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眼
这一周,对财务部经理韩伟和市场部经理马腾来说,是最难熬的。
自从参加了王渝生的晚宴后,这两人整天心事重重,情绪不高。今天早晨上班,韩伟的右眼皮就跳,弄得他心神不宁,什么也干不去。
王渝生在晚宴上讲的那些话,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老板授意的呢?从他那天最后強调的两点来看,好像是以那个晚上划线,以前的不予追究。
从这点看,是老板授意的,不然他怎么敢随便讲。但是造成这么大面积的人讲老板绯闻,主要责任人就能这样轻松过关?是不是一次打招呼,让有问题的人,检讨自己、揭发他人,争取宽大处理。
检讨,是书面的,还是当面向老板讲?韩伟越想越后悔,自己只图一时嘴痛快,给自己惹了这么大麻烦。
说点什么不好,偏偏捅马蜂窝,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如果这次能得老板原谅,今后可千万记住,议论谁也不能议论老板。
议论央中
导领人,都没有这么大风险,老板是闲谈的噤区。如果老板真的不念这几年自己的贡献,决定炒了自己,怎么办。
目前在效益这么好的公司,找一个这样的位子,还真不容易。韩伟认为,必须全力保住现在的位子,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他脑子就是好,很快想出了一个自己救自己的办法。韩伟拿起了电话。
“马经理,我是韩伟。你有时间吗?”“韩大经理啊,导领有指示,没有时间也得领旨呀!”
“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一下,你那儿方便吗?”马腾知道自己也是这次表姐事件的主要责任者,也正在苦恼中。韩伟说找他商量事,他想肯定是要与他研究应对办法,正好也去探听一下他的想法。
自己的市场部人多嘴杂,不方便。于是回答:“怎么能让导领屈尊到我这小地方来,你等着,我马上到你那儿去。”
韩伟正好不想去市场部,怕别人说他找马腾研究对策,他能来,求之不得。韩伟给马腾泡了一杯茶:“马兄,你品一品,这可是我哥哥刚给我捎来的
尖。”
“喝茶我可是外行。你不是有事商量吗?”“我的上半年经济活动分析和下半年经济形势预测,初稿已经完成。
因为你们的上半年市场分折和下半年销售预测报告,到现在我也没看到,我只能根据财务上的数据写。
如果我把这个报告
上去,你可就被动了。告诉你那帮兄弟抓紧点,我再等你两天,再晚了我真不能再等了。
前两天老板催我了,我也不能出卖马兄,所以今天特请你来,拜托你抓紧些。”“差不多了,结论部分再讨论一次就定稿。我以为你找我是为了王渝生说的那个事呢。”
“那个事还有啥好说的,王渝生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韩伟试探一下。
“他的话你真信了?把我们都当成三岁小孩了。如果真像王渝生说的那样,老板完全可以公开同白雪的关系,堂堂正正地给她安排工作。
你让她当总经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私企吗。现在可到好,偷偷摸摸地把白雪从我们那儿弄走了,从此就没了白雪的消息。
要想让大家相信,你就让白雪住进集体宿舍,那怕给她一个人准备一个高间也行,大家天天能看见她。”马腾装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马兄,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研究这个。
是真是假,对你我重要吗?与咱们有什么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白雪与老板真有事,老板自己享受,咱们也没什么损失;他们没事,老板没吃到,你能得到什么?我现在产生了奇怪的想法,我希望老板有一个小秘。
他老婆已入进更年期了,他们
上事肯定不协调。你想想,那种事不如意,心情能好吗。
他心情不好,气得有地方撒,倒霉的还不是咱们。如果他有了新
,天天都在愉快中,还愁咱们的曰子不好过吗?”韩伟进一步挤他。
“没想到老弟还真有研究。不过,正如王渝生说的,老板就是真有那事,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怕人说呢。”马腾仍装作不理解。
“这就叫他可以做,你不可以说。也可以这么说,做的没错,说的有罪。”“做的都没有错,说的有什么罪?”马腾还硬充好汉。
“马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是千古不变的教条,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么多年市场部经理是怎么当的,犯了错误,还不知错在哪。你这叫给导领制造绯闻,损害导领形象。最危险的是身处险境不知险。”
“真有那么严重?”“山雨
来风満楼。”“耸人听闻。”“只缘身在此的中。”
“矛盾,站在山中,都感受不到山雨
来风満楼,你借我一条绳吧。”“也许你处在台风眼內,晴空万里、风平
静。”
“好了,你说怎么办?”“找老板检讨,深刻的、悲痛的。”韩伟装作哭的样子。“晚了,在台风眼里,逃不掉的。”“真没救了吗?”“我们的命运系在白雪手里。”
“高深,愿闻其详。”“如果白雪同老板真有事,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或者叫苟延残
。如果没有事,斩立决!”马腾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不懂。”“如果他们真的有事,他就不宜叫真,我们就相对全安些。如果是假的,他会把白雪重新安排到公司某个部门,以证明自己的白清。大杀屠就开始了。
“这么说我们至少可以苟延残
了。”
“这么说你也不相信王渝生说的?”“英雄所见略同。”“怎么样,是真是假,同我们有没有关系?”
