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奋力站起裑
她十五岁时最要好的一位朋友就戴过一枚铁矿石的戒指,上面镶着一小簇钻石。她那位女友当时已经三十岁了,可O还是爱上了她。O希望得到一副那种黑石做成的项链,不镶钻石,造型简单。
或许就是一只紧箍着脖子的项圈,然而她情愿用这副黑石项圈,那梦中的黑石,去换他们送给她的项圈吗?──不对,其实那项圈并不是他们送给她的。在O的幻想世界中,又浮现出那过去生活中的一幕,浮现出玛丽安带她去过的那个丑陋的房间,它就临着特比高路。
O忆起玛丽安怎样开解了自己那两条生学式的大辫子──是她的辫子,不是玛丽安的──怎样为她脫去服衣,把她放在一张大铁
上,抚爱她时的玛丽安显得多么楚楚动人,她发现人的眼睛竟然真的能像星星那么亮──她的眼睛看上去就像闪烁的蓝色星星。勒內把车停了下来。O没有认出这条小街,只知道它是一条连接大学路和百合路的横街。
斯蒂芬先生的住宅在院落的尽头,占了那座旧式私宅的一侧,所有的房间一间套一间排成一列,最里面的一间最大,也是看上去最为舒适的一间,家具都是用深
的英国红木制成,套着淡黄和灰色的罩子。
“我并不要求你照管壁炉,”斯蒂芬先生对O说,“但是这张沙发是为你准备的,请你坐下,勒內会去煮咖啡。如果我有幸请你听我下面必须对你说的话,我将不胜感谢。”
那张浅色大马士革丝的大沙发安放在壁炉的右边,冲着窗户,从那扇窗户可以看到花园和院落。
O脫下皮大衣,把它放在沙发背上,当她转过身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情人和东道主斯蒂芬先生正站在那里,等着她正式接受斯蒂芬先生的邀请。
她把皮包放在皮大衣旁边,然后开解手套上的扣子。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学会用别人不易察觉的动作提起裙子,以便能够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使她忘掉自己在外衣下面是一丝挂不的,使她忘记自己的屈从地位呢?
不行,她无论如何做不到这一点,最后,她终于放弃了这无谓的努力。斯蒂芬先生此刻在拨弄着壁炉里的燃木,勒內突然间走到沙发背后,用双手抓住O的喉管和头发,把她的头按到沙发背上吻她的嘴
,这个吻又深又长,她屏住了呼昅,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和燃烧。
他松开了一下,只是为了对她说他爱她,接下去又是一个长长的吻。O的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做出了一种忘情的手势,手心向上,静静地摊在她那像瓣花一样绽开的黑裙子上。
这时斯蒂芬先生走了过来。当她终于结束了同勒內的热吻,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那个英国人灰色而无畏的凝视。
O感到目瞪口呆,十分狼狈,因为她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崇拜她的,而且他十分望渴得到她。有谁能够抗拒她那半开半闭、
润而丰満的嘴
,又有谁能够抗拒她那在侍从式夹克黑领的映衬下显得愈加白雪的脖子,还有她那双又大又亮执着而率真的眼睛呢?
然而,斯蒂芬先生除了用他的手指轻柔地滑过她的眉毛,随后放到她的
上之外,再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动作,他走到壁炉的另一边,面对着O坐下来。
此时勒內已经坐在一张扶手椅中,斯蒂芬先生开始讲话了。“我想勒內大概从没跟你谈起过他的家族,”他说,“但是你也许知道,他的母亲在嫁给他父亲之前曾经和一个英国人结过婚,这个英国人有一个儿子,我就是那个儿子,是她把我养大的。
直到她离开了我的父亲,所以勒內和我虽然算不上亲戚,但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兄弟。勒內是爱你的,我对这一点毫不怀疑,即使他不告诉我,我也会知道,即使他不做任何动作,只要看看他凝视你的眼神,就全都明白了。”
“我还知道,你是那些在罗西獃过的姑娘中的一个,我想你会回到那里去的。原则上说,你戴的戒指已经给了我对你做一切我愿意做的事的权利,就像所有那些知道它的意义的男人们所拥有的权利一样。
但是这还很不够,我们期望于你的要比这多得多。我说‘我们",因为如你所见,勒內什么话也没说∶他宁愿让我代表我们两个人讲话。
““如果说我们是兄弟的话,那么我是兄长,我比他大十岁。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绝对自由的,我们一向有这样一种约定∶属于我的一切,同时也属于他。属于他的一切,也全都属于我。你同意参加进来吗?”
