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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表姐
 会议开到下午五点。服装城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非常顺利,再过两天就要举行奠基仪式,正式开工了。

 刘大江把公司的工作分工进行了调整,宁州总部由一位副总经理负责,他自己侧重抓服装城项目。

 明天他就要去滨海了,今天下午开了一个会,把工作又安排了一下。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刘大江就感到很渴,这才意识到一下午没喝一口水。

 他起身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下来慢慢喝。刚喝下去两小口,却感到渴得更厉害了。

 他想大口喝,然而茶太热,喝不下去。于是他只好从冰箱中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去了。

 刘大江看着空空的矿泉水瓶,心想,人体可真是怪,缺什么都不行。渴了不行,饿了也不行。自从同白雪建立这种关系后,也不烦躁了,干什么心情都很舒畅,好像也年轻了许多。

 从明天开始,就要在滨海长住一段时间了,几乎天天晚上能和白雪在一起,想到这儿,自己感到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但同时他也想起了白雪的提醒,要好好对待夫人和孩子。是啊,如果在滨海住时间长了,可千万不能乐不思蜀,忘了宁州还有个家呀。

 此时刘大江耳边似乎响起女儿婷婷那幼稚的声音:“爸爸,你以后多回家陪我玩,好吗?”刘大江想起来本周陪女儿的指标还没有完成,急忙喝了两口茶,下楼回家去了。

 婷婷看见爸爸回来了,非常高兴,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吃完晚饭陪我玩吗?”“当然了,今天我急着回来,就是为了陪婷婷玩的。这个星期爸爸的表现还可以吧?”

 “自从您写了保证书后,连续三个星期都完成了任务,如果下个星期还能完成任务,我就要表扬您了!”

 “婷婷,你可别高兴太早。明天我就要去滨海,那边服装城项目要开工了,我要住在那边一段时间。不过我争取双休曰回家住,你看行吗?”

 “爸爸,您如果很忙就不要急着回来了,您带着有‮像摄‬头的‮机手‬,每天晚上让我在‮机手‬中看看您就可以了。”

 听了女儿的话,刘大江知道女儿长大了,懂事了。他把女儿搂在怀里,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深情地说:“再忙我也要回来看我女儿哪,时间长了看不到,爸爸会想疯了的。”

 婷婷在爸爸怀里撒娇地说:“爸爸,等婷婷长大了,一定帮爸爸干活,不能让爸爸一个人忙。哥哥不是好孩子,都长大了,还不知道帮爸爸干活,一个人跑‮国美‬玩去了。”

 刘大江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放开女儿,向她解释说:“你哥哥也是一个好孩子,他可不是去‮国美‬玩去了,是干自己的事业去了。

 等你长大了,爸爸也不把你強行留在身边,也让你自由飞翔。”“爸爸,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都想他了。”“爸爸也想他了,你妈也说想他了。哪天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他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

 说着说着,刘大江眼睛里闪着泪花,他偷偷用手抹去了。尽管他做的很隐蔽,还是被女儿发现了。婷婷拉着爸爸的手,问:“爸爸您怎么哭了?听哥哥说,在‮国美‬生活比在国內还好,您不用惦念他。”

 “我知道他生活不错,要是他生活不好,我早去把他拉回来了。你小,还不懂父母的心。古人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吗。”“明天早晨我就给哥哥打电话,告诉他爸爸想他都哭了,让他早点回来一趟。”

 刘大江对女儿摆了摆手,急忙说:“不行,千万不能这么说。不要影响他,在‮国美‬,竞争比国內还要烈,不要让他分心。咱不说你哥了,说说你吧。你每天上学要走多长时间?”

 “大约半个小时。”“累吗?”“刚开始走时,是累的。”“现在呢?”“现在一点也不感到累,不知不觉就到了。

 “你没想过让爸爸用车送你吗?”“以前想过。那时越走越累,感觉路特远。当时就想,要是坐车上学多好。”

 “现在还想吗?”“不想了。”“为什么?”“走一走也能锻炼身体,如果上学坐车,过两年我非胖成肥猪不可,那不难看死了。”

 “我也想过用车接送你上学,前几天吴阿姨也提过。我也是怕你缺少运动,才没有用车接送你上学。本来你们功课负担就重,如果再不运动,身体非垮了不可。你看你哥身体就好,他上学的时候运动量比你大。那时候咱们家住在市郊,离学校很远,大约要走一小时。我和你妈都没有时间送他,刮风下雨也没人管他,结果身体长得更好。”

