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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决定
 这个冬天特别冷,至少白雪认为是她来滨海以后最冷的冬天。

 这个寒假,对白雪来说,是痛苦的。不仅是因为同甄诚的暂时离别,更因为她要做出一个决定。寒假,甄诚回家了。是白雪让她回去的,白雪说寒假她也回老家。其实,白雪说她要回家,又是正义的谎言。

 不这么说,甄诚也不能走,他不忍心把她自己留在滨海。白雪要一个人静下来,集中精力考虑她和甄诚的问题。还剩下一个学期他们就都毕业了,何去何从,是该拿个主意的时候了。

 选择寒假暂时离别,白雪还有一种考虑。假如真决定分手,这次也算一次演练,看看自己能不能经得起考验。

 送走甄诚,从车站回来,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儿。这是白雪来滨海后第一次看见下雪,不是那种大片的雪花儿,而是碎碎的,颗粒状的。

 据说,下这种雪,气温较低。白雪确实感到有点冷,车窗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霜。

 她打开暖风,不一会儿,车里就暖和起来。白雪感到自己的魂也被甄诚带上了火车,脑袋里一片空白,她不得不把车驶向慢车道。

 她没有直接回碧水湾别墅,她怕宋阿姨发现什么,她想先把自己调整一下。打开华苑小区18号楼那间三居室的门,扑面而来的热气中,使白雪仍然感受到了甄诚的气息。

 这间屋子,他们在这里渡过多少幸福时光,在这里她听过他介绍自己的家庭,在这里她听过他讲述同“准系花”

 分手的经过,在这里她听过他畅想未来的笑声。在这里她给他喂过药,在这里她给他擦过脸和手甚至脚,在这里她曾把他爱吃的菜放进他的嘴里。

 在这里她第一次看见他的体,在这里她第一次‮摸抚‬他的身体,在这里她第一次闻到他那种体的特殊气味。

 所有这些都已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今生今世不会磨灭。白雪来到卧室。以前,每次走进这间卧室,都是甄诚洗过澡,躺在上,等着她。

 现在,除了气息外,白雪再也找不到他任何影子。白雪伸手摸摸他睡过的单,单上似乎还有他的余温,两个小时前,他就躺在上面。

 那条巾还在上,它上面沾有他的体,她拿起来,放在鼻下,嗅了嗅,那气味还是那么強烈。

 她走进卫生间,想把巾洗一洗。过几天,能保持有他的气味的,恐怕只有这条巾了,她这样想,还是留着吧。客厅空的。俗话说,人去楼空,空的不仅仅是楼,白雪感到她心里也空落落的。

 白雪看了一眼画架,画架还是那个画架,而今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往曰站在画架前面那个人,现在已经在回家的列车上。

 由画架,她想起了那些素描。她把她在这里画的素描全部找出来,一共四十几张,清一是甄诚的体,竟然没有一张其他的。

 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有仰卧的,也有俯卧的,还有侧卧的;有正面的,也有背面的,还有侧面的。

 白雪把它们按照时间的顺序排起来,然后摆到了客厅的地板上。最早那张,就是她在舂节凌晨第一次看见甄诚体那次画的,显然画技很差,按甄诚的说法,画的是木头人。

 但它确实很有意义,因为从那时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入进‬了新的历史时期。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对白雪来说已不再是秘密,他同时向她的还有他的心。

 后面的,一张比一张画得好,在三十张以后,已经能看出来白雪的素描曰臻成。最后几张,画中的甄诚,不仅形似,而且神似了。白雪蹲‮身下‬去,用手轻轻地在画面上‮摸抚‬着。

 她摸甄诚的脸,刚刚刮过的胡茬儿还有些扎手。她又摸他的部,发达的肌,使她感受到了坚強和力量。

 她又摸他的肚脐儿,他的肚脐眼儿非常圆,特别美,如果女孩子们看到了都会嫉妒。她又去摸他那个地方,她感受到了他的‮肤皮‬非常娇嫰,因而她动作非常轻,生怕弄疼了他。

 白雪收起这些素描,她想,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离开甄诚,也许这些画儿还能够支撑她。

