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上前行了一礼:“借酒浇愁愁更愁。兄台何不畅谈一番,小弟或者可为兄台解难、排忧?”
长袍衫者不答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窗外的杨柳,昑诵道:“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昑诵到此,他又一声长叹,満腹的心事,何处诉说。
方羽跟着叹了一口气,接着那人诗词的意境,昑诵道:“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长袍衫者闻听此言,忽然抬头,微微一笑,起身作了一揖,道:“原来兄台与在下一样。失敬失敬。”
“人生几十载,光似箭,兄台又何必愁眉苦脸,蹉跎岁月?不如奋发图強,那时,或许人生尚有转机。”
“唉。谈何容易啊!”长袍衫者长叹一声,给方羽斟了一杯酒。
方羽一饮而尽,语重心长的说道:“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好诗!”长袍衫者突然拍案而起,“说得好!兄台一席话,令在下茅顿开,豁然开朗!”
好什么,这本是宋朝陆游的《书愤》,哪里是我写的。宋朝知道么?哦,想必是不知道的,这是在唐朝呢,宋朝还在后面呢。
方羽举杯道:“你我一见如故,干了此杯!”
“哈哈,好!”
酒杯碰撞之际,方羽突然感觉有一股浑厚之气从酒杯那端传来,心中一动:原来,此人还是个练家子。
当下,他运气于掌,两者相抗间,突然,双方杯中之酒噴洒而出,而酒杯却丝毫未损。
长袍衫者哈哈一笑:“原来你我是同道中人。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方羽。”方羽抱拳道,“敢问兄长如何称呼?”
“在下陆飞。”陆飞道,“你我一见如故,大有相逢恨晚之意。不如结拜成兄弟,你意下如何?”
“承蒙厚爱,在下亦有此打算。”
陆飞问:“兄台出生几何?”
还出生呢,我要说是1979年出生的,是穿越过来的,你不吓死才怪。念此,他笑道:“在下年轻气盛,兄台定比我年长些,自然你是兄,我是弟。”
说完,他斟満两杯酒,道:“兄长,请!”
“贤弟,请!”
两人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陆飞从怀中摸出一个扇形之物,道:“你我相谈甚,结拜成兄弟,兄长送与你一件礼物,作为见面礼!”
“这如何敢当?”方羽婉言谢绝。
陆飞道:“贤弟不必拘泥,此物乃为兄在吐蕃之时偶得,甚是欢喜,随身携带已多年,如今赠予你,代表为兄的一片心意。”
“如此,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方羽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住,又小心谨慎的放入怀中。
只听陆飞道:“贤弟,若为兄要创立门派,贤弟以为取何名恰当?”
“兄长的抱负雄心领小弟佩服之至!”方羽道,“不知兄长可有意中?若无,小弟给兄长起一个。”
“请赐名。”
“兄长名字中有一个飞,雄心壮志比天高,不如就叫飞天门,兄长以为如何?”
孰料陆飞哈哈大笑起来。
方羽问:“兄台何故发笑?”
陆飞答道:“与我所想,竟然一模一样。看来你我真是有缘。好!就叫飞天门!”
方羽心中一动,飞天门?矮油我去,怎么就取了飞天门这个名字啊,这不是和我们的门派同名了嘛…
等等!难道是门派创始人?!这个门派创始人,他自然不得知,问过师父好几次,师父每次都说,下一任掌门人才有权知晓,你不能。
我擦,这不摆明了做不成掌门人了嘛!有啥好稀奇的,做不成掌门人,我做掌门人的老公,岂不是更得瑟了?
联想到此,方羽暗自发笑:矮油我去,这都想到哪儿去了?
当下,他抱拳道:“兄长,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先帝但说无妨。”
“月黑风高杀人夜,兄长和小弟何不在此比试一番,如有他人意图谋,想必也会不战而退。”
“贤弟有此雅兴,兄长自当奉陪。”
两人随即拉开了架势。
“兄长,请赐教!”
“贤弟,不必客气,尽管出招。”
烛火摇曳中,方羽一个大鹏展翅,气势浩的扑了过来。陆飞一招踏雪无痕,脚步轻移,一闪而过,随即一掌拍到。
方羽大吃一惊,转身回击一掌。没想到自己的千钧之势竟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而且还立即的化主动变被动了。
砰然大震,方羽“蹭蹭蹭”的往后连退几步,撞在了身后的桌椅上,差点连桌上的茶具都碰翻了。而陆飞却纹丝不动。
“贤弟,没事吧?”
陆飞深感歉意,走过来正搀扶,忽听楼上一声怒喝:“哪里的恶人,竟敢伤我夫君!”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飘然而至,脚未落地,就是一阵连环旋风腿,直取陆飞面门及要害部位。
“好腿法!”陆飞一声赞叹。
方羽一见语嫣招招取人性命,暗道一声不好!心中大为着急:“娘子休要动手!”
