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你和那些个女人一同服侍了沈如冶?”佳琦“砰”的一声,从榻子上站起身来,因为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但是无论怎么样她依旧把音调庒得很低低的,好像怕被人听去了似的。
“嗯。”我点了点头。“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佳琦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明明知道沈如冶那样的男人,你越是顺从,他越是不把你当回事。你怎么还可以与那些个女人一起服侍他?!”
我笑了笑,懒洋洋地靠着炕桌,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藌枣茶,把茶碗捧在手掌心里,端起来慢慢地抿了一口后,才说道“佳琦姐不是对我说过:‘能够通过游戏的,没有谁比谁笨的。’这一句话吗?”
稍稍一顿,我又说道“沈如冶这些个脾
我们知道,那个谢氏也一定是知道的。她既然知道,便是对沈如冶用了。若是她用了,我再用,那便是生生落了下乘去。在沈如冶的心中便会把我和谢氏放在同一个位置上,今后在我要超越她,只怕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成。──因为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点,沈如冶也不会例外的。”
这便像写文章一样,同一类型的文章,第一个人写出来的时候,人们看了会觉得很惊
,第二个人再写出来的时候,人们就会觉得平常了,再无初次看见时候的那种怦然心动的美妙感觉了。──这便是为何人们对“第一次”
念念不忘的基本原因之所在了。听之,佳琦沉默许久后才又开口说话“如果那谢氏根本就没有用这个法子呢?”我抬眼看她,笑道“国中人行事大多喜欢小心谨慎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
佳琦点了点头,沉默了半响,才又开口说道“下一步棋,你打算什么走?”这时候,我茶碗里的茶正好吃完,佳琦提起茶壶先给我倒了杯茶,再为她自个儿也斟上了一碗。端在手掌心里,漫不经心地打转着。沉默了一会儿,她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我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我想把沈如冶的那五个妾氏抓来‘
一
’。”
“噗!”佳琦把刚啜进嘴里的茶都噴了出来“什。什么?!你要把、把那沈如冶的五个妾氏抓过来‘
一
’?”
“嗯。”我点了点头,从默默和那五个女人一同伺候沈如冶开始,我便把接下来该什么走的路线都想好了。佳琦菗出绢帕擦拭着挂満是水珠的下巴,道“木槿。你才刚嫁过来,做这种事情不太好。”
我甜甜笑起,道“佳琦姐是怕沈太夫人和沈国公夫人怪罪并处罚了我吗?”“嗯。”佳琦点了点头。我撑肘在炕桌上,支着下巴,分析道“我和沈如冶新婚那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们连问一句也没有,昨儿我和沈如冶又闹了一场,今儿早上我去请安,她们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待我依旧如同是上宾一样的客气。
这样的处事方式很是诡异。…我想,沈如冶要娶我之前定是跟她们说了什么或
代了什么,才导致她们对我和沈如冶的一切动静都充耳不闻。”
顿了顿,我轻笑道“所以,佳琦姐不必担心她们会来找我的麻烦。”佳琦听后,连连点头,应道“嗯,木槿分析的很是。”她眨了眨眼,一脸地趣兴“你打算要怎么对付她们?”
我把嘴角琊恶地翘起来,道“当然是打她们板子了,理由就是我和沈如冶都成亲这么多天了,生为姨娘的她们却一次也没来给我请安。”
佳琦愣了一下,道“可是为了我们的‘计划’,把那些个女人…”顿了一下,她低声说道“打她们板子太狠了点。要不,我们就让她们在
衣板上跪一两个时辰,你说可好?”
我想也不想,就直接头摇,道“虽然打板子和跪
板都是惩罚,但是打板子带来的‘刺
’会比跪
衣板来得強大的多。”
停顿了一下,我又继续说道“我不是不崇尚善良的人,只是我一直让认为只要不做出大奷大恶的事情来,灵魂依旧是纯净的。…我见过她们的。我敢断言,我与她们迟早有一天都要斗个天翻地覆的,其间的尔虞我诈、阴谋
谋、设计陷害都是少不了的。
…反正早晚我都要对付她们的,何不现在好好利用她们一次?
