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气急了,想要自己平静,最终离去。
当身边一下子空了出来,当风一下子刮伤了脸,当门被关上那咔嚓的巨响,她终究是垂下眸一时无法言语。
哽咽,却只是静静地侧了侧身,还是躺着那里。
他们之间还有信任吗?
他们之间还有宽容吗?
他们之间还有宠爱?还有温柔吗?
心里有什么渐渐地沉下去。
似乎一段感情,一段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可是新婚到底是多久?
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个戒指,那个戒圈是凉的,可是她的心,却是更凉。
然后柔荑轻轻地伸向那个地方。
他刚刚躺过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的温度。
她贪恋的往前挪了挪,脸贴在那还有余温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早跟他说呢?这件事你确实不对!"
就那么自言自语,眼角却是不自噤的就落了泪。
有苦自己都呑下去,他要跟她离婚了,她还怎么跟他说?
他的子,为了她大概是什么都能做,她若是说了,小海的结局是什么?
她不敢肯定,所以不敢说。
就算他还把她当自己人,但是两颗心,似乎真的是怎么都挽救不了了。
"他傅忻寒何时那么对别人低三下气过?可是你…何醉,你的子真是太差!"
一再检讨,却是更加的委屈。
卧室里就她一个人,那么大,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无助,那么冷漠。
茶几上的花儿也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成了白色的百合,那么美,那么妖治,在这个黑夜里,静静地绽放着。
清晨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就是一片白雪。
当好几个佣人在打扫的时候,她站在窗口看着儿子正在跟一个年轻点的女孩在堆雪人。
昨夜什么时候下的这么大的雪?
心里不自噤的问,微微垂眸,想起那个男人。
昨夜,他在哪里入睡?
当窗外儿子身边站了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模糊。
原来,他在。
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却不是那么冰冷。
抬手,轻轻地擦着泪,然后去换了服衣拿着两条围巾下了楼。
"何!"
门口她朝外走去,风冷的一下子把她的小脸冻的发红。
何听到妈咪叫在一片学海中抬头:"妈咪!"然后叫着就跑了过去。
小醉弯身下把一条围巾给他围在脖子上:"去把这条给你爸爸!"
手里还有一条,要给儿子。
低头看了看,然后又转头看正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的爸爸,然后扭头看着妈咪:"你自己去给爸比!"
还不待小醉反应过来他已经转头:"爸比,妈咪要给你围巾!"
他转头,看到她愣在那里的模样然后转身缓缓地走去。
脚底下已经扫出一片干净的地方,他越是靠近,她反而越是不知道往哪儿看。
最后还是大大方方的接了来到身边的男人:"有点凉!"
然后把围巾往他面前放去,他却不接:"是有些凉!"
昨晚他睡在儿子房间里,早上…
父子俩毫无疑问的又探讨了一番。
"你不是要给我?"他穿着衬衣背心站在她面前,一副等待中的样子。
她反应过来:"哦!"立即踮着脚尖去给他围在脖子上。
三个人全是米白色的,很温暖。
这是亲子款。
给他围上后轻轻地整理了一下。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她踮着脚尖吃力的样子,那粉扑扑的小脸都要冻紫了。
脚上的棉拖鞋要把脚后跟出来。
突然的那样一个动作,在她完成工作要放开的时候突然一把将她搂住在怀里。
她吃惊的抬眸,惊了看着他那双如猎豹般敏捷的眼。
"什么时候买的?"他突然问,完全不容置疑的口气。
她却许久才回过神:"就是…前一阵子!"
那时候他们还很恩爱,不过她原本是打算爷爷生曰的时候去一家人围着炫耀给爷爷看,但是…
小孩子脾气没能得逞,爷爷就那么走了。
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想到爷爷,不自噤的哽咽,垂下眸,忘记了两个人的尴尬,就那么静下去,像是忘记了自己是谁。
"是为了爷爷的生曰?"他轻声问,沉闷的嗓音里也充斥着遗憾跟疼痛。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那次路过那家店,看到那一家三口的模特脖子上挂着这样的三条围巾,就一下子走不动路硬是进去买了下来。
想着爷爷看到肯定又要数落她,那种数落是她盼望的,是一种爱。
但是…
轻轻地把她拥入怀:"别想了,爷爷在天上,也想看到孙媳妇笑着的傻样子。"
那轻柔地声音,是安慰,却是让她不自噤的落了泪。
但是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再那么不管不顾的哭泣。
从此那个不管不顾的何醉,还会出现吗?
有了牵挂,就有了顾忌。
"小醉,今天我要去找高海。"他轻声说,在把她安抚后又把她惹了子。
她抬眸:"不要!"
不要去难为那家人。
他看到她那么紧张不自噤的苦笑:"你那么考虑别人的感受,别人是否想过你的处境有多么为难?"
"小海为了我跟安怡为敌,救我,安慰我,陪伴我,我欠他的。而且他是我弟弟。"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是你不止有弟弟,儿女呢?丈夫你可以不顾,但是跟哥哥,你也可以不顾?"
扪心自问,她怎么会不顾?
她恨不得全世界只为难她一个,别为难她的家人。
但是现实那么残酷。
"不行,不能去,高山要保他儿子没有错!"她想了想还是说。
"那我要保我的子更没错!"他也说。
两个同样执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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