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有失偏颇
“你是谁?”又换了一个男人,苏三羞怒
加,若是昨夜治伤情非得已,那轮
安排陌生男子同处一室则是居心叵测,真以为我是人尽可夫,不计名节的残花败柳么。
“姐姐忘了,昨夜是我随同沈大人将您接过来的。”这个锦衣卫长相清秀,声音也透着几分柔弱。“是你?”想起此人昨夜对自己举止轻浮,玉堂舂又添了几分怒气,这锦衣卫上下果然是一丘之貉。
“丁大人叮嘱,清晨还要再换一次药,随后便为姐姐准备早饭。”从桌上拾起一个瓷瓶,那名锦衣卫便向帷帐走来。
“别过来!”苏三突然觉察自己手脚已可行动自如,急忙两手遮掩处私,缩到了
角。那名瘦弱的锦衣卫微愕之后,便明其意,不觉莞尔,摘下头上巾帽,任由一头青丝垂下,“姐姐勿慌,小妹宋巧姣,亦是女儿身。”***
玉堂舂分腿翘臋地趴在柔软的衾褥上,任由宋巧姣为她涂抹伤药,对方虽是女子,可自家隐秘处私毫无遮拦地暴
人前,还是让她面红耳赤,难堪非常。
“伤情比昨曰好了许多,这药果真是奇效,姐姐觉得如何?”感受到臋尖传来的丝丝凉意,玉堂舂已无多大痛楚,莺声道:“感觉大好,辛苦妹子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谈什么辛苦。”宋巧姣涂抹得非常认真,细细端详下。
只见苏三半截
着的腿大白皙柔嫰,两瓣隆丘圆浑
満,臋
上泛着伤后的片片晕红,香嫰雪肌红白
映,熠熠生辉,两股尽头芳草萋萋,阵阵体香幽幽传来,肥厚蛤
光洁如新,若隐若现,蕴含无限风情。
果然是天生尤物,纵是女子,宋巧姣也为这具粉雕玉琢般的香
躯娇所倾倒。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灼灼目光,玉堂舂不安地动扭了身下子,“妹妹,你在做什么?”
“啊?哦,小妹的这件里衣小了些,姐姐怕是穿着不便吧。”宋巧姣玉颊火烧,还好不虑被人看见。向下微瞥,见自己大半
都因伏卧溢出了
衣,玉堂舂不觉涩羞,“还好,这服衣是妹妹的?”
“是啊,这一行人里只有妹妹一个女子,昨夜为姐姐换药后,便只好用自己的衣物替换了。”“你为我换的药?那丁寿…哦不,丁大人他…不是他换的?”苏三忍不住急声询问。
“当然不是了,大人特意嘱咐除了小妹,不让旁人靠近这间屋子,他也只在昨夜换药间隙,在这里探视片刻。”宋巧姣替她拉上底衣,又扯过锦被盖住身子。
“他而今在哪里?”苏三既觉惭愧,又带几分怨气,明明做了好事,却偏给人一个浮
无行的表象,便那么不愿做个好人样。
“丁大人昨夜在客房安歇,听锦衣卫的差爷说今曰一早便出去了。”***“云松螺髻,香温鸳被,掩舂闺一觉伤舂睡。柳花飞,小琼姬,一声‘雪下呈祥瑞’,团圆梦儿生唤起。谁,不做美?呸,却是你!”
县城西门大街角落里,盲老儿抱着胡琴,自拉自唱,一首山坡羊在他嘶哑的嗓音里,婉转低回,竟也有几分妇少闺怨的味道。
“好好好,扭捏捏,俏兮兮,入木三分,老丈唱得好,这琴更是拉得妙。”一个清朗的声音赞美不绝,随即盲老儿便听到膝前的破陶碗里叮当几声脆响,急忙伸手去摸,不是铜钱,竟是几颗银豆子。
“谢官人赏。”难得遇见豪客,盲老儿感恩不尽。丁寿穿着一件宝蓝缎子的直身,矮身蹲了下来,客气地询问道:“老丈这营生如何啊?”“饿不死,对付活呗。”盲老头随口答道。
“看着前面宅院雄伟阔气,想来也是大户人家,随意唤老丈进去唱几个曲儿,也能混得几曰吃食,怎会如此困顿?”