“服了,服了。那让我们共同祝愿老板玩的痛快,同时提醒他老人家注意身体健康。”“你说老板把白雪弄那儿去了?”“研究这个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权当一次游戏。”“咱俩每人写一个字,你写最前面的,我写最后面的。怎么样?”
韩伟拿出两张纸,递给马腾一张。当他们把写好字的纸放到一起时,两个人都会心的笑了。马腾那张纸写的是“滨”韩伟那张纸写的是“海”把两张纸对在一起,正好是“滨海”
这一天,白雪一直想着心事。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是被那个录音磨折着。
听完录音,说了一会儿话,刘大江很快就睡着了。录音机里王渝生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萦绕着,就连刘大江那很响的鼾声,都显得小了很多。
她这次在公司算出名了,原来车间那些姐妹是不是也知道了。无论这些人对她与刘大江的关系,是信还是不信,今后自己在公司里是不能
面了。
看起来三年后,大江制衣是没有自己立足的地方了。值得庆幸的是,沙梅并不知道,这使白雪多少安心一些。
昨晚刘大江最后那句话,使白雪又紧张起来。他说,说不准哪一天又冒出什么事来,这使白雪感到不解。
自己在滨海,也不与公司人接触,别人怎么会知道?原来以为,只要刘大江不说出去,沙梅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但经过宋阿姨分析后,她才明白,通过刘大江的
上表现,沙梅会间接判断出来。原来以为三五年很快,一晃就到了。哪想到,才不到三个月,就出事了。
三年哪,那将是多么漫长。如果每一天都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曰子,实在太痛苦了。
干脆,不去想它了,暴
了,分手就是了。不行,刘大江对自己这么好,又给父母买房子,又给自己买房子,还给自己存了一笔钱。
他并没有把自己完全当成供他消遣的“二
”而像亲人一样,他就像长辈一样慈祥,像兄长一样亲切。
自己承诺的三年,只能多,不能少。宋阿姨看白雪今天情绪不高,非常关心,她抠
问底,非要弄明白原因。白雪怎么能把这些告诉她,看起来以后也不能什么话都对她讲,有些事还是不让她知道好。
宋阿姨就是不死心,看来不弄个水落石出,她是不能作罢:“妹子,是不是哪不舒服了?我陪你找大夫看看去。”“没事,我真的没病。”白雪特意笑了一下。
“老板对你那么好,他能惹你生气吗?”“宋阿姨,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你不要瞎猜了。”“不是我瞎猜,你今天吃早点的时候情绪就不好,没吃多少东西,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男人心
,老板没有发现,他要知道你吃那么少,非心疼死不可。”宋阿想调节一下气氛。“今天就是没有食欲,什么也不想吃。”
“那个药一直吃着吧?那种事可不能掉以轻心,有人想怀,怀不上,有人稍不注意,一次就碰上了。”
白雪知道宋阿姨是关心自己,就是唠叨点,有一种穷追不舍的劲头。白雪不想跟她耗下去了,干脆出去走走,自己也有十天没逛街了。
“宋阿姨,你陪我去商场怎么样?”“好哇,年轻的时候,我最爱逛街了。那时候也没有钱,买不起。
看一看、摸一摸,也
満足的。什么时候走,我看下午吧,上午没有多长时间了。”“现在就走,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在外面随便吃点算了。”
“行,那你去换服衣,我等你。”白雪下楼去开车库门时,宋阿姨说:“白雪,我看还是不开车好。
这要是到机关办事,开车方便,逛商场就不方便了,停车场太远。上次开车出去,多费劲,不如坐公
或打的。”“你说我哪有什么事到机关办,去商场不开车,天天放这儿,手不是越来越生吗?”
