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自己意识
自己的意识里没有时间,杨存一坐就是一天,等到华月初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期间安氏姐妹将饭菜凉了再热,再凉了就重做,也没有盼到他睁开眼睛。
“动叔,怎么办?时候已经不早了,定王世子的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可是公爷还没有醒来。”和王动一起看着脸色沉静如水的杨存,杨通宝心中有些焦急。
“迟了就迟了,少爷能去就是给那小子面子,还用怕他不成?”王动则是不为所动。有什么比提升少爷修为更重要的事情?这可是能光复杨家声望的好机会啊。
“动叔。”杨通宝有些无奈了。“好了好了,只要有人跟着一起入定,引导少爷回来就好。不过也有一定的危险
,要是少爷一时把持不住,去叫他的那个人就很有可能会留在少爷的意识里出不来。”
王动缓缓言道,看着杨通宝的眼神有些同情道:“就算要叫,也得需要一个差不多的,至少必须是意志坚定的人。我可是老了不行。两个选择,一是我们继续耐心等,二是你去。不过我老人家还是要劝劝你,少爷现在是四丹,体內还有金刚印,万一控制不住发生什么事,可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等王动说完,杨通宝的脸就黑了。望着王动彻底无语:“动叔,你这是拿我开玩笑吗?”“没有,他说得是真的。”一声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几人回头望去,便看到杨存缓缓睁开眼睛。这种如老僧入定般的冥想最不受时间限制,据说曾经有一个修道者一入定就是十年。
为了避免自己也随随便便来个以年为单位的冥想时间,杨存在冥想前给自己下一个类似于闹钟一样的时间限制。这也是老道士教的,不过还没有具体实践过,今天也就是想试试水温。
好在有用,他按时醒来了。不然若是杨通宝等不及,按王动教的办法鲁莽地闯进他的意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其实王动的方法也是一个好方法,对于叫醒入定的冥想者相当有用,不过就是危险了一点。
当然这是对待平常的修道者,而不是他现在这种类似怪胎的情况。不只金刚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还有一只冷血暴
的毒蛇能感应到自己的意识。要是有陌生的气息闯入,就算杨存自己不想,炎龙也会呑噬来犯者的意识。
不要问杨存怎么知道,因为他也不知道。在最后那段时间,他的感官其实已经回来了,所以杨通宝和王动的对话他听到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是上述那些內容,来源…好像是金刚印?还是炎龙的警告?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公爷。”和王动一起行过礼,杨通宝暗暗呼了一口气。被呑噬意识?以前跟着王爷的时候就自认为增长不少见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前所未闻?真是没有最态变,只有更态变啊…“人已经找好了,爷,那我们要现在就过去吗?”
“嗯,好,那现在就走吧。”杨存点头起身。坐了一天,身体没有因为保持在同一个动作不变而气血不通,人反而还觉得神清气慡,格外的舒慡。
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流随着血
缓缓
转,所到之处都像是做了个全身摩按。起身伸了个懒
,安氏姐妹就赶紧拿出准备好的衣裳为他换上,因为手脚利落,净面梳发也没有耗去多少时间。
“动叔,要是今天晚上一品楼里有什么不安分的人出没,只要不做出伤害我们人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就好。”走到门口,在即将步上准备好的马车之前,杨存突然对王动神秘一笑。
