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鸟薇有点生气了:“我再说一遍,他就是当着我的面跳机杀自的家伙,绝对错不了!”朴永昌赶紧道:“嗯,我也相信你不会搞错…不过,这就真的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有什么问题啊?”白鸟薇嗔道:“喂,你说话能不能慡快一点,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朴永昌苦笑了一声,带着她走出验尸房,缓缓道:“说出来你恐怕很难相信,刚才法医老王告诉我,这具尸体有一个非常骇人之处!”“哪里骇人了?不就是摔死的嘛!”“是摔死的,但是解剖以后发现,这具尸体竟然没有大脑!”
“什么?”白鸟薇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大脑?”“对!老王说他验完刁德一的尸体,确认死因后,顺手又剖开他的脑袋,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空壳,完全没有脑组织!”
“这…这怎么可能?人怎么会没有脑组织啊?就算是生化人、改造人或者我这样的转基因人,大脑都是必不可少!否则躯体还怎么活动,面部哪来的各种表情?”
“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还怀疑老王是不是喝醉了。但他发誓说千真万确,他自己也难以置信,发呆了整整三个小时,又重新检验好几次后,才打电话给我。”
白鸟薇呆住了,脸色有点发白:“难道…这个刁德一是个…是个僵尸?”朴永昌啼笑皆非:“荒谬,这世上哪来的僵尸?”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老王不死心,又去检查了脑壳,结果在头顶百会
附近找到一
很细的小针,一端深深埋进脑壳,一端
出针尖在头发堆里,不易被人察觉!”
“哦,这
小针又有什么问题?”“经化验,这
小针是个非常
巧的电子仪器,虽然大半都已损坏,但至少可以判定它能发送和接受信息,就像一个型微的无线路由器…”
白鸟薇愕然道:“你是说,这是一个遥控装置?莫非刁德一其实是个没有思想的人偶,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是通过这
小针,被人远距离遥控着?”
朴永昌摇头摇:“我只听说遥控机器人,从未听说人的
身也可以遥控,何况还要遥控刁德一驾驶直升机,这未免太难了吧!”
白鸟薇心想他说得有道理。虽然这时代的科技突飞猛进,遥控机器人的确可以完成不少复杂的动作,即便是驾驶直升机也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但要唯妙唯肖地操纵一具不属于自己的躯体,做出人类的种种表情、神态来,就绝对是“不可能的任务”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与刁德一面对面对抗的情形,越发觉得当时他的一举一动都很自然,没有任何被“遥控”的迹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蓦地,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白鸟薇若有所悟,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朴永昌循声望来:“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嗯,我想到一种可能
,但我还不能肯定!”白鸟薇语气里透着奋兴“我要去请教一个人,或许他能提供重要的线索!”说完她就快步向前奔去。朴永昌急忙跟上,追问道:“你要去请教谁?”
“我表哥!”***“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连续响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躺在
上的洪岩才睁开双眼,伸手按了一下
头柜旁边的一个按钮。
房间里闪过几道光芒,
前出现一个立体投
的影像。这时代的座机基本上都是电视电话,而且是立体3d效果,清晰得就像真人站在面前。
“洪先生,你的电话好难打啊!机手关机,座机起码打了三次才接通!”影像中是一位黑褐色短发、容貌
丽的年轻女美,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穿整齐的警服,但脚上居然是一双高跟鞋,嘴
上还涂着口红,看上去端庄却不易亲近。
洪岩认出她是最高警务处长的女秘书尹茵,忙坐起身笑着说:“对不起啊,我昨晚忙到通宵,太累了,睡得跟死猪一样,没听到电话铃声。”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了
眼睛,显然还没有睡
。尹茵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这次的报导做得很好,正面宣传了队警的形象,费处长很満意,特别指示要给你嘉奖,奖金为一万亚元。”
“喳,谢谢处长大人奖赏!”洪岩顽皮地甩了两下胳膊,做出谢恩的势姿。他心知肚明,这一万亚元名义上是奖励,其实就是“封口费”要他今后也继续隐瞒昨晚看到的一些“不该看到的画面”
“还有,你申请采访朱院士,处长已经批准了!”“啊,太好了!”洪岩喜出望外,激动地从
上跃起,只穿着背心短
就跳到地面上,情不自噤地去拥抱美丽的女秘书。
可惜那只是一个虚拟的影像,他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不过尹茵还是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満脸嫌恶地转过身。
“洪先生,请你立刻穿好服衣!天,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失礼!”洪岩抱歉地吐吐头舌,抓起衣物飞快穿上身,一边穿还一边用眼角余光欣赏这女秘书的背部曲线。
她的个子不够高,但很懂得用袜丝和高跟鞋来衬托腿双,让她看上去显得比较修长,而且她的庇股相当圆润,虽然因缺乏锻链而不够结实上翘,但无疑还算肥厚多
。
“谢天谢地,我申请了这么久,总算获准了!”洪岩的语气充満奋兴:“我可以马上去见朱院士吗?”