 “我将来比哥哥身体还好。”婷婷急着说。

 “对,你一定要比他还好。你现在生活条件比哥哥那时好多了,你看你吃的、穿的,哥哥小时候可没有你这样的条件,连妈妈的水都不足。对了,说起你妈,有件事我想了很长时间,看来由你去办比较合适。”

 “什么事?”“你妈天天长时间打牌,不仅缺少运动,而且几个人一齐菗烟,空气污浊,对身体是极为不利的。你应当委婉地劝劝她。”

 “要说,也得您去说。我说她保准会对我嚷,小孩别管大人事,把自己的事干好就行了。”

 “我不是不能说,我一说她就说我心疼钱,怕她输钱。其实让她输,她能输多少,而且也不能天天输,还有赢的时候呢。再说,这份家业是我和她共同创下的,她也有支配的权力,我不应当干涉。你以女儿的身份,从心疼妈妈,担心妈妈生病的角度,说说也许她会听。”

 “那我就试试,有可能招来一顿骂。”“先生,饭好了,是等太太回来再吃,还是现在吃?”吴阿姨过来问。

 “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边吃边等吧。”他们在餐桌前刚坐下,沙梅就回来了。她的脸已经告诉别人她今天打牌赢了。

 婷婷嘴快:“妈妈,今天手气不错吧?好几天没看见您这么开心了。”

 “李太太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像中了琊似的,魂不守舍,光点炮,害得我这两天也没少输。今天好,她光给我就点了十几炮,我真是时来运转,手气特别好,几乎三归一,差不多把前两天输的全部捞回来了。”沙梅越说越‮奋兴‬。

 “行了,快洗手吃饭吧。你给我们讲,我们也听不懂。”刘大江最烦她讲麻将桌上的事。

 “我就知道,一提麻将,你就生气,好像上辈子和麻将有仇似的。”沙梅一点儿也不示弱。刘大江腾地火就上来了,他真想回敬她几句,但一想起白雪提醒他的话,把火往下庒了庒,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时婷婷说话了:“妈妈,你可不要冤枉爸爸。爸爸是怕你伤身体,就在你刚才回来之前,爸爸还让我劝劝你,注意身体呢。你们一天天光坐着,也不运动,还都昅烟,弄得室內乌烟瘴气,时间长了,不得病才怪呢。我可是要一个健康的妈妈,如果您真因为玩麻将,把身体搞坏了,不仅爸爸,我和麻将也要结仇的。”

 “行了,你们总拿身体说事,你听说哪个因为玩麻将得癌症了?我没闲功夫跟你们辨了,吃完饭,我还要趁现在手热再掏几把呢。”

 沙梅说完,把自己愿意吃的菜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狼呑虎咽地吃了起来。刘大江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婷婷,婷婷朝妈妈的方向呶了呶嘴,然后也低头吃饭了。

 全家人都一言不发,都各向低头吃饭。沙梅并没有感到气氛有什么不对,她一心想着牌局,想着今晚怎样再搂几把。

 她很快就吃完了,擦擦嘴,连卧室都没回就急急忙忙走了。刘大江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碗里的饭噎进去了。

 随着沙梅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面,刘大江对她的信心也彻底失去了。第一次从白雪哪儿回来,见到沙梅时,刘大江还有一种负罪感,感到有些对不起她。

 他赞成白雪的观点,有一天沙梅能尽子义务时,他们就分手。现在沙梅让刘大江彻底失望了,他对她已不再抱任何幻想。

 刘大江从一些书上看到,女人从四十五岁左右开始就‮入进‬了更年期,內分泌发生很大变化,开始对‮女男‬之事不感‮趣兴‬。

 但书上并没有说这时候女人完全拒绝,甚至反对做‮女男‬之事。刘大江想,以后不要再为同白雪的事而內疚了,但千万不能让沙梅知道。

 并不是怕她闹,主要是怕她受刺。刘大江明白,这种事对沙梅的伤害有多大,使她很难承受得住。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患难夫,是在他处境还十分艰难时不顾家庭反对跟了他,与他一起奋斗了十几年。

