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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收起铜盒
 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诉在下,说附近镇店上买不到吃的东西,这些是昨夜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弄来的。”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么知道的?”丁天仁道:“这些东西明明是道长昨晚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瞒不过你。”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们厨房里顺手拿来的,为了一缸酒,差点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裹挟着一个你,咱们才算扯直。”丁天仁问道:“道长,那缸酒呢?”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龛里,你出去拿这包东西的时候,我也把酒缸捧进来了。”

 转身从身后取出一大缸酒来,说道:“那老魔头只有一点好处,和假道士一样嗜酒如命,所以他门厨房隔壁的柴房里,堆了二三十缸二十年陈年老酒,可惜路大远了。

 这缸已经只剩了半缸,真想等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来。”丁天仁道:“道长不是说那大魔头很可怕吗?”

 石破衣拿起酒缸、凑着嘴咕咕的喝了几口,放下酒缸说道:“岂止那老魔头可怕,那里高手如云,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赌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只是说话,没有开动,又道:“你怎么还不开动,咱们时光宝贵,吃完早餐,就该上课了。”说完,取起一块酱牛,往口中送去,丁天仁也就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石破衣等他吃毕,从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说道:“你不会喝酒,吃了馒头,总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庙门,朝右走没多远,就有一条山溪、水清得很。”

 丁天仁取过竹筒,走出庙门,不到一箭来路,果然有一条水溪,水清见底,俯身舀了一筒喝了个够,然后又舀了一筒,准备带回去的,突然想起那黑袍人给自己脸上易了容,不知变了怎样一个人?

 心念一转,就俯‮身下‬朝溪水看去,只见水面上照出来的自己,竟然是一个面貌端正,肤稍见黝黑的少年,看来还算是顺眼,这就朝着自己影子笑了笑,取起竹筒,回到破庙后进。

 石破衣己把食物包好,收了起来,看见丁天仁回来,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来,现在该上课了。”

 他把丁天仁领到右首房中,要他席地盘膝坐下,突然双手齐发,接连点了他五六处大。丁天仁骤不及防,口中只“啊”了半声,就出声不得,但心头依然十分清楚,石破衣由“承浆、天突、华盖、玉堂”一路点了下去。再由“任脉”

 转“督脉、冲脉、带脉、跷、维、维”等奇经八脉,再走手太经开始,连续点完十二经络,当真落指如风,奇快绝伦,每一道,经他手指一触,就有一缕滚热气流透渗入。

 这一阵工夫,全身二百三十处道渗入的热,已经汇在一起,试想体內灌进一缕热,已经滚烫难耐,如今这二百三十缕热,从不同的道,汇集到一起,热量自然也随着增加了,一时之间,但觉全身血如沸如煎,整个人快被烫得要煮了。

 就在此时,耳边突听石破衣的声音喝道:“宁神一志,依我口诀,导气运行。”丁天仁经他一喝,迷糊的神志,顿时清慡了许多,強自忍着滚烫的热,赶紧宁神一志,提聚真气,正好石破衣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要他如何引导这股热运行。

 丁天仁练过八年峨嵋的內功,运气法门,各门各派差不多大同小异,他依照石破衣的口诀,一句一句的做去。先前,这股滚热的气流,随着引导运行,过之处炙热难耐,但做了一回。

 渐渐感到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石破衣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他也一心一意的跟着做去。

 石破衣重复念了三遍口诀,丁天仁也跟着他重复做了三遍,只听石破衣的声音说道:“你已经做了三遍。大概已经记住了,老朽注入体內的真气还要再运行上几遍,才能化为己用,好了,现在你自己练吧。”

 丁天仁不敢怠慢,依照口诀,专心运气,又做了几遍,渐渐感到石破衣注入自己体內的气流,已和自己的真气一同运行,渐渐化去,不,果然完全化为己用,这一来,自己的真气,就骤然之间无异增加十几二十倍,一呼一昅之间,真气在体內奔腾澎湃,隐挟风雷。

 尤其轻轻一昅,一个人好像要离地飞起,等到长长呼气,才又缓缓降落。心中暗暗惊异,石破衣传自己的內功,竟然会有这般神奇,想到这里,自然更不敢松懈,一遍又一遍的加紧练习,也渐入佳境,每练一遍,都有不同的进步。

 这是自己可以从气机运转中感觉得出来的,渐渐,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入进‬浑然忘我,天人合一的境界,等到运功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第一个感觉,就是精神清慡,四肢百骸、有着说不出的舒畅。