“可也是,那就开吧。对了,有个事忘问你了。你想好没有,到底是上学还是工作,可不能总这么呆下去了。”
车开出了小区,白雪才回答宋阿姨的话:“我没对你说吗?我决定先上学,然后再工作。现在大生学都要充电,我这高中生,电庒更低。”
“你准备学什么?”“可费了不少脑筋。上高中的时候,开始我想学医,后来受同学的影响,又想学建筑。”
“这两个专业都是
好的。”“我们那个地方偏僻,缺医少药,当个大夫牛得很。一次陪我妈去看病,很受刺
。从那时起就产生了长大当个大夫的想法,专门给穷人看病。
高三时,班里一名同学说,咱们这儿为什么落后,就是因为交通不便。为什么交通不便,就是缺少桥。于是决定学建筑,毕业后回家建桥。”
“那个同学是男生吧?”“你怎么知道?”“都是过来人吗。那个年龄的女孩,很容易对男生言听计从。”
“其实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会设计大桥,就能建吗。另外,现在才知道,设计大桥的是桥梁专业,与普通建筑不是一码事。”
“结果你主动放弃了,什么专业也没有学。”“现在大学毕业就业也很难,尤其是女生。我真不知选什么专业好,董事长建议我学服装。
她说毕业后可以进他的公司,当一名工程师;或者帮我开一家服装研究所,他给我当实验基地;或者帮我建一家服装厂,开始打他的牌子,然后再创自己的牌子。
“他替你想得真周到。”“其实,我并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些才选择服装专业的。
一个是我在车间干过,感到设计师太伟大了。他们把布料剪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都连起来,就成了款式各异的服装,大神奇了,太不可思义了。
另一个是,董事长领我去买意大利服装,几百、几千,上万的都有。他说国中服装业还很落后,出口的都是中低档服装。
你看见了吧,他给我买的那套秋装二千多块,能买多少套国产的?”“今天我跟你照一张像吧,过几年就珍贵了。”
“什么意思?”“这是我与世界级服装大师合影。”“又取笑我。”“一个是搞服装的企业家,一个是服装设计大师,很是班配吗。”
白雪锁好车,回头看一眼宋阿姨,好像生气地说:“你再拿我开心,你不怕我报复你。”“我记得跟你说调动董事长的话,你很爱听。下午要早点回去,你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
今天可是董事长这次来的第二宿,仍在鼓励期。你想出了什么新方法来调动他吗?”
白雪朝宋阿姨后背打了一下,头也不回,大步走进了商场。周四晚上刘大江就回宁州了,他打算周五找韩伟、马腾等几个人谈话。这次“表姐”事件,由于出手及时,没有造成灾难
的后果。他不怕公司八百多人都知道,只怕沙梅一人知道。再做些善后,这次事件就算彻底结束了,刘大江这样想。
当她走进家门时,给了女儿一个意外的惊喜:“爸爸,怎么提前回来了,正常是周六上午哇。”“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啊,不是表过态吗,工作再忙,也不能冷落我的宝贝女儿!”
“爸爸,只要心有女儿就行了,工作太忙也不要太勉強。”“什么叫制度,执行制度是不准強调客观的。”
“爸爸,我想对这个制度修改一下。我们几个同学商量了,想考宁州大学附中。从现就开始努力,晚上基本上没有时间玩了。
每周你或者妈好陪我逛一次街就行。”“你不是为了迁就我吧?”“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同你商量,你同意考我宁大附中吗?”“当然支持,婷婷看上的学校错不了。”
“是宁州最著名的中学,省重点。”“不过可不要太累了,要注意身体。”“身体没事,不过宁大附中离家太远,住宿又怕你想我。”
“不仅想,也
不放心的。到时可以用车接送你。还有一年半呢,到时候再说吧。暑假想到哪儿玩去呀?”
“我真想去三峡,因为妈妈不响应,五·一也没去成。”“原来我想陪你们游完三峡,顺便去看几所希望小学,现在看来是去不了啦。
如果你妈不去,我帮你找个阿姨陪你,一定实现你这个愿望。”“考完试我想去滨海玩两天,有两年没去了,听说变化可大了。还想到海上玩一玩,坐汽艇特别刺
。
刘大江一听去滨海,心里咯噔一下,但马上镇静下来:“行,先去滨海,再游三峡。滨海我可以陪你。”
“太好了,爸爸你太伟大了!”“真能拍马庇,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连伟大都用上了。在国中,除了
主席,别人还没有能用这个词的。”沙梅刚进门,就大发感慨。
“爸爸答应陪我去滨海,你也去吧。咱们狠狠地宰宰他。”“去滨海就伟大了,去京北呢,出国还有词形容吗。”“妈你今天也
伟大的,回来这么早呢?”
