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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可廖严知
 他说得越来越顺溜,把一切通通代了。“不怕告诉你实话,我就是看陈子鱼不顺眼,我就是要整他,你想护着他?我连你们俩儿一块收拾了!信不信?!”她一副温顺的模样,好脾气地又是点头。

 “你说,我费那么大劲把你娶进家门,难道就是为了你一颗肾?!我告诉你啊苏微,如果我想要你的肾,我可以用其他方法得到,我没必要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靠近你!最后也不讨好!我对你意见很大,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采花贼一样。男人都是这样!你别不信!我我老婆,有什么不对?别只顾着点头!我今天要告诉你,你让我伤心了,我现在不稀罕你!我们两清!各过各的!你滚吧!”

 还没等到苏微点头,他就感觉到身体忽然之间变得沉重,有人把他身体翻过去,揷上七八糟的管子,‮腾折‬得他又远离了那个梦境。***

 苏微走出医院时,寒风正冷,天气阴沉,看不到太阳,出了大门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公站台前挤満了等车的人,公车一停,那些人蜂拥上车厢,中年司机从驾驶座上转过身大声喊,“往后面走!往后面走!”

 苏微没有上车,沿着那条石阶路向相反方向走,心不在焉的,不小心踩空了石阶,手里抓着的‮机手‬飞了出去,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她也‮势姿‬尴尬地摔倒。她没有捡,爬起来依旧往前走。前方有个公园,不少老人和小孩在那儿玩抖空竹。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在木椅上坐下来,想到适才那个主治医师代的话只觉心疼,五脏六腑都那么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廖严追上来,和她说,“我开车送您回去。”

 车子上了高架桥后,天空忽然闪过一道亮光,间隔两秒,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震耳聋的雷声,大雨瞬间瓢泼而至。

 家里的那个大铁门是关着的,没有人。苏微拿钥匙开门时,廖严撑着伞给她遮雨。苏微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不,周董吩咐过我要看着您进家门。”

 苏微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地脸,心里只觉得这人很可恶。告诉她实情,却不让她去见周立显。她耐着子“哦”了一声,进门后,“嘭”地一声摔门,将他关在门外。

 客厅的温度很适宜,空调是开着的,苏微摸到墙壁上的按钮,按了一下灯掣,客厅刹那间变得明亮。

 面可以看到皮革的沙发,对面是电视墙,上面挂着晶屏幕,边缘的墙壁只用简单的花纹做装饰,上面却贴着她和他新婚旅游时的几张照片。右侧的隔壁是一个酒柜,上面摆放着各各样的酒,也有晶莹通透的水晶杯,有着好看而耀眼的纹路。

 但他极少喝酒,也不允许她喝,所以这个酒柜也是作装饰的。苏微细细地看着这一切,前不久她和他才共同打扫过这些,每一样家具虽说不全是奢华高档的,但必然是经过他挑细选。

 她换上拖鞋,慢呑呑往客厅走,脚步有些虚浮。耳边只有周立显主治医师所说的那句话,“很抱歉,他拒绝您的捐献。”她明明没有喝酒的,可走起路来就是那么不稳当。她想上楼歇息一会儿,没走几步头就开始眩晕。

 扶着楼梯扶手拾阶而上,苏微听到墙面上的石英钟发出滴滴答答转动的声响,好像是急速计时的沙漏,悄然告诉她时间的快速失,而此时的周立显又在做什么?

 安静地躺在上和病魔作斗争?客厅的答录机这时候也响起来,是医院的总台,通知他去复诊。

 他还有多少事隐瞒她呢?卧房不见他的踪影,但尾叠放着整整齐齐的‮服衣‬,刚洗过的,还未来得及放到衣橱,是他临走前从阳台收拾的。

 这一点儿都不好,他不征求她的意见,为她安排好一切。苏微因此感到不満,随手把叠放好的衣物全部扫到地上。鼻端嗅到空气中散发着的烟草味,来自他洗过的衣物,还有清淡的香水味。

 地板上胡乱地散落着一堆衣物,有风衣也有西服,分不清谁和谁的。可最显眼的要数颜色截然相反的內。她內的颜色多是鲜的,耀眼的,很跳脫的颜色。他则十分单一,要么是遒劲的黑,要么是沉淀的蓝。

