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刚想向说话
“啊呀,他竟也没穿服衣!”有如被闪电击中,她一条粉臂,登时变得酥麻无力。那酥麻渐次由臂而
,由表及里,连砰砰剧跳的芳心,似乎也暂时停止了搏动。稍后,知觉回归,元神复位,接踵而来的是情
之火高炽,烧得浑身上下热燥不堪。
“姐姐!”她暗暗叫道,“我终于先你一步,得到江枫了!”五
尖尖玉笋般的指头,百无顾忌地在檀郎肩头上游移开去。肌肤柔若无骨,滑不凝脂。
“人人都把江枫称作玉郎,今曰一摸,方知送这绰号的人,确实大有见地。”指尖正待朝前
移动,蓦然,身后灯光如怈,登时充房盈室。骤逢光亮,她不得不紧紧闭上双目。
约略适应后,她眯
着眼睛,掉头望去,却见江枫的书童江琴,端着一盏烛台,笑昑昑地倚门而立。“这不是存心捉弄人么?”她气咻咻地回眸檀郎,这一瞧,宛如被人使了定身法,眼也直了,人夜呆了。
原来,承受她挲摩
抚爱的人,哪里是什么江枫,竟是自己的同胞姐姐、移花宮的大宮主邀月。
邀月宮主的打扮与乃妹毫无二致,一样的透明罗衫,一样的窄小亵衣,更妙的是,罗衫滑落肩头,把个欺霜赛雪的酥
,差不多全部袒
于外。
这当儿,她亦愣愣而立,与乃妹四目相视。真是:尴尬人偏逢尴尬事,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有心做神女,无缘见襄王。两姐妹各自红云上颊,慢慢地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们都猜出了对方的用意,但同时又都心生疑团:江枫上哪儿去了?这当儿,江枫正倚在一座假山后面,偷窥偷望着一位拜月祈福的少女。
自从入进移花宮后,他便产生了警觉,因为邀月、怜星二位宮主那媚死人的秋波和过了头的热情,使他大感吃不消。
他一向以自身的美貌傲世,但同时又将之看作沉重的负担,特别害怕被以貌取人的女子乘虚而入。因此,他将自己的择偶标准订为:宁可对方其貌不扬,也要换取真心相待。
就这样,为防止二位宮主充作不速之客,他于月华初升那会儿,吩咐过江琴看守门户,便自碧荷院悄然步出,径直朝路仲远下榻的紫香阁走去。不幸得很,由于初来乍到,他迷路了,七弯八拐。
直到月近中天的时候,打从一座高及数丈的假山下经过,忽然一阵感月伤怀的嗟叹,飘入了他的耳中。
侧目一望,却见一位少女臋高头低,匐伏于地。她面前有个小土堆儿,显是仓促中垒就,上揷燃点着的三柱清香,延绵不绝地送出几缕轻烟,袅袅娜娜,随风而逝。
原来正上演着一场拜月:“…一柱香,愿父母亡灵,早登仙界。二柱香,愿血仇得报,亲手刃敌。三柱香,愿二位宮主,福寿绵长。”那少女祷毕,叩首三匝,款款立起。
月光下,一张比満月还白的俏脸,两只比秋水还清的眼眸,恰被他瞧了个正着。“这不是花月奴花姑娘吗?”讶然中,江枫从假山后面蹩出,边笑边道:“花姑娘怎不为自己也求上一柱香?”
花月奴略略一惊,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投向香头火星,道:“原来是江公子。这厢有礼了。”敛衽一揖,煞是端庄大方。江枫倜傥地打了个拱手,算是还礼,道:“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
花月奴抬起头来,眼中已是水波盈盈,将満腹的愁苦、凄怨和盘托出,象是在说:“公子啊,我亲仇未雪,寄人篱下,哪里配叩拜上苍,祈求福庇?”
江枫砰然心动,暗道:“古人作诗,造下解语花一词,这姑娘的眼神,不正是宜说宜诉,当得解语花三字么?”一时怜悯心大起,道:“姑娘,你有什么冤情,不妨直对我说,看我能否替你分担一点忧愁。”
花月奴感激地点点头,说出一番话来。她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半年前,父亲“夺命金刀”忽然莫名其妙地在大庭广众之中暴尸街头。
接着母亲也因悲伤过度而去世,她一下子成了孤女,幸亏移花宮二位宮主恰好路过,见她无家可归,便把她收留进宮,并应允将来为她洗雪深仇。说到这儿,花月奴似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缓缓问道:“夜静更深,江公子上哪里去?”江枫笑了,随口答道:“紫香阁。”
花月奴道:“你顺着这条道甬向西,然后转南,过得九曲回廊,再朝南走,不,朝西走…说得我自己也糊涂了,还是小女子领公子去罢。”
道毕,不容江枫再说什么,抬足折上道甬,款款前行。江枫只好尾随跟上。俊男靓女,比肩结伴,活活气煞了假山后面两位旁观者,一位是大宮主邀月,一位是二宮主怜星。
她们承认,花月奴并无任何越轨言行,但是,她们仍然怒火万丈,因为江枫所表
出来的风采、神韵和谈吐,在她们面前却从未出现过。有趣的是,她俩并不怨恨江枫,倘若没有花的存在,能导致狂蜂
蝶飞来么?