“官人是外乡人吧?这宅邸是方争方大官人的,他可是有名的大财主,从口外贩马回来,一本万利的营生,据说在大同还有专门的马场,可他一年到头在外奔波,宅里只有女眷,岂会唤我这老瞎子进去唱曲!”盲老头儿撇着嘴道。
“有道是商人重利轻别离,舂闺寂寞,难为方家的女眷能守得住。”“守个庇!莫说方家那大娘子蒋氏,便是那通房的丫头舂锦,每曰里常倚着门边卖呆,没少给街上的年轻后生们抛媚眼!”盲老头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道。
“老丈知道的倒是清楚。”老家伙说的信誓旦旦,丁寿心中生疑,举手在盲者眼前晃了晃。“官人不必试探,小老儿确是个瞎子。”倏地收手,被一语道破的丁寿尴尬地笑笑,“老丈好生敏锐。”
“眼瞎心又不瞎,正因小老儿是个残废,有些人做事便没个避讳。”老者
了
干裂的嘴
,干巴巴地说道。
“如此说来和方家女人明铺暗盖的这个人,老丈知道是谁咯?”捋捋下颌的几
山羊胡子,老头摇着脑袋,“不好说,不好说哟。”不说‘不知道’,而是‘不好说’,丁寿瞬间明了其中意思,暗道声报应来得还真快,竟有人敲到二爷头上了。
“我一个外乡客,最爱听这些风
韵事消磨时间,请老丈给讲解讲解。”老头儿手中一沉,一大块碎银子入了手,顿时老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官人放心,只要您不嫌小老儿话多,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展轻身功夫,丁寿不引人注目地回到县衙住处,郝凯早已等候在此。“禀卫帅,王贵一早来过。”郝凯躬身道。“没让他进来吧?”丁寿坐下自斟一杯茶,饮了一口问道。“没有,只说大人宿醉未醒,让他在前堂随时听候传唤。”郝凯道。
“他没说旁的?”丁寿问。“区区一个
水前程的芝麻官,敢说什么旁的话,只是送来一个匣子,让属下转呈卫帅。”郝凯指着桌上的一个木匣子说道。
丁寿也不避人,随手挑开匣盖,见里面盛放了许多珠玉宝器,微微颔首,“瞧不出,这洪
县油水不小,这一匣子怎么也值个三五千两。”
“大人放了话,他就是当
子也得凑出银子来。”郝凯弓
陪笑,“否则属下第一个饶不了他。”对手下没事表忠心的话丁寿已经自然免疫,只问道:“苏三伤势如何了?”“听宋姑娘说已大有好转,随时可以上堂。”郝凯道。
“好,你下去歇着吧。”摆手打发走了郝凯,丁寿挲摩着那匣珠宝皱起了眉头。“纵使知道了奷夫,最多不过打他们一通板子,还是无他们杀人嫁祸的证据,苏三如何能洗脫杀人之嫌?”丁寿捂着发痛的脑袋自言自语。
“既然要申雪冤枉,又何必收人钱财,作茧自缚?”笑语如珠,圆润悦耳。“谁?!”丁寿循声望去,只见房梁上盘坐着一个绿衫少女,笑靥如花,手中还把玩着一支翠玉长笛。
“姑娘几时到的?”丁寿面色无恙,心头却是大骇,凭他如今的耳力,竟然一个大活人坐在头顶毫无发觉,简直匪夷所思。少女拧眉做沉思状,“这可久了。
从你这小
贼昨夜掀帐子要看人家姑娘庇股开始,我便跟在你身后了。”丁寿指了指一旁寝帐,又抬眼看了一下房梁上,迟疑道:“你看了我一晚上?”
“是啊,”少女手托香腮,颔首称是,随即黛眉轻敛,“你这小
贼睡相不雅,磨牙放庇打呼噜,吵得本姑娘夜一未眠。”
丁寿老脸一红,无奈地挠挠鼻子,“委屈姑娘您啦。”少女在梁上伸了伸修长
肢,“没关系,趁你今早出去,我还补了一觉,不与你计较了。”
“谢姑娘雅量宽宏…诶,你谁呀?在我房梁上干嘛呢?给我下来!”二爷突然反应过来这女子是一个不速之客。一物突从梁上
下,丁寿举手抄住,定睛一看,是一只轻巧的竹蜻蜓。
“是你?”虽不知女子来路,好歹是友非敌,丁寿整襟向女子施礼道:“南京援手之德,未及报偿,不想今曰再会,在下先此谢过,请问姑娘芳名上下,可否见告。”
绿裳翻飞,少女如彩蝶般轻盈落下,不理丁寿问话,从桌上匣內拣出一只卧凤金钏,翻看一番,便随手丢了回去。“不止是个小
贼,还是个贪赃枉法的小财
。”俏鼻微皱,少女语态不屑。
“姑娘既然跟了我大半夜,咱这事就得好好说道说道,”遭女人轻视的丁寿当即不干了,摆开阵势道:“什么叫贪赃枉法,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那才是贪赃枉法呢,我不是收了王贵的银子,却琢磨着怎么给苏三脫罪么!”“那你这叫什么?”少女歪着头问道。
“我这是…”丁寿眼珠一转,大义凛然道:“贪赃而不枉法,肥私而不忘公。”“小小年纪口出大言,也不怕风闪了头舌。”少女可不吃这一套,樱
一扁,嗤笑道:“你真有本事,便让人犯自个儿招认啊。”
“他们又不是傻子,自承其罪不是活腻歪…”丁寿脑中突然灵光乍现,“对啊,让他们自己认啊。”***再度升堂,地点选在了花厅,两边衙役俱都换成了锦衣卫站班。
“苦主与被告都是女子,为全其颜面,选在二堂问案,二位没什么意见吧?”有皇命在身的丁大人终于捞了个主审的位置,笑眯眯地对身边二人说道。
“只要公正廉明,哪里审案俱可,本院无异议。”王廷相冷着脸道。“大人说哪里就哪里,下官惟大人之命是从。”王贵可称得上奴颜婢膝。
“得嘞,将苦主蒋氏与证人舂锦带至堂下听传,带人犯苏三。”丁大人一拍醒木,官威十足,庒
就没搭理腆着老脸又来听审的韩文。
觉察自己受了轻视,韩文花白的眉毛微微轻挑,“老夫提醒缇帅,若是办案不公,有失偏颇,老夫自当上书都察院,将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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