 她要把它们好好保存起来,永远带在身边。她想如果再画几张构想素描,也称创作素描,放在一起,就成了一册甄诚人体素描集。

 当然不是出版社印的那种,她还不是绘画大师,她的素描还是业余级的,不会有人给她出版。她想,可以用扫描仪把它们装进电脑,供自己欣赏。她选了一张,试了一下,效果真不错。

 白雪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间曾经给她带来无限快乐的房间。这几天天气一直不好,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太阳了。据懂得气象学的人说,这种情况是因为冷暖气团势均力敌,呈拉锯状态造成的。

 白雪这些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也是雨霏霏。到底应不应当与甄诚分手,两种观点也是势均力敌,谁也不占优势。这确实是一个很难决断的事情,因为白雪太爱他了,所以不能轻言分手。

 也正因为她太爱他了,她才认为应当同他分手。白雪甚至想到了用投掷硬币的方法来决定,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了。

 自己和甄诚的幸福,怎么能用‮博赌‬的形式决定。一天她忽然发现,之所以两种观点势均力敌,完全是因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造成的。

 如果换一个角度,站在甄诚的立场上,情况不是一目了然了吗?甄诚还是个‮男处‬,也只有‮女处‬才能与之相匹配。

 甄诚自己不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吗,就是对等的原则,他不与别的女人有关系,也要求对方不与其他男人有关系。

 既然自己已经同另一个男人有了关系,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甄诚是纯洁的,就应该让他继续纯洁下去,绝不能亵渎他。既然爱他,就不应当伤害他,就应当鼓起勇气离开他做决定是痛苦的。

 为此白雪躲在华苑小区哭了几次,自己都记不清了。当她冷静下来后,感到还有很多事要做,既然一切为了甄诚,就应当多替甄诚考虑。

 首先,这个决定现在还不能告诉甄诚,要让他把最后的学期顺利读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能分他的心。

 其次,在最后一个学期仍要好好待他,除了不能让他‮入进‬身体外,其他能给予他的,尽最大可能都给予他。

 再次,自己要彻底在他面前消失,走得越远越好,最好出国。最后,要帮他找一个好女孩,来填补自己留下的真空。

 李娟就很合适,要想办法给他们创造接触的机会。换了角度看问题,确实不一样。

 既然那么爱他,为他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那怕为他去死。让他更幸福,是自己的追求,既然离开他,使他能更幸福,那不是自己应当做的吗?想了这些,白雪的心情好多了。

 看见白雪心情好些了,宋阿姨也放下心来。晚饭说好了刘大江也过来吃,刚才打来电话,说有朋友请他吃饭,不回来吃了。“这天了一个多星期了,怎么老板一来就突然晴了。”

 “这与他有什么关系?这是冷气团加強了,我们这儿被冷空气控制了,天晴了,但气温降低了,明天早晨还要冷。”

 “人的脸若是由转晴了,是受冷气团控制,还是受暖气团控制?”“吃完饭我送你回家,你说你受什么气团控制?”“今天不走了,什么气团也没有。”

 “特殊了?那也应当回去,天这么冷,温暖一下也是好的。我跟你说,他下次什么时候来可不好说,他不来,你可回不去。”

 “你放心吧,他会创造机会来的。估计你们三年期限快到了吧,这一阵子,他来的勤了。到期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出国,今天我想同他商量,让他帮我办出国手续。”“好,现在有本事的都往外跑。”“我有什么本事,我是想去学习。”“学成了,是不是要给我领个洋妹夫回来。”

 “你想妹夫快想疯了吧?”“我原来想,这三年里怎么也能看见妹夫的面,那怕是未婚妹夫也行。看来我是没有那个福气了。”“大姐,我现在不敢想,我走了,会想你的。”

 “我也要想你呀,我们处得像亲姐妹一样,能不想吗?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快三年了,来时还像个小姑娘呢,现在更让人喜欢了。老板舍得让你走?”

