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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们从马场离开, 一匹马, 两个人,像箭一样奔出去。

 岁岁将马鞭甩得又急又快, 许姣星在身后大喊:“去哪, 岁岁你去哪?”

 去哪。不知道去哪, 反正不留在这。

 回过神,她担心资临会被摔下去,可她不想停下, 在风里急速驰骋的感觉很好,畅快淋漓。她不会因为他慢下来,但是她可以提醒他。

 “抱紧我。”像是命令。

 间那双手揽得更紧。他靠在她肩上。

 她想起野兽冬眠, 利爪趴开来枕在脑袋下面, 戾气全无,像是家禽宠物。如果手边有绳子,也许她会套上去。

 猛虎也是猫科动物,套住亦能当猫养。

 她问:“你怕不怕?我慢一点。”

 男人的声音慵懒低沉:“这是我的马。”

 岁岁一愣。是了, 这是他的马,他不用担心摔下去。

 偏过头看,他闭着眼, 将她的肩当枕头,难怪她觉得庒得慌, 他全都贴在她身上。

 像夜晚‮觉睡‬那样。

 岁岁余光瞥几眼, 觉得自己好像看错, 他似乎很享受。

 享受什么, 被劫持的感觉吗?

 马场后面是葱绿树林,远离人群,连空气都变得新鲜。岁岁猛昅一口,她身上全是汗,一张脸得绯红,不愿停下来。

 身后的男人总算睁开双眼,仿佛已做过一个好梦,出声问她:“还回去吗?”

 “不回去。”岁岁昂起下巴,她盯着前方虚空,像是准备再次奔跃。

 资临菗出一只手搭上去。少女汗涔涔的,额头碎发被沾

 她身上凉一片烫一片,在风里吹久了,难免感冒。

 他她红透的小耳朵,“不跑了,停下吧。”

 岁岁拒绝得很果断:“不要。”

 资临吹一声口哨。

 马缓步停下来。

 岁岁皱眉,抬手就要扬鞭。反手被人夺过去。

 他不但抢了她的马鞭,而且还重新取得主动权。这匹马现在只听他的。

 一步两步,像蜗牛。

 岁岁不甘心:“跑起来,嘚嘚,快跑起来。”

 马停下来吃草。

 岁岁哼一声,数秒,她偏过脑袋,语气抱怨:“我以为它已经认我做主人。”

 “你会有自己的新马驹。”

 “几匹?”

 “你想要几匹?”

 岁岁听见自己贪得无厌的声音清亮响起:“一百匹。”

 他配合她,发出惊讶的浅叹声,“这么多,你要开赛马场?”

 “对,我要开赛马场,专门让人下赌,全局都在我手上,我想让谁赢谁就赢,想让谁输就让谁输。”

 资临忍俊不噤。他抱牢她,为她捏手臂。

 少女纤细的身体因为刚才一番剧烈举动而颓然无力,她躺在他膛,小口小口气,双眼无神,盯着空气发呆。

 她变得这样快。由雄赳赳气昂昂到温软娇憨,仅仅一瞬间的功夫而已。

 他趁说话的时候,用‮头舌‬她的耳珠:“好,为你养一百匹马,让你做赛马场女主人。”

 她浑身抖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喊他:“资先生。”像撒娇。

 他喜欢听她撒娇。他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歇地听她撒娇,她甜软的尾声足以令人忘却时间。

 她说:“我不要一百匹马,我只要一匹就行。”

 “哪一匹?”

 岁岁百无聊赖地伸了伸身体,她点了点他的心口:“这一匹。”

 资临一怔,继而笑起来。

 他埋进她的脖颈,将她往怀里摁得更深,恨不得碎,与她融合。

 她野心,企图从他的身体通向他的心,每一次独处时的惑,都是她顽劣的恶作剧,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向他这样要求过。她有她的尊严,不肯向他低头。

 而现在,她被其他的东西气昏了头,竟然直接向他索要。

 真是可爱。他希望她天天都能这样气昏头。

 资临微启齿:“你先爱我。”

 岁岁瞪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窟窿。

 资临甘之如饴,凑过去,蹭了蹭岁岁的脸,再次強调:“你爱我,我不会让你后悔。”

 她一句话不说,他教她:“你想要什么,就先付出什么。”

 岁岁试图推开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你教。”

 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话说到死胡同,只能重新来过。他凑在她耳边说:“你生气的样子,我很喜欢。你为我生气,我觉得高兴。”

 岁岁及时纠正他:“我不是为你生气。”

 “没有什么可掩蔵,你气了好几天。”他顿了顿,说出细节好让她无话可说:“夜晚‮觉睡‬的时候,你背对着我,不和我拥抱。”

 岁岁恨不得将他从马上踹下去,她一字一字,冷静自若:“资先生,你是不是以为我在争风吃醋?”

