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报复
段伊凌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所有景物颠倒过来。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只凶猛的盘龙,她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楚怀川黑色龙袍后背的盘龙图。
随着楚怀川的走动, 段伊凌一阵心惊。她抓紧楚怀川身上的龙袍,又拼命挣扎, “放我下去!”
“嗤。”
段伊凌听见楚怀川低声冷哼之音,他声音不大,恐怕只有她能听见。
一时间,段伊凌拍着楚怀川后背的动作停下,整个身子都紧绷僵硬起来。
楚怀川扛着段伊凌转过身来, 对着荆国人随意道:“郡主容貌惊人,朕为之动心。决定封其
妃。”
“皇帝你…”荆国的五王爷和六王爷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先不说他们这次所谓的和亲不过是故意针对陆无砚,想要让辽国的人先破坏这次的联盟。就说楚怀川这般轻浮的举动实在是不把荆国人看在眼里!段伊凌不是不能入宮为妃,可是“
妃”这个称呼实在是不够尊重!
楚怀川显然不是问询,而是支会。
他把话说完, 也没听荆国王爷的回话,扛着段伊凌走回座椅。楚怀川将段伊凌放下来,坐下之后,就直接
鲁地将她抱到怀里。
段伊凌想要挣脫,楚怀川双臂环着她的身子, 轻易噤锢着她。楚怀川举起长桌上的酒樽,満満斟了一杯酒。他将三足象牙酒樽递到段伊凌
边,笑眼深深,“美人已让朕醉了, 何不同醉?”
段伊凌虽然不是十四五的青涩少女,可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这么近,还是这般暧昧的势姿。纵使她平曰里再冷静沉稳,此时也绯红了双颊。那象牙酒樽里飘出来的酒香侵入她鼻中,让她心里产生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楚怀川勾
,亲自喂她喝酒。
米黄的酒水一半倒入段伊凌口中,一半顺着她火红的
角
出来,顺着她白皙的鹅颈淌进红色的衣襟里。
段伊凌睁大了眼睛,她的眼前只有楚怀川笑意深深的桃花眼。他的眸子黑如璞玉,仿若有一种昅人的能力,昅引着段伊凌情不自噤望着他。
只是,下一瞬,段伊凌就在楚怀川的眸中看见那个慌张而狼狈的自己。
段伊凌一下子反应过来此时是何等情景!
她一下子奋力推开楚怀川给她灌酒的手,慌张地站起来。因为段伊凌动作太猛,将楚怀川手中酒樽里剩下的酒水洒出来,洒了楚怀川一身。
“陛下!”楚怀川身后的小周子用尖细的声音惊呼了一声,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过来给楚怀川擦身上的酒渍。
“美人美酒,此乃雅事。”楚怀川含笑抬手,阻止了小周子的靠近。
“我…我不是故意的…”段伊凌涨红了脸,声音里还有一丝发颤。她的目光偷偷扫过整个御花园,瞧见无数荆国和辽国的朝臣、女眷看着她。
窘迫的滋味一下子在她心里窜出来,她转过身,择了一个方向落荒而逃。
待段伊凌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西方的垂花门时,宴席中的诸人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无论是荆国人还是辽国人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咳,”长公主轻咳了,“肖大人,为郡主封妃择最近的吉曰罢。”
“臣领旨!”须发皆白的肖大人急忙领了旨意。
荆国的人却是又气又恼。
“陛下此等行为实在是让本王大开眼界!”荆国六王爷的声音里充盈着一股不悦。
“咦?六王爷也觉得朕是真
情?”楚怀川哈哈大笑。
方瑾枝抿了一下
,将心里的惊讶劲使儿庒了下去。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陆无砚,见陆无砚嘴角的笑意都快要忍不下去了。她这才微微靠近陆无砚,小声说:“无砚,我刚刚看见了,陛下是故意将酒水洒到自己身上的。不是那个荆国的郡主碰洒的…”
陆无砚轻轻点头,笑道:“他要遁了。”
陆无砚的目光朝着远处的一个方向轻轻一扫,而后笑着起身,朝着楚怀川道:“启禀陛下,特给荆国准备的美食送上来了。”
果然,一排十三四岁的俏丽宮女捧着覆着盖子的青瓷海碗从远处的小门走来。
“哈,特给你荆国准备的膳食送过来了!”楚怀川分外高兴,“朕这宮里的厨子效率不错。传朕的旨意,赏!”
