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我们家小姑了?回头我找人收拾她!”景丞丞把她弄进房间。
纪茶之死活不撒手。
他越是这么说,她这心里就越难受。
景丞丞这么聪明的人,恐怕早就明白景茗的心思,所以不断提醒她要注意身边人,千万别跟景茗接触,而她却好几次为了景茗给他脸色看,景丞丞这心里得多难受?
一桩桩一件件的忍让。
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她这颗琉璃心,为了她所谓的友谊不破灭?
好几想开口问问景丞丞,他当初说景茗是神经病,是不是就是因为景茗是女同并且一直对她有想法?
可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说不出口,这个话题,实在太过于尴尬,刚才她看到的那一幕也实在太过于刺眼。
“哭就踏踏实实的哭,别一会儿犹豫一会儿纠结,只要我在这儿,没什么事儿该你烦心的,知道吗?”
景丞丞把她抱到茶几上坐着,拧了把热巾过来给她擦脸,“出去一趟,弄得跟只脏猫儿一样回来,三嫂那猫儿它都比你知道干净。”
热巾忽然在她脸上抹着,虽然下手暴,却很快叫她止住了眼泪。
“你轻点儿,抹桌子呢!”气儿还在菗菗着,小嘴倒是已经知道撅起来了。
景丞丞最后再用力揩了把,拧了拧她的微微发红的脸颊,“桌子不知道疼。”
他起身把巾拿回浴室,纪茶之像只小狗儿一样跟在他身后,“景丞丞,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面前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她一下子撞在他背上,“哎呦”一声。
“什么懂不懂事儿的?老子的女人要这么懂事干什么?搞得苦哈哈的,会任就好,老子又不是兜不住。”
“可…”
“渴了就喝水。”
站在门口将巾往里抛,暗的巾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然后正中脏衣篓。
景丞丞拍拍手,在她另一侧脸颊也捏了一把,“一个男人但凡有点脑子,一定要把他的女人宠得无法无天,让别人谁也受不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了。”
“…”纪茶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这样矫情的话,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能把她心头给暖得一塌糊涂。
这个男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好像就无时不刻的不在为她着想。
“三少,三少,晚餐正等着您二位开席呢。”外面,老管家轻声敲门。
“知道了。”景丞丞牵着她往门口走,“我知道你今天肯定有心事儿,全写在脸上了,虽然我不着急知道,但怕你受委屈也怕你憋坏,所以你待会儿想好了不妨跟我说说,我到底长你几岁,总能给你出个主意不是?”
纪茶之感受着他从掌心传来的温柔和体谅,终于点点头,“我想好就告诉你。”
两人下楼,景茗正好上楼,步伐沉重,肩上懒懒的搭着件外套,一贯来冷漠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憔悴,那双凌厉的凤眸也显得无比空。
见到纪茶之,想也没想就挡到她面前,“茶茶,我有话要跟你说。”
原本尚算安详的气氛顿时风起云涌。
纪茶之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样的难堪,索低头不去看她。
“茶茶…”
“让开。”景丞丞忽然抬眸,居高临下的凝着她。
景茗不走,依旧固执的堵在那儿。
已经到这个地步,这是她唯一一个能够跟纪茶之说清楚的机会,就算再不愿意面对,也必须面对。
她不怕让纪茶之知道她的取向,但是她怕纪茶之觉得她滥情。
“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天维说的。”纪茶之又开始没来由的心疼景丞丞,终于鼓足勇气抬头正视景茗。
她的眼神平静到让人心不安,没有任何波澜,分明已经将自己置身事外。
俨然一副无意间撞破大姑子奷情,为了大姑子家庭幸福而选择沉默的好弟媳形象。
可是这绝对不是景茗想要的,景茗当然不允许她置身事外。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这个小丫头在潜移默化中明白她的心意,如果她置身事外,那么她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景丞丞仍旧纹丝不动的守在纪茶之边上,景茗的不安焦躁尽数被他看在眼底。
她越慌,他就越泰然。
以纪茶之的性格,景茗多纠一分就能让她对她的反感多一分。
“三少,您还在这儿呢,老爷子那边在催。”老管家以为两人还没下楼,跑过来一看,却见景茗也在,开心道:“三姐小回来了,我这就去跟二太太说一声,二太太每天都在念叨着您呢!”
“三堂姐,如果您再堵在这儿,饭菜都该凉了,家里还有客人呢。”
这一声,算是楚河汉界分明了。
纪茶之对景家所有兄弟姐妹都是这样称呼,虽是寻常,但却像是在景茗心口猛捅了一刀。
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话果然就是诓傻子的!
见她站着不动,纪茶之也不再強求,自己往上退了一格台阶,伸手勾住景丞丞的脖子,一下子攀到他背上。
“老公,你背我。”
“好。”景丞丞对着景茗深意一笑,无不得意的下楼去了。
后者气得狠狠一拳垂向扶手,端正的脸上居然浮现一抹罕有的狰狞!
原本小团圆的晚餐,因为景茗的事儿和席平毓的到来让纪茶之吃得索然无味,随便动了几筷子就匆匆离开了景家。
她知道景丞丞在等着她开口,所以才会一直都保持缄默,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景丞丞说,心里知道跟摆到台面上说完全是两回事儿。
躺在上翻来覆去,脑子快要纠结到打结。
景丞丞推门进来,手里拿着电话,“好了,你别纠结了,刚才姓夏的给我打电话把事儿差不多都说了一遍,多大点事儿,再说又不是你的事儿,要心也该陆家那小子心。”
“才不是!”纪茶之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她…”
“她暗恋你对不对?”高大的身子俯下来隔开了顶上的灯光,形成一片強势的阴影区,将她整个人噤锢保护在其中。
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支支吾吾着:“嗯…对…”
又怕自己有自作多情之嫌,还特意解释,“我听到她叫我的名字。”
“看来是我做得不够。”景丞丞腾出一只手撑着自己下巴,做沉思状,“说明我还不够宠你,如果你的脾气坏到让人无法忍受,那她就不会喜欢你了。”
“你别再开玩笑了,我心烦。”
“啧啧,你瞧瞧,才多大点儿的黄丫头,都愁老了!”景丞丞嬉皮笑脸的把她抱起来,“走着,不是喜欢钓鱼吗?有人告诉我一出好地儿,我带你去瞅瞅?”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茶之叹了口气,眉心拧得发紧。
景茗是景丞丞的三堂姐,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他伸手轻轻替她将小纠结抚平,“人间万事,毫发常重泰山轻,以后别什么都忘自己心上揽,就这么小小一丁点儿的心脏,搁得下也坠得慌?”
纪茶之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反正谁要跟她说正经的她就是一副游魂的样子。
景丞丞也没再继续提这茬儿。
景茗的心思她已经知道,这就足够了,他这可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能够暂时放下来歇息会儿了。
“真的要去吗?都已经这么晚了。”纪茶之像是突然如梦初醒,扫了眼外面黑黢黢的天,有些犹豫。
“当然。”景丞丞指指后备箱,又指指自己支起的那地儿,“我连帐篷都带了,咱们晚上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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