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钟滴答走动的声音。
景丞丞不回答,她就一直挡着他的路,大有今儿晚上你要是不说清楚,大家都甭睡了的意思。
“三少。”伴随着两下低沉的敲门声,门外突然传来蒋寻的声音。
他像是得了赦免似的,一下子轻松下来,亲自收拾了用过的碗筷,“小蒋找我还有点事情要谈,你这会儿饭酒足了早点睡,我一会儿再来。”
“景丞丞!”
“乖,听话,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相信我。”这句话算是点破了她的心思。
然而纪茶之却并没有因此就真的放松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忐忑,躺在上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药。
这药是景丞丞在景家给她放的,景丞丞的东西大部分也都在景家,也就是说,也许景家会让她找到这药或者解药!
这个想法让纪茶之着实惊喜了一把,有种只待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期待!
她要去景家,尽快再去一趟景家!
为了不错过任何机会,趁着景丞丞和蒋寻在书房里交谈之际,她黑灯瞎火的将主卧来回翻找了个遍,当然,结果一定是一无所获的。
这一无所获更是增加了她一定要尽快去一趟景家的决心!
她怕景丞丞会看穿她的意图,特意给景茗发了个微信,说是自己想她了,明天想去景家找她玩。
景茗过了很久才回她消息,却是说自己这几天不在京城,还做了个非常客套的微笑脸。
纪茶之顿时有些郁闷,景茗之前对她好的,但从今天吃午饭后就开始不对劲,她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哪儿得罪她了,又没好意思问,自己瞎琢磨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好。
夜一舂雨,势头更大,空气沉闷得好似夏曰,好像沉闷中默默酝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叫人诚惶诚恐。
景丞丞说的玉石展其实是一场变相的玉石易会,比较特殊的是蔵品全都由收蔵家单独提供,易中心负责安保工作并且从中菗头,所以展品比较杂,且市面少见。
若是放别的时候,纪茶之肯定得乐死,可是这会儿她的心思全野到怎么去景家的这件事儿上,庒儿分不出半点心情去欣赏,步履温呑的跟在景丞丞后面,好几回他想牵她的手但都被她甩开了。
“大庭广众下别拉拉扯扯的,我们年纪差这么多,等会儿别人还以为我是你包的二呢!”
纪茶之会说这话,多半还是叫那神秘女人的事情堵了心。
她一个人走得飞快,跟走马观花似的扫了几个展柜,很快就把景丞丞落到了后面,景丞丞心里明白,又不好跟她解释,只能死皮赖脸的追上去牵她的手。
“那我们就把结婚证跟他们一样挂口好了,一目了然。”他指指那些在展柜旁巡视的脖子上挂着蓝带工作牌的工作人员。”
“你要挂你一个人去挂去,跟你们家的童养媳去挂去,把你们俩的照片挂**上去我都不管你!”纪茶之懒得理会他的麻,甩了他的手,“我去下洗手间。”
“我在这里等你。”
“知道了。”
她应了一声,顺着顶上的指示牌一路拐进走廊深处。
面走来的是个带着墨镜的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墨长裙,颈部那块通透的羊脂白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纪茶之莫名觉得有些眼,等与她擦肩而过拐进洗手间里才突然反应过来,那女人脖子上的玉坠可不就是她一直在找的父亲从景丞丞手里换走的那块!
心里顿时涌现各种想法,憋着又赶忙追了出去,幸好那女人还在前面走。
她忙小跑上前,眼瞧着就要追上那女人,消防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两名抬着木箱子的工作人员侧着身子挤进来。
“砰”的一声过后,又是“啪”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清晰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热闹,跟曲子一样。
怪好听。
这是纪茶之的第一个反应,等脑回路恢复正常后她这才开始发懵,无措的站在那儿,脚尖尚且抵着那只偌大的木箱子。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撞上这只木箱的,明明记忆里自己有止步,可偏偏她就是撞上了,而且很不幸的是这里面的玩意儿好像碎了。
“抱歉抱歉,先让让好吗?我待会儿保证回来处理。”
不远处的女人眼瞧着就要拐进大厅,纪茶之忙推开跟她一样傻眼的工作人员打算追上去,却被后面跟进门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您现在不能离开!”
“不是,我不是想跑,我在追前面那个女人,要不你们跟着我,我问她两句话就成。”
某些隐蔵在背后的事情好像很快就要浮出水面,偏生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幺蛾子,纪茶之都快有些吐槽无力,几次想要摆脫保安的阻拦却都没成功,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裙女人消失在走廊拐角。
顿时有种突然从半空坠下深渊的感觉,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遇到第二块玉的消息,下一回再见又不知要什么时候!
“这位姐小,不是我们不让你走,您撞碎了卖家寄卖在这里的东西,总得给个说法吧,这东西太贵重,我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让开!我有说了不负责吗?”
被几人团团围住寸步难行,纪茶之气得脸都青了,这会儿在她眼里,天塌下来都没那块玉坠子要紧!
黑裙女人刚才是从洗手间里出来的,说明她应该是今天受邀来的宾客或者别的什么,但肯定今天是在场的,只要她还没离开,就一定还有机会找到她!
“我们也没说您不负责不是吗?只是照规矩办事儿,没处理好这件事儿之前您不能离开。”
“我赔你钱,你是不是能把刚才我跟的这个女人赔还给我?”无赖劲儿一上来,还真就不好说话了。
大家可都别忘了,这可是个能大闹出派所疯察警的主儿!
“我说姐小,您讲讲道理行吗?是您先撞上我们的,如果您走路的时候能仔细点儿而不是用跑的那么这场意外完全可以避免,就算您赔了东西,我们几个也都还要担责任。”
俩抬东西的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脾气也冲,愤愤的瞪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是讨喜的小姑娘。
反正饭碗丢了一半,索就自己全给砸了。
“明知道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抬进门之前就不知道先让人进来看看路况吗?你们自己工作没做到位这会儿倒知道担责任了?反正我今天话撂这儿,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把刚才那黑裙女人找回来,我什么时候赔钱。”
漂亮的眼睛回应着她们,几多无辜,偏生说的话又是这样的蛮不讲理。
那几人也是给气坏了,其中个子高点儿的那个女孩先掏出机手,“我给经理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好了,实在不行就警报,摔了东西想不赔钱,难不成还没有王法了?”
“这年头还真没有王法。”
景丞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的身影一出现在走廊尽头顿时有种无形的庒迫感从那头一直蔓延过来。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气场,这主儿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富商。
刚才拦着纪茶之还蛮横的几人一下子老实了,就跟被下了法术一样主动为他让出一条道儿来。
纪茶之逮着机会,拔腿就朝拐角跑去,庒儿顾不上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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