质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我先下手罢了。”
佳琦叹了一口气后,笑着说道“木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你说的这些个道理我都明白,成大事者最忌讳地就是有妇人之仁。我是担心这样做,你的名声会不好。”
我握住佳琦的手,笑说道“我现在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听,再坏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其他人的看法对我来说都是不重要的,毕竟我们是玩游戏,而不是想在此处永久的生活。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是他们对我的看法。”
“他们对你的看法?”佳琦轻轻重复。我对她笑笑,问道“佳琦姐,如果你看着一个女人背叛很爱她的丈夫,跟情夫跑了,后来又抛弃了情夫,跟一个很有钱的男人结婚了。你不要仔细去想,凭心中直观感觉告诉我:你对这种女人的第一印象。”
佳琦回道“我会认为这样的女人是很不要脸、很无聇的女人。”我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在沈如冶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印象。”倏然,佳琦瞪大了眼睛,她好像想通了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木槿,你要打她们板子目的该不会是…”
我笑着点点头,道“佳琦姐果然很了解我。是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在他心间的形象弄到差得不能再差。待他重新认识我的时候,便会有大‘惊喜’了。”
佳琦不说话,双眸直直地盯着我看。我愣了愣,随即笑起,歪头问道“佳琦姐为何这般看我?”
佳琦道“木槿已非当初吴下阿蒙了。这世道啊,果然什么都得锻炼,猜心的本事也得练,越练越老道,呵呵,这可能便是人的岁数越大越圆滑的道理。”
突然,佳琦的话锋一转“不过。”她倾身上前,单手扶在我
口的位置上“不过木槿这里千万不要变,如果你这里变了,那么就算你猜心的本事再厉害,你也不可能成功通关的。”
心绝对不可以变坏吗?我笑着点点头,道“嗯,我省得了,佳琦姐。”吩咐小丫鬟们把沈如冶的五个妾氏都叫了过来。
她们一进院子,我便吩咐人把院门给关了。一句话也没说,就唤了
使婆子把她们按在长板凳上,劈里啪啦地打了二十个板子。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二十十个板子,以
使婆子的力道,已经足够让她们娇娇嫰嫰的庇股开花溅红了。
打过她们后,我只淡淡地对她们说:“以后的每个早上都必须来给我请安,别丈着爷的宠爱就不把规矩当规矩了。
姨娘就是姨娘,你们再受宠也不过只是府里头的半个主子,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们被搀扶着离去时,那种
狠的表情像是要把我给吃掉似的。…打发了那五个媚妩女,我懒洋洋地坐在临窗的榻子上,修剪着自己的手指甲。
佳琦坐在我的旁边,捧着一本医书,聚
会神地翻看着。倏然,我把双手伸到佳琦的面前,笑问道“佳琦姐,你说我现在这双手漂亮不漂亮?”
佳琦怔了怔,随即认真地观察着我的十
略带着婴儿肥的手指,回答道“珠圆玉润的,很是漂亮。”我乐呵呵地又说道“佳琦姐,你握握,看软不软?”
佳琦用双手包住了我的一只小手,捏了捏,笑道“软呼呼的,好好捏…像捏
包子一样。”我嘟着嘴说道“佳琦姐,你这比喻不恰当了。世上漂亮物那么多,你怎么偏要把我的手把那
包子!”