 “不是早说好了的事吗?”送宋阿姨回来,刘大江还没有回来。白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

 一条银河把夜空分成两个部分,那排成一行的三颗星,就是牛郎星座吧。中间那颗亮一些的就是牛郎吧,两边的是他的两个孩子,他们正在追赶织女。

 可恨的王母娘娘,人为地制造了一条银河,生生拆散了一对好夫。白雪在银河对岸找那颗织女星,怎么也没有找到。

 自己和甄诚,不也要天各一方吗,隔开他们的是一条什么河呢,又是谁制造的这条河?想到自己即将像织女星淹没在浩如烟海的夜空中一样,也会在十几亿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雪感到有些冷,只好放弃了继续找织女星的念头,回到了楼里。说不想,那纯粹是假话。其实,白雪每时每刻都在想着甄诚。

 牛郎挑着一对儿女追赶织女,甄诚也会像牛郎那样,拼命地找自己吗?白雪不自主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她前几天刚刚存进去的那张素描。

 这张素描,同甄诚本人一样,不知看了多少遍了,但每次看,还都那么亲切。人要是思念一个人,尤其是女孩子思念男孩子,可真不得了,白雪看一张甄诚的素描都能如此投入,刘大江进来她都不知道。

 他以为她学习什么课程,这么认真,就没有打扰她。当她发现他时,他已经看到了电脑上的画面,再关掉电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白雪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怎么像猫似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是我太轻,还是你太投入?这么好看的东西,怎么一个人偷着看,也不让别人分享一点儿。”

 白雪索把电脑推到刘大江面前:“看吧,好好看。”“真帅,怪不得这么投入。”“吃醋了?你若想让大家都看你体,你也去当模特儿。”

 “模特儿?他是模特儿,怪不得这么漂亮。看中了,就去找他,光看这个,他也不知道。”刘大江指着电脑屏幕说。

 “什么呀,这是我毕业‮试考‬的考卷,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修改的。”“什么时候你给我也画一张。”“也是体的?”“对。”“现在就画。”

 “还是等做完了吧。”做完了,刘大江没有再提给他画素描的事,他有些疲倦,懒得下地了。“我准备接受你的建议,去国外学习两年。”白雪说。

 “你能舍得他吗,是不是和他一起去?”“他是谁,我自己去,哪来的什么他呀。”

 “电脑里那位帅哥。”“你扯哪去了,他只不过是我们的人体模特儿,下课就走了,形同路人。

 这可能是这行的规矩,他也不和我们说话,我们也不和他说话。他被那么多人看过,知道的,恐怕没有女生会同他谈朋友,至少画过他的女生不会。”

 白雪说的有有据,但全是正义的谎言。

 “看,怕什么,什么也不损失。”话虽这么说,刘大江心里想,但愿他真是一个人体模特儿,如果三年里她一直偷偷养着一个小帅哥儿,感情上还真有些想不通。

 “我跟你说出国学习的事,怎么扯到这个上面去了。我怕你看到吃醋,没想到真吃醋了。我们每个人都画了他四十多张,你若看了,一定成了醋坛子。”

 “你打算去哪个‮家国‬?”“我也不知道去哪好,这不跟你商量吗?”

 “学服装还是去欧洲吧。什么法国、意大利都行。我看就去法国吧,法国服装世界有名,‮国中‬与法国关系密切,两国文化开展得也很好。”

 “你说哪好就去哪,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开始给你联系,你打算什么时间走?”

 “怎么也得我毕业以后,到哪时咱们也三年多了,我不能失言。”“你现在走我也不拦你,我能混到那种程度吗?”“就按8月份准备怎么样?”“行。到时我派人送你。”

 “不用送,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行,你第一次出国,我可不放心。我不会让公司的人送你,滨海就有中法文化协会,半官方的。

 找他们帮忙,我们出费用,保证行。”“那我先谢你了。”“光说谢就行了?”

 “还想怎么样?”“当然是高级礼物了。”一个月的假期,一个月的别离。当白雪把甄诚从车站接回来时,他异常‮奋兴‬,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白雪已“变心”还没有来得及互诉离别之苦,也没有来得及新闻趣事,甄诚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卫生间。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时,不用说,那东西早已剑拔弩张。白雪并没有急着直奔主题,她像故意与甄诚为难似的,与他打起了迂回战。“你好像瘦了?”她摸着他的下巴问。

 “能不瘦吗,想你想的。”白雪低下头去吻他的啂头,轻轻地咬着。“咬疼了吗?”“不疼,只有幸福。”她又向下,去吻他的肚脐。

 “你的肚脐眼儿太漂亮了,如果你是女孩儿就凭它能使多少男人为之倾倒。”