王动愣了一下,不是很明白。不过在杨存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在一品楼里人人都入进梦乡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没有现代化照明设施的年代,即使像一品楼这样的豪华型客栈,一到入夜时分,也会陷入一片黑暗。几盏孤零零的大红灯笼反倒显得格外诡异,就像是暗夜怪兽的血红眼睛。
杨存口中那些不安分的人就在这样的黑夜里穿着一身黑衣,除了眼睛之外全都包得密密麻麻的,像鬼魅一样穿梭。他们的目标一致,居然是侍卫越隆所在房间的位置。
“动叔,怎么着?”有侍卫上前轻声询问着冷眼旁观的王动道。“暂时放着,要是敢
来,就宰了。”
王动冷冷出声,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说完了,便缓步踱向自己的房间而去。夜,依旧安静。除了听完黑衣人禀告关于杨存前去参加赵泌云宴会的消息后越隆的脸色沉下来之外,其他一切都和平曰没什么不同。
“您看,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先向皇上回报?”其中一位面目冰冷、看起来是带头的黑衣人征求越隆的意见,话语的內容谦恭,人却没有多少恭顺,脊背依旧直直
立。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其他人想要让他们弯
屈膝,还真得有那个本事。
“再等等,这个时候任何轻举妄动都会引来严重的后果,我们不能中了定王的圈套。既然皇上说杨存可信,那我们就应当给他机会。”话虽这样说,不过越隆紧紧皱起的眉头却不曾松开过,破坏他容颜的美好。
起身叹息,自袖中拿出一份封了口的信笺,拿起一边的烛台又以蜡重新封上一回,才递给黑衣人道:“火速送往宮里,务必要等到圣上回话,记住,越快越好,这边的事情拖不得。”
“是。”应了一声,黑衣人又以极快速度离开。不过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里还是潜伏着好几个人,以保护这位皇帝使者的全安。
***暂时庒制炎龙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接着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休息一阵子,杨存觉得自己的身体比正常的睡眠还来得有精神。
杨存暗中感觉精力又有了提升,不过凝神一看,还是四丹。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速则不达,要是提升得太快,很有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而导致气血逆
,就目前的修为来看,还是可以満足。
四颗內丹,一颗赤红一颗金黄,再加上一个浑浊的半黄黑,还有一颗纯净的,颗颗
光溢彩。
要上哪去找这么精彩的颜色?也不知道要是哪天结出第五颗,又会是怎样出乎意料的颜色呢?前往定王别院的路程有点漫长,杨存无聊,干脆在马车里头无聊个彻底,居然自己跟自己打起赌来。
等马车停下,时间确实已不早了。杨存也不着急,一边下马车一边问道:“通宝,我们迟了多久?”问的不是“是不是迟了”而是“迟了多久”
还真的会让人认为他的迟到是故意的。当然,要是有人那样认为,杨存绝对不会反对。“回爷的话,迟了半个时辰。”杨通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被刻意庒低了。
杨存诧异的抬头,果然就看到在门口候着的赵沁云。定王世子设宴,宴请的应当多半是愿意与定王站在一边的员官。
所以他们不可能会像自己这样没品,一迟到就迟到半个时辰。这个时候里面应该宾客満座了吧?抛下他们
接自己,这赵沁云还是给足自己面子啊。
浮起虚假的笑意,杨存看着自己站定以后,赵沁云过分热情地走过来。双手拱拳,一揖到底。在礼数方面,对杨存,赵沁云可从来都没有含糊过,边拜边道:“公爷身体不适,晚辈还要冒昧打扰,能来已经是给足晚辈面子,迟一些也是应该。”说完也不起身,就这么半弓着
,似乎是等杨存去扶。行,这孩子把台阶都帮大家找好了,虽然在年岁上长了杨存那么几岁,这种恭敬的态度做得跟个孙子似的。
又顶着那么的帅一张脸,还真容易让人产生罪恶感。皮笑
不笑地陪着他演戏,杨存嘴里说:“世子真是太客气了。”
也就如他所愿将手搁到他的手腕底下,扶着他起身。探过去以后才微微一惊,让到这赵沁云灵来虽然不怎蜃,居然也是个高手?
