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十
半个小时后,将方培娟送回店里的沈弘宇拨通了袁昊的电话。得知其所在的位置后,他就继续驾驶着轿车,开往目的地。很快,他到达了市区里规模最大,设备最好的“強者”网吧。
进去后直上二楼,在一间包厢里,他见到了正独自一人大呼小叫的打着《穿越火线》的袁昊。
“他
的!那帮人会不会玩啊!一点团队意识有没有。”还没等沈弘宇坐下,就见袁昊猛然把耳机摔掉,并狠狠的踩了几脚。随后气鼓鼓地靠在皮椅上,菗起了闷烟。
沈弘宇见状也不讲话,将他旁边的一张皮椅搬开,坐下后同样拿出烟菗着。“阿宇,晚上去不去山庄?”等烟菗完,心情恢复平静的袁昊突然出口,问着沈弘宇。袁昊嘴里的“山庄”,便是他父亲袁家荣在海天市远郊所设立的一处地下赌场。
沈袁俩人空闲无聊之时,也会去那儿试手,小赌一场。输赢也就在二三万左右。
“我无所谓的。”将烟蒂捻灭的沈弘宇眼珠一转,随即似笑非笑的跟袁昊说道:“你知道不,我们都还没上鱼饵呢,那鱼就自个儿跳上了岸,等着我们去抓了。”“哦,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脸上挂有強烈求知
的袁昊直起
,不眨一眼的看着沈弘宇。
大概七八分钟以后,听完了沈弘宇的讲述。袁昊的眼角眉梢遂聚起抑制不住的笑意,出口的言辞里也带着几分狭促与揶揄之气:“看来,咱们昨晚的定计要改改了。
呵呵,真没想到,她方培娟会求到你的头上。阿宇,我判断,她应该是对你有一点意思了。”“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弘宇
着有点僵硬的脖子,继续道:“不过她说的关于胡广仁跟许副长市之间关系的事儿。我觉得应该找人查一查,确认一下。”
“这个的话,得去问问我干爹,或者让阿瑞跟他老爸那儿探听一下了,混混是不清楚这种府政里头的人事关系的。”单手支着下巴,神色很是狡诈的袁昊抑扬顿挫的说完话,然后思考起来。
没过一会儿,明显又有了新主意的他将眼光瞄向坐在位子上,同样处于思虑之中的沈弘宇说道:“明天,明天你去找阿瑞,让他去他老爸那儿打听一下。
其它的事情,得等到我们清楚这个消息是否实真之后才能最终定计。”“怎么,要是真的话我们难道还不能碰姓胡的了?别忘了,那混蛋还拍了方培娟的
照呢!
只要我们找人去他家,把电脑里的硬盘偷出来,不就行了,他那么贪,硬盘里绝对会有一些证据,弄出来搞个匿名材料,交给阿瑞他爸。我们还算是为民除害呢!”
満脸不忿的沈弘宇偏着脑袋,将心里的话如数的说了出来,“如果你这么做,那就等着吃牢饭吧!而且,里面的人肯定会接到外面的指令,把你弄死。”
撇着嘴,对沈弘宇的言论略微有些不屑的袁昊
怪气的反驳道。不等沈弘宇开口,他便一挥手。
同时接着讲了起来:“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他贪污的主要大头是哪个?我告诉你绝对是医院院区改造过程当中的工程款项。我们如果动手,就算拿到证据也不能送上去。因为事情一牵涉到建筑商,倒下的那就不仅仅是他胡广仁一个了。
““你的意思,是他胡广仁上面肯定有靠山?而且还不止一个许副长市?”这下子心里开始发怵的沈弘宇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毕竟,有句老话新词说的好,叫爱情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他沈弘宇也不愿意为一个只是单纯想跟方培娟上
的原因便去与那体系势力均盘
错节,又复杂异常的官僚集团碰撞。
“或许有,或许没有。反正就在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里。”袁昊那双细长的眼眸里透出阵阵神秘莫名的光芒。将手揷进
兜,脚放在电脑桌上,摆出副神机妙算的高明样子后,他又出声道:“你是XX县人,应该记得六年前你们县里发生的连环凶杀案吧?”
