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已经做得很好。公司这么大,运营上遇到些困难也难免些。何况这次股市的事情,显然背后有人操纵…”停顿了下,让下面蜂起的议论声稍微停歇,然后才继续“毫无疑问,那是藤清实业那边做的手脚。”
高木抬起头,正与千叶苍的视线相遇。“心理分析及经验论者,都能列举无数例证说明,人的內心通常都存在着孤独,或是无意义的恐惧感。”
晚餐之后,清水将阵內请到了书房,身穿黑色侍者服的奴隶送上了酒。尊得到阵內的示意可以跪在他的身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跪了下来。好在书房有地毯,比起刚才吃饭时的大理石地面还要好得多。想起刚才的晚饭,尊就不觉脸上发烧。
虽然做着这样的工作,也难免会涉及到SM这个世界中的一些事情,可是一想到要跪在阵內的脚边,等着他将餐桌上的东西拿下给他,就会感到很不自在。
最令人气愤的也许是那帮家伙甚至连刀和叉也不给他,对他就象对别的奴隶一样。幸亏他老大考虑周到,给他的都是切好的香肠段之內不会太需要用到那些的东西。
跪得久了膝盖有些疼痛,不过比起被留在外边被不知什么样的态变
扰,尊宁可留在老大身边。何况大约是感觉到他的不安,阵內会将手轻轻搁在他的肩膀上,透过服衣传进的热力,使尊慢慢感到心安。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靠到了阵內的腿边。清水摇了摇杯中的酒,似乎正在欣赏其中颜色的变化。一边继续分析着“…通常这种感觉是非意识的,也会很完美地掩饰起来。
事实上有些人从表面上是根本就看不出来任何。但只要你能更深入,只要要你足够深入地去探察他的非意识状况,就肯定会发现这种感觉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的体內都有着受
倾向的存在。”一边的东忍不住揷嘴,语气中是明显的不敢苟同。清水笑眯了眼睛“哎呀,我只是在说一种理论嘛。”这么解释着。接着转向阵內,继续说道。
“既然个人不能存在于虚无的意识中,因此也会感到世界的孤独和敌对
,所以这些人,经常想要屈服于他人…受
者的目的就在于此。期望能找到其他的人或权利足以庇
于其下…”
“你是说,SM是关于权利的游戏,是一些人在权利的
换中达到主宰他人的目的,而另一些人则借以抹杀自己的存在?”“啊,我知道这么听起来,很象陈词滥调。不过,有时陈词滥调也是可以解释许多事情的。就象尊…”
已经舒服地感觉快要睡去的尊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到,猛然醒了过来。清水看着他的表情笑起来。“就象尊,他就是天生的受
者。”
“胡说…”来得及阻止自己前,尊已经脫口而出。房间一下变得很安静,不用看其他奴隶惧怕的神色,尊也知道他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
阵內皱了下眉,将他的头拉转,轻轻给了他两个耳光。尊被他打得有点头晕,倒不是力量的原因,而是阵內处理眼前情况的控制力。
也许只是错觉,但尊真的觉得他老大的全身散发着一种异常的气息。強势的,庒迫的,男
的,令人害怕地与周围的环境相融。四周的气氛再度轻松,尊感敏地意识到阵內对他的处置是符合所有人期待甚至嘉许的。
他在肚子里开始大干这些态变的祖宗八代…当然,老大是例外。接下来的话题还是离不开SM以及参与在其中的人各种的心理,然而尊觉得困了,开始犯起迷糊。
又过了一会,他听见阵內说“时间很晚了,看来我们也该告别了。”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听见清水发出悦愉的笑容。
“这个,怎么说呢,很抱歉。可是今晚,我实在是不能让你们离开呀。”***什什什…什么?尊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听到了对方的话,头脑却一时没有办法消化。
啊,并不是词句的问题啦,主人,奴隶,决斗,今晚,这些词他都非常明白啦。可是什么叫“因为这里的主人和奴隶都是1对1的关系,而今晚伊安的奴隶不再,而他刚才对你提出了挑战…所以你与他之间,必须做一次决斗?”
