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吃软不吃硬
上午接待过裴老夫人、裴太太之后,苏太医过来复诊换药,之后照旧做了一通按受各房打发人问候的好意,同时做出礼貌回复后就中午了。
白木香不堪其扰,令小财取来笔墨,白木香用她那一笔圆融刚劲的字体,这是白木香对自己字体的描述,不知道这两种相反的气质是怎么融合到一体去的。反正,白木香觉着自己的字很不错,她刷刷几笔写了幅条幅,令小财贴在院外。
上面八个字:养病反省,无事勿扰。
翻译过来就是:烦死了,都他妈的少来烦人。
然后,小财把条幅贴好,回身将院门一揷,白木香终于清静了。
关关知道此事,见自家大爷终于沉沉睡去,心下一叹,也没说什么。浑人有浑人的好处,这样得罪人的事,也就大
能做。
小院以外的世界可是翻了天,不少丫环婆子都吃了闭门羹,裴太太亲自带着闺女过来,倒是见到了儿子,看儿子睡的香,她也没打扰,到院里却是忍不住低声训白木香一句,“你也太大胆了,家人也是担心如玉。”
“要不我就让她们随便来打扰裴如玉休息,都觉自己轻手轻脚,可这么不断的来人,就是不进他屋,他能睡得好?”
裴太太也知白木香的话在理,问她,“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白木香一幅无赖相,无奈的耸下肩,“我这也都跟您学的呀。”
裴太太气的一拂袖子,走人。
小尾巴裴茜气愤且鄙视的对白木香冷哼一声,追了母亲过去。
忽啦啦人都光走,总算恢复清静。
裴如玉一觉睡到下晌午,午后阳光自雀登梅的花窗漏下,一束一束的光线照耀温暖着他,令他在疼痛中也不噤生出一种懒洋洋的舒适。
坐在
畔绣花的关关很快发现大爷醒了,立刻端了温水过来,裴如玉喝了一些,听到院里的欢笑声,不噤侧耳细听。关关笑道,“大
和小财在院子里踢键子。”
裴如玉眼尾余光扫到关关仍有些肿红未消的眼睛,想到没心没肺的白木香,不噤感慨,“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
关关道,“大爷中午睡的
,婢子就没叫醒大爷用午饭。大爷饿了吧,我令厨下送饭菜过来。”
裴如玉伤势已有好转,倒不似昨曰那般全无胃口,微微颌首。
关关出去令小丫环到厨下拿饭菜,白木香听到她们说话,伸手接住飞在半空往下坠落的
毽子,问,“裴如玉醒了?”
“是,大
要不要看看大爷?”关关的话音还没落地,白木香已经从她身畔一闪而过到了屋內。绕过外间的博古架隔断,白木香红扑扑的脸庞映入裴如玉的眼帘。白木香眼睛亮晶晶的,带着
快的笑意,声音清脆,“裴如玉,你醒了,感觉好些了没?”那样
生机的一张面孔,令裴如玉不噤
出一个微笑,“好多了。”
白木香盯着他脸细看,点头,“的确见好了。”就是依旧很丑。
裴如玉客气一句,“有劳你想着。”
“哪里,咱们住一个院儿,出来进去的也得问一声啊。”
裴如玉刚刚的笑就烟消云散了去,这叫什么话!
白木香手里把玩着五彩斑斓的
毽子,裴如玉偶有听到白木香同小财嘀咕这毽子是用如何威武的大公
的尾羽做的如何如何。反正一幅很了不起的模样,也不知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听白木香道,“我看你好的差不离了,你看,你要不要去书房歇着,那里更清静些。”
裴如玉的脸顿时冷成一个冰冻猪头,他还说这女人如何这般好心来问候他,原来是要他搬书房去!这,这本来就是他的屋子好不好!
没见过鸠占鹊巢占的这样理直气壮的!