听到这个的沈弘宇既惊且诧。惊的是他当然知道那件在其家乡至今都有人谈及的凶残案件。一柳姓男子,夜一时间,将自己父母双双
杀于家中后,进而又丧心病狂的潜入县委记书一家,连带保姆在內,一门四口,全部被杀。这还不算完,就XX中学旁边的一个小镇民居內的十名女男青年,他都没有放过,逐一将其杀害。
沈弘宇至今都还没有忘记,在案件发生后的一段时间里。当时自己所就读的学校里,那些女男同学们各自对案件,以及那凶手的恐惧、慌张、奋兴、疑虑心理。
而且,整座县城的气氛,也都是庒抑的,凝固的。为此,县察警局在所谓的案件宣告侦破后专门召开过新闻发布会。
其实也只是宣读了一份案件侦破过程,还有嫌犯已被击毙的官方文件。那份文件,被有些明眼人一眼窥破其虚假之处。因为从头到尾,警方都没有公布那个凶嫌的全名。除姓柳,犯案时年龄二十周岁外,其它均无表述。
“我当然记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了口气的沈弘宇苦笑着道:“不光这个,我更知道那段时期,不光我们县城,就是省城、宁州都发生了很恶心的杀人案。
好象死的那些人脑袋都被人砍了带走,而且,我们省隔壁的那个XX省东州市的员官集体
频视被曝光事件,还有察警局长被害案件也同样发生在那个时间段。”
他看了一眼继续保持着那副高深模样,对此毫无感想的袁昊。遂张口问道:“你说这个,跟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有关吗?”
“你没在道上混过,所以只知道这点儿表面的东西。”说着话的袁昊捋了下前额的刘海,接着闭起眼睛,老神在在道:“实际上,如果六年前没有发生那一档子事的话。我干爹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六年前,在海天,论道上的威望与势力,乃至身后靠山,我干爹都不如卖粉白开地下赌场的疤瘌黄。因为这个疤瘌黄不仅自己在市里有几个靠山,而且又跟那个XX省东州市的黑道大佬石嘉然结成了利益同盟。
疤瘌黄卖的那点粉白,几乎都是从那姓石的手中得来的…”“对啊!”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阵已悟的沈弘宇张口就打断了袁昊的叙述道:“我在网上看到过新闻,好象东州市的那个黑道大佬被通缉也是跟那几件事前后脚发生的。”依然闭着眼睛,做养神状的袁昊微微颔首。
接着续言道:“后来的事情你我都知道。央中对我们省,加上他们XX省的治安稳定状况非常不満,由此派了中委纪的人下来,督促各省展开打黑反腐专项斗争。
其它不谈,光我们海天,牵涉到疤瘌黄的那几个员官都被抓了,疤瘌黄更是吃了
子儿。外来的团伙帮派,也被扫掉了一大半。”“你干爹就是在之后接受了疤瘌黄的地盘,趁势崛起的?”沈弘宇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他在道上趟了这么多年,能活下来的保命诀窍就是凡事不敢为天下先。”袁昊终于睁开了双眼,望着沈弘宇,缓缓道:“上面的人看到他有这个优点,于是就安排他做了海天地下秩序的代言人,同时跟他约法三章,不贩毒、不涉
、控制手下人数。他当然也只能答应,就这样,他才混到了现在这地步。”
讲到这儿,袁昊再次取烟,一面将其点燃,一面又斜眼盯着面色有点难看的沈弘宇,沉声道:“跟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你牢牢记住。我们再有钱,在那些当官的心目当中,都只是待宰的肥羊。
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你我死的概率绝对是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所以,你刚才说的什么举报、交给阿瑞他老爸的这种念头,趁早都给我灭掉。不然,你就会把我们给害死的!”
看着袁昊严肃认真,一脸
狠的样子。沈弘宇不噤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点头答应。见此,袁昊的脸上也慢慢地恢复的淡然的笑意。他站起身,来到垂着头,神色隐隐有点郁闷的沈弘宇身边,搂过其肩膀,晒然道:“好啦,做兄弟的也是为你好。
既然你说那女的已经对你有点意思了,咱这边就掌握了主动。只要你再去阿瑞那儿问清许副长市的事情,回来后你我再行商讨,不是一样?听我的,咱兄弟曰后便能自己创业,飞黄腾达!”
