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月圆之夜东河畔
已经是夜深时分,星光暗淡,漆黑一片。
从齐名家回到方正楠的屋子之后,正尧就与莫茂洽躺在方正楠所搭建的草棚中的一张木板
上面静躺着,准备觉睡。而一路上,对于羊皮卷上面的那一幅画上的那句诗,三人都没有想明白,都没有看懂。
宁安估计也是累了,一个人在方正楠的卧房之中躺下之后,不一会儿便入进了梦乡。
屋外风声阵阵,不停地拍打着青竹和窗户,加上満脑子想的都是关于那首诗东西,正尧实在难以入眠。
“那一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在作出提示吗?如果是,又当如何去理解呢?”想着想着,正尧越发的入神,不自噤的喃喃自语起来。
正尧在
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却见另一头的莫茂洽都已经开始打鼾,而正尧依旧还没有意思的睡意,仿佛不把这个难题开解,他就无法入睡。
终究,正尧再次爬起了
,摸着黑,走到了大厅之中,温上一壶茶,索
坐在桌前,将羊皮卷铺开,继续研究上面的內容。
“羊皮卷是无名山谷的地图,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弯弯斜斜的线条代表的是河
与池塘没错;方方正正中间点満了点代表的是田也没错;密密麻麻的竖线是竹林。还是没错;这些是无名山谷的民房。这里后山更没有错,关键就在于,这河道画了两条线在此有何寓意呢?还有这处田间为何又要画如此大一个点呢?这一首奇怪的诗,它到底在说什么?”
正尧抿了一口茶,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一张羊皮卷正尧已经看了不下十遍,翻来覆去,上下左右都看了个遍,最终他还是觉得重点在于那一首莫名其妙的诗上,只是这诗中所指的是什么,该怎样去解读。正尧还暂时没有办法。
说来也奇怪,一般来说,一首七律诗要么四句,要么八句。再怎样,也应该是偶数,不应该是眼前这一首七句单数。似乎怎么读,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另类,这也是难倒正尧的地方。
月上梢头荧光満,团圆喜庆把酒
。
北之外闻雁归,山林黑夜人回还。
滚滚江水东
去,大海一线泾河弯。
惟留惆怅溪桥畔。
看上面的內容,不外乎就是一个人在外游
。又道了团圆佳节之时,睹物思亲,念家念乡的情怀。又是
北,又是山林,又是月亮,又是江河,这些无非都是在借景抒情罢了,正尧可是深谙此道。
小学课文书上的那些诗词老师都是这么教的,什么描写出了山河的秀丽之
,家国的兴亡之象。什么又表现出了夜的凄清,月的圆満,以此又烘托出了怎样怎样的心情,抒发了谁的什么什么情怀,什么什么的壮举等等。都是这么的千篇一律。甭管当初作诗之人有无这种想法,都会照本宣科的这么去解读。
显然。这么一首诗出现在这里不会这样去理解,毕竟一看这首诗就不像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也没有那种太过高尚的爱国情
之意。细细想来,正尧还是觉得,这首诗不能够以常理来看。
噼啪。
一道撼天之雷赫然响起,正尧不噤菗搐了一番,委实将正尧也给骇住了,仿佛天就要垮塌下来一样。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想来宁安也被这么一道雷声给惊醒,正尧立即起身,拿着油灯,往宁安卧房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将油灯挂在墙壁上,随即正尧敲了一下房门道:“喂,你没事吧!”
或许正尧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会紧张宁安的一举一动了。若是换作往常,大多时候都会漠不关心,毕竟只是一道天雷,又没有劈中人。
“嘎咕——”
未曾想到,正尧刚刚一敲门将话说完,只见宁安立即就把门给打开,同时一头便扑到了正尧的怀中,随即便泪水横
的哭了起来。
正尧却是懵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顿时感到有些茫然失措,于是轻拍着宁安的背部道:“额…你…你没事吧!干…干嘛要哭啊!”
对于一个女美扑到自己的怀中正尧已经是数见不鲜,尤其是宁安和朱禄颖两人经常这么做,但是扑到自己怀中哭,这就是头一回。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宁安怎么会突然哭了起来呢,难道是因为这道雷?
“别动!让我好好靠一靠。”宁安饮泣着说道。
正尧无奈的苦笑一番,不过他还是按照宁安所说的没有动,就站在门口,任由宁安就这么靠在自己的怀中哭泣,虽然泪水打
了自己的服衣让自己的
口有一丝冰凉的感觉。
良久,宁安终于才停止了哭泣,缓缓地把头从正尧的怀中挪开。
随即宁安用手拭去了两角的泪痕,看着正尧道:“从小我就怕打雷,每次遇到雷雨天气,母后都会这么抱着我,让我躺在她的怀中。只不过,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宁安这么一说之后,正尧总算明白了过来。然后伸出两手往宁安脸上贴去,拇指在宁安的眼角周围轻轻一抹,为她拭去了宁安自己没有擦干净的泪痕。
“傻瓜,只是一道雷而已,没事的。我的肩膀会为你准备的,别哭了。”正尧柔声地说道。
而此刻的正尧,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又或是他的眼神,都是空前的温柔,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子对她死心塌地。
宁安撇嘴说道:“切!你少臭美!本公主才不稀罕你的肩膀!一股别的女人的味道。”
很明显。宁安是意有所指。至于其他女人是哪个或者哪些女人,相信正尧也能够感觉出来,只不过正尧只是头摇一笑,不予理会。
见正尧不语,宁安继续又道:“对了,你如此晚都不睡,难道你还在思考那首诗?”
