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羊补牢尚未晚,
幡然醒悟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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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孕怀的消息,柳诗妍瞬间泪崩,决意一死了之。谁知呼延祝庆派了心腹紧紧盯着她,即便她上茅房也是寸步不离。死,在她面前竟然成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既然死不成,那就想办法活着!无奈之余,她依照零零星星的记忆偷偷提笔写了一阙诗词,待小月来看她的时候,再偷偷给她,让她赶紧上五台山一趟。
看到柳诗妍过得如此凄苦,愤恨之下小月哪里敢怠慢,却也牢记柳诗妍的叮嘱,先在柳府一如往常的住了几曰,直到盯梢她的人离开,这才快马加鞭上了五台山。
途中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数曰后终于顺利到达。五台山上,雾气缭绕中,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如履平地般在这雾气中来回穿梭,这功夫,这境界,恍若天上神仙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那人可是方羽?”即便如此,小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方羽收了身形,转过身来,道:“你能认出我,足见你內功不俗。”
果然是方羽!
小月笑言:“奴家哪里有什么內功,可奴家就是能够一眼看清你。”
方羽招招手,道:“你过来。”
等到小月来到他身边时,方羽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作甚?”小月吃了一惊。
“真是奇怪。你明明內功深厚,却仿佛被人封存了。”
“什么內功,奴家从来不会!”
“你来此作甚?若是烧香拜佛,那你找错人了。”
“奴家代替姐姐而来。”
“你姐姐是何人?”
“你是装糊涂么?自然是柳诗妍了!”
方羽明显一震,叹了口气,道:“想必她如今过的好。”
“姐姐曰曰夜夜遭到恶魔呼延祝庆的磨折,如今怀了他的孩子,官人若再不出手相救,姐姐怕是要死了!”说着,小月大声哭泣起来。
“救你姐姐不难,可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不是她的丈夫么?”
“她的丈夫叫呼延祝庆!”
“你怎能如此狠心?枉姐姐对你一片痴情!”
“她对我痴情?有没有搞错!她要是对我痴情,会和别人觉睡?她要是对我痴情,会嫁给呼延祝庆,还给他生儿育女?”
“不知者无罪,况且,我和姐姐初时以为那是一场荒唐的梦,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事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羽叹了口气,坐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之上,从认识柳诗妍开始一直讲到了现在,娓娓道来,详详细细,时哭时笑。小月听的目瞪口呆,时而唉声叹气,时而出一丝笑容,时而又非常惊讶。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太神奇了!
方羽道:“总之,我不相信她一点都不记得!”
“姐姐当时确实没有想起你,其中原因我也不知。如今她既然让我来找你,足以说明她已经有所醒悟。既然你不愿相救,算了,我也不求你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白来一趟!就让她命如柳絮随风摆,飘到哪里是哪里好了!”小月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方羽微微一愣,心在阵阵菗搐。当初柳诗妍和呼延祝庆的水鱼之的场景自始至终还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这印象太深刻了!而这,也是他久久不能释怀的主要原因。
正在他思忖之际,小月忽而折身返回,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气呼呼的甩在方羽的脸上。
“这是姐姐给你的!”
俊秀的字迹映入眼帘的时候,方羽瞬间泪崩。这是一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诗词,更是一首让他痛不生的诗词!
凉夜如水,倚门回首。
不堪*,语泪先。
只念一人,与你共白首。
不羡神仙,只恨人间,不够千年。
若记忆不会苍老,何惧轮回路几遭?
倘若我是你前世未知的心跳,
你便是我来生前的记号,
未见分晓,却匆匆忘掉。
是耶非耶?
变作云烟,化为蝴蝶。
看到这里,方羽捶顿足,嚎啕大哭。
“你为何哭泣?姐姐说什么了?”小月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哭得这么伤心。
见他还在哭,小月忍不住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羞不羞?”
方羽突然跪地大哭:“娘子,我错了!”
小月道:“既然错了,还不弥补?哭又有何用?”
一语惊醒梦中人。
方羽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小月。
“奴家又不是姐姐,你想作甚?”
“替你打通任督二脉,这样你便可恢复武功,记得回去之后用同样的方法助你姐姐!”
小月半信半疑:“奴家真的会武功?”
“自然。”
“恢复武功又如何?姐姐已经回不到当初了!”
“我有办法。你只需记得,好好保护你姐姐!看清我,等着我!”
“只是到那时不记得你了那如何是好?”
方羽已经来不及解释了,在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是不能够分心的,否则玉石俱焚。
渐渐的,小月全身发热发烫,突然,一股热气冲破重重阻隔到达丹田!
聚沙瞬间成塔,聚瞬间成河!
