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想必文曲裑份
唐醉晚摇了头摇,扶着唐昕的肩头迈上一个颇高石阶,轻
着答道:“这就不清楚了,醉晚往伯父那边虽说去得多些,可也不常听他说自己的事。”
南宮星忍不住皱眉道:“阿昕,你这位堂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默不作声的闷葫芦么?”唐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怎么可能,他要年轻十五岁,能跟你找处青楼斗斗
上功夫。姑姑没跟你提过他的风
韵事么?”
“没有,只说过一些武功和家中处事上的作派。”南宮星沉昑道,“他当真风
得很么?”“风
这个…哪有男人不风
。只是他风
好
得比较突出,当年你爹来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也就他说过其实跟你爹
投缘之类的话。”
唐昕说起自己了解的事情,语调都会上扬几分,显然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十分自得,“下面院子要是有谁娶了漂…”
话说到这儿,她似乎觉得家丑不宜外扬,黑眸一转,颇为生硬地折开了话题,“别说当年了,就是现在,往后山去给他帮忙的丫鬟,腿脚利落不利落是其次,反正样子得够水灵。”
唐醉晚抬手挥开一段枯枝,轻声道:“伯父还正值壮年,
妾又不常在身边,请些丫鬟过去帮忙,少不了也要给吃给穿给银子,总不算亏待了她们。”
南宮星方才就想问,左右四下已经没有外人,便道:“醉晚姑娘,听你称呼…你父亲与他是亲兄弟?”
“伯父是家父嫡兄,家父身为三房次子,不曾习武,与伯父即便是亲兄弟,也极少见面,倒不如醉晚与伯父见面更多。”唐昕在旁突然蹙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略略侧目打量着唐醉晚,似在苦思冥想回忆当年。
“怎么了?”南宮星挪到她身边,柔声问道。“没。”唐昕应该是不愿当着唐醉晚的面说,简略一带而过。后山不止荒凉,还极为广阔。
其实已经包括唐门所占的山头与整个绵延山脉相连的地方,算算距离,南宮星估摸已经能走到三山之间半途处时,唐醉晚才指着斜前下方一处略有阳光照
的山洼,疲惫道:“那边就是一处,伯父的各处地方,打理得都大同小异。”
“阿昕,你行么?”南宮星张望一眼,懒得问路,朗声问道。唐昕心领神会,调息提气,道:“行,若连这点功夫都不剩下,我还是找个隐秘地
躲起来得好,哪儿还有颜面跟着你跑来跑去。”
“那,醉晚姑娘,得罪了。”南宮星屈膝躬身,猫
蹲低。唐醉晚知道他们是要用轻功避免绕远,微微一笑,过去趴在了南宮星背后,分开裙
腿双夹住他的
,略带戏谑道:“唐昕姐姐不怪我得罪就好。”
唐昕也不掩饰,笑道:“我若功力足够拎着你过去,决不让小星费事。”话音未落,她先一步纵身而起,那矫健修长的身姿拖着
彩长裙纷飞而起,恍如彩凤掠林,猎猎而过。
唐醉晚颇为羡慕地望着唐昕在树冠中穿行的曼妙倩影,淡
的薄
轻轻一动,但并没说出什么话来。
南宮星背着唐醉晚一掠而过,转眼就追到唐昕身边。唐醉晚耳边风声不过响了须臾,三人就都已经到了那竹篱围起的山间花田旁边。里面有一个小小木屋,约莫里外两间的格局,远远角落有个搭了板子的茅厕。
篱笆门开着,一个丫鬟挽高
脚,正从木桶里用长柄勺对着种満了不知道什么菜的田地浇水,奇怪的是,她一边干活,还一边用胳膊抹眼睛,像是在哭。
“伯父不在。”还没进去,唐醉晚就颇为失望地说了一句。唐昕一怔,“你怎么知道?”“他若在,一定会跟着丫鬟一起干活。”唐醉晚柔声道,“伯父从不会看着旁人忙碌,自己歇着不管。”
唐昕哦了一声,道:“那咱们去找下一处吧。”一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十几处要找,唐昕就感到额角菗痛。“先等等。”南宮星大步进去,“我问问这个丫鬟。”