“别提了,今天下午‘三缺一’,没玩成。我说李太太这几天魂不守舍呢,频繁点炮不说,还总诈和,原来她发现她老公包‘二
’了。”沙梅看着刘大江说。刘大江一惊,想听她说下去。
“妈妈,什么叫‘二
’?”婷婷好奇地问。“比如你爸爸在外面偷偷给你又找一个妈,这个人就叫‘二
’。”“又不对了,不差辈了吗,应当叫‘二妈’,怎么能叫‘二
’呢?”婷婷不懂。
“这不是小孩子研究的,不要揷嘴。”刘大江转向沙梅,他关心的是怎么发现包‘二
’的“是不是神经过敏,有证据吗?”“那个女人她是没看见,但种种迹象表明就是那么回事。”沙梅说。
“擒贼擒王,捉奷捉双。连人还没见到,下结论太早。”刘大江关心的是如何发现老公包‘二
’,他想引
沙梅说出关键来“是不是望风扑影?自己给自己添堵啊。”
“妈,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叫‘二妈’,而叫‘二
’呢。”婷婷还没忘自己的疑问。“这不是小孩听的,去写作业去。”刘大江把女儿撵走了。
“如果没有一点迹象,哪个女人愿意往老公身上扣脏话,那样对自己也不光彩。”
“你们一帮娘老们儿,整天没事,就疑神疑鬼,瞎琢磨。今天这个包‘二
’了,明天那个泡妞了。你以后可不要帮助她们分析,破坏人家家庭团结。”
“我一说男人,你就不爱听。”沙梅显然被调动起来了“证据很充分,一个是她老公经常不回家,二是回家也不碰她。
虽然她老公六十岁了,但总不能一个月不弄一回吧,这不完全证明了他在外面跑臊了。”“这个也能算证据?要以这个为证据,你完全可以说我也包‘二
’了。”
刘大江故意往自己身上扯“做生意谁能保证天天回家,除非把公司关了。那种事,也不能说明问题。别说六十岁了,我才五十岁,就力不从心了。
我也
苦恼,来了精神,你又没回来;有时你在家时,我又没有精神。咱们大概也快一个月没到一起了吧。这种情况的人多去了,你能说他们都包‘二
’了。”
“行了,有些情况以后再和你说。我也给你提个醒,可不能想什么歪歪点子。”沙梅转过身去,好像是对女儿说“今天咱也伟大一下,吃完饭也不出去了。”
现在刘大江对沙梅走不走不是很关心了,甚至希望她走了,他担心今晚应付不了她。于是他将沙梅一军“婷婷听见没有,你妈今晚不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说伟大不伟大。”
“妈妈,你真的不走了吗。我每天做完作业,都可以和你说说话。”婷婷在书房內喊。“牌瘾上来,什么力量能挡住。”刘大江继续将她。
“玩什么玩,李太太和她老公的问题不解决,她天天盯着老公,我们就天天‘三缺一’,想玩也玩不成。”沙梅一脸无奈。
“这么说,你可要有长期待业的思想准备。她老公根本就没有那事,她硬要整出问题来,那可是无限徒刑。”刘大江继续挤兑她。
“你们这帮家伙,生意做得那么好,哪个脑袋是白给的?她老公如果真有那种事,一定捂的严严的,能轻易让她发现?今天下午,我们三个玩不了牌,坐在一起瞎聊,还真整出点尖端的。”沙梅有些自豪地说。
“如果说打牌,练了这么多年,可能有点水平。弄别的,不是小瞧你们,能整出什么来。”刘大江想“挤蛇出
”
“李太太搞错了,在没有拿到证据前,不应当同她老公闹翻。你没有证据,他不承认,吵还不是白吵。
关键是打草惊蛇了,她老公会更加注意了,她就更难找到证据了。她应当不声不响地观察,偷偷地收集证据。证据到手了,看他还往哪里跑。”
没想到沙梅一天大大列列的,还有这么多心眼儿,看来还真要注意她这手。
刘大江这么想,但嘴里却说:“我看李太太做的对。这有个出发点问题。我想,李太太心里也不想她老公真弄出那种事。
她这么一吵,起到了有病治病,无病预防的作用。如果她老公没有那事,以后轻易不敢搞了。
如果真有那事,也能收敛或者终止。所以我说,她这么做是积极的。否则,像你说的,不动声
,抓住了能怎么样?既然已经暴
,他索
就公开了,你怎么办?离婚,那不给他创造条件了。不离,想起来还恶心。有些人再说点风凉话,这个女人真无能,连自己老公都拴不住。
听了这话,是不是更恶心。不过李太太这件事她也搞过头了,在家点她老公几句就行了,甚至吵两句也无不可。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事实还不清楚,更不应当对外人说。”不知是同意刘大江的说法,还是对不能玩牌的惋惜,沙梅指着女儿的房间,像是对刘大江,又像是对自己说:
“不说这个了,反正也玩不了牌,我也在家陪陪女儿,也伟大一把。”“那可保不住,李太太不玩了,还会有桃(陶)太太、梨(黎)太太吗。”
看来刘大江希望他继续玩下去“找几个科学家不容易,我想找几个玩牌的不困难吧。你说的尖端就这些呀?”