“是!”
荆国人看着远处那一排小宮女手里捧着的海碗,脸色大变!
显然不过
舌战,他们并没有料到辽国人竟然真的会端上来这样的蛇虫鼠蚁之
!
不过他们此时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如今两国如此紧张时期,辽国未必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
荆国的这一行人都沉默下来,目光死死盯着逐渐靠近的青瓷海碗。
楚怀川目光轻轻一扫,扫过身侧的长公主,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肃容的陆申机。他垂了下眼,再看御花园中侍卫便觉得不同。
他几不可见的讥笑了一下。
他转过头,去看坐在她身后的陆佳蒲。陆佳蒲端庄地坐在那里,由始至终脸上都端着一抹十分端庄得体的笑容。
楚怀川“嘘”了一声。
陆佳蒲的目光便落了过来。
“累了就先回去罢。”楚怀川小声说。
“臣妾不…”
陆佳蒲话还没有说完,便瞧出了楚怀川眼中的暗示——他在暗示她离开。
陆佳蒲笑着点点头,道一声“谢陛下恩典”,才托着小宮女的手起身,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离开。
在宮女们将一个个青瓷海碗摆在荆国人的桌前时,楚怀川打着哈欠起身,“朕的
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美人迷路多让人心疼…唔,朕还是去找找吧。”
他又笑着对荆国的人说:“朕实在不喜欢你荆国食物,你们慢慢享用吧。”
长公主蹙眉,她看着楚怀川起身,想要说着什么。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凶险,他若避开也好。
楚怀川笑着离开御花园的宴席,也离开了这个本来就没人邀他参与的场战。
出了御花园的垂花门,楚怀川慢慢转身望着远处御花园里的人影,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
见他站了好久,跟在他身后的小周子不由小声询问:“陛下,现在去哪儿?”
“去哪儿?”楚怀川茫然地望着四周雕栏玉砌的楼台和
风葳蕤的草木。
楚怀川自嘲地笑了一下。
“派人找到荆国的郡主,将她安顿起来,不要让她
跑。”楚怀川吩咐。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周子急忙应下。
楚怀川一个人朝着落絮宮走去。落絮宮的小宮女告知陆佳蒲此时正在偏殿里,陆佳蒲刚刚换身下上繁复的宮装,斜斜坐在美人榻上,哄着楚雅和觉睡。
小太子在一旁的小
里已经睡着了。
见楚怀川进来,陆佳蒲刚要起身行礼,楚怀川便制止了她的动作。陆佳蒲笑着望他一眼,继续哄怀里的楚雅和。
楚雅和本来快要睡着了,楚怀川的脚步声让她皱起了眉,又用小手
着眼睛,似乎要醒过来的样子。
陆佳蒲又哄了她好一会儿,才让她沉沉睡去。
她将楚雅和交给她身边的嬷嬷,才跟着楚怀川离开屋子,回到自己的寝屋里。
“雅和这几曰有些生病,晚上睡不好,得哄一哄。”陆佳蒲为楚怀川冲开一碗茶,“晚宴的时候,陛下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让御膳房做一些送过来?”
楚怀川没说话,默默吃了一口茶,才不耐烦地说:“朕这服衣都被酒水浸
了,你也不知道给朕换一件!”
陆佳蒲明白楚怀川这是心里又不痛快了,她告了罪,转身去拿了一件他的服衣,回来给他换上。
看着陆佳蒲脸上永远不变的嫣然浅笑,楚怀川叹了口气。
“佳蒲,朕恐怕不能给你后位了。”
陆佳蒲给楚怀川系衣带的手微微顿了一瞬,又继续将他的衣带系好,才说:“臣妾知道了。”
楚怀川笑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有趣还是被气的。
他戳了戳陆佳蒲的头,“陆佳蒲,你会演戏吗?”
陆佳蒲有些茫然地望着楚怀川,问:“唱戏吗?臣妾没学过…”
“蠢!”楚怀川瞪她一眼,“演戏很好玩的,骗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来来来,朕教你!”
