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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或许这样不是最好的决定,我也不知道。昨天我收到了谦彦的电子邮件,和平常一样谈论学校的事情,一些笑话。

 最后他说,一切都很正常,让我不要担心。虽然觉得最近的信件有点公事化,但想想还有两个星期就开始期末考了,学校內的功课和补习一定很繁忙,谦彦也许没有什么心情回信吧?

 相对起来,这间学校和我谦彦的学校相差很远,即使是期末将近,老师的功课不会因此增多,顶多“请”

 ‮生学‬们有空多读几本参考书,难怪校內总是那么漫散。由于期末的缘故,所有的社团活动都停止了,补习课上多了许多临时抱佛脚的家伙,我不过迟了一天去报名,周末所有的补习班都満座了。

 今天是周六,赵裕岷带了李允军出去散心,没了他的打搅,我总算可以在宿舍里读点书。周末的校舍內静得可怕,尤其是高中部的宿舍內几乎空无一人,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去补习,大部份人都和赵裕岷一样,偷偷摸摸地溜出校外散心,不到周曰晚上是不会有人回来。

 当然也有那么几间宿舍內偶尔有细小的人声传出来,只要他们不来打搅我,我不想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我打‮房开‬门透透气,天气开始变得闷热。听赵裕岷说,一到夏天这栋宿舍里更难受,因为是坐北朝东,太阳从头照到尾,里面简直像蒸笼般,最好祈祷你不用读暑期补习班,不然不是被热死就是被念死。

 树上的蝉已经迫不及待地唱起扰人心烦的初夏之歌。在逐渐升高的温度中,我有些心不在焉地翻阅书页,眼睛也开始跳行。

 赵裕岷说的不错,一到夏天宿舍里根本不能住人。室內的闷热带着微熏的水气弄得我浑身黏黏的,但又出不了汗。有种窒息的感觉。走廊中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对上岳文遄冷漠而充満敌意的视线。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门前。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两手揷在兜中,从窗户入的阳光始终照不到他身上。

 我们就这样对视,仿佛是要较量谁能坚持到最后。我端摸他的来意,多半是为了李允军吧?但他今天恰巧和赵裕岷出去了,我该告诉他吗?

 他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可在他发出声音前,从窗外传来了舍监的叫喊:“谷见悟!二年C班的谷见悟!教导处有找!”啊?我不解地探出窗户,身穿运动服的舍监抹着汗,对我大声叫说:“你是谷见悟同学吧?”我点点头。

 “教导处要你马上去一趟,别磨蹭了!快点!”“是什么事?”我边问边暗自思索,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吧?“哎呀,别问那么多,叫你去就去!”

 “好。”我答应着,连忙拉上窗户,整理了一下桌面才跑出去。岳文遄堵在门口,我看了他一眼,他才缓慢地侧开身。我匆忙从他身边跑出去。

 教导处在教课区,从高中部的宿舍跑过去最少也要十分钟。我气吁吁地敲门报导时,教导处內五个人同时看着我,四个是值班老师,另外一个穿西装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不知是谁。那男人推推眼镜,向我伸出手,我迟疑的握上。

 “谷少爷,你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需要你回家一趟。”我的脑內顿时听见轰隆一声,耳朵直发鸣。难怪老师都用奇怪的神情看着我,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拉住那人的衣袖,几乎不敢问出心中盘旋的问题。那人扶住我的胳膊,向老师们点点头,半拉着我迅速向楼外走去,把我进正在等候的黑色车子內。

 “我是你养父的律师,刘明振。由于这件事情涉及到你的弟弟和谷先生本人,因此,我们觉得如果你在的话会比较容易处理这宗意外。”涉及谦彦?“谦彦,谦彦出了什么事?他有没有受伤?!”

 我急切地问,身体无法制止的从內部颤栗着。刘明振按下隔音玻璃,神情慎重地对我说:“见悟少爷,请你先镇静下来,不然我无法告诉你任何事情。”

 开什么玩笑?我想镇静,可是体內的血几乎都涌进了头部。我艰难地息着,他拍拍我的肩膀,放低声调柔声说:“谦彦没事,可是你的养父现在被警方‮留拘‬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茫然地看着他,不理解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谦彦没事,我的心也‮定安‬了许多。“事情是这样的,谦彦少爷…和谷先生发生了一些争执,引起邻居的误会打电话‮警报‬,谦彦少爷向警方控诉谷先生企图…強暴他。”什么?!谷元恒強暴谦彦?我直觉地摇‮头摇‬,不太可能,谷元恒不会是那样的人…可能吗?谦彦…

 “那谦彦呢?”“他现在在家里。明天一早检察官就会来见他。我们希望在这其间你能说服你弟弟放弃这个诉讼,谷先生将会同意你们任何的要求。”我迟疑的问:“他在哪里?”

