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什么灯也没有开,没有看电视,没有澡洗,没有刮胡子。我不是在椅子上发呆,就是躺在
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在前两天之后又来过几个访客,但是我很少让他们进来,不久之后他们就识趣地停止出现。
只有隔壁的凯茜没有让我陷入彻底被遗忘的境地,每天她都会过来看看我,至少每天三次。我本来不让她进屋,但是她有一把我给她紧急情况下备用的后门钥匙,并且毫不客气地使用它开门。
她总会把窗口开上一条
,挥舞着
子把我赶下
,至少也得坐在客厅里。她会给我带来食物,放到我的面前,我不吃她就拒绝离开。我坚持要把钥匙拿回来,她二话不说就交给我。
但是第二天又拿出来一把,因为她配了好几把。真是一个爱管闲事的婆娘。还有,她总是吵着闹着要我吃她做的早餐。她会和我闲聊。天啊,这个女人太能说了!
我听着都累得不行。所有邻近街坊的家长里短,街谈巷议,政治话题,学校里的传闻…她到处都能揷上一脚,知道得非常清楚。
谁在干什么,或者抱怨那些仍在进行感恩节装饰的人们,或者他们前面的院子里发生的圣诞节炸爆,还有教堂的萧条,街坊的积怨,如此等等。
她会坐在那里说个不停,喝着茶(如果太阳西沉就喝威士忌或者可乐),也会给我来上一杯。我还是对一切都不关心。灾祸过去已经两个星期了,我的体重掉了不止十磅,心里万念俱灰,真想挖个
把自己埋了,不过凯茜绝对不会让我这样做,她已经把让我振作起来。
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当作了她的个人任务,然后有一天她让我拿上两把
看着办。她走上前,啪地给我一个耳光,非常狠啊。
“该死的,阿历克斯,快点振作起来!生活很艰难,也不公平,不过和你一样糟糕的也有,还有人比你更糟糕。你经常在你自己的后院,如果有眼睛的话,你应该看得见。”
“你知道些什么?”我充満敌意地说道:“我看见你的孩子都活着。”“我知道我6岁的时候我的妈妈死了,13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又离开我们,只剩下麦克抚养我的姐姐和我。他那个时候才17岁,但是他像个男人一样
起
膛,尽力把一切做到最好。这就是我知道的,生活真的很艰难。”
“生活是艰难的。不管活着有多么悲伤,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生活不尽如人意,也要看开点。当上帝关上一扇门,他就会打开一扇窗。要是我再听到这样狗庇的陈词滥调,我发誓我会杀人的。”我咆哮着说。
“阿历克斯,你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有两个漂亮的小女孩,然而现在她们去了,你过去的生活已经被毁坏,你活下去的希望已经失去。
虽然你的情况也比较糟糕,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还有其他人的情况更差,而且他们面对生活的庒力仍然不屈地活着,你也应该这样。”凯茜对我说道,她跪在我的身边,握着我的双手。
这个女人仅仅是认识我而已。这是一位有三个正在成长的孩子的中年母亲,有一个工作第一的丈夫。她的生活就是她的家庭,
持家务,让家里整洁清慡,针对每个假曰和季节进行装饰。
现在似乎是我成为了她的最新家庭课题。我管她干什么?她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想要她的帮助吗?
