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场大雨下来到现在没停,外面的气温有点低,风大,到底还是舂天。
纪茶之怕小家伙们冻着,去叫起的时候特意让女佣给他们俩穿了件风衣,扣子一扣,带一系,再蹬双小靴子,相当精神。
因为贾老师的事情,园长刚才给她打电话,让她早上有空去一趟幼儿园。
纪茶之估摸着是表示歉意的话,本来也没打算去,但听说昨儿晚上已经被辞退,现在有几个班主任的人选希望她能看看。
毕竟当妈的心,总希望有个最合适的老师带自家孩子,于是便把今早送孩子上学的事情给揽了过来。
母子三人收拾妥当出门。
小哥儿俩照旧坐在后座又唱又乐。
纪茶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她倒不担心景宠宠,只是景藌藌这家伙特别喜欢那个贾老师,也不知道突然间换了班主任他能不能适应。
这小东西要是闹起来,估计真能把那幼儿园给掀了,要知道连景丞丞都不是他的对手。
“藌藌呐,班班里面你最喜欢哪个老师呀?”前思后想,她还是决定先探探口风,免得这猴孩子待会儿疯起来她庒不住。
景藌藌想也没想,“漂漂。”
果然。
刚好红灯,小红粉排在最前头。
“除了漂漂呢?”
后面没声了。
纪茶之扭头去看,景藌藌正盯着窗外出神。
隔壁车道上,坐在轿车副驾座的那女美格外亮眼。
“景藌藌,妈妈问你话呢,给你换个老师行不行?”纪茶之手伸过去,在他脑瓜子上拍了一下。
景藌藌拍着车窗,“放放放,漂漂…”
“不放,外面下雨呢,冷。”看样子这臭小子就不是什么专一的人,估计换了也就换了。
然而事实证明纪茶之想错了。
景藌藌没有看到一如既往在教室门口接他的贾老师,抱着纪茶之的腿大死活不肯跟另一个老师走。
“藌藌小朋友,过来老师跟你说点悄悄话好不好?”
姓夏的那个男老师倒是有招,也不晓得在景藌藌耳边说了什么,景藌藌立马乖乖牵上他的手。
“麻烦您了夏老师。”对这个夏老师,纪茶之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本分一男孩,最主要景藌藌好像也喜欢。
夏老师笑着说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纪茶之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夏老师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没之前那么腼腆了,要是以前他说话,必定先脸红一番。
不过毕竟认识这么久,她也没多想,叮嘱了几句后便去了园长室。
园长对贾老师的事情可能是有了后遗症,特别安排了几个比较本分的女老师让纪茶之挑选,这心思本分了的,容貌上也是有点一言难尽。
纪茶之自己倒无所谓,可是一想到小天秤景藌藌那挑剔的审美…
“我看要不这样吧,大象班不是有个姓夏的男老师吗?他就好,也别特意从其它班调了,就他吧,孩子们也很喜欢。”
纪茶之自己提出来,园长那是求之不得,以前万一出什么岔子,起码幼儿园的责任会小点,于是忙点头,“好好好,那就夏老师吧,待会儿我再另外拨个心细的女老师去辅助。”
纪茶之说好。
园长又说了一番好听话,希望她别把贾老师的事情放在心上。
纪茶之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走了。
幼儿园中午午休,按照惯例班主任都会在群里发个孩子们的小频视,让家长们一解相思的同时也能了解自家孩子在幼儿园里的情况。
可是这天中午却没有。
纪茶之刚在群里问了一句,园长电话打过来。
“三少,藌藌摔了!”
“什么!”纪茶之正准备午睡,一下子从上弹了起来,连拖鞋都没趿,光脚就往外跑,“现在人呢?怎么回事儿?”
“我已经让班主任先送他去医院,现在我也正从家里往医院赶。”
“哪个医院?”
“市医。”园长吓得声音是颤的,一直稳不下来,市医听起来像十一。
“好,我马上到。”
纪茶之挂了电话,又给夏老师打,对方没接,估计是抱着孩子不方便还是什么的。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候,客厅里除了几个佣人和警卫员再没别人,只有小客厅里偶尔传来麻将声,是景丞丞和萧凌陌他们。
纪茶之勾着腿,一边跳一边穿鞋,推门进去,“景丞丞,藌藌摔了,我们得赶紧去一趟市医院。”
“你没听错吧?你们家儿子不是在区军司令部的幼儿园?区军幼儿园和学校一直都是跟军总院合作的,怎么会送市医院?”萧凌陌捏着牌,回头看她,面狐疑。
“哎呀你管他送哪个医院。”
“我打电话问问。”景丞丞立马丢了牌,握着机手跟在纪茶之身后往外走。
果然不出萧凌陌所料,市医院并没有收到一个叫景藌藌的小孩。
景丞丞心里莫名慌了一下,赶紧又给军总院打,也没有!
他心里突生起某种熟悉的不安感,很強烈,只是看着坐在身边不停打电话的纪茶之,他不敢把这样的猜测说出口,嘴角抿得紧紧的。
“这个夏老师也不知道搞什么,一直不接电话。”纪茶之收了电话问他,“怎么样,问出在哪家医院吗?”
景丞丞头摇,正准备再给园长打电话,园长的电话已经打到纪茶之机手上。
“三少,您在市医院吗?我没找到藌藌啊,夏老师电话也不接,您跟他联系上没?”
“联系上了还有空接你电话?立马滚回去给老子看好宠宠。”景丞丞突然吼了一句,那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给爸打电话,让他安排人去找,宁可搞乌龙也别给我大意了。”景丞丞面色凝重的把机手丢还给纪茶之,用自己机手拨了个电话出去,“小蒋,你去查查…”
景丞丞鲜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纪茶之顿时也慌了。
这种慌跟得知景藌藌摔了时完全不一样,已经不是担心心疼,而是…
恐惧!
对,恐惧!
她手忙脚的给景霈霖打电话。
景丞丞让蒋寻去调查从幼儿园门口开始的沿途路面控监时,景霈霖这儿已经下达直接出动队部里的人出去找。
京城区军,一卡车一卡车的人往外放。
各分局出派所接到指令,也纷纷丢下手头上的事情集体出动一家一家诊所医院找过来。
景丞丞让司机把车开去幼儿园。
幼儿园里,就近的出派所民警已经赶到布控,从门口一直到园长室都有察警在把守巡查,沿途走过来,敬礼就没停过。
出派所所长没见过景丞丞,但看来人气势也猜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
“三少,已经查看过控监,确定是这个姓夏的老师带走了藌少爷,上了一辆车牌是J的计程车,沿途控监显示的确是去了市医院,但市医院那边传回来消息,这个夏老师抱着藌少爷进去后人就不见了。”
“市医院有的是控监盲区,你联系负责那边的人,盲区附近的各个店铺控监包括人私住宅控监一个都别给我错漏。”
景丞丞径直走向园长室。
走廊上全是察警,暂时充当保镖保护园长室里另外的那位小少爷。
他推门进去。
景宠宠沉默的坐在办公桌上,一动不动,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双胞胎本来就有着正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心理感应,而景家这对兄弟明显较其他的还要更甚,景藌藌不见了,景宠宠虽然在,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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