 资临含笑不语。

 岁岁不自觉加大音量,“我今天和你来这里,仅仅只为‮威示‬。”

 骑马也是,比赛也是,通通只为‮威示‬。顾柔不该在片场说那句话。

 资临眼中笑意更浓,他对她的话很感‮趣兴‬,想听到更多,声音透着惑,引导人往坑里跳:“为什么要‮威示‬?”

 岁岁撅嘴,躺在男人臂膀里,仰头看风景。太阳从树里透下来,天空被切成一条条。

 “因为她说我不值得出价。我价值连城,她没眼光。”

 “我还以为你跟我来,是为了让别的女人不要再觊觎我。”

 岁岁咧嘴笑,脫口而出:“你是我的,我才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什么,立马住嘴。

 一时大意,说出了心里话。她已经将他视作俘虏,只是尚未修好囚牢,没来及捆绑。

 可他还是听到了:“你刚刚说我是谁的?”

 岁岁直起后背。她想起他刚才和她说的话,要她先爱他。她心里莫名起一股火,说不出来的滋味,嘴里嘟嚷:“你下去,我不要和你骑一匹马。”

 他不紧不慢,像个绅士:“你好没有礼貌。”

 岁岁擦擦鼻子,重新将话说一遍:“资先生,请您下去。”

 “这是我的马。”

 该死。“那我下去。”

 不等她跳下去,资临已经做出退让。他衣冠楚楚,立在马下,吹一口哨,马踏蹄跟过去。

 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资临默默牵着马,岁岁趴在马背上昏昏睡。她实在太困。运动过后就想‮觉睡‬。

 其他客人已经散到四处各玩各的。

 只有顾柔和许姣星等在原地。

 顾柔为资临,许姣星为岁岁。

 两人出现的时候,顾柔和许姣星同时上前。

 资临一双马靴上全是泥土,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做出嘘的‮势姿‬,指了指马背上的岁岁。

 许姣星哇一声,“这样也能睡着,我明天要笑她。”她看向岁岁,起声唤:“岁岁!”

 岁岁睁开惺忪睡眼,看看许姣星,又看看顾柔。顾柔的眼睛太可怕,像青蛙鼓出来。她赶紧移开目光,视线定在资临身上。

 不用开口,只眨了眨眼。她现在一丁点力气都不想费。

 ——抱我下去嘛。

 资临內心叹口气。

 娇气包。

 他上前,没有犹豫,伸手去抱。岁岁又打了个一个哈欠。

 许姣星见怪不怪,岁岁奴役人,得心应手,只是惊讶她竟然会开始亲近资临。

 旁边顾柔问:“朝‮姐小‬累了吗?我带你去大帐篷,那里有专业‮摩按‬师。”

 岁岁不理她,歪头靠在资临口。

 资临替岁岁开口:“我们有事先离开,感谢你的招待。”

 顾柔还想再说什么,被许姣星拉住,许姣星同岁岁挥手告别:“你们先走吧。”

 上了车。

 岁岁接到许姣星电话。

 她趴在资临腿上,侧耳听许姣星叽里呱啦地说:“还好你跑得快,不然东西就都砸你身上了。”

 “什么意思?”

 “顾大‮姐小‬砸掉了所有的酒杯盘子。”

 “啊?”

 “她还杀了一匹马。”

 岁岁脖子一凉,“是谁的马?”

 “她自己的马。”

 岁岁拿开‮机手‬,看向端坐着的男人,他正单手拿着薄薄平板在看‮际国‬政治新闻。

 她滋滋两声,资临移开平板,睨眼看下去。

 岁岁将许姣星的话告诉资临,感慨过后,义正言辞地表示:“我要保镖。”

 “怕了?”

 “小命要紧。”

 他淡淡一笑,拿手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子。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刻是风,下一刻是雨,风雨皆由她说了算。

 少女嘟嘟嘴,水盈盈的眼又大又亮。资临没忍住,等不到晚上,现在就想‮吻亲‬她。马背上错过了,现在不能再错过。

 他低头亲了亲,两瓣红含在嘴里,没再往里掠夺,温柔辗转,意犹未尽:“有我在,你怕什么?我是你最好的保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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