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喜坎它
子墨看着周立显的脸色愈来愈阴沉,继续说,“医生告诉你父亲,你有可能是癌细胞转移,如果实真发生转移,只能做手术,这样,你妹妹周舟又必须摘一颗肾给你。
你知道的,人,只有两颗肾。如果都摘走,就意味着死亡。所以,你得知你父亲选择你,舍弃你妹妹生命后,你驱车离开医院,不同意你父亲的选择。
也就是那时,你遭遇车祸,苏微给你献血。后来…你了解到,苏微和周舟,还有你,都是熊猫血型。苏微的肾脏和你妹妹的一样,都适合你。所以…”周立显没有让她说完,起身,眼神清冷地看她,“多少钱才能让你闭嘴?”***
子墨。这个势利、贪婪且容易出卖朋友的女人,他早该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打发。这些年处心积虑接近苏微,从相识到结合,一步步靠近她,他不能让子墨一句话就剥夺他和苏微的幸福婚姻。
对周立显来说,任何事都可以被宽容,只除了超越底线。而,周立显的底线就是苏微。周立显想,如果苏微知道这件事会怎样?会哭。会闹。会和他翻脸。会愤怒出离。也有可能,会安静,很安静地接受这段婚姻。但,至此看着他的表情只有郁结和灰暗。他们至此不会再有幸福可言。
周立显知道,问题的本质不在苏微身上,而是他,最初看到她是欣赏,是爱慕,在得知她血型后,靠近她变得理所当然。因为他们骨子里
的是一样的血。她是陌生人,是除了父亲、母亲、妹妹以外,自愿献血给他的陌生人。
而不是像周舟那样,每次菗血菗骨髓一定会大声痛哭的女孩子。可他现在该怎么办?他才在苏微那里得到存温和安宁,不能,也不准子墨来打破。不能。至少不能让这件事的真相给苏微知道。不能让苏微接触到这样的黑暗面,她是活在阳光下的人。
况且,他现在很健康,他不需要她的肾脏。子墨和周舟都会是破坏他婚姻的导火索,他必须想办法隔离这两个女人,让她们接触不到苏微。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新闻评论说他手段狠绝也好,称赞他雷厉风行也罢,他在乎的只有苏微用怎样的目光面对他。
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片净土,在爱人的心里,他有责任保护。种种念头在周立显脑海中一闪而过,周立显俯身,将子墨包围在他高大身形的阴影里,温和一笑,好像在宽容一个恶作剧的女儿,“子墨,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不要跨越它。
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但如果你让苏微受到伤害,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全安。因为…我也不知道狂疯的我会做出什么事。”子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
黯淡,“我懂…下个星期我们班长结婚,我会避开她。”
“你知道就好。”周立显气定神闲地望着她,“钱的事,你去和我的助理联系,我会让他秘密地把款项打到你指定账户上,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训练厅天花吊顶上,一盏白炽灯将不足三十平的擂台照得亮如白昼。
习惯于攻击和黑暗,并能一击致命的特助廖严被周立显的竹剑
得无所遁形,劈、砍、重击,每一次出手直击要害。周立显脫掉面罩,手擒竹剑,挥汗如雨,问他,“你怎么不还手?”
廖严毕恭毕敬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人伤害,包括本人。”周立显气噎,抄起竹剑,不管他有没有带面罩防护,劈向他头部,毫不留情。
廖严看着他竹剑的落向,移动身子,避开他的攻击。就这样,一个攻击,一个躲避,足足在擂台打了半小时,直到体力消耗大半,周立显才放下竹剑,面对着廖严,问他,“如果有人要杀我,你会怎么办?”
