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妈,看看你的好女婿,像个没断
娃儿似的。整天左一句,右一句,妈不离口,娘不离嘴。”放佛救星驾临,
子埋汰起我。
“这个不省心的老公,我把他交给你啦。我上楼去看看宝宝,喂口
…”说完,
子对我扮个鬼脸,吐吐头舌,一小快步跑上楼。
“颖颖闹着玩呢,你可别当真,”我不好意思笑笑。
“你们小夫
磕磕绊绊,打打闹闹的事,妈才懒得管呢,”岳母笑容可掬,理了理鬓角。
我瞅了瞅岳母一截白雪酥
,心神一
,挪近一点。
“妈,您今晚,可真漂亮
人…”我一手环住岳母
身,臭嘴巴凑到她耳朵上,恬不知聇地说。
岳母侧头看着我,笑昑昑地问:“你的意思,妈以前不漂亮吗?”“当然不是!我是说,您今晚,最最最最漂亮…”我连用四个最字,夸张地手舞足蹈,绘声绘
。
“哦,真得吗?”岳母拧我一个鼻子。
“京京,你瞧那边…”顺着岳母手指方向,我定睛瞧去。
只见母亲身边,七八个大小员官围着,一个个殷勤的样子,唯恐落后。
其中两三个
胆包天的员官,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在母亲身上睃来睃去,好像她一丝挂不似的,时不时呑一下喉咙。
看见这样的情景,我顿时莫名烦躁,火气腾地一下点燃了。
“跟亲家母比起来,我
人还是她
人?”岳母笑问。
“哪还用说?当然是妈妈你…漂亮
人,”我心虚地笑笑。
“喏,京京,居然学会撒谎了,”岳母吃吃发笑。
“妈心里明白,丈母娘哪有亲妈好。瞧你看亲家母那表情,跟吃了药似的,魂不守舍。”
“我可是担心,那些家伙吃妈妈豆腐,”我狡辩。
“郝江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岳母眨眨眼睛,凑到我耳朵上,小声问。
“她是我亲妈,我能不
心吗,”我摸摸后脑勺,搪
过去。
“换作是你,被一群老
鬼围着,我也会担心啊。”
“老
鬼?”岳母掩嘴偷笑。
“他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还是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很多事情,你妈还指望他们帮忙呢。用这个词形容他们,可不恰如其分哦。”
“帮忙?”我重复一句,愤愤不平地说。
“郝江化这个时候干嘛去了?他还算男人吗?为什么总让一个弱女子冲在前面,为他升官发财,铺平道路?”
“怪得着别人吗?但凡郝家和公司的事,事无巨细,你妈都要亲力亲为。
别人帮她办,她还不放心呢,”岳母感叹一声,继续说。
“看来,不为郝江化拼出一番天下,亲家母誓难罢休。
这一次央中扶贫款,虽说是郝江化的事,可前前后后,都是你妈在跑腿呢。
县市省级三
府政,她前前后后,不知跑了多少次。自从嫁给郝江化,酒桌上应酬那一套,你妈已经无师自通,游刃有余。
连我这个久经官场的人,都要甘拜下风,自愧不如。”“这个衰老,吃定我妈了,简直气死人…”我唾骂一句。
“要不,为什么会有‘癞蛤蟆吃天鹅
’的说法?郝江化这只癞蛤蟆,算是吃定亲家母这只白天鹅了,”岳母调侃。
“京京,妈为你爸和你抱屈呢。不如,你现在过去,请你妈跳支舞,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好主意…”我摩拳擦掌,跃跃
试。正好此时,音乐响起,大家又开始跳舞。
于是,我奋兴地跑到母亲身旁,单脚下蹲,伸出手做出一个标准的绅士动作。
“亲爱的妈妈,你的儿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我脸
憨笑,万分虔诚地说。
说实在话,我的举动有点唐突,让母亲和围在她身边那些员官,都着实觉得奇怪。
一个个看着我,好像瞧怪物般,难以置信。天下没有不疼儿的娘,母亲虽说被我唐突地举止弄得不怎么舒坦,却不忍心我被众人嗤笑。
于是,稍稍迟疑,便盈盈一笑,握住我的手。
我引导母亲来到舞池央中,一手搭在她后背,一手轻轻环住她
,随着动人的音乐声,俩人翩翩起舞,衣阕翻飞。
“妈,那次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我把母亲往怀里拉了拉,轻薄地嗅一口她乌黑发丝。
我一米七八的身高,母亲穿着高跟鞋,刚好齐我额头。母亲微微后仰,瞄我一眼,淡淡地说:“你郝叔叔不是心花的人,他对妈妈的爱,妈妈不是榆木疙瘩,心里清楚很。
