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嘴里的水
尽, 杨暻承向后一退，
从她嘴里撤走, 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四目相对，她眼神幽怨。对视片刻，杨暻承伸手从
头柜上的纸巾盒里菗出一张纸, 给她擦嘴角，动作温柔。杨暻承把她嘴角擦干, 再擦了自己的。
“好些了吗？”他问。
“没。”路遥遥说。
“还喝点水？”
路遥遥忽然伸手拉过他的手，让他的手心盖在她左
上。触手柔软, 但柔软之中有一颗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地, 在他手心, 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
“这是一颗生气的心吗？”他笑了一下。
路遥遥把他的手丢开，鼻子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哼”
杨暻承道：“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有话跟你说。”
他神色郑重, 路遥遥狐疑地看着他。
杨暻承说了这一句就站起身，走到病房里的桌前。桌上放着一个饭盒，是他让陆白买过来的。他打开饭盒, 走回
边, 把饭盒递给她。饭盒里面是粥。路遥遥接过饭盒, 缓缓把粥喝完。她想知道他到底要跟她说什么话。
杨暻承把饭盒收拾好后, 把病房门关了，重又走回
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着她。“说啊。”路遥遥不耐烦地催促。
杨暻承的身子往后一靠, 靠在了椅背上，缓缓开口：“五年前我去洲非找我妈，结识了当时还是沙漠救援队队长的李志龙。”
原来他是要告诉她李志龙曾经帮助过他的事。她靠在
头听着，想知道李志龙到底帮助过他什么？“他找一切关系帮我找人。后来查到我妈在一个小镇上出现过。我和他去镇里，分头到镇的各个角落找人。他进了一个小超市。超市老板见过我妈，说是进了沙漠。而他得到这个消息后，有几个人持
闯进超市抢劫。”“我听到
声，立即往超市跑。李队长正从超市里面跑出来，右手捂着左肩，他的左肩中了弹。我跑过去，拉着他拼命跑。弹子在身后一直响，奔跑过程中，他的手拉了一下我，和我错了个身，恰好一颗弹子飞过来，打中了他左手拇指。而如果他不错身，弹子会打中我的背。现在他的左手拇指断了一截，就是因为中了伤，他肩上的伤口也还在。”路遥遥想到那个场景就皱紧了眉头。她猜到李志龙对他是有救命之恩，但被弹子扫
的场景还是让人心惊。杨暻承又说：“后来，我穿越沙漠，在沙漠另一端的一个村里找到了我妈，而只有一个坟墓。那里曾发生过一场瘟疫，我妈染上了。墓碑是我妈在那里相识的一个国中人立的。”
路遥遥一惊，他的妈妈已经死了？
那次在沙漠，他拿出她手链上的珠子问她是不是她的。她问他在哪里捡到的。
“我
上。”“有没有别的女人睡过你的
？”“有。”
“不会是你妈吧？而且肯定是在你小时候。”
路遥遥的脑海里回想起她和他的玩笑话。
只听杨暻承继续说：“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李队长不仅帮我找到了人，还帮我挡了一颗弹子。这些年，我一直记得他的恩情。”
路遥遥终于知道了他对李志龙敬重的原因。李志龙帮他找到他最重要的亲人，还帮他挡了
，李志龙是他的大恩人。路遥遥一时感慨，“如果没有他，我就有可能见不到你。”
“你知道就好。”杨暻承说，“现在，他有不对，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那些不对不足挂齿。他是他，薛惠是薛惠。我和薛惠是扯不到一起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帮他吗？”路遥遥问。
“你不过是在气头上。”那次李志龙约他吃饭，却只薛惠一个人。
路遥遥睨着他，他倒是什么都知道，但李志龙出了事，他还是会责怪她。
“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他有事。”
“他要是故意陷害我呢？”路遥遥盯着他。“你可以问问那晚你们救的另一个男人，问他是在什么地方发现李志龙的。是不是在我遇到李志龙的那个沙丘。”
