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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中饭时间我找个机会把钥匙给了诸英。诸英一到公司就完全换了脸孔,即使就我们俩在办公室,她也不苟言笑,我想夸她,讨好她,她也是一笑了之,就像几个小时前和我呆在一起并不是她一样。

 临了时她突然说:“下周我想找个时间回老家,我母亲早晨给我电话说,父亲身体不太好,我想回去看看。”

 我说行,你找时间就行,如果能并并年假,看能不能在家多呆几天。我看她表情还是很恬淡的,知道可能她就是借机去修整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我肯定不能死拉着她,便说:“我后面很忙,要不然,我都想去你那玩玩,也顺便看看老人家。”

 她笑了:“你还是别去了,惹麻烦,再说,我还想躲两天清净呢。”我想也是,去了不合适,没法介绍。笑着说:“那我们在你走之前能不能…”

 她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翻了我一眼:“再说吧”又从牙齿里蹦出两个字:“坏蛋”见我惊异,她小声说:“我下面现在还酸的,你就是坏蛋!”

 我知道她并不是真抱怨或生气,一脸无辜状地说:“那我真要注意点…要不,周末?”“周末不行,楚楚回家。到时候再说吧。”

 我只好目送她飘然而去。前一段时间不在公司,沉下来的事还真不少,让钱嘉琪将这些事简单给我捋一遍,我电话响了,是尚涛的,他问我是不是在公司,我说在,他说我到楼下了,这就上来。

 我看看表,不知不觉的下午都五点多了。我看看钱嘉琪:“都下过班了?”钱嘉琪撅着嘴说:“是啊,你这么‮狂疯‬,谁还像你?”我说:“那耽误你下班了。”她笑:“想给我补偿吧?”

 我觉得这姑娘有意思,也很能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就说:“我这同学…尚涛,你也不是不认识…来请我吃饭,要不你晚上也一起去?”

 她站起身,哼了一声:“心不诚,你还会借花献佛,不行,下次你掏钱我去,再说,你们都是男的,我去了可不方便。”我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好吧,诸姐在吗,你看一下。”

 钱嘉琪抱着文件夹说:“不用看,诸姐肯定不会跟你去吃饭,而且都下班半小时了,她早都走了。你就不要到处做免费的好人了。”好像我非常抠门似的,我说:“嗨,姑娘…我请大家吃饭少吗?不下十次了吧!”

 钱嘉琪偏着头,坏笑着说:“没有单请过我。下次,我要你请我吃饭、看电影。”

 我被她彻底打败了,说:“大‮姐小‬,你啊,好好干,看贾总能不能给你涨点工资,有时间呢你还是赶紧去找个男朋友吧,别天天坐在这儿戏弄有妇之夫了。找个男朋友,这是正经话”

 她看着我,又撅起了嘴:“能不说这些话吗?跟我爸似的。”居然开门出去了。恰好尚涛进来。说:“呦,钱秘生气了?这是咋的了?”钱嘉琪忙说:“没有,尚老师,纪总在里面等您呢,您请进。没什么事,我先下班了。”

 还是相当职业的,刚才还气鼓鼓的,瞬间就变得很平和,当然我也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我的。我笑了。

 尚涛还是人模狗样地穿着个花衬衫,带个半框眼镜,显得还真有点文绉绉的。说:“你不是欺负钱秘了吧?办公室里?那可不好!”我鼻子都气歪了,站起身说:她下班了,我看你也别喝茶了。咱们这就走吧。

 他正准备往沙发上坐,庇股落下一半,又抬起来:“说,行呗,走呗。你晚上别开车,我也没看,晚上我还把冯队喊上了。咱们找个小饭店,喝会就行。”

 “我昨晚车就没开,现在还在‮店酒‬呢!”我这才想起我的车来:“老冯也来了?”“来了,我让他在楼下等着呢。”

 老冯,冯同国,是咱们润州润城区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有个三十五岁,和尚涛是高中同学,我也通过尚涛才认识的,这人接触过几次,还是非常够朋友的,也很有趣,我还是很喜欢他。

 在楼下大厅见到老冯正悠然地菗着烟,我抢上一步说:“冯队,你来了,怎么也不上去喝杯茶。”尚涛冷笑着说:“我上去了,你不也没给茶喝吗?”冯队呵呵一笑:“正好赶上你们这楼里下班,我在这儿啊,是逮着‮女美‬结结实实看个够。”

 人反正也是比较了,也就没找什么正儿八经的‮店酒‬,就在离公司不远的瀚城小吃街上找了一家小饭店吃,这家店是冯队极力推荐的,说是来吃过他们家的牛杂,味道相当好。

 尚涛说,这大热天的,吃牛杂不得辣心上火。老冯笑笑很得意的不会说话径直往里走,我们也只好跟进去。

 老冯也不是什么客气的人,进去也没问我们先把菜给点了。尚涛说你则怎么也不问我们有什么忌口,老冯说,告诉你,再忌口的人吃了这好吃的都不忌口了。

 于是我们在一起又胡天海地地讨论起牛羊的烧法这一理论问题,说的起劲间,菜已经上来了。除了牛杂火锅之外,老冯还点了羊,上了血旺,再加上一些素菜凉菜。

 尚涛说,我的哦天,这顿饭吃完,我们还不得直接噴火!说话间,服务员又端上了两瓶白酒。

 尚涛差点笑出鼻涕来,说老冯,你不是准备给我们俩上酷刑吧!老冯说,我要是想上酷刑,给你们上这么好的酒,还上这些个菜。今晚我做东,我就来安排,你们吃就吃,不吃…也别提意见!我说,吃个饭还吃出了霸权主义了。

 老冯笑着说,平时你哥俩吃饭盐口、辣口都淡,我这个很不习惯,今儿一看都到了这儿了,索我把主动权握在手里,你们一定会觉得好吃的。

 我夹了一口牛杂,还真是浓香四溢,忙说:“尚涛,你尝尝,味道真是不错。”尚涛坐下来说:“我不是怀疑味道不好,我就是考虑到养生。”一边吃,一边出确实味道很好的表情。

 老冯看我们俩的表情,对自己点菜的水平很是満意,忙开始给大家倒酒。端起酒杯说:“其实尚涛的花花肠子,我知道。”我不知道他说什么,看看尚涛。尚涛笑着说:“老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我就不信,你说说我有什么花花肠子?”