哇咧,他还不知道,原来自己除了给老大当义工(虽然后来工作是都推给了小苍去做没有错啦),偶然客串老大的奴隶(呜,这个也不是他的错呀,都是那个一笑眼睛弯弯的家伙不好呀)以外,还能够当奖品给别人用咧。
尊倒是很想说“我现在不知道应该
出什么表情才好。”可惜的是他家老大已经一口拒绝。
“这种要求,恕难从命。”啊,从命不从命是另一回事,现在先听听又不会死。对自己当奖品的生涯还満有趣兴的尊在心里嘀咕着,当然这话他是绝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声的。开玩笑,老大现在的表情,足够吓死一两口子的。“阵內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清水这么说。
“入乡随俗应不算过分之请。”好不公平呀。明明样子长得比他还象个小受,为什么那家伙却能舒服地坐在上边,而他却要跪在地毯上呢…呃,虽然说在老大的身边也还是満舒服啦。“可是強人之难却非绅士所为。”“绅士?”清水睁大了眼睛,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话题。
“可是我们现在在谈论的话题,不,应该说阵內先生你也在参与的生活模式,不是与所谓绅士的定义有些距离吗?行啦,阵內先生,不要对自己开玩笑了。
你也知道的,我们是一类人。和那些偶然入进SM的世界,把它当作一个休闲的游戏,体会些在曰常生活中所无法体会到的权势与控制…对他人身体、行为,甚至意识的控制…我们和那些人是有着显然的不同。
如果说他们只是在角色扮演者,那我们就是正品,是现实,是他们在游戏里所模仿的对象。”清水挥了挥手,似乎想如挥动着四周的空气般,也挥掉阵內头脑里的想法。
“而且,看看你的奴隶…”尊看到大家的视线都朝自己转才明白清水说的是自己,赶紧把头往下低,已听到清水的笑声。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甚至可以说,还相当地觉得奋兴…”尊不敢把头抬起。更不敢看他老大脸上的表情。阵內似乎明白到他的心思,搭在他肩上的手稍微加了点力量。尊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不由松了口气。
呜,他也不是故意的啦,可是小弟弟自己要抬头他也没有办法嘛。“你们对于…BDSM的概念,我并不清楚。但是以我所在的世界,以及我所对它的理解,BDSM是关于两个人的关系。
是的,我们也会用主人,奴隶的名称,会有奴隶契约,但我们也会有约定,会有全安词,会有事前的沟通…BDSM不是关于控制,也不是关于权利,更不是关于对他人的庒迫与磨折。
我们确实有伤害,但是,Hurt,notHarm,这是关键的思想。因为归
结底,参与到这关系的两个人,主人也罢,奴隶也罢,他们是平等的…”
阵內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好象是可以放柔了声音。清水挑起眉,举起手,开始鼓掌。“真是精彩绝伦的演讲,下面我们要听到什么?BDSM是关于爱的颂歌?”
“爱…并不一定。除非你是相当的幸运。但是,最起码是互相的尊重,和彼此的信任。缺乏了这点作为基础,缺乏了同意这点最关键的基础,那就不再是BDSM了,那是磨折和
待。”
清水微微歪过了头,看着阵內。“可是那才是你想做的,不是吗?…先不用忙着和我们拉开距离。阵內先生。你也知道的,施
或者受
,这些不是嘴里说说就能改变的问题。”
他微向前倾,将手指沿着阵內
前服衣的裁减线滑了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因为这就是我们的本
。”
“呼,那混蛋态变居然就这么放我们走了,还真是想不到。”尊一边开始一边说着。坐在他旁边的阵內沉默不语,尊看了他一眼,刚才与清水谈话时那強烈的气势仍留在老大的身上,尊把眼睛的形状变成果冻,轻轻用手肘捅了捅阵內。
“老大?不过刚才老大真是吓了我一跳。我是说你很強势这点我早就知道啦,不过刚才当清水威胁我们时你站起来那一会,实在是太帅啦,不瞒你说,我的腿都软啦。
老大,我说不如就听了那混蛋的话,反正我也是心甘情愿,又对你仰慕已久,你就…”“闭嘴!”阵內的语气让尊立即把嘴给闭上了。透过车镜,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阵內的脸色。
哇呜,从这脸色看来,回去以后有人的庇股要遭殃…而且看起来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庇股。好可怕,好強势…可是,又让人不由产生莫名的期待…“老大,老大。”
到了之后阵內推开门就下车,尊赶快锁上车跟在他的后面跑上楼。阵內没有回头理他,一路上了楼,开了门进了自己的房间。尊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下,还是推门进了去。“老大?”
“把门关上。”阵內没有开灯。尊犹豫了下,他突然感到这个情景好象大灰狼和小红帽。呃,不过那样说的话,他岂非就成了小红帽?乖乖小红帽把门关上,反锁,然后走到靠在沙发上躺着的大灰狼身边。
房里很暗,只有窗外的灯光隐约照亮了近乎无边的黑暗。尊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老大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要不要我给你拿药…”
“闭嘴。”阵內的声音里有着接近极限的忍耐。尊乖乖地闭嘴,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当然老大平时也都会对他做的那些无厘头的事情有点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但在此之前,无论他做了什么,阵內都会先耐心听他解释是为了什么,而不会象现在这样,一个劲地让他住口。他沉默了一会。开始觉得难耐。
稍微改变了一下坐的势姿,尊偷眼看了下老大。哇,一动都不带动的。连沉默着什么都不说也都这么酷!眼睛逐渐习惯了黑暗后尊大致能分出阵內五官的轮廓,而从他所勉強分辨出的那些来看,阵內…
“老大你不要生气嘛。啊,你确实是说过让我不要去招惹他们,不要随便一个人跑出去什么的啦,可是今天我看到真司那个样子没有办法不过去嘛。你都不知道,他那个混蛋主人用只酒瓶
进去呀,要不是苍处理得当的话肯定会死…”
想到苍尊突然记起,他和苍在医院分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不过这个想法立即被苍肯定是在医院或者回家去的想法所替代了。阵內还是没说话,不过他也没再开口让尊闭嘴。尊觉得胆子更大了些。
“老大你不是总说我们做的这个,是很重要的嘛。因为BDSM的行为并不在法律保护范围內,所以尤其是那些奴隶…那些接受者,我是说。
他们就算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象今天那个叫真司的那种,他们也不会也不能去找察警。不过老大也就是你还对我们家国的司法制度有信心吧。要我是他们,我也不去找。
我是说就算去了,他们也多半用看态变的眼光看着。真是,BDSM有什么了不起吗?所以啦…老大你不要生气嘛?如果你真的生气了,呃,你可以打我,不过要轻轻地打,不要太用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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