 这些贴身的內衣,以藤蔓的姿态绕在一起。她拿起电话,拨通廖严的号码。“过来接我,我要去医院!”临行前她只在单薄的裙衫上套着厚重的羽绒服,把衣领竖起来,拉链拉高到鼻端的位置,两只手扣在衣兜里。拉开门,跑了出去。***

 周立显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口干舌燥得厉害,四处找水喝,终于到了河边,面看到苏微。他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没有说话,笑嘻嘻靠近他,将双手放到他膛,轻轻一推,他便落水了。在水底挣扎了许久,他不会游泳,喊她名字,她才随意搭着一递给他,让他爬上来。“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怎么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苏微说。

 他上身的衣衫透了,头发上挂着水珠,看着她,说,“你不是应该在家么?”“要你管!”她背对他说。

 他眯着眼,站到一旁安静地看她。她就是不肯转身,反而走得越来越远,他喊她,她也不停下,隔了很远的距离,像是彼此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觉得这种滋味很不好受,脑袋里空空的,心里也是空空的。“周立显,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突然停下来,问他。他总算追到她了,拽住她胳膊,不放手,“你这小混蛋,怎么跑得那么快?!”“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眼睛大大的,睁着眼又质问了一遍。“我怎么可能骗你?你当我是黑社会呀!”“你就是黑社会!你不但骗我,你还让廖严看紧我,不让我去见你!”她那副万分委屈的可怜样子,说得他脸都热了,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好,好,我错了,你看,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哪里好了?我一点儿都不好!”“你又怎么了?”她用了力气,一脚踢上他脚踝,踢得他整条腿发麻。他皱着眉,紧咬着牙,看着她。“你也知道痛?哼!大男子主义,自作主张,我的事不用你管了,我现在就走!”他耐着子,隐忍怒气,“你走去哪里?”

 “凭什么告诉你!”她转身要走,他动作更快,另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往怀里揽,她力气忽然之间变大,伸手推他。

 两人一推一搡,他手上的力气略微一松,她便往后倒,摔到石板路上,跌得龇牙咧嘴的喊痛。他走过去,拉起她,“看你还跟我犟!”她哼哼唧唧的,没有应声。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他一脸焦灼,两只手在她四肢不断地轻轻拍按,“哪里痛?告诉我?”

 她低着头就是不肯说话,手一挡,轻轻拨开他的手。他便伸手,两指夹着她下巴,看她的脸。満脸的泪痕,脸颊上,下巴上,衣领上,全是眼泪,眼底満是委屈和惊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让他整颗心像是玻璃似的,被狠狠扣在地上,摔得零零碎碎。“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你的!”他说。

 “你以后再骗我,我再也不理你。”“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烦人,一点儿不可爱。”他打横抱起她,往家里走。途径一条河时,他想起适才她把他推下河的恶作剧,心里越想越气。

 知道她这人会游泳,于是手一松,往河里扔。她就坠入河中,但沾了河水以后,她的身体竟然瞬间变成了纸片,被淋,撕成两半,被湍急的水冲走。他见着,惊恐地叫出声:“来人啊!来人啊!来人啊…”

 他再醒来时,廖严坐在他病旁的椅子上,见到他睁开眼,一愣,“周董,您醒了?”周立显只觉得浑身沉得厉害,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我…我这是?”“您手术后昏了三天。”

 “手术?”周立显一惊,“苏微在哪里?”***廖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周立显没有接,拿手轻轻一拨,放回去,又问,“苏微在哪里?”“病房。”“这事是你告诉她的?”“是。”

 廖严回答,视线却落在他头顶。周立显的假发套带歪了,出头顶一片凸出的白,那儿的头发差不多要脫光了,可廖严也知道,不久后,周立显会扔掉假发套,再长出新的头发。

 廖严安静站立在沿,心里想着怎么和他解释,遗书的事还有捐献的事?这其中利益牵扯‮大巨‬,安宇需要一个強大的‮导领‬人,个人利益必须让位于集体利益。

 所以,不管周立显愿不愿意,他都会想办法让苏微成功捐献。大雨在两天前就停止了,现在外面是出太阳的明媚晴天,住院部的花园空地上晒着许多被子,像极了白色幕布。廖严垂着头,低声说,“我向您道歉。”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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