小月突然仰天长啸,几乎与此同时,方羽拉着她的手腾空而起,冲向一道白光。在入进这道光芒的瞬间,一个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若忘记,你便不提。小心保护,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小月只觉眼前一花,身体软绵绵如同跌落在棉絮之中一般,睁眼一看,白天已然变成了黑夜。
只是今夜不知是何时?
正思忖间,忽听柳诗妍的闺房外有婢女在不断呼应:“三娘子!三娘子!三娘子!”
呼喊声一声比一声大,打断了小月的思绪,开门喝道:“三娘子睡下了,何事明曰再说不迟!”
“婢女答道:“老爷请三娘子前去歌舞助兴。”
小月道:“三娘子是何身份,如何前去歌舞助兴?莫不是你听错了?”
婢女小声答道:“歌舞助兴为辅,听说老爷请了朝廷特使,相此人貌堂堂仪表非凡,老爷着实喜欢,八成是想让他做姑爷…”
“那人可是呼延祝庆?”
“正是此人。”婢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什么时候小月有了未仆先知的本领了?
“你先回去,我去喊三娘子,这就来。”
打发走了婢女,小月暗自惊喜。惊的是时光竟然真的倒了,喜的是刚好赶上,现在动手,不早不晚。
说干就干。
小月冲进柳诗妍的闺房,听到响声,柳诗妍正要起身查看究竟,小月眼疾手快,上前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
“三娘子,是我!”
柳诗妍诧异道:“小月?夜深人静鬼鬼祟祟的意何为?”
小月也不说话,拉起了她的手腕,在确认了她也会功夫之后,満心欢喜的说道:“方羽说得没错,三娘子原来也是习武之人。”
“方羽?谁是方羽?莫不是你偷偷摸摸的背着我跟男人…”
“什么呀!奴家可不敢抢三娘子的男人,再说,人家也看不上…”
柳诗妍美目一瞪,嗔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还未嫁人,更不想嫁人!”
“既然三娘子不想嫁人,那我们学些武功,一来可以強身健体,二来可以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两全其美,三娘子以为如何?”
“如今兵荒马,习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好是好,不过该找谁呢?”
“有个人不但武艺高強,而且品俱佳,三娘子不可错过。”
柳诗妍笑道:“适才你跟婢女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说的是呼延祝庆么?可是,你刚才又提起了方羽,你说的究竟是哪一个人呢?”
“三娘子,切不可相信呼延祝庆!此人阴险狡诈,三娘子若是嫁给他,曰后简直生不如死!”
柳诗妍狐疑道:“你怎知晓?”
“我…”小月忽然记起方羽的话来:她若忘记,我便不提。
是的,这是一段屈辱的历史,既然时光倒,那就未曾发生,又何须提起?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三娘子,万不可让她与呼延祝庆见面。
想到此,小月忽然打开窗户,不由分说拉起柳诗妍的手,纵身一跃,便跃上树梢,轻轻一点,再一提气,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诗妍惊奇的叫喊了起来:“小月,你长翅膀了不成?如何飞起来了?”
深夜,黑暗完完全全地笼罩着大地的一切,只剩月亮努力释放着微弱的光辉,仿佛在黑暗中挣扎一般。微风吹拂着树梢上的树叶,不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各种虫鸣声如同悦耳的乐曲,给这个寂寞安谧的夜晚带来生命力。
小月也不搭话,带着柳诗妍穿过树林,一路来到树林边缘,只见前面耸立着一座不算太高的山。两人在山脚走着走着,借着月光,小月忽然间注意到前面隐隐约约有个山,不噤大喜过望,赶了过去。
不料进了山一看,只见里并不宽大,也不是很深,由于是深夜,月光也只是刚刚照到入口处,小月暗自道:这里也许是替三娘子打通任督二脉的最佳场所了。
山里光线阴暗,好在山里堆放着大量草穗和树干枝条,可以生火取暖。需赶紧想办法生起火来,可眼下没有火折子,不得不试试木燧取火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小月在地下翻着那一堆堆杂乱的树干枝条,用手抵在树枝一个一个的尝试,找个一头带尖的木头,一旁的柳诗妍不知她在干什么,却也不便打扰,只得待在一旁。
这时,小月手里突然摸到一个纸卷,心中不噤咯噔一下,既欣喜又大感意外,凭着手感,她知道这是一个火折子,想必曾经也有人在这个山里停留过。
小月不再多想,赶紧用火折子点起了火堆,干燥的树枝燃烧发出“啪啦”的声响,一时间照亮了整个山,两人围坐在升起的火堆旁边,小月牢记着方羽的叮嘱,双手按在柳诗妍的背上,双目微闭,运起內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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