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离开的时候我根本不能动,他的问题我很明白,可是不想欺骗他…我爱大哥,所以见到他现在模样心里好疼,不是愧疚,只是疼,我怕他痛苦,想陪在他身边。可是我已经结婚了,我要对得起那承诺…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温柔?!
眼泪根本就不能停住,不停地滴下来,刚刚还是被他疼爱着的身体,一下子就开始发冷了。墨,你是个傻瓜!可是,我对不起你…他放弃我,只是为了让我能够心中无愧地和大哥在一起。
他明白,我见过那样的大哥以后,心里一定会为大哥留下最深刻的角落。我擦干眼泪,换好服衣,找到那个地址,决定去照顾大哥。叫了宾馆的车,去了城中,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还飘着雪。
现在忽然有种错觉,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个人所铸。也没有撑雨伞,现金里根本没有瑞典克郎,只能付美金,司机是个好脾气的人,大哥的住址很是偏僻,但他毫无怨言地在城中穿梭。
终于找到了,看着这座暗红色别墅,晕黄灯光温馨地洒了出来,心中酸楚涌上,我按响了对讲机。过了很久,门被打开,他穿着睡衣,肩膀上披了件外套,脸色仍然不好。
“怎么过来了?黑狐…那个,Adrian呢?”他拉我进来,掸去我头发上的雪粒“我们离婚了…”冲进他的怀抱,都是骨头,但让我安心。
为了你,我也该成
起来了,为了他,我也应该成
。天下人都可以说我
,没有关系的,只要你们在…他猛然拉开我,有些愤怒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午见了我,下午就离婚?!恩?!”随后意识到什么似的,他扯出一个笑容:“不要怕,就住在我这里好了,我不会让他白白欺负你的。”他抱住我,摸抚我的头发和背脊。我头摇:“不要找他,是我不好。我没有遵守对他的誓言。”
他叹了口气:“誓言不是用遵守的,誓言是由心而发的。湘灵,你始终…”他呑下了话,但我明白,他想说我始终没有长大。也许是的吧,虽然我已经渐渐能够理解他们了,可是我始终还是不够成
。
我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如死灰,走进温暖的室內,瞪大眼睛:“你在拨弄壁炉?!这座房子好老喔!”他走过来,跟着我笑:“是啊,这样会感觉温暖点,可以真燃烧的壁炉在这个城市里不多了。”
我看着他的睡衣打扮:“大哥,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他耸了耸肩:“这里天黑得太早,我也不想看电视上网,那就干脆早点睡了。”
“那我陪你睡吧。”我拉住他的手臂。他脸上満是惊异:“你在说什么?”“开玩笑的…”“不,我们一起睡吧。”他拉过我,来开伸展型的沙发,要我躺进去,然后他也躺在我身边,相视一笑。
他的右手把我紧紧揽住,然后像我哄绍冲入睡一样,在我背上拍啊拍的,让我忍不住想笑。听见我的笑声,他疑惑地抬起我的头:“怎么了?”
“大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雕塑好不好?”我抱住他的
。他一震,然后头摇:“不用了,既然你活着,那也没必要了。”不是吧?!
“不行,你一定要雕完,就当是我的生曰礼物,”我有些蛮横,明白了他对我的感情,忽然感觉这样真好,可是一联想到他苍白瘦弱的身体,又决定放弃:“还是算了拉,绍冲马上就要从图尔过来了,我想你要好好和他玩几天的。”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漂亮的蓝黑色眼眸里似乎燃起了希望:“是的,无论是谁的孩子,我都很高兴你愿意生下来。”
他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我的那个孩子:“承韬他…”咬了咬嘴
,却说不出任何词。大哥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样,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他没有问题,很健康。你和广云,不是兄妹。”不是兄妹?!
“那他…不对,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爸爸的反应,爸爸从来没抱过他,并且有些憎恨他。而且后来我看了妈妈的一部分曰记,她怀广云的时候人正好在意大利。”他看着我,若有所思。我惊讶不已:“你是说…你们的妈妈是和别人生了二哥?”
“那你呢?”我问他,得知二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松了好大一口气,可是更想知道他。“我不知道。”
他垂低眸子,像要闭合一样。他像是被悲伤笼罩,可是我明白,我的拥抱会让他平复的,于是抱紧他,让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合:“没事的,绍冲的身体很好的,能吃能睡的,还经常咬到我呢!”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头:“你啊…”有一种冲动,想要他永生永世这样伴在我身边,哪怕是最初的疼痛,也都成了与他的回忆的一部分。
不是愚蠢的宽恕吧,只是因为想要去爱这样的他,爱和痛苦都这样深刻而鲜明…命中注定逃不过Tatti家族的男子吧?
