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的,要他还了他欠下的所有债!
林若惶然懂了,扶着墙壁,缓缓走到了他的身边,眼神看着他,骤然复杂了许多,"她在故意惩罚你?"
心猛然一惊,脫口而出,"你真的爱上了沫昕!"
他不语,低声说,"临终前,她亲口故意告诉我,她说她不后悔爱我,她跟宝宝会爱我一辈子。她就是要我记住她一生一世,永远再也没有爱上别人的勇气!她要我记住她,牢牢的记住她跟孩子!"
季沿泽的神情飘忽起来,"她真的做到了,她让我再也忘不掉她了。林若…我完了…你知道吗,沫昕她不再爱我,她只是在恨我!她用孩子用她自己的爱再深深的恨我!我这一辈子都摆脫不了了…"
他脚下的步子,晃不迭。
林若恨恨的怔忡住,垂下了睫,身子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下来,瘫坐在医院的行廊上。唯有一道落寞的背影在孤寂的若隐若现。沫昕…她,她真的不爱沿泽了么?这就是报应吗?一个又一个谎言,编制出这样的美梦!
竟然是沫昕的恨!
是她的错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么?
如果不是她,沫昕或许就不会知道沿泽的秘密,如果不是她,沫昕就不会为了她跟简昊的幸福,去找沿泽。如果不是她,沫昕就或许根本不会死!
不!不!不!
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一个人的错!
她不爱沿泽了,再被迫让她知道真相的哪一天起,她就不爱沿泽了。她只是恨!用她最后的牺牲证明了她的决心。她竟然是这样这样恨一个人!
叮一声!
电梯门的铃声,惊醒了她。沿泽?想到沿泽,林若猛地一下站起来,手在狂抖大抖,脚在不停的张皇失措。不可以有事!沿泽,一定不可以有事!提着婚纱裙,奋力的按着电梯的按钮,却迟迟没有回应。
推开门,冲进了楼梯间。
跑出医院大楼的一瞬间,林若在仓惶中。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耳畔惊起。一辆疾驰而来的悍马,飞速的冲向了人行道。改装以后的马达声,震耳聋。毫不迟疑的冲向了季沿泽。身子愣了一愣。
大喊出声,"沿泽…快跑…"
她不要有人再出事,沫昕宁愿让他內疚一辈子,也不要他去死。沫昕相信,痛苦和自责的活着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惩罚!更何况,沫昕已经离开了,她不想再有第二个人离开。这样罪孽深重的惩罚,够了,已经足够了!
听见了林若呼喊声,他却像是充耳不闻。没有丝毫的躲避,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悍马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看不清行进的路线。愣鄂一秒,往事蓦然在心中浮现,一切都结束吧,或许她才是那个最错最错的罪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轮胎在急速中,狠命的刹车。有一种痛楚,抢在了推开了沿泽之后,在她的身上蔓延开来。脚下轻飘飘的,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了云端。一袭月白的婚纱,在风中翻飞。
她的身子凌空被抛起,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剧痛袭上头,她躺在灼灼的阳光之下,有滚烫的血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的淌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睫,模糊了她的视线。有人在狂疯的嘶喊着她的名字,她知道那是她最想听到的声音,伸手朝他的脸上,摸索过去。
探到半空中,她忽然顿了一顿,选择阖上双眼…
心有点痛。
很想知道,在他派人故意袭击沿泽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伤得那个人会是她…
沫昕:我知道,冥冥之中,是你安排好了一切!
身体的四肢百骸,发出剧烈的痛楚。林若咬牙強忍着睁开眼,有人牢牢的握住她的手,她垂动了一下幽长幽长的睫。看见简昊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她的病旁。小心翼翼的不想惊动他,却还是因为她轻微的举动,而弄醒了疲累不堪的人。
他的眼睛异常黑亮,伸手亲昵的了她的发,"你终于醒了?"
头晕晕乎乎的:"我,我怎么了?"
避开了她的问题,安抚道,"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医生说你伤了头部,封了几针,多住院休息几天,我就带你回家。"
俯首,吻了吻她的。
"嗯。"乖巧的点点头,躺在上休息。
脑子像是在飞速的回忆,运转着什么东西,她其实都记得,没有像小说、电视剧那样夸张,被撞倒失忆!所以,当简昊看了看腕表,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林若很紧张猛地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换了个势姿,改用抱住他的部,小心翼翼的试探,"你去哪儿?"
简昊瞄了她一眼,"这不是你可以过问的。你休息,我会派人去找医生来看看你的伤势。"
林若有点不服气,"什么叫不是我可以过问的?你别再伤害任何一个人了,好不好!"
眼底不动声的,掠过震惊。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想说什么?"
"是你,是你派人去撞沿泽的,对不对!"她不是傻子,不用别人去忽悠,真相再丑陋却还是真相,还是事实!
他有心避讳,"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好啊!"
放开他,指着门,"你有本事就走!不过,我警告你,沿泽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你何必再故意找人对付他。我知道你想替沫昕报仇,可是,沿泽现在真的很惨,我不希望有人再有事,我也更加不希望有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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