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纷纷点头
所有想上不周山习武的河洛弟子,都必须提出申请,经过考核,这才能被允许到不周山修业。
想当然尔,每年要考核的申请成千上万,多的时候甚至数以万计,不周山又不是观光圣地,哪有办法容纳这么多人前仆后继上来学艺?审查严格,这是很自然的事。
然而,再严格的审核,都隐蔵着另一层意思:就是朝里有人好办事。如果不周山上有人能帮忙,跑什么审核都会容易许多。
“…他们要争取的东西,也不只是上不周山进修。进修时候能修练什么武技、本部给各地分部的权限与各种资源,这些都是能令他们出人头地、升官发财的东西,在这些大前提之下,来自本部的人当然地位不同。”
虚河子淡淡说着,虚江子却晓得没有那么简单,至少,这些地方上的高官、武将,绝不可能见到每个来自本部的河洛弟子,都是这种恭谦姿态,必定是针对某些特殊的人,才有如此礼遇。
特殊的人…照理说,那就是河洛本部各院各堂的首脑人物,这些人有权有职,是最值得巴结的人物,或者…某些才气纵横的年轻弟子,曰后将成大器,也值得结
。
尽管这些年轻人在几年后可能只是成为杰出剑客,并非接触门派中的行政事务,但…如果是掌门人的亲传弟子,情况可能就不同了,若是押对了宝,说不定就是下一任河洛掌门,简直是奇货可居。只要想通这一点。
虚江子就不难理解,这些人望向虚河子的目光为何如此特别了,自己和其他师兄弟说来都是沾了光。“嘿,这样看来,他们非常看好你啊!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喔…”虚江子与弟弟开个玩笑。
但虚河子的反应却相当平淡,甚至…有点冷淡。
“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虚河子道:“你也是掌门嫡传弟子啊!说不定他们注意的目标其实是你,你不这么觉得吗?”“呃…念圯个…”这种事情,虚江子连想都没有想过。
而弟弟忽然冒出这一句来,他也不晓得该不该把这当成玩笑看待。此次为了参军,提前出关,虚河子确实发生了一些改变。虚江子可以明显感觉到,虚河子的武功变強了。
不但出招时的剑气胜于以往,就连不动武时,简单往那边一站,都让人觉得恍若是一柄出鞘的长剑。这几个月在山上的苦练,确实没有白费,他的剑术造诣更上一层楼了。
然而,从再见到虚河子的那一刻起,虚江子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与弟弟变得生疏了,弟弟见到自己,虽然恭谨有礼,却少了一份兄弟之间的那种亲昵,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虚江子自我安慰,认为几个月不见,生疏一些并不奇怪,可是…过去也不是没有几个月没见面,却未曾发生过这种情形。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种疏离感并不明显,虚河子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所以之后主动来找虚江子说话、喝酒,尽管这看来有些刻意,虚江子还是觉得欣慰,至少这份心意是难得可贵的。
世上的分歧,通常都是来自相争,自己从来没想过要与弟弟争什么,换句话说,两兄弟没有不合的理由。
这一辈子都会是好兄弟…从很久以前,虚江子就是这么认为的,往后…这个认知当然也会继续下去,一行人在赶路的过程中,也遇到了小小事故。
响应朝廷号召,大举前往场战参军的并不是只有河洛剑派,除了慈航静殿之外,也还有许多的中小型门派、无门无派的独行份子,这些人或出于爱国心,或是期望建功立业,得一场富贵,为此而从军。
但这些江湖武人,桀傲不驯,又往往彼此看不顺眼,所以明明还在赶路途中,就是要无事生事,斗上一番。
碰上名门大派的弟子,有些人固然是摆低身段,着意结纳,却也有人分外看不过眼,开口冷嘲热讽,存心挑衅。
在这种情况下,要说一路能平安无事,那才有鬼。官府招募军队,本来是在各乡各村召集编组,依照军方系统分派运往各地军旅,不可能让所有兵丁自行前往最前线报到。
这样还没能帮到忙,就先把军方闹得天翻地覆,但河洛剑派、慈航静殿势大,拒绝接受军方的统一调配,组织自己的运输系统,这里头是否有什么别的用意,虚江子说不上来,可是这种行为看在别派门人眼中,就只能用嚣张来解释。两大圣宗的年轻弟子。
当然无法认同这种观点,所以在听见别人冷言冷语、蓄意挑衅时,就格外不能忍耐,如此一来,纠纷自然很多。
而且还迅速由口舌之争上升到拳脚之斗,甚至动起刀剑见了血。还没上场战,这些预备参军的剑士就私下动起了刀兵,见了血、伤了人命,这实在是很可笑的事。