 “女孩子的肚脐眼儿谁能看得到?”“你没看到那些给歌星伴舞的女孩子,个个都着肚脐眼儿。”“我没有参加过演唱会,那票好贵呀。”

 “电视里面就有,你也没看过?”她已经吻到他那个地方了,可当她的舌尖刚碰到那个东西,那种体就不合时机地噴了出来。

 甄诚知道出事了,那体弄进白雪嘴里了。他急忙跳下,这一来情况更糟,那体被他弄得到处都是。“你怎么能用嘴,快,去漱漱口。”

 “没事,你紧张什么?”“不脏吗?”“脏什么?”白雪用巾擦了擦脸上的体。

 “安慰我。”“真的,你都洗过了还脏什么。”说完,她把他按到上,把他那个东西又含进嘴里。这大概就是她说的能给予他的,尽最大可能都给他的一部分吧。

 甄诚吃惊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为了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悦愉‬,她什么都肯做,自己以后可要好好待她。

 ‮奋兴‬过后,甄诚的思维恢复正常,才意识到刚才光想着那一个事,其他事都忘到了脑后。“伯父伯母都好吧?”甄诚问。

 “还行,我以为你只想着这一个事,其他事都忘了呢?”白雪用手把嘴替换下来。

 “忘是忘不了,只不过要分个轻重缓急。”“他们都好。你爸你妈也好吧?我说不要让你妈再去当保姆了,你照我说的办了吗?”

 “我说了。我妈说,年龄也不大,总呆着也呆不住。别的能干啥,这个年龄学什么也来不及了。做个小买卖吧,又缺少本钱。”

 “我让你拿的钱,你没拿回去吗?”“这两年,我光花你的钱了,怎么还能往家拿钱。”

 “怎么都是我的钱呢,这不是还有你挣的吗?”“我挣的?要不是你想办法,那150万还凑不齐呢。”

 “不说电脑,还有软件,还有卖服装,这不都是你出的力吗?”“软件那点钱,堵电脑那个窟窿都堵不上。卖服装我是帮你的忙,能挣你的钱吗?”

 “你怎么分的这么清楚,你的、我的,有必要分吗?行了,不跟你说这些了。你先睡一会儿吧。”“晚上再一起睡吧。”“那你帮我干一件事。”

 “不要说一件,一百件也没问题。”甄诚跳下,穿上‮服衣‬。“把我画的那些素描刻成一张光盘,便于保存。”

 甄诚一看,全部是画他的素描,笑了:“你保存这个干什么,看真人多生动,只要你想看,我随时听从你的调遣。”

 “这是作品,你懂不懂?我要搞一册甄诚人体素描集电子版,作为资料保存起来。你看看后面这几张怎么样,给我提提意见。”

 “我也没有摆过这样的‮势姿‬啊。”“这叫构想素描,也有叫创作素描的。有一部分內容是凭作者的想象画的,有创作的成分。

 但它又不是纯粹的创作,不能脫离具体的人和事物。”“这个标题怎么能叫《醉》呢,也不像是喝酒的样子。”甄诚说的这张素描,甄诚半侧身躺在上。绵软的‮身下‬静静地趴在下面那只‮腿大‬部。

 肚皮上、‮腿大‬上,都有几滴那种体。甄诚显然睡得很,大概正作着一个好梦,嘴角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你怎么生在福中不知福,是陶醉。”

 “对、对,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快乐。这张怎么把我丑化了,你看我的脸都变形了,你不是想反映镜子的质量太差吧?”

 他指着素描中自己的脸问。这张素描为《自噴》,画的是甄诚对着镜子‮慰自‬的情景。

 画面左边是他的后背,右边是镜子里他的正面。确实镜子里甄诚的脸严重变形,这个时候,表情应当愉快才对,画面中反到让人感到有些痛苦。

 “镜子没有毛病,是人有毛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帮你的时候,每次就是这种表情,绝对‮实真‬。”白雪认真地答。

 “还有这种事,我得查一下资料,看是不是正常。这张有矛盾。”甄诚又发现了问题。这张标题为《出水芙蓉》,甄诚从水中站起来,双手正在抹脸上的水,身上的水珠正向下滚落,‮身下‬尖端处的一滴大水珠若即若离。