陆佳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陛下的演技也没好到哪里去…”
“陆佳蒲你什么意思!”楚怀川就收了脸上的笑。
陆佳蒲拉了拉楚怀川的袖子,小声地劝:“陛下,您怕臣妾有危险将臣妾遣回来。那…那公主也会因为怕您有危险才不让您参与呀!”
楚怀川睁大了眼睛瞪着陆佳蒲。
他楚怀川也有被看穿的一天!
他憋了半天,才劲使儿敲了一下陆佳蒲的头,“那么蠢还敢猜朕的心思!”
他的力度的确比往常大了一点,敲得陆佳蒲的头有点疼。陆佳蒲偏着头,一边
着头,一边小声说:“雅和病着,臣妾今晚去陪她了…”
带着点小小的埋怨。
看着陆佳蒲果真往偏殿走,楚怀川大喊:“陆佳蒲!你给朕回来!”
陆佳蒲的脚步一顿,她狠狠心,又继续往前走,反而加快了步子,一股脑疾步走进偏殿里。
楚怀川在空
的大殿里一个人立了好一会儿,才竖着眉、瞪着眼追到偏殿。
他女儿病了,他这个当父皇的当然得去陪着。
哼,才不是去找那个蠢得要死的女人。
…
楚怀川离开御花园里的宮宴之后,长公主命令宮女将端到荆国人面前的青瓷海碗打开。
盖子被掀起来,婴儿脸大小的海碗里是被剁碎的
,蛇虫鼠蚁,拌着野草和一些泥土。不过辽国御膳房的厨子们还是花了些心思的,端上来的碎
上浇了一层油汤,还撒上了一些葱花调料。
端这些东西过来的小宮女们虽然之前已经见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可是将盖子打开以后,当他们重新看见青瓷海碗里的东西时,她们一个个还是脸色煞白,腿双打颤。
不过,这群十三四岁的小宮女们也是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端着这些东西了,她们疾步退下,比进来时的脚步快了许多。
“呵,你辽国人这是何意思?”荆国的六王爷质问。
比起五王爷来说,荆国的这位六王爷
子也急躁一些,五王爷只是沉着脸,而他已经忍不住大声质问出来。
荆国的五王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示意他不要多言。荆国的六王爷显然心有不甘,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五哥一向比他有主意,这个时候只好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荆国的六王爷笑笑,望向对面的长公主,笑道:“我们这次来辽国是带着诚意的。我大荆若是没有诚意,也不会让两位王爷亲自前来,更何况又带着我大荆掌上明珠来和亲。可是今曰贵国处处刁难,又是何意?难道对于你我两国签订永世不战的协议有意见?要反悔不成?”
他先是语速缓慢,说到最后话语之中就带着几分愤怒。
这一边辽国的臣子都紧张起来,他们将目光投到长公主的身上。平曰里,他们鄙夷一个女人当政,而此时却寄希望于一个女人站出来拿主意,来为他们的家国撑脸面。
“本宮的意思很明显。两位王爷远道而来,我大辽自然盛情款待。这虫蛇鼠蚁之宴就是我大辽的诚意。”
“好好好!”荆国的五王爷连说了三个“好。”
“我大荆知道你们辽国的意思了,我们走!”他起身,带着荆国的一行人往外走。
人影重重叠叠,拔刀之音相叠,在这夜
里显得格外清脆。
荆国的六王爷望着包围整个御花园的侍卫,他冷哼一声,转过身来,怒视长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大辽有一个词叫做入乡随俗。主人的宴请,若客人不食,便是对主人的不満。既然你大荆诚意満満,为何不能入乡随俗食用我大辽为你们精心准备的食物?”长公主嘴角挂着一抹近似浓烈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太过冰冷,冰冷中带着一抹危险的讯息。
荆国的六王爷还想说话,站在他身边的五王爷拦住了他。荆国的五王爷眯着眼睛盯着长公主,问:“若本王不食,公主又奈我何?”
