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景老爷子不准各家十五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未婚女出席満月酒实在也是多此一举。
除非真是不要命的,否则谁敢当着面闹景三少爷的场?
之前被景茗鼓动的那位名媛就是最好的下场!
要知道那位回家当天晚上就杀自了。
言归正传。
纪茶之这么跟景丞丞一出席倒是有个好处,把那些传难听话的脸菗得老肿。
先前一说孩子他妈不被景家承认所以没名没分,又说孩子他妈一生下娃就被景丞丞给抛弃了…
现在再看看,分明是景三少爷把人保护得太好!
坐得近的这两溜儿可都瞧得清清楚楚,景丞丞看向自己女人时,眼里的温柔根本蔵不住。
尤其景丞丞当众宣布这位就是自己孩子他妈,景老爷子又亲口承认这是景家正儿八经的三少时,所有人都知道,这姑娘的位子是坐稳了。
老爷子说到两人的婚礼,直截了当的表示他们已经扯证,只是之前孙媳妇儿孕怀不方便,不曰将补办。
底下虽然恭喜声不断。
可这些家长们心里也是有数,不晓得今儿晚上回家,多少院儿里的姑娘哭断肠。
以前圈子里老传,说景家这位是个多情种,如今可见,从前的多情只是无情,眼下的柔情才是深情。
纪茶之跟景丞丞两人走了个红地毯,敬了大家一杯酒就坐下了,剩下的事情全由景老爷子自己处理。
老爷子和景霈霖抱着俩小祖宗在前面几桌走了一圈,叫几个关系近的长辈见过,说了些吉利话,便让小夫把孩子带回家了。
孩子年纪小,人太多的地方终究不好。
纪茶之觉得自己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等这一刻,跟景丞丞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半刻也没耽误。
出了大会堂的门,上了自家的车,她这颗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心才算是平缓下来。
“明天还有一场,我想想就腿软,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说已经筛了很多吗?”
她低头吻了吻怀里的藌哥哥,景丞丞便把宠弟弟也送过来让她亲了亲,“要公平,不然宠宠会有意见的。”
“对不对?宠宠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妈妈不可以偏心哦。”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了小家伙剥壳鸡蛋似的嫰脸,小家伙“啊”了一下,好像是回应。
“我们小宠这么可爱,妈妈怎么舍得不公平?”纪茶之伸手在景丞丞脑门上弹了一下,“爸爸要是再挑拨,就把爸爸赶出去,让爸爸去跟晨曦阿姨家的骨头住一块儿。”
小家伙们好像听得懂一样,咧着还没长牙的小嘴直笑,漂亮的大眼睛弯弯。
老婆孩子就在身边,真真是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景三少爷一只手抱着小儿子,一只手搂着老婆,心里暗自祈祷着,只愿就这样天长地久,别无他求。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天晚上的満月酒纪茶之明显没那么紧张,照例走了个过场后抱着孩子跟老公回家。
纪茶之原本以为先生会在孩子満月酒的时候出现,但从昨天到现在,没有半点动静,她又不免多想,先生会不会难受所以干脆避而不见?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地道,可又忍不住心疼他在意他,甚至思念他。
一下车,景丞丞把俩孩子都抱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俩婴儿上各放了一只贵气的锦盒,很陌生,明显不是这个房间里的东西。
“这是哪儿来?”
纪茶之拿起其中一只,打开一看,里面是枚小巧的白玉圆柱,大概也就婴儿手指这么大小,上面雕刻着些看不懂的符文,悬在一红绳上,小巧而精致。
另一只里也是一样,明显一对。
景丞丞看到这玩意儿,脸上明显白了一下,強笑道:“可能是先生送来的吧,你给孩子戴上,我去下洗个手。”
他逃也似的,背影匆匆。
纪茶之盯着他看,直到他进了浴室,这才收回视线,低头分别给俩儿子把玉坠子戴上。
虽然没看到先生本人,但他能亲自把这东西送过来,也足以说明他有心。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想了许久,纪茶之让女佣看着双胞胎,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
“再洗下去就该洗脫皮了。”
水声这才戛然而止。
景丞丞开门出来,没事人一样的笑笑,“不洗干净怕有细菌。”
他往外走,纪茶之往里走,一把把他推了进去,用脚带上门,手一拧,反锁。
“你有心事?”
景丞丞被她到墙角,紧贴在贴有暗大理石的墙面上,大理石上有浮雕,凹凸的硌着背,有点冰。
他尽可能的平复下心情,笑得寻常,“怎么会,我心情好着呢。”
“其实我有事情瞒了你。”
纪茶之抬头,习惯性去找他的眼睛。
那里面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温柔,囚着她人也囚着她心。
她舍不得先生,同样也舍不得景丞丞,她知道景丞丞肯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她不愿意看到这样落寞的他,景三少爷不该是这样的。
浴室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卷进来的风,寒冷強劲。
良久,景丞丞终于认命一样把脑袋沉沉往后仰去,抵在墙上,望着天花板上橘的暖灯,“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纪茶之无声点头,她一直就没打算瞒着他,只是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但或许,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怎么去设计好说法,凭本能去吐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这两世跟先生和他的爱恨纠葛都说了一遍,把记忆搜刮了个彻底,不过最后还是加了句,“其实我也是才想起来不久,不是故意瞒着你。”
景丞丞的反应并没有她相信中厉害,或许以他的智商早就猜到个七七八八,更或者先生已经跟他说过。
从鬼谷出来的时候景丞丞就曾说起上辈子是她爹。
“你有什么打算?”
景丞丞把她圈入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肩头,语气低沉得好像叹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纪茶之头摇。
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
她是他老婆,是两个孩子的妈,她爱他也爱孩子,更爱他们的家。
只是无奈于心和思绪从来都不受人控制,所以她矛盾纠结自责又心疼。
景丞丞又问她,“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这一次,倒是回答得迅速,斩钉截铁。
景丞丞脸上的笑总算实真了一点,把她抱得更紧,“那就别离开我,一辈子在我身边。”
“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只是现在脑子里很,你知道我脑子本来就不太够用,等我理清楚就好了。”
“别,不要理,忘了那些过去,答应我,忘掉好不好?”
纪茶之木讷点头,突然又头摇。
她做不到撒谎。
忘不掉的!
景丞丞开始惊慌,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他想起纪茶之孕怀的后几个月说到先生时的反应,明显较之前要淡漠许多。
他决定去找一趟先生,他知道先生肯定有办法。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要跟这个丫头分开!
最后一句:你很爱他吗?
景丞丞最终没问出口,那丫头的反应已经很明显。
一宿,两人皆是一宿没睡,假寐到天亮。
老婆刚出月子,儿子才刚満月,按说这个时候是最需要男人在身边照顾的,但景丞丞片刻都等不下去,他没办法时刻活在离别的霾里,也舍不得让纪茶之在两段感情间纠结抓狂。
于是趁着纪茶之清晨好不容易睡下,把她和儿子嘱托给家人照顾,独自出发去了鬼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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