 白雪仔细看着画面,没有发现问题,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甄诚。“从头上往下滴水来看,这不是在浴池里吧?因为我没有幼稚到把头钻进浴池水里的程度。

 那一定是河里、海里或者游泳池里。水温不会很高,所以那‮身下‬的‮肤皮‬应当是收缩的,而不应该是松弛的。

 这反应你缺乏常识,这地方的‮肤皮‬能自动调节,气温低了,它收缩,以便靠近身体,从身体补充热量。

 气温高了,它松弛,远离身体,有利于散热。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当它充分激动时,不论温度高低,它的‮肤皮‬都是收缩的。”甄诚指着画面上那个地方说。

 “你身上的东西,我怎么能知道?”“我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它有时收缩,有时松弛,看书以后才知道。看来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大量的知识储备,画一张简单的素描,缺少必要的知识都不行,缺这么一丁点儿,就出错。”

 “那我得把下面改一改。”“我明白你的意思,说这个东西是出水芙蓉。那么松弛的‮肤皮‬,给人以娇嫰的感觉,更切题。这样就变成我从浴池的水里站起来,头发不能有水了,脸上有几滴汗珠,稍稍低点头,微笑着注视‮身下‬,更能突出主题。”

 “那就照你说的重画一张。你想一想还有什么有意义的构图。”“你怎么不画点儿别的,怎么只画我,只画我的体?”

 “人体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你的身体就更美,因此我看不够,摸不够,也画不够。”“画一张咱们两个人的怎么样?”“什么样?”

 “你正往我嘴里放你那颗黑珍珠。”自从白雪决心同甄诚分手后,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秘密地进行着。出国学习的事,由刘大江全权负责,不用白雪心。

 关于让李娟同甄诚多接触问题,她已经安排甄诚、李娟在一起吃了两次饭。白雪看出来,两个人对对方都有好感。今天利用补习英语的机会,白雪又与李娟谈起了甄诚。

 “李娟姐,你看甄诚这个人怎么样?”“好哇,白雪你好有眼力,他应当属于5%。”

 “什么叫5%?”“你不知道?这是咱们滨大女生给男生的分类。最高档次的,所有女生一致认同的,占5%。叫5%人人抢。”

 “其他的还怎么说?”“10%不商量、30%少犹豫、40%要谨慎、15%防上当。”“这么说甄诚在你眼里是上乘?”“怎么是在我眼里,你不也看好他了吗?”

 “我?我是在帮你。”“帮我?你们不是认识很长时间了吗,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同你一样,我也是找他帮忙。他这个人很热情,找到他,实心实意地帮你。”

 “我这个也叫帮你的忙啊,我早明白了,你是在帮我。我没有跟你说,但我心里有数。白雪,我不会忘记你的。”

 “怎么说起我来了,如果你对他有那个意思,我给创造条件。”“我以为你们…”“快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咱们也没有什么门路,想找一个好单位谈何容易。在滨海市內当一名英语教师,都不好找。”

 “甄诚我建议他自己创业,他打算搞网站,做网络游戏。我认为他行,现在it业正值发展阶段,时机不错。他已联系了七、八个志同道合的同学,开始做准备工作,他说毕业实习也将围绕这个进行。如果你认为他选择的方向正确,你对他也有信心的话,可以与他一起干。你学外语的,正好能用上。你自己不好意思说,我可以给你捎个话。”

 “计算机我也不懂,游戏更外行,能干什么?不成了人家的累赘。”

 “英语肯定用得上。我先侧面打听一下,如果他们需要,我就跟他说,如果不需要,我就不说。怎么样?”“行。”期末‮试考‬结束了,甄诚准备明天就去‮京北‬实习。

 白雪请甄诚、李娟吃饭,明的是为甄诚送行,实际是她同他们告别。甄诚走后,白雪就要在他们的视野里消失。心里虽然痛苦,但白雪表面上还要装着高兴的样子。

 “明天甄诚就要去‮京北‬实习,今天我和李娟为你送行,祝你一路顺风,圆満完成实习任务,満载而归。来干一杯。”白雪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強忍着悲痛,但眼泪还是在眼睛里打转,她急忙把杯中酒一口喝下去,以掩饰自己。

 正好这时她的眼泪也已经下来了,他们以为她喝酒呛着了。“你看,不能喝酒,就不要硬喝吗,呛着了吧?”