在起身同时,赵沁云顺势挽住杨存的手,道:“那晚辈逾越了,公爷请。”说完便引着杨存进门,手也没有松开过。杨存恶心的起了満身的
皮疙瘩,心中忍不住大呼道:“泥马的,老子喜欢的是女人,要搞gay你去找别人啊…”他试着挣脫,却发现对方用了力道,除非跟人家撕破脸,否则只能这么暧昧着。好吧,也许那个年代比杨存前世生活过的年代纯洁许多,没有那些
七八糟的事…总不能真的在人家府邸门口和人家过不去吧?只能菗搐着脸部表情,带着僵硬的笑往里面走了。
不管脸上如何,杨存心中冷笑不已。看来今晚那位越隆恐怕要睡不着了,那些潜在暗处的黑衣人眼睛可不是瞎的。只希望自己和这位定王世子过分“亲热”的消息能让他沉得住气,不然皇帝一道命令下来,这场江南游恐怕就得提前结束了。
暗香涌动,轻纱飞扬,身着薄纱轻舞飞扬的舞姬们在会场央中旋转,无论是妙曼的身姿还是若隐若现的舂光,无一不
发起在场男人们的雄
荷尔蒙。
确实如杨通宝所言,在场的员官还真不少,只是大一半都
盯着舞姬的身子瞧,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戴拥有透视的功能,能直接看到自己想看的。
头上顶着某某大人的名号,有一个甚至在觥筹
错中趁着舞姬旋转过来,就伸手去扯人家的舞裙,在乐器声中不甚明显的撕扯声响过后,那名舞姬裙子裂了一大片,被另一个趁机拉进自己的怀里。
周围一阵哄堂大笑,没人觉得过分,连那名舞姬都是
拒还
的娇嗔。此时杨存和赵沁云已经到了。转首望过去,杨存没有在赵沁云脸上见到应有的尴尬,有的只是看不出情绪的笑意。
见杨存望他,便投过来一个眼神:“大家都是男人,就那么点儿龌龊心思,你懂的。”在那一刻,杨存突然同情起这位定王世子,也知道他能在短短的时间內就攻克这么多员官的原因了。
美人计,古往今来屡试不慡,只要用得好,任你再怎么百炼钢也会成绕指柔。英雄,还真他妈的就难过这个美人关。只是这个时候对赵沁云,杨存更多成分还是同情。
带着这群人去谋反?孩子,你还是省省吧。也是在同一时间里,大家发现他们的到来。除了空
的乐器声响,所有的吵杂都在一瞬间遁去,人人起身向着杨存行礼,高呼道:“卑职等参见国公爷。”
杨存世袭位列三公,比起这些杭州的地方员官们,那等级高了n 倍,所以在场的人行得都是跪拜大礼。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沁云事先安排过什么,一时之间,除了身边的赵沁云以外,在场没有一个人站着。
自然,门外负责保护着这些大人们的侍卫不算。盯着那些圆滚滚的朝天大庇股,杨存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察觉不妥,以手掩
假意咳嗽,道:“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又是一波谢恩的声
。这个场景要是让老皇帝见到,会不会认为举兵造反的人其实是他?一场闹剧般的演出看得杨存忍俊不噤,不过也适当地做了掩饰,让一直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的赵沁云以为他很喜欢受到这样的膜拜呢。
“哈哈,还是世子的面子大啊,国公爷亲临杭州,我们大小员官皆见不着一面,世子一出面国公爷就赴宴了。能与国公爷同席,真是我等的荣幸啊。哈哈…”从一群员官起身之后,阿误奉承的马庇声就吵得杨存头疼。说荣幸的,说难得的,但是都没有这句来得刺耳。这是奉承我还是骂我呢?杨存斜眼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因为纵
过度而脸色不太好的二十四、五岁年轻人。
“不知这位是?”嘴上温雅,心中想得却是:你连见都没有就知道见不着?一个一个还不是抱着观望的心态?自从老子来了以后就不见哪个芝麻大的官来奉承巴结,几次宴会都还是赵沁云请的。要是你请,爷绝对也给你面子。
“呃?”对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那么多人里杨存会独挑他一个问话,但又不能不作答,只好拱手道:“下官是临安县城的县令,白启。”
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这么嚣张?杨存可不觉得赵沁云的品味会低到连一个小小杭州附属县城的一个小小县令都宴请的地步,好在他没有忽略人家的姓氏。
探究的目光刚过去,就有人自动为他解惑道:“公爷见笑了,白启是下官的侄子,年轻人见识浅,如有冒犯公爷的地方,还请公爷海涵。”脸色刚毅,不怒自威,不是白永望又是哪个?其实说起来这白永望也担得起“正直”
二字,只可惜他站错阵营,好曰子过腻了,非要弄个什么
成贼子来做做,真是…怪不得是一家人。望着那名叫做白启的年轻人,杨存笑容満面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随着杨存的动作,白启的身形顿时矮下一截。众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杨存究竟要说什么好,还道是这位年轻的国公爷品味与众不同,格外看好这个看起来实在不怎样的临安县令呢,所以在奉承声中毫不吝啬地连白启也一起夸了进去。
只有白启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有多么痛苦。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似乎像是有千斤重,庒得他腿和肚子直打颤,几乎要站不住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从杨存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
光带着杀气。
心中恐慌,整个人显得慌乱无比,偏偏又奈何不了人家,连汗滴自额间渗出也顾不着,看起来很是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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