“可以。电子批文已经输入警方的內部网路了,五分钟后就会生效!”“真
!哈哈,比起一万亚元来,这个批文才是对我最好的奖励!”
“处长要我郑重提醒你,采访虽然批准了,但条件是不可以拍照,不可以录音,只能进行书面问答,你自己笔录下来!”
“没问题!”“好,那就这样吧。”尹茵也不转身,随便向后挥了一下手,立体影像就“啪”的一声消失了。洪岩伸手又按了另外一个按钮,光芒再次闪过,美丽女秘书的立体影像重新出现,并且再次做出挥手的动作,不过却是倒着挥的。
原来这是正在倒带的录影!倒到某一个进度时,洪岩按下暂停键,将立体影像静止在眼前。然后他大模大样地俯身下,将脑袋凑到虚拟人像的腿双之间,放肆地向套裙里面张望。
“哈,又是红色的!”洪岩笑着关掉影像,穿好衣
,大步走出家门。五分钟后,洪岩已经驾驶着一辆二手气垫车,飞驰在熙来攘往的道路上。
车中音响播放着
烈的摇滚乐,他就随着音乐的节拍头摇晃脑,甚至有时还放开方向盘和油门手舞足蹈起来。任何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并且感受到他心中的激动和奋兴。
也难怪,朱院士实在是太有名、太了不起了!只要在网路上输入朱院士的名字,就会显示出一连串令人眩目的头衔和成就!朱彦雪,华裔人士,三十二岁,现为亚联盟科学院院士,精通生物学、物理学、电子学和计算机科学,曾获得两次诺贝尔奖。
年幼时因病瘫痪,需要专人贴身照顾,从未接受过学校的正规教育,一切知识完全来自于自学。
截至目前,已拥有超过二十项专利发明。两年前,朱院士寓所突然遭到袭击,据传身受重伤,经抢救后才脫离危险。中京市府政措辞強硬地声称,袭击是由北美联盟特工策划的,目的在于劫持这位伟大的科学家。
之后警方就对其实施了最严密的二十四小时保护,并应其家属要求,噤止一切外人与其会面,除非得到特批…
洪岩回忆着网上看到的这些报导,嘴角
出一丝讽刺的、高深莫测的笑容。这时气垫车已经疾驰到高速公路上,他无意中一瞥后照镜,嘴里“咦”了一声,瞧见有辆黑色的进口高级悬浮车正尾随在后!这车看上去很是眼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出家门时曾见到这辆车停在临近的路边。我被跟踪了?洪岩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用力踏下油门,将车速加到最快。中午十二点,阳光普照,郊外的林木郁郁葱葱。白鸟薇一身白色素净,沿着人工开辟的幽静小径步行了一百多米,悄然走到一个由汉白玉制成的墓碑前。
墓碑上刻着一男一女的头像,相貌栩栩如生,旁边是两个人的姓名、籍贯和生卒年月。爸、妈,小薇来看你们啦!白鸟薇心里默念着,将手中的一束花摆在墓碑前,弯下
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然后她直起身,从背囊里取出一块抹布,想要好好擦拭一下墓碑。但她突然愣住了,发现墓碑十分干净,几乎一点灰尘都没有,地面上也找不到半片落叶,显然是不久前刚被其他人认真打扫过。是谁啊,这么有心!不过既然来扫墓,为什么既不带花,也不供上祭品呢?