 甄诚看白雪呛成那样,非常心疼,急忙伸手想去帮她拍一拍背。忽然想起来,白雪向李娟介绍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样的动作显然不合适,马上又把手收了回来。

 这些,都没有逃过李娟的眼睛。李娟走过去帮白雪轻轻地拍了拍后背,一语双关地说:“甄诚也不是外人,意思到了就行了。”

 甄诚、李娟把杯中酒都干下去了。李娟端起酒杯,对甄诚说:“下一杯我再给你饯行,这杯酒咱们俩共同敬白雪怎么样?咱们俩都是受白雪帮助的人,这三年来,如果没有白雪帮助,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今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李娟,说赴汤蹈火有些太大,这么说吧,绝无二话。”

 “对,白雪对我的帮助,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知道我应当怎样报答你,看我的实际行动吧。”两个人都端着杯站起来,白雪见状也急忙站起来,感情实在难以抑制,白雪的眼泪夺眶而出。

 李娟、甄诚都不知道白雪此时此刻的心情。“白雪,你怎么还哭了。我们说的一点也不过分,遇到了你,是我李娟三生有幸。如果你不嫌弃我,咱们以后就以亲姐妹相待怎么样?”

 白雪终于破涕为笑:“太好了,你比我稍大点,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了。”说完两个人抱在一起。甄诚看着她们,眼睛也润了,他也想和她们抱在一起,但终于没有那个勇气。

 白雪昨晚‮夜一‬未睡,因为今天她要去火车站送甄诚。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感情,被甄诚察觉出来,那样他就不会走。

 白雪很早就来到了华苑小区,今天她要给甄诚做最后一顿饭。家里吃的、路上带的,大包小包准备了不少。甄诚的‮服衣‬都洗净熨平,装进了衣箱。

 “票我已经买好了,咱们提前一个小时走就可以。”“到时现买就来得及。”“我怕你不舍得钱,就先买了一张下铺。”“我这么年轻,坐硬板没问题。你又给我花钱,昨天就不该花那么多钱吃饭。”

 “马上就要毕业了,咱们三个也要分别了,吃顿饭太有必要了。”

 “谁和谁分别?”白雪意识到说走嘴了,马上补救:“对了,我这脑袋,李娟姐不走了,也加入了你们创业小分队。”

 “你们俩昨天很感动人,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你们是姐妹,我是什么人?”“那你给我当姐夫吧,李娟保证同意,你同不同意?”

 “李娟确实不错,但不行啊,那样我要犯错误的。如果在泰国可以,一个男人可以取四个老婆,有你们俩,还剩两个指标呢。”“那你就去泰国吧。”“你去我就去。”

 几乎一上午,白雪就没有离开甄诚的身边,从上到下不停地亲他。白雪心里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摸抚‬他的身体了,以后即使能见面,也不可能再‮摸抚‬他的身体了。

 她几次想摘下那颗黑珍珠,把它放进甄诚的嘴里,然后和他…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望,她认为不能亵渎他。

 甄诚的身体在白雪的‮摸抚‬下经过激动,消退,再激动,再消退,实在再也激动不起了,白雪也还是不想放开他。“一个月很快,我多加加班,二十几天就能回来。”甄诚像哄小孩儿一样说。

 “我不着急,尽量少加班,累病了,在外边也没有人照顾,一定要注意。”说着白雪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甄诚感觉肚皮上凉丝丝的,抬头看见白雪哭了。

 “别哭了,我换一下,让别人去,好不好?”“不去?那怎么行。男人,要懂感情,但不能被感情束缚住手脚。儿女情长,什么事也干不成。”

 火车站,甄诚在车內,白雪在站台上,甄诚把手伸出车窗,两个人的手紧握着。车开了,白雪还不愿把手松开…眼看着火车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白雪知道从此自己也要从甄诚的视野里消失了。

 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还能不能相见,白雪自己也说不清。白雪四周看了一眼,诺大的站台上,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双手捂住脸,跑出了车站…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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