 老冯冷峻地看着他说:“你啊,不想吃牛杂,就是怕嘴上有味,你怕晚上吃完饭去会你女朋友,你女朋友打你庇股!”我当什么事呢。老冯虽是个刑警,但是也蛮可爱的。

 尚涛苦笑不得地看着我,又看看老冯。老冯有接着说:“我猜你下面要说,你今天不舒服不能喝酒,是不是?其实都是为你去找女朋友做准备?”

 尚涛说:“别逗了,上次吃饭那个女孩早都分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就瞎猜吧!唉,我凭什么不喝酒,我就喝给你看。”

 说着,仰脖喝了一杯,放下杯子说:“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中了你的将法,其实我今儿真不想喝白酒,你都这么说了,我还不好意思说了。”

 想不到老冯还真是中有细,有如此妙计。我笑着说:“你呀,怪你平时喝酒的时候推三阻四,慡快些不好么。”

 “我今天还真是想吃完饭找个女人呢。”尚涛还是有他自己的算盘。我说,你不是没有女朋友了么。尚涛鄙夷地看着我:“谁像你,有情人好几个,我准备找个洗浴中心,慡慡。”

 老冯看着他,表情很奇怪。尚涛说:“你就别看了,你这身份,不合适去,炎彬,你去不去?”老冯说:“即是这么说,我跟你们透个底儿,有人大代表前段时间说我们润州情业有复苏之势,希望整顿。

 周一市局才开过会,近期要搞一个大行动,据说可能持续一个月,就是在洗浴、发廊和宾馆去整治这种情况。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由各区县治安管理大队负责,市局协调,但是我跟你们说,这段时间还是少去,我不想去捞你们。”

 尚涛看着老冯,说,那还是喝酒吧!我看看尚涛,端起杯子“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大学老师是这样的。”

 尚涛并非不喜欢吃牛杂之类,我看他一筷子夹得也不少,抹了抹嘴:“我最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了,其实我只不过是个个体,不能代表整体。

 大学里德高望重的多了,而且我觉得我自己把握得很准,从来不会把工作和私生活弄混,我在上班的时候就是最好的老师,下了班就是我自己,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反正我不会和他争,他就是一杠头。老冯也撇嘴看他。尚涛接着侃:“至少我不虚伪,不像冯队…你看喝酒在一起喝,捞人的事就不干了。”

 老冯笑得差点把嘴里的菜噴出来,噎了半天说:“我这就虚伪了,你去干那事就高尚?不害臊!”

 “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我呢,既不高尚,也不算卑鄙,我就是我,我是存在主义和享乐主义的信奉者,也基本遵守道德规范。”很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们。

 老冯看了我一眼,我们俩相视一笑,共同噴了一个字:“!”

 尚涛呵呵一笑,満不在乎“你们呀,遇到知识境界比你们高一点的就心生妒嫉,从而口不择言,这是很小人的表现啊!”我问:“你这么,你们学校的女生不是遭殃了?”

 尚涛正说:“我跟你说了,我是一个分的特清楚的人,我自己有道德底线,就是绝对不能碰‮生学‬,只要她在校,还是‮生学‬,我就是老师,我绝对不会做任何那方面的事的。”

 看着我有些疑惑的脸,他点点头说:“这么说吧,漂亮是漂亮,但就像看自己家妹妹似的,怎么可能有想法呢?你们怀疑我跟‮长市‬老婆弄都行,但这事怀疑不上我。”

 我觉得他这么说,还是相当靠谱的。尚涛突然想起什么:“我那俩‮生学‬,在你这儿上班了?”我点点头:“昨天来了,我给他们安排了,先做做杂活吧。”

 尚涛还煞有介事地端起酒杯敬我:“这事,后面还得靠你,俩姑娘都不错,锻炼锻炼她们能留下就留下。”我说这事可由不得我,得看人力部门的意见,最主要还是看她们的表现。

 尚涛接着说:“靳晓娜家里好象是山西那个县的镇上的,家里不富裕,想留在这边;张娟娟好像家就是省里岐的,家境不错。”

 我打断他的话“长得也不错…你摸得清楚啊!”冯队一直听得津津有味,终于笑出了声。

 “哼!”尚涛冷笑一声:“我带的‮生学‬,了解当然清楚啊!你们这些人,唯恐天下不!我还跟你说啊,她们呢,没接触过社会,如果有什么事,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来批评她们。”

 我也冷笑三声:“别把你说的跟他们经纪人似的,干活就得守规矩,犯错,也得接受批评惩罚。既放到我这儿,就是我来管理。是不冯队!”

 冯队认真地点头。尚涛也只好说:“我就是怕你下手太重,让她们失去了对社会的信心。”我说:“你也别弄得这么怜香惜玉,把我说的跟凶神恶煞似的,放心吧,我有谱。轻了重了,她们回去一定会找你哭,你不就知道了吗?”尚涛端起酒说:“在‮生学‬这事上,我还真有点事儿妈。咱们喝酒。”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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