶子,大货车还在风驰电掣的在泥泞的路上狂飙,林若慌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吱…
急促的刹车打过弯弯曲曲的乡间大土路,林若差点一个筋斗没站稳,摔下去。大货车停了,林若探出脑袋望前面驾驶座的窗口上望了望,只见一只胳膊的伸了出来。嵌在黑色污垢的指头上,夹着一只劣质烟。
有袅袅青烟,慢慢的爬出车窗外。吊在嗓子眼儿上的心,总算是重重砸落在地。还好,还好原来只是货车司机打诨,菗个空儿,停在路边菗支烟儿。小手挲摩着,借着雾重的夜温温呑呑的下趴大货车。
累得她气吁吁的,勾着,脚尖刚一落地儿,林若便一溜烟儿的闷头往回跑。身后的大货车,因为超重的原因,启动时,发出轰隆隆马达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远,缓缓消失在了天际的夜幕之下。
林若一边往回走,心里一边发慌。
四周全是黑漆漆的庄家田地,大梧桐的树叶被风摇得簌簌作响。鬼魅魅的在撕裂的黑暗中,张牙舞爪。林若紧了紧衣领,加快脚下的步子。前面的路又坑洼又泥泞,道路两旁几乎看不见居住的房屋。
郊区道上的路灯,也坏了好几盏。一阵诡异的风刮过,她浑身汗直竖。忙不迭的哆嗦着手,赶紧开机。刚一接通信号,几十条留言信箱直直飞进机手屏內。
一条又一条,満満的,全是那一个相同的名字:简昊…
林若不可遏制的手,在狂抖大抖中,翻查着他的电话号码。急出一身冷汗,仿佛那就是一个棵救命稻草,深深的维系着她的命运。可是,越急她越慌,越是找不到。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林若赶紧接起来,他的声音挟着无比安抚的力量,镇定异常的传来,"林若?"
他再念她的名字,喉头被什么用力哽咽住,酸酸的,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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