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起山中的树叶,大雨倾盆而下。林若有点狼狈,一路沿着下山的路,小跑起来。雨点打落在身上委实有些痛,透了她的外套,黏糊糊的贴着她的身子。越发让她慌乱起来。林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谈信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撑着一把黑伞,静静的与她遥遥相望。
这一幕场景,不会陌生!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五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永远都记得,曾经依然有个叫谈信的男子,转过脸淡淡的微笑对她说,"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好么?"
林若垂低了头,立在风雨中,抿着对着他微笑。
任由风雨再大,她都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看着他。谈信皱了皱眉头,大步上前,跟过去一样为她遮住了大雨倾盆。
她笑兮兮的望着他:"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很直言不讳的洒脫不羁,看了一眼前方停着的车,他问她,"下雨了,我送你回家,好么?"
她不言,只是点点头。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谈信载着她,走进了一间咖啡馆。咖啡馆就开在墓园的山脚下,如今的时令,已是秋天了。山中暮霭,被烟雾笼罩。雨过之后,美得像个仙境。林若就坐在咖啡馆的落地玻璃窗前。
手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有白色的气体在袅袅浮动。
谈信的咖啡里,好像从来都不放糖,看见林若丢进去两块方糖,笑道,"我还以为你跟他一样,只喜欢喝黑咖啡。"
他?
林若顿了一下,当然不会猜不出谈信指的那个他是谁:"他就是他,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变了就不是我了!"
"也对。"谈信顺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眼望进山里,"所以,简昊彻头彻尾的输给了你。五年前是,五年后,依旧是!"
谈信好奇,故意逗她,"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拖着下巴,她努努嘴。
"因为你比他更没心没肺!"
浅啜了一口咖啡,摇头摇,"你比简昊厉害得多了去了,那家伙除了你,我估计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收拾他!"
林若被骇住了,叹息一声,"我敢收拾他?我要是真有那胆儿,我就不叫林若了!他收拾我的时候,你可是没看见!"
声音在喉头上,嘶哑下来,"是么?"
眨巴眨巴眼,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怎么不是!想来想去,还是你对我好,才不想简昊一天到晚找我麻烦!你说对吧,信?"
"我真的好吗?"
艰难的摇头摇,他的声音仿佛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我真的好,而你没有选择我,那就是你走宝了。林若,你错过我将会是你一辈子最大最大的损失!"
眼眶被温热的体,浸,她昅昅鼻子,望着他表情认真:"你说得对!是我有眼无珠,信,你不是我,你的眼光一向比我好!那你为什么不看看前面的路?"犹豫一下,林若隔着窗外看见有一辆车子,缓缓在咖啡馆前,停下。
一抹小小的身影走下车,正往里面走来,正是五年不见的碧凌,收回远放的目光,"信,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你还想再错过一次?"
谈信怔了怔:"林若"
"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像五年前,你就知道碧凌一直在默默的喜欢着你。"她微笑,"信,别再傻了。你足足等了五年,真的够了。我林若何德何能有幸让你为我再等一个五年…五年前,我敢大声的对每一个人说,我喜欢简昊!五年后,其实我还是一样…"
他苦涩的舒展开来。
声音带着苍凉:"我想你没有骗那个躺在墓园里面的女孩子。林若,其实你在墓园说的话,我全部都听见了。你真的非常非常爱他…如你所言,不需要任何理由,不用任何形式,不必任何借口。"他缓缓站起身,"我应该跟你道别了,对么?"
她无言的微笑。
慢慢站起身来,"应该跟你说再见的人是我。"眼光徐徐落在了来人的身上,"碧凌,我想你跟信还有话又说,对不对?"
碧凌意外。
却被林若牵着手,在谈信的对面,慢慢坐下…
桌上的咖啡,那天很奇怪,一直没有冷掉!大概它是冷的,只是喝着却依旧温热如初,就算只是一杯简简单单的苦咖啡,也会有甜甜的味道。
林若走出咖啡馆的那一刻。
山中的雨,已然停歇下来。有一道彩虹横跨山间,阳光灿烂。她一步一步的踩着脚下的青石板小路,往前走。蓦然回首,她看见一道最明媚的阳光,落在咖啡馆落地窗前的碧凌身上。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
这是她送给若夕的第一份礼物。
若夕…
从此以后,在没有人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妹妹若夕。因为,若夕独一无二,无关风月,她只要知道她的下落,她只要知道她会过得很好很好,她只要知道她能幸福。若夕是谁,再也不重要了,不需要言语的相认,更不需要紧紧的拥抱。
只有她明白:碧凌就是若夕就好!
无畏破坏一切的美好…
回家了,林若到底还是惊动了一屋子的人,当然也包括暴君!
暴君很不给她留面子,直接吩咐徐管家抱着简林回房,讲故事去了。恶声恶气的对着她,颐指气使,好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根本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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