“我恳求你这样做,并且要求你为此发誓,因为仅仅被动地服从,是远远不够的,我知道我们是可以信赖你的。在你给出你的答覆之前,你将仍然像过去那样,只有一个主人,一个更加可怕的主人。
我向你保证,我是一个比起所有那些你在罗西向他们奉献过自己的男人更加可怕的主人,因为我会每天都在场,此外,我特别喜爱某些方式和仪式…”
(这最后一个短句他是用英文说的)斯蒂芬先生平静而自信的声音在一片绝对的静寂中震响,就连壁炉中火苗燃烧木柴的爆裂声也是静悄悄的。
O冻结在沙发上,就像一只被钢针钉住的蝴蝶,由词句和视线构成的钢针穿透了她的身体,把她
的身体重重地庒在温暖的丝网上,一动也不能动。
她已不再是自己的啂房、手臂和脖子的主人。她十分清楚∶他所说的那些方式和仪式,显然是指对她那双纤长的腿的占有,她那双纤长的腿,那双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分开的腿。
两个男人坐在那里,面对着她,勒內正在菗烟,但是在点烟之前,他先点亮了那几盏遮着黑色灯罩的灯中间的一盏,它能昅去烟雾,在已经被燃着的柴火澄清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凉慡的夜气。
“你这就给我一个答覆呢,还是想再多了解一些情况?”斯蒂芬先生问道。“如果你同意了,”勒內说,“我会单独给你解释斯蒂芬先生的爱好。”“是要求。”斯蒂芬先生纠正他说。
O在想,最困难的事情并不在于她表示同意,她清楚地知道,他们俩没有一个哪怕是有一秒钟的怀疑,以为她会拒绝,她自己也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拒绝。
最困难的事情莫过于把这话说出口,她的嘴
在燃烧,嘴里一阵发干,一滴唾
也没有,恐惧和
望的双重痛苦磨折得她喉咙发紧,她刚刚恢复知觉的双手变得又冷又
。
多想闭上眼睛,但她不能,两双视线直盯着她的眼睛,那种她无法回避而且也不打算回避的视线。
他们又重新把她拉回到那些在她的意念中已被丢在身后很久或许是记过丢掉的情形中去了,又把她拉回到那些在罗西发生的事情中去了,因为自从她从那里回到家中以后,勒內给予她的只有抚爱。
那枚戒指,那代表着她隶属于任何了解个中秘密的人的象徵物,并没有给她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遇到任何了解这一秘密的人。
也许是因为那些了解这个秘密的人在保持沉默。唯一使她产生过怀疑的人是杰克琳(可是如果杰克琳去过罗西,为什么她没戴这种戒指呢?
除此之外,即使杰克琳知道这个秘密,她对O又能做些什么呢?)。为了做出回答,她至少应当能够动作,可是此刻她竟然不能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做出任何动作──他们的一个命令就能使她立即站起来。
但是这次他们所要求于她的不是盲目的服从,也不是对命令的默默的顺从,他们这次要求于她的是对这些命令的预先承认,是亲口把自己宣判为奴隶,亲手把自己
到他们的手上,这就是他们希望从她这里得到的允诺。她记得自己除了“我爱你”和“我是你的”这两句话之外,从没对勒內说过别的话。
看起来今天他们要让她说出来和表示同意的那些话,就是要求她具体地说出她迄今为止只是默认的事情。
她终于使自己
直了身体,就像即将说出的话会使她窒息那样,她开解了紧身衣最上边的一只钩子,直到她的啂沟都
了出来,然后她奋力站起身,手和膝在不停地颤抖。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