白鸟薇若有所思,绕着墓碑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每一寸土地。果然,她的眼睛很快就亮了。就在墓碑的左下角,有一片很小的粉
瓣花静静躺在角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飞走。白鸟薇轻轻将之捡了起来。阳光下看得很清楚,那是一片蔷薇的瓣花!她明白过来,双眼泛起泪光。
不过仅仅几秒之后,泪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怅然和冷静。于是她摆好塑胶杯,斟上两杯酒,再放上几样水果,一切都简简单单,烧纸钱什么的也都省掉了,很快就祭拜完毕。
“爸、妈,愿你们在九泉之下快乐。以后我会再来看你们。”白鸟薇轻声念完这句话,叹了口气,离开墓碑继续向前走去。又走了数百米,幽静小道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一栋欧式风格的五层楼别墅。
别墅四周是很高的围墙,将之护得严严实实,大门上方挂着个牌子,用烫金字体刻着“朱公馆”三个字,前面还有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在站岗。看到白鸟薇缓步走来,这两个武警“啪”的立正,标准地敬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目送她走进门內。
穿过草坪、噴水池和花园,一路上有不少看似佣人打扮的女男经过,均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致意。白鸟薇礼貌
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化装后的便衣警员,负责保护整个朱公馆的全安。
“薇姐小你也来啦?快进来坐!”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
了过来,恭敬地对她弯
行礼。
“嗯,郑姐你好。我来看看表哥。”白鸟薇也客气地打着招呼。这位郑姐是“朱公馆”的女管家,负责照顾表哥的曰常起居,就像半个保姆。
“呵呵,这么巧呀。刚才蔷姐小也来看表少爷呢,才离开不到半小时。”郑姐一边带着白鸟薇走进小楼,一边随口跟她闲聊。
“哦,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表哥没留她吃饭吗?”“唉,别提了。表少爷一直在觉睡,蔷姐小等了半天,他就是不肯起
。”
郑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叫醒他,蔷姐小却说没关系,让表少爷多睡一会儿也好,她还有公务要办,就先走了。”白鸟薇哑然失笑:“表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睡了?过去他一天都只睡五六个小时的。”
“可不是嘛,过去他都是天没亮就醒过来,嚷着要去做实验了。可是这几个月有点奇怪,他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且很不规律,有时候大白天也会埋头睡上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晚饭时才勉強睁眼,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哦,是不是表哥前一段实验太辛苦、太疲劳了,又养成依赖安眠药的习惯,物药吃上瘾了也许就会嗜睡吧?”
“不可能!他的药都是我在保管,最近绝对没有吃过安眠药!”郑姐斩钉截铁地说,脸上有着绝对的把握。白鸟薇不便质疑她,只能换个话题问道:“除了嗜睡,表哥还有什么症状吗?”
“没有,胃口倒是很正常,前两天检查身体也没其他毛病。”“呵,那我就放心了。”两人边聊边走,已经走到四楼的一间卧室门口。郑姐举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嘴里叫道:“表少爷,你薇表妹来啦,醒一醒!表少爷…”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音。郑姐无奈地摊开手:“看来他还在睡。薇姐小,要不要叫醒他呢?”
“不要了,反正我今天没事,就在这里等他睡醒吧。”白鸟
说完“噗呲”一笑“他小时候念书最辛苦时跟我说过,人生的两大愿望是‘觉睡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菗筋’。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实现其中一个愿望,我还是别打扰他比较好。”于是两人转身下楼,来到餐厅。郑姐吩咐着摆上午餐,白鸟薇也不客气,坐下来享用了一顿丰盛的西餐。
吃完饭又休息一会儿,已经到了下午一点,郑姐又去敲了一次门,回来仍是苦笑着说:“还没醒。”白鸟薇开始感觉不对劲了,问道:“表哥每天都睡得这么沉吗?你以前也是每次叫他都很难叫醒?”
“我哪敢呀!表少爷很严厉地叮嘱过,在他觉睡的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事,都绝对不允许叫醒他。
有一次长市上门拜访,我好心去叫他,结果被他大发脾气骂了一顿。今天是因为你和蔷姐小来,我才敢壮着胆子去叫他的。毕竟你们跟他从小玩到大,他不会骂你们…”
郑姐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让白鸟薇越听越是诧异,她忽然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感,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安,却又说不出来。
“郑姐,表哥觉睡的时候都把门反锁着吗?”“是的。不过我有备用的电子钥匙,如果他不慎摔倒了或是有什么意外,我随时都能打开门进去。”“那你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瞧瞧!”
“好!”郑姐如同得到圣旨,立刻带着白鸟薇回到四楼卧室门口,用一支带磁的电子钥匙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卧室,布置得有点像是书房,正中间是一张席梦思大
,两侧都是书架,窗户旁边还有一张书桌,凌乱地堆着大批文件。
桌前是一张非常舒适的躺椅,上面仰躺着一个男人,身穿白色睡袍,四肢软绵绵地垂下,整个人仿佛“缩水”似的,躯体枯瘦到甚至撑不起睡袍。
“表哥!”白鸟薇试探着叫了一声,但回答她的,却是均匀而
重的酣声。“哎呀呀,表少爷怎么又到椅子上睡了?”郑姐低声嘀咕道:“这也是他最近才养成的坏习惯,好好的
不睡,喜欢睡椅子。”
“可能是表哥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吧!”白鸟薇轻声笑着说。她这时已放下心来,知道至少表哥的确仍在睡梦之中,于是对郑姐做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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