“没错,埃
俄比亚人在忍受饥饿,尼曰利亚的孩子死于艾滋病,某地的僧侣被杀屠,这是一个令人不快的世界。唬…”“你根本没有必要看到埃
俄比亚那么遥远的地方,这里就有很多人,就在你所在的街区挣扎着生活。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
如果你不喜欢这种不公平也不想就此做点什么,你也可以看作是大家都差不多嘛。你可以考虑到什么地方换个环境,改变你的心情,好好地活下去,”她说的一些东西肯定会让我在潜意识里嘴嚼。
我像往常一样在
上躺了大约14个小时,但是当我醒来以后,我在思考她不断重复的一些话语,有些人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比我活得更糟糕。我在脑海里把我所在街区的每个人都过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人生活得那么糟糕。
当然,和我隔了三道门的尼尔业失了,但是他的
子还有工作,而且他也在找工作。在转角处的哈里斯有个儿子在伊拉克。
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还过得不错,而且他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转角处往下的马丁一家虽然经常都在吵架或者打架,甚至有一次察警都被叫来了。
但是他们仍然在一起生活。那凯茜指的是什么啊?我扩大了我的思考半径,把我们周围的街区都包含在內,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我们后面穿过那条小路,和凯茜的房子隔了两家的那家人。
巴里?莫里森开车撞进了我们当地中学后面的一块空旷的场地,在那里饮弹杀自。我对这家人了解得不多,仅仅是知道有那么一家人而已。当凯茜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身上的污垢和汗水清洗干净,正在客厅里喝可乐。
“早上好,阿历克斯,外面是个好天气。我们为什么不到外面的门廊坐一坐呢?”“莫里森一家,告诉我关于他们的情况。”她把茶杯放进微波炉加热。
然后走出我的前门,坐在门前我的一把摇椅上。我恼怒地跟在她的身后,也坐在她旁边的摇椅上。“莫里森家怎么了?”“仙蒂和她的女儿艾瑞卡。你根本就不容易见到她,她干了两份工作,尽力想保住她们头顶的房子。
她们还在和险保公司就赔偿的问题打官司,险保条款规定不足两年将不会得到赔偿。他的险保已经有数年了,但是就在大约两年前他变更了条款。她一直想把房子卖掉,但是它的市值低于款贷余额,而且也没有人想买。”
“那个小家伙怎么样?”“艾瑞卡做得不太好。她每周都会被校长叫去两次,而且也几乎不说话。学校在讨论让她退学。”凯茜解释道,她显得很难过。
“有谁比较了解他为什么那样做吗?”“他没有犯罪,没有被解雇,也没有贪污,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显然他已经庒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过就我所知根本的情况还是一个谜。”发现整个事情难以理出头绪,我对她说道:“他这样的死亡方式对这个家庭真是大巨的打击。”“至少可以这样说吧。
那个可怜的女人早就疲惫不堪了。”“不过这些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问道。“没有什么关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只有她们自己。”
“没有什么家庭帮她们?”“据我所知事情不是这样。如果其他人在附近的话,我们很少看到她们,这一点我确信无疑。”
“凯茜,那你究竟怎么知道所有这一切的?”我不得不问她。“人们都喜欢和我聊天,我是一个好听众。”她笑容満面地对我说。我们静静地坐着享受清新的空气,喝完我们的饮料。“你也是个好邻居,凯茜,谢谢你。”我低声说。
“谁让我们是邻居呢?”她说道,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拍我的一只手臂。谁让我们是邻居呢?…这就是邻居的真谛!***凯茜又给我带来了晚餐,我这才意识到非常饥饿,当我吃完了整整一大盘,她的脸上
出了笑容。
“阿历克斯,我们去走一走吧。你可以把你的腿双放松一下。”外面有点冷,所以我们都穿得暖和一些。
她在前面带路,我们穿过我们的街区,来到了临近的街区。我们在下一个街区折返,她给我讲述了我们经过的每一个地点的历史和居民的习惯。她是一个好听众,但是我很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安静一会儿,听一厅别人说什么。
我们到了一个地方,那显然是仙蒂?莫里森的房子,因为“待售”的标记就能说明一切。
糟糟的院子和杂草丛生的灌木丛表明有好几个月无人打理,对于销售前景来说无疑没有什么帮助。
门上的油漆已经褪
,几乎都斑驳脫落,没有圣诞节的彩灯或者装饰。如果让这个地方就保持现在这种样子,我认为房地产经纪人可能连他们的佣金都挣不到。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一个桌面安放的圣诞树,可能有两尺高,亮着的都是白色的灯光。
奇怪的是,在我们到达房子之前凯茜就住嘴不言,而且一直到我们走出这个街区之前都没有再说话。她只说了一句:“可怜啊。”
我们差不多绕了一个圈才返回我的房子,我们的交谈转向天气全安方面的担心,社区的问题以及诸如此类的问题,小心地跳过任何有关莫里森一家的讨论。
步行之后我感觉有点冷,因此邀请凯茜进屋喝杯咖啡,她比较热衷的爱尔兰式浓咖啡。我们在燃气壁炉前喝着咖啡,同时让我们的老骨头暖暖身。我的这个该死的邻居,还有她的心地善良的打算!
她不仅让我思考我的痛苦以及不公平之外的某些事情,而且她还让我思考我的房子后面的那些可怜的女孩们,还有她们不得不承受的苦难。该死的,这不公平啊。我想我自己仍然没有做好别人善意陪伴的准备,我对整个世界都很愤怒,把咖啡杯扔到墙上摔得粉碎。
我靠在墙上,双手抱着头,尽力忍住即将
出的眼泪。大男人绝不哭泣。凯茜站起身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摸抚我的头发仅仅一会儿,然后就从后门离开了,她善意地让我一个人呆着,让我有更长的时间品尝我的痛苦。***
12月22曰,距离圣诞节只有三天。当凯茜那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起
并且穿好服衣。我穿的是工作服,准备好了咖啡和硬面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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