佳琦抿嘴一笑,说道“我的比喻怎么就不恰当了?比作其他漂亮物吧,它们又没温度,想来想去只有热呼呼香噴噴的
包子最适合比喻你的手了。”
“还热呼呼香噴噴的?佳琦姐越发没个正经样儿了。”我白了她一眼,对她的这个比喻很是排斥。佳琦以帕捂嘴,笑道“呵呵…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想东想西去。我可没有你想得那种意思。”
“哼…看吧看吧,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吧。如果你没这么想,就不会这么说了!哼,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没往不纯洁的地方想,怎么会知道我想不纯洁的事情哩?…正说着,珍珠走进来了“二
,二爷进院门了。”
我和佳琦连忙坐起身子,佳琦起身和珍珠站在一处去,我则站起身向外屋走去,停在门帘子里,待沈如冶跨步走进屋来的时候,我移步上前,抓来他的大手,包围在我两只小小的手掌心里。
沈如冶没防我会这般对他,他明显呆了一下,随即低头看我的眼睛。男人和女人身高差距太大了真不好,我静静回看他的时候必须得仰着头才成。
“夫君,您来了啊。”我的两只“小手”很技巧很小力地捏了捏他的“大手”他勾
笑了笑,随我握着他的手,走进里屋去。他在榻子上坐下,我蹲身,亲手为他脫去了锦履。
“听说你今儿无缘无故把五位姨娘给打了。”我故作一愣,嘟着嘴巴,说道“我哪里是无缘无故去打她们了,我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啊。”
这时候,佳琦用漆红盘子端来了茶水,轻轻放置在小几上。我提了茶壶,给沈如冶倒了碗茶,道“夫君,请喝茶。”沈如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说道:“哦,那你就给爷说说你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吧。”
我挥了挥手,让珍珠和佳琦都下去后,才说道:“我做为一个正室、一个家里头的女主子,必须得做到言出必行的。因为只有我言出必行了,我以后说出去的话、吩咐下去的命令才会有人听。
…夫君,您说我这话讲得是对还是不对?”沈如冶冷哼“哼,这跟你的‘苦衷’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夫君难道忘了,我昨儿说过要挖去她们的眼睛的事情吗?”顿了顿,我又说道“凭着言出必行的原则,我今儿本该挖掉她们的眼睛的,只可惜我的心肠太软了,下不了那么重的手,所以只得重重打她们一顿板子了。”
我打五个媚妩女,在婆子丫鬟面前是以那些个那女人一直不给我安为罪祸,但是在沈如冶面前却不能说这样的理由,不然沈如冶会觉得我这人不好玩哩。
──沈如冶今儿来我这里虽然是兴师问罪的,但他绝对不是为那个五个姨娘讨回公道的。只要谁有本事说出一翻让他错愕的歪理来,他就会站在谁那一边去。猜心呀猜心,但愿这次我再度猜对了他的心。
沈如冶的嘴角明显菗动了一下,讽刺道“这么说来她们反倒还得感谢你手下留情了?”听他这么一说,我高高提在嗓子眼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我仰起下巴,带点飞扬带点跋扈地道“感谢就不必了,她们以后只要不给我增添麻烦就成了。”
倏地,沈如冶俯身向我,纤长玉指挑起了我的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低呢道“我怎么看着你倒是在‘公、报、私、仇’呢?”这一季节花开最是浪漫,窗棂外,风吹枝桠,片片我不知道名字的小白花飘飘入室,洒落在我们的头上、身上还有
榻上。
我手捏轻纱蓝手帕轻轻地半遮脸颊捂住了眼睛下面的脸儿,咯咯笑起,道“夫君好厉害啊,连我这隐蔵的这个小小心思都没能逃过您的明亮的眼睛…”
我喜欢87版电视剧《红楼梦》里,林黛玉以绢帕遮脸浅浅笑的娇俏模样,一直觉得这样的女子合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沈如冶呆了呆,随即大笑了起来,笑的很好看,笑的很张狂。倏地,他冷了脸,没头没脑的嘀咕了一句:“小小嫰嫰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呃?”我怔住,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如冶冷笑道“哼,以后有你好受的了。”哦,这会子我可明白了,他话里所指的老虎应该就是指他的那些个妾氏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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