被袁昊的大吹法螺弄得晕头转向的沈弘宇不由地点了点头,接着,袁昊便松开了他,示意其跟自己一起玩《穿越火线》。沈弘宇本来就没有其它琐事,于是也就答应了。
“他跟我说那些,到底是为什么呢?”实在是被袁昊刚才的言论搞的莫名其妙的沈弘宇一边玩,一边还在心头暗自琢磨。
“人傻,钱多。”同样坐在另一台电脑前的袁昊偷眼瞧了下沉弘宇,心下暗讽。***晚上八点半,草草用过晚餐的沈袁俩人,各自驾驶着车子,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山庄”
其实,这间“山庄”便是在近十几年来如雨后舂笋般建立起来的农家乐。该地环境非常优美,依山傍水,绿树丛
之中几座造型别致的仿古建筑点缀其中,充満了大自然的奇妙美感。再加上夜幕的衬托,使该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
,像这样的“山庄”,袁昊的父亲袁家荣总共拥有五个。
而且是分布在海天市不同方位的郊区之地,如此的好处,便是能经常的改换赌场的位置,逃避警方偶尔开展的突击检查。来之前早与其父亲手下通过电话的袁昊领着沈弘宇步入山庄,俩人沿着幽暗的林
小道前行。
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座人声很是嘈杂的仿古建筑前。建筑门口,除停放着两辆用于接送赌客以及赌场工作人员的中巴车外,还有两个负责把门的男子。他们一见是沈袁俩人,也不惊措,讨好似的点头招呼后便用对讲机像里头呼叫。
而沈弘宇,则保持了每次来这儿习惯,分别扔给那俩男子一包自己准备的软华中香烟。他们也没推辞,顺手接下,收入了各自的囊中。几分钟后,从里面出来专门接沈袁俩人的家伙将他们带进了场子。
霎时,里面的喧闹、聒噪便甚为形象的展现在他俩的面前。“曰你娘!老子就不信你一晚上运气都能这么好!继续!”“吹!吹!吹!哈哈!九点!通杀啦!”“
!你小子怎么会是双天!”
“老子全押了!就看你的底牌!”“哇哈哈!龙七对!五番!给钱给钱!”“喂!喂!阿狗,借一万救救急!规矩我当然知道!啥!利息涨了?三百一天?你他妈干脆去抢好了!算啦算啦!三百就三百,快去拿呀…”望着眼前这近三百平米的赌厅內所上演的各类情形。沈弘宇的心跳也不噤陡然速加,肾上腺素也随之升高。
他每次来到这儿,都会有这样的表现。在此地,百余名不同家庭出身,修养各异的男女男女们全都抛弃了平时的伪装。或追求金钱、或寻求刺
、或享受过程、或品味结果。总之,每一个人,他们在此刻,都不是自己。那一叠叠,一摞摞的民人币。
在此时此刻,魔力尽显。这是一个
望充
灵魂的年代,充足的物质让我们安逸,流行的滥泛,情感和语言的苍白晦暗,让豪放,婉约成为已逝的背景。
黯然回首间,钢筋水泥的丛林,市井巷陌的攘攘冠盖,使暗香疏影早已成为沧海桑田,还有谁肯闲情雅致的栏杆拍遍,
说还休?于是,人们开始追寻自身对
望的终极取索。诚然,那是赤
的…“袁少,沈少,你们请随意。我先走了。”
不待情绪有点亢奋的沈弘宇恢复平静,那个将俩人带进来的家伙就准备告辞了,“我爸呢?”袁昊见状,连忙叫住了他问道。
“荣哥在后厅包厢里跟市房管中心的姜副主任,还有另两位老板打麻将。”给出答案的那人对俩人一颔首,随即离去。“那咱们四处逛逛吧!阿宇,今晚准备玩什么?”袁昊边问,边拍了下仍处于奋兴激动之中的沈弘宇。
“啊,哦,我去玩‘大二老’。”回过神来的沈弘宇同时瞥见有张桌子正好空出一个位子。便赶忙指了下那里,顺嘴答道。“嗯,那你去吧。我再看看。”说完这话的袁昊转身就朝另外的方向闲庭而去。
沈弘宇则向那张桌子迈进,并很快的坐了下来,掏钱开赌…抛开沈弘宇不谈,单就袁昊而讲。
晃来
去,悠然自得的他现在俨然自视为此间的主人。跟认识的赌客相谈几语、与为父亲看场子的手下互相笑闹成了他此刻最主要的任务与工作。“咦?”近半小时后,这时已逛到赌厅西北角的袁昊忽然发现了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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