“嗯,一躺在
上我的脑中就是那首诗,怎么睡也睡不着,所以便起来泡一壶茶。再研究研究。”正尧点头,苦涩地说道。
说来惭愧,自己一直号称蜀中三杰,在别人眼中。聪明睿智,反应敏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但是殊不知,正尧每做一件事都会绞尽脑汁,费很多精力。就拿写诗作赋来说,他也是被
的实在没有办法,给
出来的,而且还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宁安道:“拿给我看看。”
宁安也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或许也就是这种气质,才得以让正尧与她能够一起走到现在的原因。而这个气质就是追求真相的决心。说到底,就是坚持的决心,一件事,只要一上手,不将其解决,绝对不会罢休。
而这一点,也是正尧所拥有的,因而这一点也是两人的共同之处。
正尧立即从衣袖中拿出羊皮卷,将其递给了宁安,然后拿起墙壁上的油灯。拉着宁安的小手,往方桌走去。
“月梢上头荧光満,团圆…”宁安照着上面的诗句,念叨了起来。
而未等宁安将其念完,正尧立即打断道:“不对。错了错了!”
宁安瞪了正尧一眼,然后疑惑的道:“哪里错了?”
“第一句就念错了。是‘月上梢头荧光満’。而不是‘月梢上头荧光満’。你还是公主呢,还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呢!”正尧鄙视地说道。
“什么嘛!人家只是没有注意那些而已,而且这样读起来意思也差不多,一两个字错位读起来也没什么啦,就你大惊小怪罢了!”宁安没好气道。
方才正尧还那般的温柔体贴,而现在又开始打击自己,真是讨厌死了。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正尧突然举手示意宁安暂时不要说其他的话。
宁安倒是一阵好奇,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吗?于是不慡地说道:“人家只是没有注意那些而已!而且这样读起来意思也都差不多,没什么区别,一两个字错位读起来也没什么啦!就你大惊小怪罢了!”
“停!给我!”
正尧一把叫停宁安,随即将宁安手中的羊皮卷给抢了过来,铺在桌上,两眼认真的看向了羊皮卷,似乎又有什么新发现一样。
宁安不知道正尧到底在搞什么鬼,而这个时候似乎莫茂洽也是被他们俩人给吵醒了,从草棚之中钻进了屋,走到了正尧和宁安面前。
“二弟他又在做什么?”见正尧看的入神,莫茂洽不便打扰,便问向宁安。
宁安一阵头摇,一副无辜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说着,宁安又看向羊皮卷,只见正尧的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的样子,更加令她好奇,于是又道:“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又发现了什么啊?”
不过任由莫茂洽和宁安如何的问,如何的说话,正尧都不作应答,而是继续认真的指点着那一首诗上面的字,口中还不断的念叨着“月…团、月…圆、月圆…
、北、之…”
“对!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我想到了!我想到了!”突然正尧像是瞬间突破了一个桎梏一样,激动不已的握着拳头说道。
正尧此举着实让莫茂洽与宁安一阵不解,于是齐声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正尧努力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随即指着那一首诗说道:“这全靠你!你的一句一两个字错位让我不噤想到了这一首诗或许可以从字里行间去寻找答案。于是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看这一首诗,然而,果然被我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什么秘密?!”看着正尧激动的样子,宁安与莫茂洽二人也是一阵激动。
或许,正尧所说的秘密就是离开这里的方法,这如何不叫三人激动?
“你们试试找出这首诗中的这些字:第一列的第一个字、第二列的第二个字、第三列的第三个字、第四列的第四个字、第五列的第五个字、第六列的第六个字、第七列的第七个字,然后将这些字连起来读!”正尧依旧有些激动地说道,仿佛距离那所谓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哦?”宁安和莫茂洽二人再次疑惑地看了正尧一眼,然后照着正尧所说的方法,开始寻找上面的字。
宁安一边找,一边口中嘀咕着:“第一列第一个字是月,第二列第二个字是圆,那么连起来就是月…圆…之…夜…东…河…畔!月圆之夜东河畔!”
月圆之夜东河畔!
莫茂洽也说出了声来,果然如正尧所说的一样,是一处地方!
正尧点头说道:“没错!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离开无名山谷的地方就是在东河畔,具体地点应该就是地图上画了两条线的地方!时间应该就是月圆之夜!而当初黄氏兄弟的尸体缘何没有被河水冲走想必一定也与这里的地形有关!”
说完,正尧的两眼顿时绽放出一道异色,仿佛在他的眼中已然看到了希望。
“按照二弟所言,不无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样做?”莫茂洽急着问道。
宁安也点头看向正尧,现在距离离开此地的希望也越来越大,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
正尧一撅嘴,沉昑片刻道:“既然是月圆之夜,那我们就等待下一次的月圆之夜出现!到时候便即刻动身!现在,还是去休息吧!”
说着,正尧不觉的泛起了一丝困意,看来他是真的困了。
宁安和莫茂洽自然没有意见,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就行。于是宁安对正尧点点头之后,便径直回屋,自然的正尧与莫茂洽二人也转身往外面的草棚走去。
而推开门,莫名的竟然有一缕月光照了进来,让整个屋子顿然光芒盛开,一阵温馨之感。
有道是:
误入山谷破奇案,李妃患病疟疾
。
张榜寻医医仙至,东河之畔待月圆。
第六集 御前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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