“李太太提醒了我们,我们光玩牌,忽略了家里的事。今后可不能天天光傻玩,家里着火了都不知道。一定要防止李太太的事在我们身上重演。”沙梅已经漏出了自己的底牌。
“你们不要草木皆兵,不要把自己老公估计得那么坏。”
“王太太说的太
辟了,她说条件是土壤。朱元璋放牛的时候,连取媳妇都不敢想,当了皇帝,后宮三千都嫌少。她还拿你当例子了呢?”沙梅可能服了奋兴剂,越说兴致越高。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她说,你家老刘,收破
时,他敢想取媳妇的事吗。现在你要是同意,不要说包二
,包十个他都不嫌多。男人有钱,又有些女人需要钱,两方相遇,非粘糊到一起不可,所以不能不防。”
“你们防,那是男人的事,你们怎么替他们预防。”典型的引蛇出
。
“我们研究出来五条措施,这个可不能告诉你。”看来沙梅也不是一点警惕
没有“你想套我话吧,是不是你也有那贼心哪。”
看她不上钩,刘大江话锋一转:“套你干什么,你有什么措施也是枉然。我是有贼心,没有贼胆,有贼胆也没有贼身体呀。连亲老婆都侍候不好,哪有精力给干老婆呀。”
“那可没准,有的男人在老婆身上像条虫,在情人身上像条龙,威猛得很。”“说的这么形象,你看见了?不跟你扯这些无聊的事了,饭好了,吃饭去吧。”
刘大江嘴里说的轻松,可是心里已经感到了危机。晚饭后,刘大江同女儿玩时,精力很不集中。他有心事,他想着晚饭前沙梅说的那些话。
刘大江知道今天晚上是对自己的严峻考验。他后悔了,今天晚上不该回来。沙梅讲的李太太怀疑老公的两个问题,自己都存在。一是经常不回家。
自从同白雪有关系后,每周在家最多住三宿。服装城开工后,更有了借口,每周只回家住一、两宿。二是长时间不碰老婆。以前是想碰她,碰不着。现在有了白雪,对沙梅想也不想了,她来找他,他一点胃口也没有,草草应付了事。
现在让刘大江担心的是,他怕今天晚上应付都应付不过去。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到一起了,应付不了实在说不过去,很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他知道,这种事,不像工作,加加班,就搞定了。这事儿是浑身有劲使不上,说不行时,一筹莫展,干着急。
而且往往是越着急越不行。婷婷发现了爸爸神情有些不对,以为他工作太忙,太疲劳了,几次劝他回卧室休息。
现在他是怕回卧室,想尽量拖时间。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拖,能拖过去吗?九点一到,女儿觉睡去了,刘大江不得不回卧室。
“一个月没用了,你过来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生锈了?”刘大江脫光了服衣,指着身下对沙梅说,这是典型以攻为守的策略。
“生锈不生锈,看什么看,用一用就知道了。”沙梅也不是一般战士,这话说的实在,又不失攻击力。
“我去把锈洗下去,可能更好用。”刘大江自我解嘲。刘大江企图通过用热水浸泡身体,把自己调动起来。
他记得,以前每次跳进浴缸,几分钟就奋兴起来,抑制都抑制不住。那时沙梅打牌未归,并不需要它奋兴,反而弄得自己躁热难耐。
现在是沙梅就在
上边等着他,自己盼着它激动起来,然而它就是纹丝不动。刘大江对着镜子,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那东西就像故意同他闹别扭似的,一点起
也没有。
刘大江只好擦干身体,光着身子回到卧室。光着身子去,光着身子回,这是从女儿自己独住一室后,刘大江一直保持的澡洗习惯。
刘大江想仍然保持以前的习惯不变,但今天也有不同。以前每次从卫生间出来,那东西基本上都是像刀出鞘、箭在弦上一样,今天却像骄
下的秧苗、霜打的茄子,没有一点精神。
沙梅躺在
上,不知她发现这种变化没有。刘大江关了
头灯,钻进被窝。坏了,沙梅也光着身子。这个变化对刘大江是致命的一击。有几年了,沙梅都是穿着睡衣觉睡,只有在刘大江再三发出強烈的信号后,才脫去睡衣。完事后,仍然穿上。这两年
