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眼有点困
老渔人道:“有用处,有用处!烦老弟你帮忙捉上岸来…”亚马又笑道:“在下只不过是问个路求个方向…”老渔人道:“你问什么路?求什么方向?”
亚马道:“卧龙岗,薛神医!”老渔人神色一变,却道:“好吧!你先助我一臂之力将鱼儿捉将上来…”
亚马见那渔翁面有诡狡之
,眼珠一转道:“你何不先说个明白?”老渔翁此时生怕再延迟片刻,就要被那尾巨鲤逃掉,十年心血就要付之
水,只好道:“薛神医就住在上
黄梅庄上,自称愚叟,并不承认姓薛…”
亚马口中称谢,手中枯枝蓦地一绕一圈,将鱼丝绞在枝上,口中大喝:“一、二、三、起!”
老渔翁配合他的呼声,同时用力,斜贴水面将那尾大巨的锦鲤扯离江面。才离水半丈,那尾巨鲤竟是通灵,红尾一摆,一个鲤鱼打
,又急急窜入江底。亚马手中枯枝更差一点震断,左手接过鱼竿,暗中运劲,待巨鲤下沉之势稍缓,乘势一扯!
接着他一口真气不歇,双手
替收丝,眨眼间红光一闪,那尾巨鲤已被他生生扯出水面!说时迟,那时快,亚马已将手臂往后方一挥,那尾重逾百斤的,体型大如童子般的红色锦鲤,已随着他手挥之处,疾飞上来,抡向身后的岸上,发出“啪嚏”一声大响。
两人忙回身看时,那尾大巨锦鲤已不会跳动,只剩下那蒲扇般大的尾巴,在作无力地摇颤。曰光之下,満身红鳞,光化耀眼,忽然两人都“呀”地惊叫出来!原来这条巨鲤的部腹,已
出一条四、五尺大的裂
肠脏外
!
老渔翁又惊又急,忙不迭地走过去,两手伸入那鱼的破口之內,在残余肠脏之间,一阵
摸找寻,也不嫌污秽。亚马问道:“你在找什么?这鱼怎么会被劫开了肚腹的?”那渔人像没听到他的话,仍在那堆腑脏之间
翻,甚至撑开鱼腹去看。
良久,渔翁终于失望地立将起来,回首瞪着亚马,怒容満面。亚马见他満脸満手的鲜血污秽,一双怒目赤红,气极恨极,一副想找人打架的样子,不噤吓得后退一步,急道:“慢来慢来,这是鱼儿自己要杀自,可怪不得我!”
那渔翁到底没有动手,倏然俯身揪住那尾死鱼,恨恨地大叫一声,两臂扬处,那尾大巨鲤鱼就凭空飞起“噗通”一声,掉入江中,随波
去…渔翁狂笑厉叫:“十年心血,尽付
水!可恨可恨!”
他狂笑哭着急奔而去,亚马瞪目结舌,不明所以?亚马信步再往江水上行游去,寻幽访胜,风景绝妙处,果有好大一座庄院。只不过既无石碑,亦无牌楼,更不见半株梅树,不知这里是否就是“黄梅庄”…
只见路旁四、五个小孩玩在一处,他举目不见别人,只好向孩子们请教:“小弟弟,你们可知道愚叟?”一个年纪较大的抬头道:“渔叟在下
的河边钓鱼!”
亚马知他是弄错了,便耐着
子道:“不是钓鱼的鱼,是愚公移山的愚…”想想他们大约都还没有上学读书,再道:“是愚蠢的愚!”
一个孩子道:“什么是愚蠢?”另一个孩子道:“愚蠢就是笨蛋!”又一个孩子道:“对,小狗子他娘老是骂他笨蛋,一定是在问小狗子的家…”
小狗子怒道:“你爹才老是骂你笨蛋!”眼见他们争吵不休,亚马知道再也问不出头绪来,只好信步再往庄內走去。
转过一处短垣,匆见前面一片园子,园中花木扶疏,丛树掩映,还有好些嵯峨怪石,植立其间,一眼望去,颇饶江南园林佳趣。亚马隔篱观赏,暗自赞叹道:“看这林园布置,普通乡人,哪能有此?相信就是愚叟薛神医的居处了…”
沿着矮篱,信步走着,匆见园中竟有一座八角亭,相距不过四、五丈远。亭中一个穿着素
衣裳的少女,正在亭中坐静,好奇地望着这个陌生人。亚马踌躇一下,轻咳一声,道:“姑娘请了,在下
拜见愚叟老丈,未知如何走法?”