“不用问了。那个人连方向都分不清，在哪个沙丘他怎么会知道？但从那个人迷路后走的区域来看，李队长被他发现时的确不在你说的那个沙丘。”杨暻承语气肯定，又说，“但他陷害不了你，我心里有数。”
“但你还不是怪我？”
“我没想到他为了薛惠会做到这种地步。这或许也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想完成的一个心愿。”
“他要死了？”
“胃癌。”
路遥遥眯了眯眼，“他的最后一个愿望你不为他实现？”
“他会明白的。”
路遥遥叹息一声，良久都没说话。
“身体好些了吗？”杨暻承问。
“发烧而已。烧退了就好了。”
“出去走走吗？”
“我要打个电话。”
杨暻承把自己的电话递给她。她拨打了罗刚的号码，“客栈里面怎么样了？”
电话里传来罗刚的声音，“客房住満了，还有客人想来订房间都没有房了。”
“看来这次龙门客栈没什么损失。”
“没损失，老板你亲自去帮游客撤帐篷已经深得人心了。龙门客栈的名声更好了。”
路遥遥
角不由自主扬起，“这个月大赚也会有你们的奖金的。”“杨队在医院陪你吧？客人们还问我杨队呢，他们也要感谢杨队。”
路遥遥把电话丢会给杨暻承。杨暻承见电话还没挂，便拿到耳边“喂”了一声。然后就听他说了句“不要告诉他们”就挂了。
杨暻承把电话放回
兜里。他又问她，“出去走走吗？”路遥遥淡淡道：“不走。我要换服衣。我要出院。”
她退了烧，不用再住院。杨暻承想了下，起身去办手续。
路遥遥出了院，杨暻承送她回到客栈，“我还要去医院。”
“没拦着你。”路遥遥说。
杨暻承转身就走。
李志龙还没开口杨暻承就说：“前天晚上在沙漠是遥遥首先找到你的。无论遥遥怎么样，请李队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怪她。”
站在一边的薛惠皱着眉头。
李志龙看了薛惠一眼，又看着杨暻承，叹道：“我明白了，小杨。”
“谢谢李队长成全。”
李志龙无奈地笑了一下，“路老板怎么样了？是前天晚上因为找我而病的？”
“是。不过她没事了，已经出了院。”
李志龙点头，“这就好。我最近是有些糊涂了。”
“没关系。李队长保重身体，最好不要再去沙漠了。”
李志龙长叹一声。
杨暻承又嘱咐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惠惠，感情的事強求不来。小杨三番五次拒绝，我是糊涂了想撮合你们。我对他虽然有恩，但我不想那些＇恩＇到了最后成了怨。惠惠，听我的，别多想了。如果我不
他，他总会对你照顾一些的。”薛惠知道舅舅再也不会帮她了。
黄昏，路遥遥一个人躺在胡杨林里。黄｜
的叶子一片一片往下落，她一大半身体被叶子盖住。她躺了半天了。客栈的运行一切正常。几天来她都没去找过杨暻承，杨暻承也没来找她。她知道他在李志龙那里。
一片树叶落在她脸上，她伸手拿起来，用力扔开。又有几片树叶落下来，盖住了她的脸。
“我刚才看到了，是个绝、
美人。真是一副美丽的画。”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比你和你研究的那些壁画如何？很少听你夸人美的。”
是一个男声。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女声在笑。
“不是要找壁画吗？哪有时间看？”
他们离路遥遥有几十米，但路遥遥仍然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很快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他们离开了。
路遥遥也没打算理他们。树上又落了几片树叶下来，她全身上下都盖満了叶子。
片刻后，她又听到一个脚步声。那人一直走到她身边才停下。
下巴上的树叶被人拿开。嘴
上的树叶也被拿开。却没有继续动作。路遥遥一动不动。
片刻后，一个温热柔软的
贴在了她的上。头舌伸进她的嘴里，卷
着她的舌。树叶遮着她的眼，她没把树叶拨开，也没有抵抗，任那人在她
舌之间辗转连。“不问问我是谁？”
一吻结束，他低沉着声音问。
路遥遥哼了一声，“你不看看我是谁？”
“听说是个美人，被树叶埋起来了。”
“你吻错人了，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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