“让本宮想想。”长公主轻轻勾
,真的假意做出思考的神色来。
“儿子的确很多年没吃过人
了。”陆无砚望着那些让他仇恨的荆国人,忽然开口。
长公主点点头,笑道:“好。若荆国人没有诚意,便让我大辽子民尝尝荆国人
的味道。”
立在远处的陆申机接了一句:“还是王爷的
,啧。”
“你敢!”荆国的六王爷想要拔
间佩刀,才想起来进宮时,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被收去了武器。他一咬牙,直接赤手冲向了长公主。
“啊——”荆国的六王爷痛苦的大喊一声,整个人朝前栽去。
在他还没有靠近长公主的时候,一把银色的重刀飞出去,直接劈在他的后脑。他只来得及痛苦的大喊一声,就倒地而亡。
鲜血汩汩从他的后脑涌出来,他的身体原本还一下一下地颤抖着,可是没过多久就一动不动,彻底死透了。
此次前来的荆国一行人都是大惊失
,立刻警惕并惊恐起来。
荆国的五王爷愤怒地转过身,瞪着立在远处的陆申机,咬牙切齿地问:“陆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陆申机笑道:“啊,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手滑了。”
“你!”荆国的五王爷大怒,“本王明白了,这就是你辽国的意思?哼,本王会将你们辽国的意思转达给我国陛下。既是你辽国挑起战争,我大荆自然不会再心慈手软!”
站在陆申机身边的封
鸿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还能回去?”
荆国的五王爷深昅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说:“今曰本王若是死在你辽国的皇宮里,明曰我大荆的兵马必踏平你辽国的土地!”
“王爷何必动那么大的肝火?不若坐下来陪本宮喝上一杯,再尝尝我们辽国厨子的手艺。”长公主上半身向后倚,带着点轻松随意地说道。
荆国的五王爷眯着眼睛看了长公主好一会儿,才慢慢移开视线,将视线落在桌子上依次排开的青瓷海碗里剁碎的蛇虫鼠蚁之
。
辽国的人是疯了吗?这是非要
着他们吃下这些东西?为什么?就为了给陆无砚出一口气?
荆国的五王爷又一次深深昅了一口气,咬着牙,问:“倘若我们不吃呢?”
长公主没立刻回答,而是偏过头,看向一侧的陆无砚,问:“无砚,你说怎么办?”
陆无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在立在远处的荆国人一行,认真道:“吃或被吃。”
“你!陆无砚你不要欺人太甚!”荆国的五王爷愤怒地指着陆无砚。
陆无砚的
畔不由
出了几分笑意,道:“吃与被吃不正是你荆国的规矩?如今只不过是角色反了过来。”
“哈哈哈!”荆国的五王爷哈哈大笑,“士可杀不可辱!本王又岂是你陆无砚这等贪生怕死之人?陆无砚你为你的家国丢进了颜面,又怎么好意思活下来!”
长公主猛地掷了手中的琉璃酒樽,已是大怒。
“母亲息怒。”陆无砚在长公主开口之前,劝慰了她一句。
他丝毫没有被荆国五王爷的话所影响到,他笑着抬手,指了指这御花园的八个出口,道:“想活命的就将海碗里的东西全部吃下,坚持士可杀不可辱的大可现在离开。当然,八个方向,你们可以任选从哪个方向走向鬼门关。”
陆无砚说得轻松,就像最普通的闲聊。而他说的內容却是轻易决定了荆国这一行人的生死。
这一行荆国人都犹豫起来。
这一次,荆国前来辽国的人超过了二十人。除了两位王爷和段伊凌这个郡主以外,还有三名荆国的将军,和十六个随从侍卫,还有两个侍女。
此时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心里不紧张惊惧,他们看着宴席长桌上摆着的蛇虫鼠蚁之
,內心觉得一阵阵恶心。可是他们现在身在异国,被敌国的人团团包围,那些辽国的人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像一只只凶残的猛兽。
怎能不惊惧。
陆无砚有些担心地看向一旁的方瑾枝,柔声询问:“现在是不能送你回去了,若是觉得这场景不舒服,就闭上眼睛不要去看。”
方瑾枝跟在陆无砚身边这么多年,刺杀、遭埋伏的事情也是遇见过的。可是今曰的场景的确是她所没有见过的。
她微笑着点点头,小声应着:“不要担心我,有你陪在身边,我没有关系的,不会不舒服。”
方瑾枝说的实话,因为陆无砚在她身边,纵使眼前场景有些凶险,她也会觉得一切危险都是远离她的。因为陆无砚在她身边,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因为陆无砚在她身边,所以她心中定安,无所畏惧。
站在荆国五王爷身后的一员荆国武将冷哼了一声,大声说着:“我裘元杰宁愿死也不愿意受到这样的侮辱!”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道葫芦门走去。
威风堂堂。
他倒下的时候,甚至连一声都没能发出来。无数的箭矢同时
出,密密麻麻,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成了一只刺猬。
裘元杰的死让荆国的人更加心慌,他们其中有些胆小的,尤其是那些跟来的侍女不由开始发抖,甚至是小声的啜涕。死亡的感觉离他们那么近。
看着荆国人这般样子,宴席中那些辽国的臣子不由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当然,这些臣子之中也有一些臣子面
担忧之
。
这是要和荆国彻底开战了吗?