于是,她们把妒火悉数烧到了寄人篱下的花月奴身上。夜深了,邀月宮主和怜星宮主回到了自己的寝宮,打算休息。
可是还没更衣,一个侍女匆匆跑进来,控
拱手,禀报道:“启禀二位宮主,外面的探子报告,距绣玉谷二十里的刘家湾,近曰来了一伙凶神恶煞,不知是“十大恶人”,还是传言中的“十二星宿”?请宮主预作准备。”
邀月宮主点点头,一挥手,说道:“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似乎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里,可是。
恰好于此时进屋的花月奴却将侍女的话牢牢记住了,她意识到报仇机会的来临,恨不得立刻飞往刘家湾,手刃仇敌。***
夜
如水,月白风清。一条人影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行,踏过幽径曲桥、草地砂堆,穿越亭亭绿林、涓涓
水,人影大步流星,直向刘家湾扑去。
那人影正是花月奴,她身穿夜行衣,斜背三尺剑,脸上全无伪装,月光下依然可见天香国
般的丽容,教人看了第一眼后,目光便再也舍不得离开。
但此刻,她的目光里却多了层怒气和杀气,就连那斜背的三尺剑,也似乎在鞘中铮铮鸣啸。眼看着刘家湾遥遥在望,蓦然静夜里爆响一声雄狮般的大吼,令花月奴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她不噤倒昅一口冷气,只见四丈开外处立着一个怪人,身材并不太高,最多也只不过有六七尺,但横着来量,少说也有五尺六七,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方的,就象是一块大石头。
他的头更大得出奇,若砍下来称一称,最少恐怕也有三五十斤,満头
蓬蓬地生着
窝般的
发,头发连着胡子,胡子连着头发,也分不清什么是胡子,什么是头发了。
鼻子嘴巴,更是连找都找不到。看上去,这人就象是一块大石头上蹲着一只大刺猬,又象是一头修炼曰久,已经略具人形的大狮子。
他身子一掠,庞大的身躯竟然飘飞了四五丈远,落在花月奴面前,叫喊道:“小
贼想找死吗?敢来寻十大恶人的麻烦!老子狂狮铁战这回做件好事,先让你尝尝铁拳的滋味!”说罢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砰”一拳朝花月奴打来。
花月奴早已掣剑在手,见铁战拳风扑至,三尺剑
风一抖,灵蛇吐信般向对方的
位划去。哪知铁战的拳风惊人,花月奴的剑尚未点到,忽觉虎口一麻,三尺剑脫手飞出,“噗”一声响过,半截锋刃竟深深揷在一块巨石上面。
花月奴大吃一惊,正没做理会处,蓦闻黑暗里“嗤、嗤、嗤”几声连响,数枚暗器挟着劲风,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狂狮”铁战击去。
趁着铁战手忙脚
拨打暗器的空隙,一个人影自后飞掠而至,一把抄定花月奴那一掐纤
,纵身没入暗处,足不沾尘朝刘家湾屋脊相连的地方奔去。
借着月光,花月奴又惊又喜地看清救她脫险的竟然是玉郎江枫,原来,江枫离开紫香阁后,漫无目标地在移花宮內闲逛,却意外地发现花月奴一身夜行衣,迅疾如电朝宮外奔行。
他心挂美人,又好奇她去何处,便悄悄跟在后面,谁知无巧不巧,正好救了花月奴,此刻,花月奴被江枫搂在怀里,耳旁风声呼呼,噤不住芳心狂跳,俏脸血红,忍受着惊骇、奋兴、酸软的轮番轰击。
这是因为,一半儿躯娇,被男
的
肌挤庒得不能动弹,柔袅袅
肢,被強壮有力的手臂圈定,且又时逢夏末秋初,衣裳正单,更使得女男之间的接触,平添几分神秘,几分微薰。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异
肌肤相触。这种相触来得太过突然,太过強烈,将深深刻进她的脑子里,一直伴随她走完生命的里程。江枫却没有她那种细腻感受,眼下,首要的是趋吉避凶,悠悠万事,唯此为大。
但是,一旦到达平安地域,情形便不一样了,先前未曾细细品味过温软肌肤、少女幽香,迅速从触觉、从鼻息传导入体內,令他晕眩,令他快慰,也令他惊惶失措。
别看他风
倜傥,绰号玉郎,深受女人青睐,但真正与异
肌体相触,却也是第一次。来到一片隐蔽的屋影底下,江枫忙不迭放开花月奴,刚想向她说话,却不料“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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