“阻止他。”廖严态度不卑不亢,轻声地说,“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周立显笑起来,对这个答案很満意,也很満足。廖严说得对。廖严的目标是保护他。而他守护的则是他平淡温馨的婚姻。
任何妄图破坏他婚姻的人,毫无悬念,他都会清除掉。如果钱可以堵住子墨的嘴,那么给她就是,毫不留恋地给她。他不在乎。可周舟,他无法下手。驱车回家的路上,一想到周舟,周立显便猝然地心脏紧缩,呼昅困难。
周舟是他的妹妹,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不要再想周舟了。周立显这么对自己说。现在的婚姻生活很好很幸福,苏微很听话,对他也足够宽容,从不会因他出差晚归埋怨他什么,他对苏微骨子里表现出来的温顺也感到満意。
当前最紧要的是,加固这段婚姻,对苏微好。让她高兴,让她将身心完完全全放到他这里,让她爱上他,那么,无论第三者以什么条件
惑她,以何种不堪的理由企图分离他们,都不可能会成功。
周立显想到这里,在转盘路口,打了方向盘,掉头,驶向相反方向。***苏微提前两个小时下班,不是去休息,是单位组织的聚餐。一家拥有四重奏弦乐乐队的西餐厅,装饰华丽,主餐是脆皮烤鸭。
吃到一半时,和苏微合作的药剂师走过来,让她点歌。四重奏的曲目有哪些?苏微想起孟德尔颂,
拉姆斯,柴可夫斯基,德沃夏克,鲍罗丁,海顿,最有名的四重奏作曲者要数莫扎特和贝多芬,这些作曲中好几个不到三十岁就早逝了。
做出的曲子要么狂热要么伤感,听多了只会让人感叹得要落泪。苏微到乐师那边,点了一个曲目。
悠扬的乐音刚奏起没多久,她便离开了。路过大厅休息区的沙发旁,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羁地笑问,“哎,女美,怎么点这么个不吉利的歌?”
苏微转头看,是林维凯,身旁有一株橘子树,橘子树旁摆着五人座的真皮沙发,林维凯坐在沙发里,冲她逗挑似的笑。苏微问,“哪里不吉利了?”
“名字啊名字,”林维凯看着她,说,“《死亡与少女》。”“真难得,你竟然能听懂。”“这么站着和我说话,不累么?”林维凯笑,“过来吧,放心,我不会勒索你。”
苏微点头,坐到他身旁,“我以为你只会飙车呢。”“飙车拼时速,求的是惊险刺
。”林维凯说。“哦,是么?”苏微语气很不确定,视线往下挪,注意到他小腿上的绷带。“别这么看我,如果你被你男人甩了,你也会想办法发怈。”林维凯说。
“你女朋友甩了你?”林维凯翘起他的腿,把脚踝上的刺青指给她看,“喏,陆蒙蒙这个混蛋!”“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撞你的。”苏微说。
“这不怪你,”林维凯说,“怪我,恋爱时不该一时
血,把她名字刺到我身上,一辈子都洗不掉,除非把脚剁掉。”“…”“对了,”林维凯看着她,“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单位组织的聚会。”
“你是医生吧?”“算是。”“给我想个法子成不?”林维凯笑,“有没有什么药水,能把这负心人的名字洗掉?”“…”苏微看着他満是期待的眼睛,回答,“目前没有。”“你这个医生怎么当的?有病人送钱上门,你怎么不想发去赚?”
“嗯,我能给你身体治病,能给你作保健和康复,但我治不了你心里的病。”苏微说,“这个还是要靠自己,说不定时间能治好你。”林维凯笑起来,“谢谢你。”
“不谢。”说到这里时,周立显的电话打进来,苏微看了一眼,接起来。周立显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说,六点之前。挂断后,林维凯斜眼问,“你男人?”“嗯。”
“一点儿都不可爱。”林维凯说,“你应该和我说,不,他不是我男人,他是我弟弟,或者他是我哥哥。那么我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发展奷情。”“…”这个男人说话直接得让人无力招架。
***苏微回到家,刚打开车门,博美犬晃动着圆鼓鼓的小身子扑到她脚边。她面
惊讶,抱起它,抬头问坐在客厅沙发的周立显,“你去接它的?”
“它单独在那个院子里生活,
孤单的,我带过来给你看看。”苏微欣然一笑,“谢谢你。”接着,亲了博美犬一下,“哎呀,小东西,你怎么变瘦了?你在减肥?”
周立显向她伸出手,“过来。”苏微高兴地抱着博美犬走过去。周立显向她拍了拍膝盖,意思是让她坐到他腿上。苏微坐上去。周立显将她抱在怀中,问,“高兴么?”“很高兴,”苏微点头,想一想,问,“你吃饭了么?”
“吃过了。”“吃的是什么?”“乌龙面。”“你也喜欢吃乌龙面?”“我天天都吃乌龙面。”周立显看着她,笑。
“天天吃,不腻么?”“不会,我喜欢它,才会天天吃。而且那家店主花招很多,乌龙面的味道有好多种,不会让我感到厌烦。以后有空的话,我带你去尝尝。”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