听到后面有人说话,那丫鬟拎着桶转过了身,小脸上泪痕犹在,一双秀气眼睛肿红如桃,也不知哭了多久。南宮星原本的问题哪里还好直接说出口来,只得先问道:“姑娘,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唐昕对家中下人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打量一眼,便上来道:“青黛,这是唐家贵客,你有什么委屈,不妨说来听听。”
这种有唐门规矩內别名的丫鬟,岂会记不住主子们的脸,急忙向唐昕施个万福,低头擦净了脸,轻声道:“没有,奴婢…没什么委屈。”“眼都哭肿了,怎么没有。”唐昕蹙眉道,“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南宮星和唐醉晚也都注意到,青黛的另一侧脸颊用垂落的散发遮挡住,看着颇为邋遢,实在不像是丫鬟该有的样子。青黛呜咽一声,顿时又掉下泪来,“昕姑娘,奴婢…奴婢不得已…才放下头发盖着的。”说话间,她抬手向后拨开那片青丝,泪盈盈抬起了脸。先前唐远明就已经提过,罗傲为了找出文曲及其部众,已经用上了很极端的法子。
虽说没有将所有嫌疑者一并砍了脑袋,但他命人在所有可能易容改扮的过堂者脸上,都开一道口子。南宮星以为只会是个检验易容与否的小伤,没想到,会做得如此夸张。
青黛左半张脸,自眼角下到
畔,竟多出了一道斜贯颧骨的深邃伤口,那上面抹了上好止血药粉,可皮
外翻,狰狞可怖,顿时让这水灵灵的俏丫头成了不人不鬼的母夜叉。唐昕抬手掩口,震惊到后退半步。
南宮星心痛不已,一时无话。只有唐醉晚不知內情,惊声道:“你、你为何会被伤成这样?家中来了贼人么?”
青黛顿时泣不成声,哽咽道:“哪有什么贼人…就是那些狼虎一样的公差,明明…奴婢什么嫌疑都没有,还要被拉到后面剥光搜身,四个男人看着,一个女的在奴婢身上又摸又掏。奴婢真是羞得不想活了。怎么知道,这么搜完还要…还要挨上一刀。奴婢…奴婢这张脸,以后还要…怎么见人啊…”
唐昕怒道:“这种酷吏,你们为何还要听他的!”青黛抖了一下,小声道:“有…有个脫服衣磨蹭些的姐妹,被当场打了二十杀威
,等划开脸的时候,眼见人都没气了…主子们不出头,奴婢们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
“这唐门…如今到底还姓不姓唐!”唐昕气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但一句说罢,脸上还是浮现出了无奈神情,“怎么…怎么能闹到这个地步…”
青黛擦了擦泪,菗噎道:“奴婢…奴婢这样还不是最惨的,听说…听说有几个先前就被抓起来的,玉捕头说最有嫌疑的,足足…被削掉了半张脸。”
“什么?”南宮星惊声道,“削掉了…半张脸?”青黛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应该不假,奴婢出来的时候远远见到了一个,没看清是苏木还是苏叶,从…从人中往左,眼睛往下,面皮…没了。”
唐醉晚一个哆嗦,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站住,下意识地扶了一下南宮星的胳膊,颤声道:“这些…这些官家人,为何…为何能如此残暴不仁?”“在他们心里,
籍的人,本就不算人。”南宮星咬牙说道。
但他心中知道,这的确是不全部杀掉的情况下,最有效揪出文曲的法子。从霍瑶瑶那里知道了不少易容术的手段,其中没有一样可以在被削掉半张脸的情况下还不
破绽。
罗傲若是连这种手段都用上,想必文曲的身份,八成已经暴
。除非,文曲并没有易容。那不可能。目前最大的几个嫌疑人,范霖儿曾经的家底都被唐门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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