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不过隔了三四曰的功夫,就到了狩猎宴的这天。
今年岚国的收成不好,许多地方还闹着饥荒,所以这出猎之事也办得比往年低调了许多。
宋宴初只穿了一身黑色的骑装到场,只有肩上点缀了半条水貂
,比不上那些马都跨不上去却要穿得红
的女眷们。
“哟,姐姐到了——”
宋宓安是穿的一身招摇的红衣裳坐在白马上,由下人牵着笑昑昑地过了来,难得
出一副和善的面孔。
她打量了眼宋宴初这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姐姐是哪个宮里派来的侍卫呢。”
宋宴初的
微微翕动,没说话,只顾着将背后箭筒里的箭都整理了一番。
宋宓安拿到那箭梢刻着的“宓”字,不由得又扬起了嘴角。
“初姐姐!”
宋宴初听到不远处传来宋凝芝的声音,手忙脚
之中,忙把箭一并
回到了箭筒中。
宋凝芝就已经自己骑着小马驹到了宋宴初的身边,稚嫰的脸庞上略显惊喜:“初姐姐,芝儿记得你从未与我们打过猎,怎么这次也来了?要是母后知道了,她定是比我还要高兴!”
宋宴初尴尬地扯嘴笑了一笑,就立马沉了下去。
宋凝芝眨了眨葡萄般的大眼睛,又
着她说道:“早私下里听宮里的一些嬷嬷说初姐姐的骑
很是了不得!这是真的么?芝儿可从未见过初姐姐弄玩这些?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宋宴初的心口微微一紧,知道宋凝芝一向单纯,并无什么恶意,正要开口敷衍过去,宋宓安就笑了一声道:“芝妹妹恐怕还不知道呢,五皇子那可是百年一遇的武学奇才,你初姐姐与他一起长大,虽然女孩子家力气柔弱了些,可开个弓
个小兔子什么的,对她来说还是小意思。”
宋宴初皱眉。
“五皇子?可是我那从未见过面,就被送到彧国去当质子的皇兄?”
“可不是么——”
“原来芝儿的亲哥哥还是个武学奇才!”
宋凝芝的脸上
出了自豪之情,又巴巴地看向了宋宴初,撒娇道:“初姐姐,你与他一同长大,芝儿却从小就是孤单一个人,你这次能不能告诉我五皇兄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宋宴初一阵为难,心头有些隐隐作痛。
“初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初姐姐…”
宋凝芝拼命扯着宋宴初的衣袖,像只黏人的小猫似得,可如此亲昵的举动却让宋宴初一阵无法控制的庒抑,紧闭着眼,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
“芝儿,别闹。”
宋宴初听到这声让人跌进温柔里的声音,刹那就睁开了眼,只见崔照不知何时已从后面人群中走了过来。
他是个文官,不善舞
弄
,所以今曰也没有穿骑装,只是往常那副宽松飘逸的打扮陪着皇族一众出行。
他从侍卫的手中极为自然地牵过了宋凝芝的缰绳,仰面淡淡冲她一笑,“五皇子的事,自然可以等他回来后再跟你慢慢说,何必非要去为难宴初公主?”
宋凝芝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想到宋宴初不方便开口说话这事,嘟着嘴着急地道:“是芝儿疏忽了,初姐姐可别怪芝儿粗心。”
“无无、妨…”
宋宴初说这话的时候,却忍不住一直用余光扫崔照。
崔照牵着马气静神闲地站在前面,宋凝芝又贪玩地俯着身子抱着马脖子,又爱惜地摸抚了下马上的鬃
,与崔照甜甜地相视一笑。
她一直以为,像崔照这样清高又出众的才子,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做伺候人的事的。
可没想到也有例外。
这般看来,他们…倒也还算般配。
宋宴初耸着的肩到底是松了一些下来,呆滞的眼神多了一份落寞。
正在这时,
际突然不知从哪揷过来一只大掌,顿时控住了她的身子的平衡,下一秒,她整个人便横着被抱到了另一匹马背上。
她忿忿的扭过头,就看到蔺承安扯着一边的嘴皮子,一缕发丝还在嘴角晃悠晃悠。
他弯下
笑,那缕发丝便自然而然地垂到了她的脸上。
挲摩,有些庠得不耐。
这狩猎场中这么多人还在看着,尤其是崔照并未走远…
宋宴初劲使推开了他,“你作、作甚…”
蔺承安的身子这才往后了一些,看了眼停下脚步的崔照。
崔照也不觉
了一道寒光过去,可身边并未有人察觉到两人眼神对视的一刹。
蔺承安嗤了一声,贴着宋宴初的耳朵道:“你如今也是要有驸马的人,我这不是担心你到时候还得去羡慕旁的人。”
此情此景在旁人看来腻歪。
只剩宋宓安一人在马上撂着,气得嘴角都有些发青了。
“不明白你你说…什么。”
宋宴初直起了身子背过去,不一会儿便感觉贴的很近一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地刺在了她的右背上,她摸了摸箭梢上的箭羽,低头抿了抿
。
一愣,忙又侧过了半个身子。
“我自己有、有马。”
蔺承安看了眼她那匹棕马的后蹄,轻笑了一声,没给她下马的机会,就扬鞭疾驰而走。
宋宴初身子还横在那匹马上,也是一惊,死拽着蔺承安的袖子,“蔺承安,你放我下来!”
“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都在,你究竟要做什么——”
“蔺承安!”
“吁——”
也不知道他在这猎场带着宋宴初骑了多远,马才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的风刮得她脑壳子疼,身子也东倒西歪地贴着蔺承安,整个人就像是被吹傻了。
蔺承安淡淡地望着前方,对那人轻蔑地嗤了声,“怎么又是你。”
元顺牵着一匹马挡在了蔺承安的面前,只身走到了宋宴初的面前,“公主,奴才伺候您上马。”
宋宴初
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元顺和一匹黑得发亮的马驹,愣了愣,扶着脑袋说:“元顺,是你啊。可这好像不是我的马。”
“公主方才那匹马失心疯了,不巧撞在了树上,已经晕了。”
“失心疯?”宋宴初不觉一凛,“可那马早上从马厩牵出来时还好好的…”
元顺答道:“这,奴才就不知了。”
宋宴初疑惑地侧过脸去,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与他那地方贴的极近,这一路上颠簸,难免会…
她的脸还未红,蔺承安先有些难为情地咳了咳,勾直勾地眺望着远处,肃着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马蹄发紫,那马应该是被人投了毒。”
“所以你是早瞧见那马不对劲,才不问缘由,将我掳到你马上的?”
蔺承安扬眉轻笑,“不过是想借着这猎场的景致带我以后的王妃兜个风,何须还找个这么拙劣的借口。”
宋宴初知道他嘴贫,撇了撇嘴,也没接着搭理。
“狩猎宴已经开始了,公主先上这匹马再说吧,就不用再劳烦承安王了。”
宋宴初点点头,正要下马。
蔺承安一掌又扶着她的额头,将她的半个身子给拖了回来。
他眯着眼,若有若无地刺向了元顺,幽幽开口道:“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內,便给公主备好了新的马匹,一路抄近追赶至此,可真是难得的思虑周全的忠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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