 耳中只听石破衣得意的笑道:“小兄弟,你练得不错,邛崃先天气功,本来要循序渐进,你终于在一个晚上速成了。”丁天仁慌忙站起身,朝石破衣拜了下去。

 说道:“道长成全之德,晚辈感激不尽。”石破衣大笑道:“小兄弟,老朽不喜俗套,你快起来,”丁天仁站起身,石破衣和他一同走出在石阶上坐下,说道:“你也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丁天仁依言傍着他坐下,石破衣偏着头道:“邛崃先天气功,本是练气之士修的功夫,和一般武林门派的內功,稍有不同,没有数十年修练不为功,你知道你只花了一个晚上,如何会速成的?”丁天仁道:“晚辈不知道。”

 石破衣呵呵笑道:“老朽因你没有大多的时间,所以在打通你奇经八脉和十二经络之际,输给你二十年的真气,哈哈,你自己勤修苦练、只怕练上三十年、也不过如此呢?”丁天仁吃得一惊,忙道:“原来道长…”

 石破衣摇手道:“你大概又要说什么感激不尽了,哈哈,咱们第一次见面,老朽不是说,你干了这一杯,咱们是朋友吗?你既是我小兄弟,我送二十年真气给你,又何用言谢?何况我说过只是给你打个底的。

 不过,你昨晚虽已把我输给你的真气融化,但并不是完全能收为己用,要真正运行纯,大概需要三天时间,因此,吃过早餐,稍事休息,还要进去勤练。”丁天仁应着“是”

 出去在溪边掬水洗了把脸,回入庙中,石破衣已把昨晚吃剩的东西,拿出来两人吃了个。石破衣起身道:“好了,你休息一回,该进去练功了,老朽要下山去一趟。”

 丁天仁道:“道长有事只管去好了。”石破衣笑道:“你当老朽要去镇上买酒?酒可还有半缸,老朽是去采办粮食的。”说完,飘然朝外行去。

 丁天仁那敢偷懒,也就回进屋去,掩上板门,席地运起功来。中午,石破衣果然又买了一大包卤味、馒头、烧饼回来、足够两人吃上两天。

 这座破庙,地处僻远的山区,人迹罕至,因此也没有人打扰,三天时间很快的过去,这是第四天早晨,丁天仁运功醒来,走出前殿,只见石阶上坐着一个头戴竹笠,正在昅着旱烟的老者,回过头来,招呼着道:“小哥早。”

 丁天仁看他年约七十左右,花白眉毛,脸色微黑,还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手中拿一支两尺多长的竹节旱烟管。这是一个极普通的山野老者,丁天仁不认识他,但人家和自己打了招呼,自己岂可不理睬他,这就朝他点着头道:“老丈早。”

 竹笠老者道:“小哥快去洗把脸,用过早点,咱们就该走了。”丁天仁听得奇道:“老丈要在下去那里?”“你不知道?”竹笠老者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老朽受人之托,领你小哥去找人的。”

 丁天仁还以为他说的找人,是找自己两个兄弟去的,不觉喜道:“老丈知道在下两个兄弟在那里吗?”“你两个兄弟在哪里,老朽怎么知道?”竹笠老者道:“老朽是领你去找一个老婆子的。”

 丁天仁不知他说的老婆子是谁?心想:石道长不知去了哪里?心中想着,就跨下石阶,朝庙外走去,这一瞬间,他看到竹笠老者脚上穿着双梁的布鞋,和石破衣穿的一模一样。

 这下他心中笑了,也不多说,匆匆走到溪边,掬水洗了把脸回入庙中,含笑道:“老丈和石道长很是吗?”竹笠老者道:“小哥怎么知道的?”丁天仁笑道:“老丈如果不是石道长很的朋友,他怎么会把脚上穿着的鞋,脫下来给老丈穿呢?”

 “哈哈。”竹笠老者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有些眼光,这也是老朽疏忽之处。”他果然是石破衣乔装的,丁天仁取出昨晚吃剩的馒头、卤味,打开纸包,放到阶上,一面问道:“道长怎么打扮成这样呢?”

 石破衣笑道:“黑白两道,差不多都认识老朽,咱们这次要去办一件大事,出不得半点差错,给人家认出来了,那还得了。”丁天仁道:“道长是说要去找一个老婆子?那是什么人呢?”

 石破衣道:“你现在不用多问,到时自知,哦,你快点吃吧,早餐之后,咱们就要上路了。”丁天仁道:“道长不吃?”石破衣道:“老朽早已吃了。

 哦,你脸上是那老小子给你易的容,倘若在路上遇上了,他自然认得出来,让老朽给你补上几笔,就没有人认得出来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形铜盒,打开盒盖,用手指沾了些颜色,在丁天仁脸上轻轻抹了一阵,收起铜盒,笑道:“可以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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