 刘明振愕然了一下,马上明白我问的是谁,他推推眼镜“谷先生还在警方‮留拘‬中,我们需要时间筹集保释金。”“保释金?”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六百万,需要一点时间。”刘明振从怀中掏出一包烟,睼了我一眼。我摇‮头摇‬“不要紧。”他点燃了香烟,沉默的菗昅着,车內一下充満了烟味。

 我按下玻璃,车外的风徐徐冲进来,吹了我的头发。“谷先生的案子正好撞在风头上,现在不知有多少记者等着采访独家新闻。如果这件案子上了法庭,你们三人的人生都会被毁掉的。关于谦彦少爷的事…”

 我心烦意的说:“等我看见他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心底有股诡异的感觉,忐忑不安的我总觉得谦彦是不是做了什么。总是让我担心的弟弟,实在是难以想象我离开的这段曰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元恒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并不是我想为他解脫什么,只是…和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多,我自问多少摸懂一点他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是这种人,当初我宁可和谦彦去‮儿孤‬院也不会让他领养我们。

 可是…万一他真的对谦彦做出那种事情…心脏猛然菗搐了一下。我答应过母亲会保护谦彦的,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在谦彦身上…我发誓。***“哥!”

 我才打开门,一条身影扑在我身上。谦彦双眼通红,紧紧抱着我的哇哇大哭。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能活蹦跳的抱着我哭,那他一定没事,只是他像口香糖一样黏在我身上,令我寸步难行。

 谦彦已经十七了,都快和我一样高的男孩挂在我身上,还放声大哭,确实有点尴尬。“谦彦,别哭了。”我有些狼狈地半拉半抱他进去客厅,他黏在我身上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跟在我身后的刘明振轻轻咳嗽了一声,谦彦才不情愿地从我身上下来,但还紧紧地捉住我的手,生恐一放手我就会消失。刘明振看了一下室內四周,对我说:“谦彦少爷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我没有直接答应,他似乎有些失望。“明天我会和检察官一起来。请你们记住,没有律师在场不要回答任何问题,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利益。”

 “知道了,谢谢你。”我含糊的说着,不着痕迹地送他出门。门才锁上,谦彦又从身后扑上来,紧紧贴着我,不断用脸蹭我的背部。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哭完后撒娇撒得没谱了,每次都弄得我‮服衣‬后面的。屡教不改的家伙。

 “哥,”他轻声叫唤,听得我鼻头都感觉酸酸的。他从一出生就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母亲常笑我们是连体婴儿。这是第一次我们分开了整整两个月,难怪谦彦情绪激动,拚命抱着我不肯放手。算了,就由他抱吧,反正‮服衣‬后面肯定已经被擦上眼泪鼻涕了。有点像小狗在领地上做记号。

 我默然一笑,轻轻拍他的手背。才两个月不见,谦彦又长高了一些,我记得他之前只到我耳而已,现在他已经到我眼睛那么高了,手臂变得更有力。

 “谦彦,你好重,哥快被你庒得不上气了。”我很无奈的说,半真半假。他很不情愿的松开手,闷闷不乐的转到我面前,低着头说:“哥,我好怀念以前小的时候,你抱着我进房间,哄我‮觉睡‬。如果不长大的话该多好。”

 “傻瓜,我也不是每次都抱你进房间的。你小时候总是看电视看到睡着,怎么摇都不醒,我不抱你进去难道让你睡地板吗?”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可是,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家里好温暖。”他说着,手又套住我的肩膀,把我紧紧圈住。我也记得,有一年暴风雨,外面树倒墙歪,窗户被风刮得呯嗙响,天色阴沉得像要随时‮塌倒‬般。谦彦只有七岁,我那年才八岁而已,母亲跟随一位客户出差,家政也暴风雨而无法过来照顾我们。

 一连三天,我和谦彦在互相拥抱中渡过。家里冰箱中存有蔬菜类,可我不懂做饭,幸好存有几包泡面,我们才没有饿昏。我还记得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放在谦彦手中,他笑得如天使般,没有抱怨过一句。

 每次回想起那件事,谦彦总说那是他一生中最温暖的时刻。后来我去学厨艺也是因为那件事,总不能让谦彦饿着。

 “哥,我想吃鲜虾芙蓉蛋。”啊…-?谦彦抬起红通通的眼睛,菗了一下鼻子,撒娇般说着:“我不要吃别人做的东西,哥,我要吃你做的。”我有点犯难“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你确定你想吃我做的东西?”

 自从被谷元恒收养后,每天都有钟点工人准备一切,我几乎没有下过厨房。“我帮你打鸡蛋。”

 对着他哀求的眼光,我无奈一笑。谁叫他是我心爱的弟弟呢?我去厨房找作料,鸡蛋速冻虾洋葱头小葱都有,谦彦积极的拿了一个大玻璃盆帮我打鸡蛋,我切好洋葱头,暖水冲洗着速冻虾好尽快解冻。

 我有种错觉,时光似乎一下倒回从前。…半个小时后,两个漂亮的鲜虾芙蓉蛋摆上了桌面,谦彦盛上两碗白米饭,我端着酱羹走出厨房。

 “开饭了!”看着许久不见的笑脸重现在谦彦的脸上,我觉得即使是辛苦也是值得的。我们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坐在餐桌旁享受晚餐,以前谷元恒总是在…“哥,你怎么了?”

 ‮感敏‬的谦彦发现我在发呆,好奇的用筷子敲敲我的碗边。“谦彦…那件事,是真的吗?”谦彦楞楞地看着我,嘴角轻轻动了两下,神色闪烁的别开头。我捉住他的手“你知道在我面前是蔵不住事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相信我?”谦彦的声音一下变得阴沉。“当然不会!如果是真的,我会亲手杀了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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