陆飞却不慌不忙,等每一脚都快要触及自己的刹那,轻轻一挪步,便躲了过去。有时候,他甚至连脚都不动,直接上半身左闪右闪,便将语嫣一招接一招凌厉的攻势化为虚有。
一阵烈猛的攻势,竟未占得丝毫便宜,亦未伤他分毫,语嫣心中诧异,暗聚內力,准备雷霆一击。
“看掌!”陆飞叫唤一声,犹如泰山庒顶,风声鹤唳,呼啸而至,直取语嫣的面门。
语嫣冷哼一声,早已预料有此一招,脚步突然一挪、一转,聚集全身功力一掌拍到!
“嘭”!两人的掌法同时拍到了对方的肩膀。
陆飞身形晃了一晃,后退了一小步。而语嫣一个踉跄,身体直接往后倒去。
“娘子!”方羽大叫一声。
却见语嫣借着往后摔倒的势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优美的姿态令方羽咂舌,灵动的身法更令他拍案叫绝。
陆飞显然没有料到居然还有这一招,“嘭”的一声,下巴被结结实实的扫中。他头一仰,几乎与此同时,顺势抓住了她的脚,用力一拉。
语嫣“噗通”一声,落在地上,腿两直直的向身体的两边分开,一个标准的“一字马”她拍地而起,正冲上前,却被方羽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
“娘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夫君快放手,他打过来可不得了了。”
“他是我结拜兄长,我们刚才是在切磋功夫。”
“结拜兄长?”语嫣一愣,扭头愣愣的看着他,“刚认了一个姐姐,你什么时候又有结拜兄长了?”
方羽在她耳边小声道:“此人陆飞,想开创门派,而门派之名,便叫飞天门。”
“啊?”语嫣呆了一呆。
“你说巧不巧?会不会是…”
“陆飞?”语嫣又是一呆,心道:师父的册子里有历代掌门人,第一个就是陆飞,第二个是韩舍。难道他是祖师爷?
只见方羽走上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道:“兄长勿怪,这是我家娘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兄长多多包涵。”
“原来是弟妹。”陆飞抱拳道,“为兄也有不妥之处,请弟妹休怪。”
既然如此,那还打什么呢。语嫣莞尔一笑,作了一揖,道:“叔叔勿怪,是小女子太过莽撞。”
“弟妹竟然有此造诣,实属难得。”陆飞大笑,招呼两人坐下。
“小二,好酒好菜,尽管上!我要与我兄弟好好痛饮一番!”
“叔叔和夫君痛饮畅谈,小妹愿歌舞一曲,一来,向叔叔陪罪,二来,以助雅兴。”
“哦?弟妹还有此技艺?如此甚好。”
“叔叔稍等,等我取乐器来。”
方羽一把拉住她:“哪来的乐器?”
“姐姐那里有,我去找姐姐借。”不等陆飞开口,语嫣飞快的跑上了楼。
——擦!你会跳舞?活了这么久,我怎么从未曾见到你跳过舞蹈?
“贤弟,你家娘子爱憎分明,武功高強,美丽大方。贤弟,你真是好福气啊。”
“兄长是否有娶意愿?”
陆飞打了一个哈哈,道:“为兄并无此意,贤弟无需费心。”
说话间,楼上琴声瑟瑟,曲调悠扬婉转。弹琴的,居然是夫人。
只见语嫣轻盈的移步下楼,在两人面前,就着美妙的琴声,翩翩起舞。忽如间水袖甩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瓣花飘飘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她全身的关节灵活得象一条蛇,可以自由地动扭。一阵颤栗从她左手指尖传至肩膀,又从肩膀传至右手指尖。手上的银钏也随之振动,她完全没有刻意做作,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畅,仿佛出水的白莲。
接着舞下去,像是飞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倾。不经意的动作也决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应着琴声。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横。络绎不绝的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
此时琴声骤然转急,语嫣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躯娇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客堂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环顾四周,方羽赫然惊觉,不知何时,所有房客竟然纷纷走出房间,驻足观看。随着舞曲渐入高,掌声四起。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微开的衣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昅。那少女美目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琴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语还休,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语嫣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使在场所有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好!”陆飞突然大叫一声,拍案而起,“弟妹的舞姿精彩绝伦,无与伦比,为兄也送你一样礼物,作为回馈!”
“这…”语嫣止住舞姿,不由得万分诧异。
“这是兄长生平最为得意之作,能领悟多少,就看弟妹的造化了,弟妹看清楚些!”
言毕,他倏然出拔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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