裴如玉气的不想说话。
因裴如玉的脸一直是青紫猪头相,现在想察颜观
都不能,白木香又问一遍,“行不行啊?你要是自己走不了,我可以扶着你。”
正当此时,关关提了食盒进来,裴如玉心下一动,瞥白木香一眼,又看看食盒。
白木香聪明的读懂裴如玉的意思,对关关道,“你服侍你家大爷吃饭吧。”就要抬庇股走人。
裴如玉给白木香机伶的颇是无语,吩咐关关,“你退下,有大
在。”我让关关服侍,我还用看你吗?你昨天骂我骂的多机伶智慧啊!今天怎么跟个半瞎一样了!
白木香不可思议的看向裴如玉,“你让我服侍你吃饭啊?”
关关手足无措的站在一畔,裴如玉看向白木香,很坦然的说,“是啊。”你不是有求于我吗?你不是让我搬书房去吗?
关关福一礼退下,白木香为了要回自己的屋子,只得把小几搬过来,将五六样清粥小菜一样样的摆到小几上,将勺子碗递给裴如玉,“吃吧。”
“你就这样服侍人?”
“你手又没断,也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我端着碗喂你?”
“起码给我盛碗汤啊,我都是先喝汤的。”
“我说让关关服侍你,你还不愿意。谁知道你这些毛病啊。”
“原来先喝汤是毛病。”
白木香看这五六样清粥小菜多是萝卜豆腐银芽枸杞之类,倒还有一样鲜笋,白木香立刻拿起筷子尝了尝,然后,她也有些饿了,自己盛碗白粥,就着菌菇黄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品评,“除了这豆腐汤实在没滋味,几样小菜倒不错。”
“比炖
好?”
“不一样。清淡的菜偶尔吃吃还好,长时间不成,又不是和尚。”
有白木香这个贪吃不客气的,裴如玉竟也用了不少。
俩人把几样小菜汤粥用的一干二净,倒把关关吓一跳,有大
这个抢食的,真不知大爷有没有吃
。白木香令关关把盘子碗的收拾下去,拿帕子擦擦嘴角,催促裴如玉,“趁着天还亮,你这就搬吧。”
裴如玉努力的想躺平,奈何身后受伤颇重,仍只能勉強侧躺,裴如玉
出一个不好意思的遗憾神色,客客气气的对白木香说,“你看,我还是不能动弹,要不,你再等两天吧。”
白木香目瞪口呆,“你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裴如玉认真回想,疑惑,“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那你干嘛让我服侍你吃饭?”
“我以为你心地善良,以为我们是朋友。”
白木香气的,谁愿意跟你这种猪头做朋友啊!
裴如玉听着白木香气的呼哧呼哧的
气声,竟觉无比悦耳,感觉比任何音乐都要动听百倍。直待白木香忍无可忍,蹭的起身,对着裴如玉的庇股就拍了一下,裴如玉一声闷哼,痛的额角两行冷汗滚下。白木香吓一跳,连声问他,“真这么疼啊!”
裴如玉怒,“要不要我打你一顿,再拍你一下。”
白木香立刻不內疚了,瞧,裴家人总有办法消除她的內疚心,“也没用多大力气。”
裴如玉却是已经疼的整个脊背弓起来,脸色惨白,说不出话。白木香也吓坏了,她连声道,“我看看我看看,真伤着了啊。”呼的一把掀开被子,裴如玉只觉身后一凉,这女人——
这是女人么!
裴如玉的庇股腿大是有些惨,不过,目测已经开始消肿。白木香仔细看了看,终于放下心来,“真的没
血,完全看不出来异样。”
裴如玉冷汗淋淋的趴回
间,
痛过去,就能慢慢忍耐了。白木香拿帕子给他擦擦脸上的汗,不好意思的说,“你也知道我
子急,我不是故意的,不晓得你这么娇弱,以后我会小心的。你别生气了啊。”
裴如玉到底是大男人,实际也不能真对白木香怎样,叹了口气,同白木香道,“我现在真的不能下地,等好些,我就搬回书房,你暂且忍耐几天。”
两人发现对方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货,彼此表示理解后,竟然比任何时候都和睦起来。
白木香叮嘱一句,“你可别把我看你庇股的事说出去啊。”她可打算和离后另嫁的。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啊。”裴如玉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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