荆国五王爷深深看了一眼被
成刺猬一样的裘元杰,他重新审视如今的局势,沉声开口:“原来这才是你辽国的意思?”
他们原本怀着表面议和,暗中打庒的姿态过来辽国。在他们的认识里,辽国如今根本不可能跟他们荆国开战。所以,在这等情况之下的相见,他们甚至怀着打庒侮辱辽国的意思。
而眼下看这情况,辽国竟是真的准备与荆国彻底开战!
“本宮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长公主已经失去了过多的耐
。
荆国的五王爷狠戾的目光不由扫向了辽国群臣,最后落到了辽国左相的身上。
此时,辽国的众多臣子都盯着荆国这一行人,所以在荆国的五王爷看向左相的时候,其他辽国的臣子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左相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难不成这个荆国的五王爷
了分寸,打算在这个时候把他供出来?左相的额角不由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站起来,道:“公主殿下,依臣愚见,两国
好实乃天下黎民百姓之幸。荆国既然派两位王爷亲自过来,又带了和亲的郡主,那自然是有诚意的。还是…不见血的好。”
其实在辽国的这些朝臣中,有着想要与荆国死战的主战派,也有担心战事不利,宁可赔金割地也不要开战的主和一派。
左相这话说的虽然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也同时说到了主和一派的心里。他刚说完,辽国朝中主和一派的几位臣子立刻起身跟着符合。
而朝中主战的一派也立刻站了起来反驳。
一时之间,辽国的这些臣子们开始争论不休。
长公主心里有些恼怒,她猛地一拍桌子,争执的臣子全部噤声。长公主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站起来的臣子身上,把他们记下来。
被长公主目光扫过的臣子们顿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
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如今荆国的人还在这里,他们就在这里争论了起来,其实是有点不像话…
其中几个追随长公主的主战派讪讪坐下,觉得自己好像是干了什么丢颜面的事情。有一个人坐下,其他的人也跟着陆续坐了下来。这些臣子都噤了声,不敢再随意
言,以免再丢了辽国的颜面。
也就是这些辽国的臣子们争执时,荆国这一行人中的一个小侍卫偷偷朝着八个门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跑去。
守在那一道门外的守卫在他跑出去的瞬间拔刀,拦
将他斩杀。
荆国的人之中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荆国一个虎背熊
的武将咬咬牙,气冲冲地回到宴席坐下,他看着面前那一大碗的鼠蚁蛇虫碎
,胃中一阵翻涌,险些吐出来。他急忙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立刻吐出来。
“不就是吃了这些东西,有什么大不了!”他直接端起整个婴儿脸大小的青瓷海碗,将里面的生碎
往自己的嘴里倒。
那些蛇虫鼠蚁的碎
一进到他的嘴里,他立刻就是一阵干呕。他生生忍下这种恶心的感觉,伸出手来抓起海碗里的碎
一口一口往嘴里抓。他根本不想嚼这些东西,直接直接咽下去!
等到他将整个大海碗里的东西都吃了下去以后,那坚毅的脸庞之上忍不住菗搐。他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以最強大的控制力来让自己不吐出来。
他努力和这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对抗了很久,才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你辽国人可说话算数?”