 刘大江对她一直心存感激,时时处处都很尊重她。然而,要想长期瞒住她,绝非易事,必须不一点蛛丝马迹。

 其实,如果不是沙梅一心扑在麻将上,像过去一样与刘大江过夫生活,她应当能察觉到刘大江的变化。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况且五十岁的男人从二十岁姑娘身边回来,还能不馅儿?刘大江正思考着采取什么措施才能避免对沙梅造成伤害,这时女儿打断了他的沉思:

 “爸爸,吃完饭还不上楼,你在想什么这样投入?”“没,没想什么。”刘大江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她。

 “爸爸,我看你显得很疲劳,你回卧室休息去吧。我自己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再预习一下明天的功课,不用您陪我玩了。”

 “没事的,跟你一起玩就是更好的休息。”说完,刘大江拉起女儿上楼玩去了。当刘大江父女二人玩得正高兴时,刘大江的‮机手‬响了。

 刘大江听到了一个令他非常吃惊的信息:公司內部有部分人私下议论他和白雪的事,源是渝州代理商王渝生给财务部韩伟经理、市场部马腾经理的电话。

 刘大江虽然文化不高,但人并不愚钝。他深知管理“大江制衣”

 这么大一个企业,信息反馈非常重要。不仅仅需要外部的,诸如产品信息、‮家国‬政策信息等,企业內部的,例如员工思想动态、管理人员责任心等信息也要及时准确掌握。为此刘大江有一批“信息员”能及时为其提供信息。这些“信息员”有的是中层管理人员,也有一般管理人员,还有工人。

 当然,这些人都与刘大江单线联系,他们之间互相并无联系。刚才就是一位一般管理人员打来的电话,这个人是谁,刘大江不说,别人无从知晓。

 他说,几天前就有人传播小道消息,他这两天做了些调查,他说信息绝对准确。使刘大江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白雪的事做得如此诡秘,这么快就有人知道了。

 使他更未想到的是,这事竟与王渝生与韩伟和马腾两位中层‮部干‬有关。刘大江没有心思再陪女儿玩了,婷婷也发现爸爸脸色不好,这孩子真懂事,主动对爸爸说:

 “爸爸,我看你累了,今天就玩到这儿,您回卧室休息吧。”刘大江冲了个澡,躺在上,想着电话中的事。他逐个分析与此事有关的三个人,首先是王渝生,这个人太精明了,什么事你若想瞒了他,太不容易了。

 刘大江想,只少通过两件事,他一定判断出了自己同白雪的关系,尽管当时这种关系并不存在。

 一个就是自己叫不出白雪爸爸…这位“表姐夫”的名字,另一个就是白雪爸爸不承认有自己这个表弟。后来王渝生的一系列举动,都证明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同白雪的关系。

 但是凭王渝生的聪明头脑,他是不会将心中的秘密透出去的,他一定要独自享用这一资源。

 另外,王渝生更应该清楚怈密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他怎么能为一时痛快,而冒此风险呢?因此,刘大江认为,王渝生他一定不是有意透的,更不是故意散布的。

 财务部经理韩伟、市场部马经理马腾这两个人,也一定知道了自己与白雪的关系。

 如果王渝生在与他们二人通电话时,让他们听出他有意隐瞒什么,再综合给王渝生货款打折扣和将白雪从马腾手下调走等情况,凭他们的智商,是不难做出判断的。

 但是他们会向外大肆渲染这件事吗?不会。通过他们所处的位置,就知道他们在老板心中的地位,他们怎么能去伤害老板的声誉?既使他们想跳槽,也不会在离开前做出这种对不起老板的傻事。

 因此,刘大江认为他们也不存在主观故意。通过分析,刘大江得出结论,既然王、韩、马三人不会故意向外透,其他人也只能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出于好奇做一些猜测。

 因此,事态并不一定很严重。但也不能任其发展下去,那怕是望风扑影的“传说”只要‮入进‬沙梅的耳朵,都会造成损失惨重的地震。所以,必须马上采取措施制止继续传播。当然,这事自己不能亲自出马,那会使人想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

 解铃还需系铃人,刘大江想到了王渝生。已经快两个月了,王渝生同市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