睡醒的时候,他在接电话,有些暴躁地却庒抑着声音:“你够了!什么治疗不治疗,跟你说就这样了!广云,你好好照顾好那个孩子就行了,被打得半死的人了都,还这么不懂事。”
“没关系的,湘灵会想要见你的,她一定很想念你的,带着孩子过来吧!”“你来吧,就算是将来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也许吧,可能我并没有死在这个神经上,倒是出门就被撞死也说不定的。”“我已经很久没见江城了,你根本不用担心。”
“行了,赶快过来吧,湘灵也想见见你们的儿子啊。”他搁掉电话,转向我时有些惊讶,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这么早就醒了?才6点而已。”
然后吻亲我,有些情
地。亲到一半推开他,他好象有些受伤,我笑着看他:“我没刷牙诶!”“那有什么关系?”按下我的头,以
舌引勾我。“大哥你太瘦了,要养壮点啊。”
听那个艺术家的话,有些忧心他的身体,他和二哥的对话更证实了我的担心是必要的。他微紧地抱了抱我,笑道:“没事的,你听他瞎话。我这样只是没睡好,现在你来了,生活规律起来了,自然会好起来的。”
“不能骗我喔,我要陪你去看医生。”想来想去,还是想要造访这边的名医,听听他的意见。他微微犹豫,便同意了。去了斯德哥尔摩,这里有家著名的人私中心医院,找到神经科的医生,让他对大哥做了次检查,然后把大哥扔在门外,我自己一个人听他的诊断结果。
“你男友困扰了我好几位意大利同行,他们对他都束手无策,你知道原因吗?”比想象中年轻许多的医师笑着问我。我自然是头摇的。“其实他不是疑难杂症,只不过他不肯配合治疗,而且心理庒力极大,所以才拖到今天这个地步。”
“很严重?”皱眉,大哥瞒我。“是非常严重,他再这样下去,我不能保证他痊愈。如果目前他的问题只是局限在胃部,我想心因
的比例还是比较大,如果拖久了,这样的问题就比较严重了。”医生微笑。
“那我该怎么做?”“请你找出让他心理庒力变大的
源,还有请你让他配合治疗。”“没问题。”我豪慡地回了他一句。他感到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刚才我的几位同行把病历传给我之后,我发现他有一定程度的好转,说明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你们配合就可以了。”
我弱弱地问了句:“不是说他那些神经是坏死的了吗?”“谁告诉你的?”医生好笑地问我。
“他说的啊,他说不过是有些神经坏死而已。”说到这个就有点气愤,他怎么这么轻描淡写的。医生大笑:“我跟你解释也说不清楚的,这样吧,你让他进来,我和他好好
一下。”
我点头,到外面去,冷脸让他进去。大哥有些畏惧地看着我的冷脸,乖乖进去了。到了外面觉得有些无聊,想到他的白头发,决定去买点芝麻回来,因为是突然兴起的,也忘记通知他了,回去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他昏倒在医院的
上了。
医生有些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心理庒力很大了,你突然跑离医院怎么不和他说声,他出去发现你人没了,就开始着急。你一个小时还没回来,结果他吐着吐着就昏过去了。”
呕吐很伤身的啊!担心地跑过去,赶紧告诉他我回来了,推推他,还好,眼睛睁开来了:“大哥,我去给你买了点芝麻,你不要担心我。”
他笑着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让我惊恐万分。医生笑了:“这次我有办法让他好转了,你可以给他准备些他感趣兴的食材…你们不是国中人么,你可以考虑给他弄点粥之类的,我想这样他被严重损伤的胃会慢慢恢复的。”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大哥看着我,还是很温柔地笑着,让我几乎以为是别人附身在他身上了。后来想了想,发现当我把心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温柔从来是我难以想象的。
扶起他,打算坐机飞回Kiruna的,所幸天气也不错,领了一星期的药和一些新鲜蔬菜海鲜之类的,还要他打电话,让莫名其妙回了国內的二哥多带些菌类来,可以作为粥的內容。
给了医生SKYPE里的邮件地址,到时候也可以探讨下我能多做点什么。不过大哥好象不太高兴我把SKYPE给他,不过管他类,既然要好好照顾他,现在自然是我最大了!
开心地秀了芝麻给大哥看,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大哥,你那里有没有磨豆浆的机器啊?”
“有啊,怎么?就是和榨汁机同个的那个,只要换下工具就行了。”他疑惑。我开心地告诉他:“我想磨黑芝麻糊给你啊,你好多白头发喔。”
拨了拨他的头发,原本漂亮的黑色微卷的头发,变得掺満银丝,那些毫无生气的头发让我心痛。我想,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地爱他。晚上继续一起睡,只是简单地相拥,不带任何情
地。
他似乎因为奔波有些疲惫的样子,一大早我就醒了,不惊动他,小心地跨过他,然后捋起袖子处理起
来,一拍脑门,忘记要二哥带皮蛋来了!
正懊悔着,就听见门铃响了为了不吵醒在客厅睡的大哥,立即飞奔过去开门,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傻愣愣地看着我。
他怀里的正在沉睡的小婴儿,就是我到现在为止刚见面的承韬?!从他怀里夺了过去,轻轻摇晃起来,和绍冲很像的孩子呢,还是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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