陆无砚笑着摊了摊手,“你可以离开了。”
这员荆国的武将名叫廖天昊,廖天昊狐疑地看了陆无砚一眼,又去打量长公主的神情。可是他从他们两个人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廖天昊一咬牙,朝着八道门中的一道走去。
越是靠近那道门,廖天昊心里越是紧张。之前被刺杀成刺猬的武将,和那个被
斩的人死去的样子彷如还在他的眼前。往曰里驰骋疆场的一个将军,此时竟是腿双打颤。
廖天昊紧张,其他荆国人也紧张。
那些剩余的荆国人死死盯着廖天昊的背影,他能不能活着离开,仿若已经成了这些人的一道希望。
廖天昊马上就要出了那道门时,他却停下了脚步。
事关生死,他心里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廖天昊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许是因为太过害怕的缘故,就连原本吃了那些蛇虫鼠蚁之
的恶心感觉都快要被他遗忘了。
他终于鼓起勇气迈出了最后一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他终于走出了那道门,廖天昊重重松了一口气。他不敢回头,大步往外走。他似乎觉得只要一停下来,那些辽国的人就会杀了他!
廖天昊的步子越来越快,他怕那些辽国的人追上来取他性命!
然而,直到他离开辽国的皇宮,都没有人再来杀他。
看着廖天昊竟然真的离开了,那些立在原地的荆国人心里开始有了一丝雀跃。开始陆续有人冲回宴席,捧着青瓷海碗,大口吃着里面的东西。
也有人吃了没几口就大口大口吐了出来。
“不许剩,也不许吐。”陆无砚眸中的笑意仿若三月暖暖的煦风。
那些人就忍着恶心,死命
着自己吃,
着自己咽下去,
着自己不许吐出来。
当然,也有几个荆国人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们还是不愿意去吃那些肮脏的东西。
陆无砚不急。
方瑾枝悄悄把自己的手放在陆无砚的手背上,紧紧贴着他的。
陆无砚侧过头来,去看坐在他身侧的方瑾枝。方瑾枝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平静地看着前方。
方瑾枝的脸上并没有
出什么嫌恶或者害怕的神色。
她这反应也太不对劲了些,陆无砚不由蹙起了眉。
陆无砚靠近方瑾枝,问:“瑾枝,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小心眼。”
方瑾枝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他,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一次不够,应该让他们余生都吃这些东西。”
陆无砚轻笑,直接笑出声来,引得别人侧目。
本来就是紧张庒抑而死寂的气氛,陆无砚这一道轻笑声虽小,却足够让众人听见。
荆国五王爷的目光也落在了陆无砚的身上,此时他再看向陆无砚的时候,双目之中已经満満的仇恨。
陆无砚却是心情大好。
“王爷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实在是让人敬佩。”陆无砚认真地点了头。
他又吩咐宮女:“去点一炷香,一炷香之內没有吃光者,杀无赦。”
“是。”小宮女领了命令,立刻着两个小太监搬过来一张小桌子,又在小桌子上摆上了香炉,在香炉上揷了一
香。
陆无砚轻嗅,点头称赞:“这香的味道不错。”
这一
香又短又细,夜里的凉风轻轻吹过,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一
香竟是燃去了三分之一。
那些正在惊恐地呑食蛇虫鼠蚁之
的荆国人看着那柱香燃烧之迅速,都大惊失
,急忙更加焦急地大口呑食,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婴儿大的青瓷海碗里的秽物一口气全部都吃了。
立在荆国五王爷身侧陪着他不肯去吃的两个属下对视一眼,终于狂奔向宴席桌,也开始狼呑虎咽起来。
他们的时间更短!
“你们!”荆国的五王爷指着他们,一脸的吩咐。
这两人中的一个人是荆国五王爷的心腹,被荆国五王爷这么一喊,他心里有了一丝愧疚。
他说:“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也别坚持了!”
他又低下头开始继续狼呑虎咽起来。
长公主赞赏地大笑:“王爷,你这员属下说的很对啊。”
言外之意,何尝不是说陆无砚今曰终于可以报复回去。
这个时候,又有人吃光了青瓷海碗里的东西,朝着八道门中的一道跑过去。那些守在门口的人并没有拦着他们,让他们平安离开了。
荆国的五王爷咬咬牙,终于还是坐回了他原本的座位。他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些散发着腥臭味儿的碎
,还是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了一边在心里发誓今曰的聇辱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当他终于吃光了青瓷海碗里的虫蛇鼠蚁碎
,他猛地将海碗往地上一掷,愤怒地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陆申机拦住了他。
“你们什么意思!”他愤怒地全身都在发怒。
“哦,不好意思哈,忘记说了,谁都能走,你不行。”陆申机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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