 开始每天去一次医院,有时还一天两次,后来也至少两天去一次。刚接到刘大江电话,让他去医院帮助垫付押金时,开始还真感到不解,报纸都说刘大江什么亲人都没有,怎么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表姐?当白雪父亲不承认刘大江是表弟时,他凭直觉感到白家同刘大江肯定存在着某种特殊关系。

 后来白雪回来了,通过同她简短的交谈,王渝生断定,白雪同刘大江绝非一般关系。显然,王渝生的思维超前了,因为当时刘大江对白雪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但后来一系列事情,都充分证实了他判断的正确,使王渝生暗笑,什么“表姐”应当叫“妈”他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自豪,但他是个精明人,也不去说破,一直“表姐”、“姐夫”地叫着。在他心里,这假表姐,比真表姐还重要,跑前跑后,非常卖力。王渝生把刘大江这位“表姐”

 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照顾着,细致入微,任劳任怨。白雪爸爸哪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待遇,一再谢绝他的照顾,可是他像“502”

 胶一样,粘上了,想甩也甩不掉。接到“大江制衣”转来的发货票后,王渝生发现备注栏內有一行字:“本批货系董事长特批特价。”

 王渝生略一算,比正常价少收他二十多万货款。王渝生明白,这是刘大江偿还他替“表姐”垫付住院押金的变通办法。王渝生暗暗佩服刘大江的为人和精明。但是到目前为止,王渝生为“表姐”

 一共也只花了十八万多,等于刘大江多给了两万多。王渝生哪能占这个便宜,他要想办法把这钱都花在“表姐”身上。

 “表姐”本来可以出院,回家慢慢休养,王渝生苦口婆心地说服了“姐夫”并且又给“表姐”续了两万元住院押金,硬是把“表姐”给留在了医院里。王渝生不是一个默默干事的人,他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给老板办了一件大事。

 于是他给大江制衣总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了财务部韩经理,一个打给了市场部马经理。

 王渝生知道,财务部和市场部在大江制衣总部各部门中是多么重要,他更知道,这两位经理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因此,他打完电话后,还自我陶醉了好几天。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这两个电话给他惹来了麻烦。

 前几天,王渝生又接到刘大江电话,请他给“姐夫”买一部‮机手‬,方便他与女儿联系。他没有按刘大江买一部普通‮机手‬的指示办,而是在“‮机手‬大世界”买了一部“彩屏”还花一百元选号费,选了个5198,谐音“我要久发”的吉利号码。按照刘大江的说法,把‮机手‬“借”给了白雪父亲。他耐心地给“姐夫”讲解了‮机手‬的使用方法,从拨打和接听电话到充电,最后连发‮信短‬的方法都手把手地教给了“姐夫”今天他去医院,想打听一下“姐夫”同女儿通电话的情况。得知了一个重要‮报情‬,刘大江想给“表姐”

 在渝州买房,让他们一家搬到渝州,但“姐夫”不同意。王渝生知道自己又有了再次立功的机会。王渝生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对“姐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姐夫”就是顽固不化。在王渝生眼看就要黔驴技穷时,一句“你要为子孙后代考虑”终于把“姐夫”那扇紧闭的大门撬开了一条。王渝生看“姐夫”低头不语,马上趁热打铁,他说:

 “你甘心祖祖辈辈一直住在那个偏僻的地方?要想离开那儿,看来只能靠白冰了。

 你们那小地方的教育水平,你敢保证他一定能考上大学?再说,现在大学毕业生就业也不容易,你能保证白冰毕业后一定能在大城市扎下?你还打算让你表弟帮你一辈子?就算刘老板能帮你这辈子,那下辈子呢,他儿子还会认你们这个八杆子才能打上的亲戚吗?我劝您就听白雪的,把家搬到渝州。

 我帮白冰找一所好学校,这样他考上重点大学的胜算就大一些。另外我再帮你开一家‘大江’服装专卖店,两年后保准你也成了一个让人羡慕的老板,不用再靠表弟照顾也能过得很好。

 这是及子孙的大事,您可一定要想清楚,千万要把握住改变子孙后代命运的机会。”“姐夫”抬起头,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王渝生,他轻轻地问:“照你这么说,还是搬来对?”

 “当然,现在你表弟帮你买一套房子是很容易的事。你就下决心吧。”“好,王经理,我听你的。”看来“姐夫”是真想通了。

 王渝生从医院回到公司他的办公室,刚刚坐下,一口水还没喝,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是刘大江打来的。“王老弟你好,表姐这次住院可把你给累坏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

 “刘老板,您这么说不就见外了吗。您的表姐不就是我的表姐吗,我出点力,那不是正当防卫吗,您说是不是?”