他因不知如何称呼那愚叟,心想既名“叟”又是宇內十大高手之一,称一声老丈,是绝对错不了的。因之他再补一句:“还请姑娘见示,指点明路!”
那少女听了,想了一下,招手道:“你进来吧。”亚马自然不便贸然越墙而入,便转头找寻入园的门。只听那少女道:“你往左去,那里有个门,便可进来啦!”亚马道谢一声,沿着篱笆往左寻去。约莫走了二十来丈,果然有扇小门。门內白色卵石铺径,亚马推门而入,只因树木掩映,此时已见不到那八角亭了。
亚马沿路行了两丈许,只见花木扶疏处,小径一分为二,他估量着方向,便走向靠右手这边。眼前尽是榆柳参差,挡住视线,路旁两边多是锦花芳草,品类繁多,培养得极是茂盛,馥郁芳香,美不胜收。
花卉一畦一畦地纵横排列,细看之下,竟是以不同品种,不同颜色的花草,排列成大巨的“腾龙”图案!
亚马心中暗自喝采,此地主人果然可称得上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只是这条路径甚为弯曲,只丈许路,便要转弯,每逢转弯之时,两旁都有树丛植立,不然便是他方才看见过的嵯峨怪石,就像故意造成门户似的。
他从外面篱笆看进来时,并不觉得园中树木很多,如今置身其中,竟看不到三丈外的景物,四周全是树林、怪石,忽远匆近地挡住了视线。
亚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记着方才看到的方向,一路走着,十来丈远,已转了七、八个弯,而且有六、七处岔道,他专拣向着那方向的路走去。
再走了七、八丈远,他更觉出古怪,暗想道:“从园外到那座茅亭,最多十五、六丈远,怎么我走了这一段,纵使多绕数丈,也应该看得见那亭子才对,可是现在仍不见那茅亭踪影,真是怪事!”
他一面想着,但觉园中暗香扑鼻,芳草鲜花,俗气全消,令人留连忘返,直
一窥全貌,根本忘了要找那茅亭少女之事。亚马脚步不停,眨眼间又走出十余丈,也记不清究竟有多少歧路弯道。
抬头望望天色,只见茫茫一片,就像要下雨一般,阴沉了下来。亚马心中想道:“刚才天色还十分晴朗,太阳高悬中天,只这片刻工夫,天色都变了,看起来竟似快要下雨一般,我得快点找到那姑娘,问明地方…”
他这样一想,心里更着急,脚下一用力,又走了一大段路。渐渐觉得沿途景
全都很
,原来都是刚才走过的,也是每隔丈许,就要转弯,虽那转弯的角度不大,但总是看不见前路究竟通到何处?
片刻间,他渐渐把方向弄迷糊了。他焦躁不安地站住身形,前面刚好要转弯,两座上尖下宽的大石,屏障也似地分竖在转弯那路的两旁,恰似一扇门户。
亚马想了想,倏地脚尖一点,身形疾然一拔,轻飘飘地落在石尖上,四下眺望。他不噤伸手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原来在他左方十丈左右,一座八角茅亭的尖顶,
出在榆树丛中。
怪不得愈走愈远,敢情是把方向弄错了,以致失诸
臂。飘身下地后,再朝那边走去,这条路又是和方才那条路一样,隔了丈许便要转弯,处处歧路。
石路两旁花畦中,花菊香味,更是扑鼻而来,这股香气愈来愈浓,其中还有一种古怪的香味,分辨不出到底是何种花香?他此刻嗅着花香,渐渐觉得四肢都甚为舒服,眼有点困,不知不觉放缓脚步,徐徐前行。
前面又是两丛树立路旁,他依稀觉得这丛树甚是熟悉,脑际缥缈朦胧间,彷佛又回到了崆峒山巅,那儿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童年的伴侣。他记起每当在“指南宮”后的峭壁上,练完“
云纵”的绝世轻功之后,往往躺在悬边一块平滑如镜的大石上,望着天际悠悠的浮云,暗自揣摩那蔚蓝的天空,究竟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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