不过,那些被牵涉进其中的人就不会觉得好笑,实际在比斗中砍杀过,才会体认到自身武技的不足,有些人的顿悟就伴随着自己性命消逝,到来世去进修,这种时候,若是己方有个強手主将庒阵,无疑很能定安人心。
虚河子适时担任了这样的角色,在连续几场比斗中,他仗剑
身而出,却不是阻止双方争斗,一出剑便让敌人溅血倒下,虽然没有丧命、伤残,但一时间也起不来了。
几场比试之中,所伤的人不乏外派成名高手,当那些年长虚河子二十几岁的别派高手淀血倒下,虚河子的盛名不径而走,人人都在议论纷纷,称赞河洛剑派最年轻的天才剑手,确实名不虚传,他曰在场战上必当大放异彩。
虚江子对弟弟的
进行为颇有微词,但看到师兄弟们簇拥着虚河子,好像在对待什么英雄人物似的,一扫他受责闭关之前的颓气,虚江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不久之后,众人的行程又出现意外。当众人越来越接近场战,就越是可以感觉到那种不寻常的气氛。
地方百姓的窃窃私语、本地官兵的怪异表情,虚江子觉得不太对劲,自己是来上场战的没错,场战上也确实是凶险之地,但这些人望向己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随时会没命的人。
“我们只是要上场战,没打算直接进棺材啊:这些人的眼神…让人心里
的。”虚江子的感觉,并没有多少人重视,假如时间倒回一年前,他的表现甚至会被人讥嘲为懦弱,不过,没过多久,这些怪异气氛就到了让人不得不重视的程度,越是接近目的地,越是接触到自前线退下来的人。
尤其是那些伤兵,从他们口中传出非同小可的讯息,只不过由于太荒诞离奇,让人颇难置信。
“你们听说了吗?那些
…并不是单纯的农民军起义,他们的主力队部,战斗的方法相当令人不解啊!”斗“这个我也听说了。
听说那些叛军,有的忽然力量会倍增,有的手会招雷放电,还有些能出手引火,手挥过之处,高热火焰烧尽一切…听起来都很怪吧?血
之躯哪能做到这种事?”
“我也觉得这听起来像是神话故事,普通的人哪可能会噴火放电?太扯了:这可能是敌人的惑敌之计,故意把自己说得威武有若天神,吹牛来动摇我方军心的。”
“不过我也听到一个说法,就是
之所以会那么厉害,做出种种非人之举,这不是来自他们本身的体能与锻链,而是使用特殊军械,他们称那些器物称为“法宝””
众多河洛弟子,你一言、我一语,话说个没完,所有人都是心头紧张,但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怕被同门看穿自己的心虚,毕竟阵前胆怯,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虚江子的情形又有不同,这些传闻他一早就信了九成,因为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忘记,西门朱玉二次闯河洛本部时。
特别费了心血,委托自己代为传讯,把这群名为“太平军国”的
如何战斗的关键,传达给河洛剑派知道。
所以,早在那时候,虚江子就已经确定,那些
使用一种叫“法宝”的东西作战,虽然西门朱玉手中的法宝只会噴烟放雾,不过有了那次的经验,目前所听到的东西,并不算让人太难以接受。比较奇怪的一点,就是此事明明已经告诉师父,却不见他有什么准备,这点虚江子一直觉得纳闷。
但以自己的地位,这种重要大事也轮不到自己说话,只好把困惑放在心里,不过…要是河洛剑派早点就此事进行处理,让所有弟子有心理准备,现在也就不用惊慌什么了。
“我觉得,这些谣言没有什么可怕的,西南方的武风不盛,并没有出过什么武林名门,叛
的据说都是农民,武器也不过就是锄头镰刀,没什么好怕的。”
虚河子对着众人道:“但即使叛军真的有那些奇怪法宝,大家也不用如此惊惶,无论兵器怎么強,始终都还是人在操控兵器,只要记住这一点,本派必能稳
胜券。”这句话说出来。
河洛弟子的心情就定安不少,虚江子在旁远远观望,觉得弟弟的话有些过于刻意,但至少在效果上,这确实无可挑剔,师兄弟们听了这些话以后,纷纷点头,情绪定安不少。
“你说的话,很有帮助喔!这次全靠你在稳定军心啊!”“…别开玩笑了,要靠这种话来稳定军心,这支军队早晚会全军覆没。你最好也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要是你信以为真的话,一定也会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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