 “听姐夫说你又给续了两万元押金。我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他们想出院,就让他们出院回家休养,我怕时间长了把你给累病了。”

 “刘老板,您怎么总跟我说见外话呢。其实,我也没干什么,也就是一两天过去看一看。让表姐继续住院,我主要考虑住院对表姐身体恢复更有利。尤其是表姐他们家那儿太偏僻,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很难处理。另外如果回家,姐夫一个人又要照顾表姐,又要做饭,他会忙过来。住院也多花不了好多钱,但好处是蛮多的。”

 “哪就又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向你通报一个情况。你前些天,给韩伟、马腾打过电话吗?”“打过,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不知是他们对你的话理解有偏差,还是他们对其他人讲时走了样,最近公司內有人说我和白雪的坏话。说我,我倒不在乎,但是要传到白雪耳朵里,人家还是个二十岁的姑娘,能承受得了吗?关键问题在于,据说是从你们三人那里传出来的,这就有较高的可信度。”

 “刘老板,这可能有人误解了我的话。您减了我二十多万的货款,我王渝生怎么能沉默不语呢,至少也得表达出我已知道了刘老板对我的关爱吧?这话又不好直接对您说,于是就给他们二位打了电话。

 我想歌颂刘老板,都嫌自己口齿不够伶俐,怎么能说您的坏话呢?刘老板,韩经理、马经理他们也不会陷害我,您说是吧?”

 “对你王渝生,我是了解的。我若是真有什么事,你都不会往外说,怎么会无中生有呢?这件事我不想追查,但也不能任其一直传播下去。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说是你传过来的,你有时间过来一趟,把‮实真‬情况说一下,以正视听。你看怎么样?”

 “好,好。打击歪风琊气,义不容辞,况且这件事又把我牵扯进去了,我更是责无旁贷。把手里的事安排一下,后天就出发,您看行吗?”

 “这件事其实也怪我,当时你问我怎么称呼,我一着急,顺口就说了个表姐。谁都知道我是‮儿孤‬,没有亲属,凭空出来一位表姐,给一些人提供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但这些人怎么不往积极方面想,我是没有亲戚,然而家乡人哪个不比亲人还亲?比如报纸里面提到的王爷爷和他的孙子王朋。

 其实全村人都是我的亲人,谁有困难我都应当帮。我看你也不用着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要来,就要争取把事情说清楚,千万不能越抹越黑。”

 “您放心吧,我一定摆平它。”放下电话,王渝生苦恼地摇了‮头摇‬。

 没想到自己这次失算了,拍马庇没有拍好,拍到马蹄子上了。韩经理、马经理这两个人真成问题,什么事自己知道了就行了,干什么非要跟别人说。

 这事也怪自己,如果自己不图提高自己的形象,不给他们打电话,就不会惹这个麻烦了。事已至此,后悔药没处买,还是想想怎样解决吧。要想把刘大江同白雪他们家的关系说圆全了,王渝生真犯难了。

 不是亲属,与白雪又没有关系,怎么知道白雪她妈住院?如果仅仅是做善事,捐了款也就够了,怎么一直关心到手术后的恢复?

 想得王渝生脑袋都疼了,也没想出一个有说服力的方案。他感到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午饭。他找了个小饭店,要了两个菜、两瓶啤酒。心里有事,这酒也喝不痛快。

 耳边总有刘大江的声音:“据说这事是从你们三人那里传出来的,就有较高的可信度”“既然说是你传过来的,你有时间来一趟,把‮实真‬情况说一下,以正视听”“不过,你要来,就要争取把事情说清楚,千万不能越抹越黑”王渝生用两只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但手哪能捂得住,因为这声音不是从外面传进耳朵的,而是从里面向外传的。

 刘大江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萦绕着:“我是没有亲戚,然而家乡人哪个不比亲人还亲?”

 “家乡人?”王渝生眼前一亮,有了!他把捂耳朵的手放下来,抑制不住‮奋兴‬,拿起啤酒瓶,嘴对嘴“咚,咚”几口就把啤酒倒进肚里,快速地离开了饭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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