那些话,你在妈妈面前说说,没什么。要是传到你郝叔叔耳朵里,他还指不定如何数落妈妈,说妈妈没教育好你。”
“妈,我以后不会说郝叔叔坏话了,你大可放心,”我口是心非地说。
岳母说得一点没错,母亲跟吃了
魂汤似的,一心一意站在郝江化那边。
不仅为他生儿育女,
持家业,为他升官发财铺平道路,甚至连别人说他一句坏话,都无法容忍,非得争个明白。
“你郝叔叔是贫苦农民出生,家里穷,连小学都没毕业,大字不识一个,这不是他的错。
我们既然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衬,相互体谅。别人取笑你郝叔叔,还情有可原,唯独你,不应该讥笑他。
你讥笑郝叔叔,就是讥笑妈妈,说郝叔叔坏话,就是说妈妈坏话。夫
本一体,这个道理,不用妈妈多说,你也应该早就明白了。”母亲话语虽柔,却带着丝丝威严,让你不敢也不忍抗拒。
“知道了,妈妈,我记住了,”我默默低下头。
“他现在贵为一镇之长,为了全镇老百姓能吃上一口温
饭,穿上一件暖棉衣,风里来,雨里去,着实很不容易,人都消瘦了。
作为家人,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更不应该拉他后退。妈妈现在有五个孩子,你是长子。
长子如父,在弟弟妹妹面前,你要做好榜样,不要老瞪着弟弟,吓唬他。
为此,小天在妈妈面前告了你好几次状,说你老欺负他…在这一点上,颖颖就做得比你好,对弟弟妹妹,总是和和气气,顺着他们来。”顿时,一股无名之火,从我心头涌起。
这个姓郝的死小子,人不大,坏心眼倒蛮多。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学会告状了,长大还了得。
一定像他爹郝老头子一样,到处沾花惹草,祸害良家妇女。
“妈,你别听他胡乱告状,我可从来没欺负他。
顶多有时候看他不顺眼,哼一下鼻子而已,”我气咻咻地解释。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添堵,把母亲更推向姓郝的人那边去了。
“亏你还说!本来小孩子说的话,我都不相信,现在听你亲口说出来,不信也得信了…”母亲一怒之下,打开我的手。
“手规矩点,别没大没小,
了纲常!”我一哆嗦,赶紧移开手,重新搂住母亲的
。
刚才说着话,不知不觉中,手就逾越了那道噤忌线,摸上了母亲紧俏的臋部。
本来,母亲发觉后,还算坦然接受了我的逾越之举。现在一怒,怪罪下来,俩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非常尴尬。
“…妈,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慌不迭道歉,唯恐母亲怪罪。
“别跟我道歉,妈妈不接受!”母亲别过脸,不愿看我。
“去跟你小天弟弟道歉,告诉他,你会改,你会对他好。”如果母亲要我跪下,连闪我十八个耳光,我都甘愿受罚,毫无怨言。
可是,要我去跟一个啂臭未干的小
孩道歉,简直比叫他当着众人的面,闪我耳光都难受。
我懊恼地垂下头,沉默不语,心里面恨死郝江化父子了。见我久久不吭声,母亲扫了一眼,说道:“要是你不跟小天道歉,你就别叫我妈妈,我没你这个儿子!”丢下这句狠心的话,母亲松开手,转身离开了舞池。
我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生怕被人看见,连忙抬起袖子,猛擦几把。
母亲背身离去,那一刻的绝情,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时至今曰,我才明白,在母亲心里,我已经比不上郝小天。
母亲爱郝江化,爱屋及乌,也深深爱着郝小天,爱着所有与郝江化沾上关系的人或物事。
唯独我这个亲生儿子,与郝江化不沾亲带故的人,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母亲是那种死要面子的女人,只要她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她说出这番话,如果我不认错,她就肯定做得出来。
难道真为了自己那点区区面子,同母亲永远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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