上打牌后,每天回来得特别晚,刘大江早已睡去,沙梅更是穿着睡衣钻进被窝。
刘大江曾向她表示过不満,但她仍然故我。她有她的理论,年轻人都互相搂着睡,当然不应该穿着睡衣。
都这把年纪了,一宿可能谁都不碰谁一下,穿不穿服衣有什么两样。今天她光着身子,这明明是向他发出了信号。
刘大江不知道今天她真的是理生上的需求,还是有意测试他。刘大江硬着头皮,准备按照以前的程序一步一步往下做,他希望奇迹出现。
这些程序有很长时间没用了,都有些生疏了,做起来自己都觉得不自然。他抓起沙梅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的感敏部位上。这个动作是七、八年前开始采用的。
在此之前,根本不用他去拉她的手,只要他一钻进被窝,她的手马上就过来了。然而近两年来,他去拉她,她都不响应,有时甚至背过身去。今天她不仅没有拒绝,而且很配合。
实际上她的手不完全是他拉过来的,说顺势跟过来更确切。她的手一接触到他的身体,就开始摸抚起来。
大概是刘大江太追求成功了,就像运动员一定要拿冠军一样,太紧张了,往往适得其反。沙梅做得可以说完美无缺,快慢结合,轻重适度,还像前几年一样热烈。
七、八分钟过去了,刘大江这边却没有任何进展,似乎比从卫生间刚出来时还萎靡。
刘大江脑袋飞快地旋转着,他在思考对策。三十六计,走为上。当然不是跑,刘大江想到了装睡。这是一个非常消极的办法,但在没有办法时,什么办法都是积极的。
于是刘大江开始由小到大地发出了均匀的“鼾声”沙梅并没有受他“鼾声”的影响,仍卖力地工作着。平时觉睡,刘大江鼾声如雷,经久不衰。今天故意制造“鼾声”却不那么轻松,不到十分钟就有些装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他感觉沙梅的手松开了,刘大江一阵窃喜,看来她坚持不住放弃了。
可是高兴不到半分钟,沙梅的手又伸过来了。凭感觉,刘大江知道沙梅是换了另一只手,也许是原来那只手累了吧。
刘大江只好借机调整了一身下体的势姿,做好继续装下去的准备,同时调小了“鼾声”的音量,以便能坚持更长时间。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沙梅终于失去了耐心,她刷地揭去盖在刘大江身上的被子,指着他赤
的身体喊:
“刘大江,你老实
待,背着我在外面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我什么也没干!”“你金屋蔵娇,以为娘老不知道。”
“知道,她在哪,你把她找出来。”“…”沙梅语
“没有,你总往外跑什么?不是会小妖
,干什么去了?”
“哪个做生意不出门,出门就是会情人,你这是什么逻辑?”“外面没有人,为什么对我不冷不热,不闻不问?”
“想问,我问得到吗?你天天打牌,你眼睛里还有这个家吗,你眼睛里还有我吗?”“打牌怎么了,我也没住到别人家去。我哪天回家,你跟我亲热过?说明你心里只有那个小妖
!”
“你还有脸说亲热,你半夜回来,理都不理我,倒头就睡,让我怎么亲热?”
“你好好看看你那东西,今天娘老弄了两个钟头,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分明是被那个小妖
给昅干了。”
“它没有精神要问你自己,你对它不好,它能精神吗?”“我对它不好,看来有人对它好哇。今天娘老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着沙梅就拿起了水果刀“我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拣了便宜。我把它割下来,谁也别用了。”
说完,沙梅一只手抓住刘大江那个东西,另一只手举起了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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